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一个在侯府长大的庶女,我姨娘的姓氏是什么我已记不清,只知道大家都管她叫芸娘。芸娘在我三岁的时候就撒手人寰,府里的张嬷嬷看着我从一个跌跌撞撞的女娃长成郁郁葱葱的半大丫头,她看着我的时候总是想起我那早去的姨娘,总爱对着我唉声叹气。
“小姐,再过两个月你就要过十二岁的生辰了。芸姨娘要是还在,她看着你这么聪慧该有多高兴啊!”张嬷嬷拉过我的手反复摩挲着,望着我圆圆的包子脸感慨的发表着她的想法。
“嬷嬷,你别再说这种话了,母亲听到会多想的。”我这个半大的小丫头在侯府这种人才辈出的地方,实在不能排的上号,勉强在夹缝中生存而已。
我有一个比我大两岁的长姐,名叫苏婉华,真真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父亲和母亲把大部分的宠爱都分给了这个从小就伶俐、骄傲的姐姐,我们这些庶出的只能望其项背。当然,我做为一个庶出的小姐,还是一个从小就没姨娘的庶出小姐,还是有些自知之明的。我的梦想就是在我及笄之后找一个家世简单的读书人嫁了,这个人可以没什么钱,但只要清清白白,两个人也能慢慢把日子过好。还有一点就是:我是一定要当正妻的。
嬷嬷这些年替我存着芸娘当年的体己钱,我现在也不小了,等过年央求着母亲让我跟账房学习如何管账,也好早点攒些银子。
“小姐,夫人叫你去前厅问话呢。”书画走到我身边,一边给我添水一边对着我说道。
“母亲派晴姐姐过来说的吗?晴姐姐有没有说是什么事?”晴云是母亲身边得力的大丫头,母亲院里的大事小情她都掌握着,平时我与她相处的也不错,所以我见到她总是晴姐姐,晴姐姐的叫着。
书画看着我懵懂的眼神,笑了笑回道:“是晴云姐姐过来传的话,但是没说什么别的了。”
我寻思着没什么特别的话,应该是没什么大事,况且我最近也没惹出什么事,先去看看再说吧。
简单收拾一番后,我携着书画去往前厅。快到屋里的时候看见长姐和母亲坐在一处交谈着,随着我进屋,她俩的交谈也停住了。
“母亲安好,长姐安好。”我敛眉行礼道。
母亲品着刚沏好的六安瓜片茶,她小酌一口后把茶盏放在桌子上,茶叶随着母亲的动作在热水里上下翻滚,我望着茶盏里的茶叶略微出神,没注意到母亲注视我的目光。
“莲丫头,我记得你也是二月的生辰?”母亲盯着我的眉眼缓慢询问道。
我确实是二月的生辰,而且长姐也是二月的生辰,难怪母亲还记得。可是这么些年,母亲从来没有关心过我生辰的问题,不知道今天这么问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回母亲的话,女儿确是二月的生辰。”
母亲听到我肯定的回答后微不可察地皱了皱眉,略微沉吟后说道:“我和你父亲决定让你去白马寺替府里祈福,后日你便动身吧。”
大脑短暂出现一片空白后,我抬头望向母亲和长姐此时的表情,我在她们的脸上看到了满不在乎。是的,我区区一个庶女对她们来说什么也不是。母亲不是一个好说话的人,她决定的事情除了父亲,其他人又有什么置喙的权利呢。
我强忍着内心的酸楚,对着母亲服了服身道:“女儿知道了,后日就去白马寺为侯府祈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