米桃痛苦地捂紧了脑袋,不停地辩解着,想要将那些声音全都阻挡在外面。但是那些声音却丝毫不受阻挡,反而更加清晰,刺激着女孩的神经,要将她吞噬禁锢在那片世界。
一声声痛苦的呻吟从苍白的唇瓣中溢出,病床上的枕头早已被女孩的泪水哭湿,细软的发丝粘连在了脸颊上,也困住了梦魇中的少女。
“不要!”
米桃醒了。
还没回过神,冰凉的手一阵温暖覆上,熟悉的触感让她渐渐回笼了思绪。
“妈……”
“欸!桃桃,妈妈的宝贝女儿,你可算是醒了!”
胡以柔将女孩脸上的泪珠一点点擦拭干净,一向保养得宜的手不知道在什么时候染上了些岁月的痕迹。不变的依旧是那样的温暖,柔和。
“米阳,快去叫医生进来!”
“好。”
米桃看了眼匆匆离去的米阳,下巴上长出的青色胡渣还没来得及打理,她这是睡了多久?
病房内依旧冷白色的灯光照着,窗外早就一片漆黑,唯有走廊中还能传进来一点细微的脚步声。
她想坐起来,却发现自己浑身使不上劲,干脆歪着脑袋虚弱地看向胡以柔,轻声问道:
“妈,我这是怎么了?”
“你还说呢,自己发烧到40度,你一点感觉都没有嘛!”胡以柔轻声责怪着,更多的是作为母亲的心疼,“要不是时木就在你身边,你再晚一点就要……”
高烧引起的心肌炎,还好裴时木发现的及时,直接送了急诊室。
医生都不敢贸然挂水,喂了麝香保心丸和退烧药后才做的后续治疗。
原来那会儿心脏一抽一抽的是生病了啊……米桃迷迷糊糊地回忆着症状。
应该是那天等许澄意的时候冻到了。
裴时木疾步走了进来,白大褂的衣摆都落在了后头,见到病床上的米桃已经苏醒,心中的大石落下,微皱的眉头在面对女孩时已经舒展开来。
“你可算是醒了,再不醒我都要怀疑自己的医术了。”裴时木轻笑着打断母女俩的对话,手中的体温计对准女孩光洁的额头测量了一下。
36.5℃,终于退下去了。
再精湛的医术,在面对心爱的女孩晕倒时也会变得一片空白,想到当时的画面他还是忍不住地紧张。
“时木哥,谢谢你。”
她还记得自己晕倒的时候是裴时木抱住了自己,要不然她的脑袋估计就磕到书桌上了。
“我的职责。”他并不是很想听米桃对自己说这些客套话,注意到女孩的心速有些快,顺手将女孩点滴的速度调慢了些,“再观察一晚,后半夜没有烧起来,明早就可以出院了。”
“出院了一定要注意保暖!”
米桃想到自己干得蠢事,不自在地逃避着视线,没有下一次了。
她不要再干这种伤害自己身体的事情,为了那样的许澄意……
不值得。
裴时木出去后,病房内只有米阳和胡以柔陪在床边,到底是自己养了这么多年的女儿,她的心思瞒得再好也逃不过胡以柔。
痛心之后便是沉声质问:“为什么把自己的身体搞成这样?就因为许家那小子嘛?”
那晚寿宴,她虽然没有到现场,但是家里的阿姨瞧着米桃这么晚回来,而且神色不对,特地打电话告知了她一声。只不过她当时在忙别的事情,没有多想,没想到第二天却等来了米桃进医院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