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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战越勇!孤身一人守城池精品推荐

惨绿少年阿日 著

现代都市连载

《越战越勇!孤身一人守城池》是作者“惨绿少年阿日”的倾心著作,陆长生刘秀珠是小说中的主角,内容概括:死在我的手中,也算你死得其所了。等你死后,我会将你五马分尸,各自埋葬在五个方向。这才是对你最大的尊重,对于战士最后的表彰。至于离阳城中的百姓,他们既然选择跟随你,既然选择不肯投降,那就也没有存在的必要了。到时候一把大火,将离阳城的百姓烧个一干二净,将大汉远征军最后一个士兵屹立流沙郡六年不倒的消息湮灭。从此,世人永远也......

主角:陆长生刘秀珠   更新:2024-06-03 20:0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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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陆长生刘秀珠的现代都市小说《越战越勇!孤身一人守城池精品推荐》,由网络作家“惨绿少年阿日”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越战越勇!孤身一人守城池》是作者“惨绿少年阿日”的倾心著作,陆长生刘秀珠是小说中的主角,内容概括:死在我的手中,也算你死得其所了。等你死后,我会将你五马分尸,各自埋葬在五个方向。这才是对你最大的尊重,对于战士最后的表彰。至于离阳城中的百姓,他们既然选择跟随你,既然选择不肯投降,那就也没有存在的必要了。到时候一把大火,将离阳城的百姓烧个一干二净,将大汉远征军最后一个士兵屹立流沙郡六年不倒的消息湮灭。从此,世人永远也......

《越战越勇!孤身一人守城池精品推荐》精彩片段


“犯我大汉者,虽远必诛!”

陆长生朝天怒吼一声,城墙的尘土瑟瑟掉落。

这一次,来的人实在太多了。

杀不完!

他一个人,一把刀,根本就杀不完。

而且这次流沙郡领军的将领不似从前的人那般一味胡乱冲杀。

他排兵布阵,颇有章法。

带兵的是王林!

流沙郡兵马都监!

这一次,他带来的是秦纲手下的所有精锐。

盾甲军抵挡在前,先是弓箭手对准城头一顿猛射。

饶是陆长生用大刀打偏弓箭,依旧不能顾全所有。

随后在骑兵的护卫下,十八辆登云梯架在了城头,北莽将士如蚂蚁一般顺着梯子登城。

不仅如此,城门下方,还有一百个盾甲兵,护卫着一辆冲撞车,冲撞城门。

这架势,哪里像攻打一座偏远的小城池。

而是边界上的国战一般。

秦纲已经没有退路可走了,将所有的家当全部拿了出来。

这一仗,不是陆长生死,就是离阳城亡!

否则的话,他这个流沙郡郡守才刚上任,便会掉脑袋。

六年了,在北莽的疆域中还有一个小小的城池,竖立着大汉的旗帜,这对于北莽来说,是何等的讽刺。

那位幽王如何会容忍他的封地出现这种事情,北莽皇族如何会容忍这等事情!

陆长生一把扯掉身上的箭矢,尖锐的刺痛让他感觉到清醒,感觉到愤怒!

“杀!”

一刀劈下,在城头划出一道玄黄的光芒。

携带着磅礴的肃杀之力,将刚刚爬上城头的两名士兵拦腰斩断。

随即陆长生抬起一脚,将登云梯一脚踢翻。

只见梯子上的士兵纷纷坠落,惨叫连连。

然而,其他地方的北莽士兵依旧如蝗虫一般涌了上来。

王林缓缓地走近城门,仰头看着上方的厮杀,心头震撼不已。

这是一个人啊!

竟然阻挡了自己两千将士半个时辰。

怪不得前任流沙郡守孙立均会将离阳城的事情隐瞒六年。

一郡之力,竟然打不下一个离阳城,说明这个郡守有多无能啊!

关键是,这座偏僻的离阳城,只有一个士兵。

但是,他再强悍,再勇猛,也毕竟只有一个人!

王林收起心中的敬畏,平静地朝前走。

在战场上厮杀多年,他明白,可以对敌人心存敬畏,却依旧要砍了对方的头。

这就是战场,这就是战争!

不是你死,便是我活。

没有第二个选择。

陆长生,你是个战士,你是个英雄!

死在我的手中,也算你死得其所了。

等你死后,我会将你五马分尸,各自埋葬在五个方向。

这才是对你最大的尊重,对于战士最后的表彰。

至于离阳城中的百姓,他们既然选择跟随你,既然选择不肯投降,那就也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到时候一把大火,将离阳城的百姓烧个一干二净,将大汉远征军最后一个士兵屹立流沙郡六年不倒的消息湮灭。

从此,世人永远也不会知道曾经有一个人,扛着一杆大汉旗帜,在北莽帝国的土地上,坚持了六年。

从此,郡守秦纲便能按照既定的路线,走得更远,爬得更高。

而他王林,也能跟随秦纲的脚步,平步青云。

又有数具尸体从城头上掉落下来,落在了王林的腿边。

每一具尸体都是一刀致命。

有的人是被砍掉了脑袋,有的人是被拦腰砍断。

还有的人是从中间劈开,应该是刀太快,力道太大,剖开的胸腔中心脏还在跳动,一只眼睛瞪得贼大,仿佛不相信自己已经死了。

王林并没有避开,仍由鲜血、脑浆溅落在他裤脚上。

除了直直砸向他的残肢断骸,被他挥刀打开外,他的目光一直盯着城头的陆长生。

这陆长生应该只有三品境界吧,可是他那瘦弱的身躯却爆发出惊人的战斗力。

不过,他的战斗力再强,恐怕也经受不住这般车轮战。

人多,有时候就是绝对的优势。

耗,都要将他耗死。

陆长生的确很累了。

他身上至少又多了二十多道伤口,也不知道流了多少血。

他只知道手中的刀已经发红,发烫。

血流在上面,似乎有青烟冒出。

应该杀了两三百人了吧,可是后面的人还是不断地涌上来。

什么时候才能杀得完啊?

杀死一个敌人,陆长生便感觉身体里的流淌的内力浑厚了些许。

可是他身上受的伤、流的血,似乎比功力增长的速度还是要快一些。

此消彼长,让他逐渐感到虚弱。

然而,让他最为担心的不是自己身体上的伤势和疲惫,他真正担忧的是离阳城中,齐聚在一起一言不发的满城老弱妇孺。

他们一言不发,攥紧了拳头。

有紧张,有担忧,也有释然。

或许,有人在担惊受怕中度过了六年,早已在心中等待那死亡的来临吧。

死,或许也是一种解脱。

因为他们心中知道,当所有的将士都阵亡了,靠陆长生一人苦苦支撑,终究是支撑不住的。

封城六年,他们能吃苦,能挨饿,却忍受不了一直在等待死亡的到来。

还有,他们忍受不了,只能眼睁睁看着陆长生一人在支撑,支撑着这座小城,支撑着城里的百姓。

支撑着大汉的旗帜!

城头上掉落的尸体,他们早已习惯,连几岁的孩童都知道,这是敌人送来的礼物。

然而,那一声声冲撞城门的声音,厚重的城门开始瑟瑟发抖,李瘸子知道,估计用不了二十下冲撞,这扇城门恐怕就要被撞开了。

“噗嗤!”

一杆长枪刺入陆长生的胸膛。

一个麻脸的士兵满眼惊喜,仿佛看到了一大堆金银赏赐,还有妖娆的女子洗干净在等他。

郡守大人说过,杀陆长生,赏金千两,封千夫长。

麻脸士兵叫吴帆,他等这个机会等了很久了。

他是个老兵,跟随王林作战多年,不会像一些愣头青一样嗷嗷叫着一股脑冲上去,然后被陆长生一刀杀死。

他一直在外面游战,口中喊着“杀啊上啊”,鼓励那些年轻人前仆后继。

吴帆深刻地知道一点,只有活着的人,才能领到奖赏,才能笑到最后。

现在这个机会来了,因为陆长生出刀的速度已经慢了下来。

而且刚才他那一刀,砍在一个北莽士兵的脖颈上,竟然没有将脑袋完全砍下来。

还留了些皮肉,让脑袋挂在身躯上。

这就证明,陆长生的力气已经逐渐耗尽。

身边不少围攻的将士已经被陆长生吓破了胆,有些人尿了裤子,有些人脚步逐渐往外面移动,更有些年轻的士兵,手已经在颤抖了。

别人贪婪的时候,我恐惧;

别人恐惧的时候,我贪婪。

吴帆牢牢记住了这一点,这一点很关键,不仅让他在数次大战中存活了下来,而且让他逐渐成为百夫长。

他想更上一层,想成为千夫长,那就要把握住机会。

现在机会就在眼前。

趁着陆长生的大刀砍入一位北莽士兵的肩胛处尚未拔出来的时候,吴帆出手了。

他的长枪精准地刺入了陆长生的胸脯。

那“噗嗤”一声,枪头入肉的声音,在吴帆耳中,比任何青楼中的歌声还要悦耳,还要动听。

仿佛是他搂抱这花满楼最饱满的姑娘,体味那深层次的触感,发出的声音。

成了!

这一枪,是致命的一枪,陆长生再强大,再能打,也要死在这里。

吴帆强忍住心中惊喜,用力往前一推。

想要将长枪贯穿陆长生的胸膛。

唯有这样,才能让吴帆心安,才能让吴帆真正拿到奖赏。

然而,长枪纹丝不动。

吴帆心中一惊,眼眸中露出不可思议的神情。

只见陆长生一手抓住枪头,让长枪不能再前进半分。

另外一只手,则拖起长刀,长刀上还挂着一个人。

正是陆长生砍中肩胛骨的人。

连人带刀,砸向了吴帆。

“啊!”

吴帆眼前一黑,一阵剧痛传来。

他万万也没有想到,千算万算,最终没有算出来,自己会被尸体给活活砸死。

千夫长没有了,一千两黄金没有了。

这该死的陆长生,怎么就不死呢?

吴帆终究没有骂出来,因为他的头被后面围攻上来的士兵给踩入了尸体当中。

相当千夫长的人不知吴帆一个,想拿一千两黄金的更是大有人在。

贪婪,永远是人类前进的动力。

也是人类自寻死路的方向。

陆长生将大刀上的尸体甩掉,反手一刀,将枪身斩断,留着枪头挂在身上。

不能拔出枪头。

一旦将枪头拔出来,他便会立刻血流如注,彻底失去战斗力。

那就带着枪头作战。

感受到身体的温度在流失,又能感受到体内能量的增长。

这实在是一种奇怪的感觉。

看着陆续爬上城墙的人,陆长生做出了一个决定。

他跳了下去。

冲破人群,跳了下去。

下面是那辆冲撞车!

城门依旧破损,估计只要最后一下,便能将城门撞开。

然后骑兵就会踏破城门,将离阳城内手无寸铁的老弱妇孺,屠杀得一干二净。

或许,连一只野狗都不会留着。

陆长生人朝下,大刀也朝下,直扑冲撞车。

这从天而降的一招,便没有多少花招。

唯有借助掉落下来的力气,唯有赴死的精神。

“轰隆!”

一声巨响。

王林终于停住了脚步,看着眼前溅起的尘土、木屑,还有兵器和残肢断骸。

他有些纳闷,一个将死之人,为何还有这般的勇气和力气,能将他的冲撞车给撞毁了。

他更不明白,围着冲撞车的那些盾甲兵为何会给一刀给击飞。

不需要他弄明白,因为已经没有时间了。

尘土消散,一个人影出现在城门口,手中紧紧地握住一柄黢黑的大刀。

人影披头散发,身上的皮肉已经翻滚,有些地方还露出白森森的骨头。

胸膛处还插着一个枪头。

这哪里是人啊,完全是九幽地狱中恶魔!

为什么?

陆长生身上散发出来的杀气又增长了许多!

为什么?

陆长生的功力又比刚才提升了这么多!

王林这个时候感觉到一丝绝望。

他用尽全身的力气,大喊一声,“撤!”

然而,已经晚了!

披头散发的陆长生,提着大刀冲了过来,仍由一些反应过来的弓箭手射中身体。

他的脚步很坚定,他的目标更加坚毅。

擒贼先擒王!

这是武王在世时教诲他的。

他也一直牢牢记在心中。

一刀挥出,玄黄光芒闪烁,携带着无边的威压。

携带着滚滚气流,奔涌而来。

空气中似乎震荡了一下,一圈波纹散发开来。

王林瞳孔越来越大。

因为他看到身前的盾甲兵的盾牌被刀气给劈开,身体被击飞。

随后,一阵飙风袭来,王林的身体便不由自主地朝后飞去。

身上的盔甲被割断,然后是身体。

还是大意了!

这陆长生根本就不是自己能对付的。

因为,陆长生根本不是普通的武夫!

他根本就是不是人!


陆长生坐在地上,大口喘气。

地上全是尸体,空气中散发着令人窒息的血腥气息。

他身上的伤口依旧在流血,只是因为他穿着黑色的衣服,让血融入了其中,分辨不出来。

血液的气息越发浓郁。

陆长生已经习惯了这种气息,仿佛这种气息能让他感觉到舒适。

甚至,让他有些沉迷。

这种感觉很可怕。

谁会喜欢鲜血的滋味呢?

谁会沉迷于血腥的气息呢?

这样下去会走火入魔的。

或许,这六年来,已经走火入魔了吧。

陆长生晃了晃头,让自己清醒些许。

环顾四周,发现并没有将所有来犯之敌都杀死,还是跑了不少人。

这些人,看到主将王林被杀,便彻底失去斗志。

武艺最高的王林,竟然挡不住陆长生的一刀。

而且,陆长生那一刀,竟然杀死了数百人!

仅仅一刀啊!

面对如同疯魔一般的陆长生,他们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逃。

逃得越远越好。

远离这个杀人狂魔,远离这个修罗地狱。

跑了就跑了吧,敌人是杀不完的。

而且,现在的自己,已经无力再挥出那绝命的一刀。

陆长生将黢黑的大刀插在地上,那些血腥的气息似乎像活过来了一般,向大刀聚集。

汇聚,融合。

大刀的刀身越发黑幽,仿佛有无尽的冤魂被吞噬。

陆长生深吸一口气,一把抓住胸膛处的枪头。

“啊!”

陆长生忍不住仰天长啸一声。

枪头拔出,鲜血喷涌而出。

陆长生将枪头扔在地上,大口喘气。

疼痛,让他双拳紧握。

流血,让他感受到生机在不断地流逝。

幸好,还有那特殊的能力,杀戮变得更强!

数百条性命,汇聚而成的能量,让他的身体能抵挡住伤势带来的生机流逝。

此消彼长,又活了下来。

活着,便有了新的希望。

就好比,离阳城中的小孩也在慢慢长大。

有人,便有盼头。

陆长生对着那个一直不远不近地站观望的孩子说道,“铁蛋,把这枪头给你爷爷,你不是喜欢刀吗,让他给你打一把适合你用的刀。”

铁蛋十岁,是离阳城土生土长的孩子。

父亲死在了战场上,母亲悲伤过度,不到两年也跟着走了。

他便跟着做铁匠的爷爷过活。

铁蛋弯腰去抓住枪头,发现枪头很沉重,便用双手抱起,拿衣服擦拭了一下枪头尚未干涸的血迹,并不言语。

陆长生轻声说道,“这是一块上好的镔铁,要是有多余的铁料,让你爷爷再给你打两柄匕首防身。”

铁蛋点点头,抱着枪头走了两步,又转过身来,眼睛瞪得铜铃般大,“你不会死吧?”

陆长生看着胸膛的伤口,血流已经慢慢变小了,便挥了挥手,“死不了。”

停了一下,陆长生瞧着铁蛋,问道,“如果我死了,你准备怎么办?”

铁蛋抱紧了枪头,一板一眼地说道,“我会和你一样,拿起刀,和他们拼命。”

陆长生微微一愣,“你这么小,能杀得了人?”

铁蛋似乎被刺激到了,“刚才有一个人还没有断气,我用石头把他的脑袋砸碎了。”

“我可以的,我已经十岁了,我是个男子汉。我听爷爷说,你也是从十岁就开始杀北莽蛮子,开始保护我们。”

“爷爷还说,男子汉就要像你一样,保护离阳城,保护大家!”

陆长生心中一颤,他没想到铁蛋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他更没有想到,那个平日里沉默不语的老铁匠会对孙子说出这番话来。

铁蛋和他爷爷一样,是个话不多的孩子,不像柳儿一般活泼天真。

这个孩子显得有些沉默寡言,更为沉稳。

而陆长生经历了这么多年,不是在杀戮,就是在等待杀戮中度过,话也越来越少。

他更多的时候,是坐在城头之上,看着东边的太阳升起,看着爬上枝头的月亮洒满银光。

他经常一坐就是半天,看着东边,期待着那面熟悉的大汉旗帜能领着大汉的援军浩浩荡荡地过来。

然而,无论多久,留给他的永远是空荡荡道路,永远只有失望。

他不明白,离阳城还没有被攻陷,还有人带着百姓 在坚守,大汉皇室为何迟迟不派兵过来支援。

他不明白,为何流沙郡会落在北莽的手中,而大汉朝廷还能视若无睹。

他更不明白,武王陨落在了流沙郡,朝廷、皇族竟然没派一个人过来。

凡日月所照,江河所至,皆为汉土!

汉土上的百姓,为何大汉会不管不顾。

难道,被遗忘了吗?

难道,被抛弃了吗?

陆长生轻声说道,“铁蛋,你还小,等再长大一点就能拿起刀枪,保护离阳城了。”

铁蛋看着陆长生身旁的大刀,“你可以教我刀法吗?就是刚才一刀能杀死很多人的那种刀法。”

“等我练成了,可以帮你一起杀敌。”

陆长生摇了摇头,“我的刀法不适合你练。”

铁蛋眼中露出了失望的神色,没有说话。

六年的磨难,让这个男孩明白,有些话多说无益。

既然被拒绝了,就没有道理死皮赖脸的乞讨。

陆长生看着铁蛋,想了想说道,“我的刀法,过于血腥,过于猛烈,你身体尚未长成,极易伤了骨骼。”

“我有一套拳法,太祖长拳,是军队里常用的功法,有空的时候你来城头,我可要教你。”

铁蛋眼中瞬间便多了光芒,重重地点头,抱着枪头便往家中跑去。

他还是个孩子啊!

没有读过书,没有能够在父母怀中撒娇,想的却是如何填饱肚子,如何杀敌。

离阳城中的孩子并不多了。

算起来不超过三十个。

因为城中的年轻人,大都死在了战场上。

年少的孩子还没有长成,年迈的老人已经在等待死亡的到来。

人,只会越来越少。

或许有一天,离阳城,真的会变成一座空城吧!

“长生!”

苍老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陆长生回头看去,一个须发尽白的老者,拄着拐杖,在一个同样苍老的婆婆搀扶下,颤巍巍地朝他走来。

“刘太爷!”

“刘婆婆!”

来人是离阳城的刘太爷和他的结发妻子刘婆婆。

两人一辈子都生活在离阳城中,原本也是城中的大户人家。

刘太爷的儿子资质平平,倒是孙子颇有出息,当过离阳城的县丞,颇为勤奋,为百姓做了些实事,名声不错。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未来还有很大的上升空间。

只是打仗最是无情。

原本大家族,最终落得只剩下刘太爷和刘婆婆两个老人家,等着那最后一刻的到来,刘家便彻底消失了。

刘太爷走到陆长生身边,看着他满身的伤痕,嘴角哆嗦着说道,“长生,你走吧!”

陆长生怔怔地看着刘太爷,“走?”

“我能走到哪里去?”

刘太爷激动地举着拐杖,指向东方,“去东边,去长安。”

刘婆婆连忙搀扶着刘太爷,以免他过于激动而摔倒在地。

陆长生说道,“我走了,你们怎么办?”

“离阳城的百姓怎么办?”

刘婆婆眼角含泪,“孩子,我们都是半截身子入土的人了,死就死了。”

“你还年轻,又有一身好本领,不应该在这里陪着我们等死。”

刘太爷的胡须不住地颤抖,“他们的人越来越多,几十个,几百个,几千个,以后说不定会有几万个。”

“总有一天,你会挡不住的,你不要白白在这里送死。”

“你去长安,将远征军的消息告诉京城的大官们,告诉高高在上的皇族们,远征军还有一个人活着,他守了离阳这座孤城整整六年。”

“让大汉所有的百姓都知道,远征军没有投降,离阳城的百姓没有投降,大汉的子民永不降!”

看着刘太爷激动的神情,陆长生心中隐隐作痛。

大汉子民,永不投降!

时至今日,离阳城的百姓依旧以大汉子民为荣。

因为他们骨子里流淌的是华夏民族的血,传承千年的文明,不允许他们向蛮族低头、投降。

陆长生摇了摇头,“我不能走。”

“我走了,离阳城立马会被北莽人屠城,所有的人都会死。”

“到那时候,便只有我一个人能活着,所有的记忆,所有的努力,所有的拼命,都会烟消云散。”

刘婆婆终于忍不住,放声哭泣,“你个傻孩子,你怎么就这么倔呢?”

“你不过是跟着武王过来的,又不是离阳城的人。武王死了,远征军没了,你还在坚守什么呢?”

陆长生抓住刀柄,艰难地站起身来,指着城头的那面大旗,大声说道,“大汉军旗还在,我还活着,远征军就没有灭亡。”

“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我就不会眼睁睁地看着北莽蛮子的铁蹄踏入离阳城半步,我就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举起屠刀杀戮我们大汉的百姓。”

“一寸山河一寸血,至死方休!”

不知什么时候,刘太爷和刘婆婆身后站满了人。

有缺腿的李瘸子,有独眼的老郎中,有寡妇,还有孩童。

他们身上穿的,都是缝缝补补的衣服,脚下都是不合脚的鞋子,面有菜色。

可是他们眼神坚定,还有些人已经热泪盈眶了。

如果在其他的城池,他们或许早已成为刀下亡魂,或者成为低人一等的贱民、奴隶。

可是现在,他们还活着,还能顶天立地的活在离阳城。

这一切,因为这个叫陆长生的少年不肯离去。

因为这最后一个远征军还在死死地坚守着。

或许,他坚守的不是武王的一句话,因为武王早已逝去。

或许,他坚守的不是一条条人命,他手下的亡魂已经成百上千。

他坚守的是心中的那份信念,坚守的是大汉的传承,坚守的是华夏民族的精神。

刘太爷看出了陆长生的坚毅和果决,便对刘婆婆说道,“走吧,这孩子心意已决,我们改变不了他。”

“他这样倔强的人啊,是不会轻易改变主意的。”

“大家都散了吧,去做该做的事情,让长生好生休养。”

城里唯一的独眼郎中钟山看了一眼陆长生的伤口,感觉不是自己能治好的,便对刘太爷说道,“那边还有几匹马,有三匹已经死了,有两匹还没有断气,不过也救不活了,只有一匹马是好好的,怎么处理?”

刘太爷回头看了一眼陆长生,想了想说道,“死了的,快断气的,叫张屠夫带着人把马都杀了,把肉给大家分了。那些孩子可怜巴巴的,多少日子没有吃上肉了,瘦的皮包骨头,也该补一补了。”

“剩下的那匹马好好交给王大锤,他以前在衙门养过马,有经验。这匹马啊,或许以后长生用得上啊!”

“就是不知道真的到了那天,这匹马会不会认得去长安的路!”


霍家,大汉第一大世家。

他霍无缺,大汉最年轻的冠军侯,军中最有威望的骠骑将军,怎么能受这种嘲讽。

“现在是在军中,所有信息我必须知道。”

“你如果敢瞒我,那便以军法论处。”

何炯看了一眼霍无缺放在剑鞘上的手,他知道,只要自己再拒绝,恐怕那一剑便要刺穿自己的胸膛。

霍无缺的启蒙师傅是一杆长枪破四方的钟离,手中丈八长枪所向披靡。

在战场上,更是长枪如龙,杀敌如麻。

然而京城里的人都知道,霍无缺最擅长的其实是剑法。

连华山派的掌门岳长春都说,霍无缺的剑法已入至臻之境,假以时日,恐怕可追上剑神的造化。

一剑之下,岂有完尸。

杨影见霍无缺已然动怒,便上前一步,正要开口相劝。

只见何炯微微一笑,“侯爷是想对我动手?”

“果然不出监正所料啊!”

霍无缺略微有些迟疑,“张时修说了什么?”

何炯说道,“监正说,我这一路去赤壁,说不定会碰到些别有用心之人。如果有人逼我,强迫我,威胁我,那就……”

见何炯说了半天,就是不肯将话说完,霍无缺眼神越发冰冷,“吞吞吐吐,到底说了什么?”

何炯说道,“如果是北莽人拦我,我能杀就把他杀了,如果被他杀了也是我技不如人,就不要回去了。”

杨影心中想笑,张时修这老糊涂啊,如果何炯被杀了,哪里还能跑回去。

何炯继续说道,“如果是大汉人拦我,想要逼问我,那便让我告诉对方,有本事找他去。”

“如果不敢去找他,欺负他的后辈,无论是谁,哪怕是皇……哪怕是皇族,他也要和他说道说道。”

何炯及时刹车了,因为张时修当时的原话是,“哪怕是皇帝小子,他也要和他说道说道。”

只是张时修经常喝得迷迷糊糊的,许多话他敢说出口,司天监的其他人可不敢传出去。

“哼!”

霍无缺冷哼一声,“其他人怕他张时修,怕他龙虎山,我谁也不怕。”

“堂堂大汉天下,岂能为道门所左右,等我回去京城之后,自然会去找他理论。”

“现在,你给我一字一句地说出来。”

见霍无缺已经露出杀机,杨影知道霍杀伐果断,连上将军李端的儿子,因为对皇室出言不逊,便被他一剑杀了。

当时皇上也只是罚他禁足三月,罚俸一年。

这个何炯跟着张时修洒脱惯了,恐怕不知道霍无缺的手段。

“侯爷,切勿动怒。现在北莽入侵,我们不能内乱啊!”

霍无缺在军中一言九鼎,几时受过这种冷漠,“看在监正的面子上,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何炯摇了摇头,“冠军侯,监正说过,他是最不要面子之人,任何人都无须给他面子。你再给我一百次最后的机会也无用,我还是那句话,奉监正之命,无可奉告。”

一道寒光闪过,剑出鞘。

凛冽剑气侵染四周。

何炯眼神微眯,身子未动,长袖中的手掌却已捏住一个东西。

“住手!”

主帅营帐中传出一声呵斥。

声音清冷,充满威严。

是长公主刘秀珠。

“大敌当前,岂能自相残杀。”

“无缺,你进来!”

霍无缺死死地盯了何炯一眼,仿佛要将他的面容记在心中,一旦回到临安城,便是他的葬身之日。

而何炯依旧是那副风轻云淡的样子,朝主帅营帐拱了拱手,便飘然而去。

霍无缺强忍心头怒火,手指一弹,便将利剑归鞘,信步走入营帐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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