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裴行弃秦黛黛的其他类型小说《改嫁给大伯,我那已死的夫君又复活裴行弃秦黛黛小说》,由网络作家“自由汽水”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秦黛黛吻这一下,她鼓足了自己此生所有的勇气。亲之前,她以为自己肯定亲不到。谁能想到,裴行弃竟然没能躲开,她真的亲到了。两张唇相贴的那一瞬间,她下意识瞪大眼睛。细细算来,这还是她第一次和人亲吻!她和裴行策虽未青梅竹马,但他们之间从未逾矩过,最过分的时候,也就……牵牵小手,他们就连拥抱都不曾有过。可这一次,她和裴行弃亲了。活了两辈子,她终于知道亲吻是什么滋味了。她到底有些紧张,手心都在冒汗了。原来,裴行弃这个人虽然看起来冷硬无比,但他的唇却那么软。真的好软,就像是……她爱吃的松糕,还甜甜的。松糕是她最爱的糕点,可惜,自从她嫁到京城之后就没吃过了。想到这里,秦黛黛突然伸出舌尖,她舔了一下。她想念松糕的味道了。事实上,她舔完就后悔了。完了,...
《改嫁给大伯,我那已死的夫君又复活裴行弃秦黛黛小说》精彩片段
秦黛黛吻这一下,她鼓足了自己此生所有的勇气。
亲之前,她以为自己肯定亲不到。
谁能想到,裴行弃竟然没能躲开,她真的亲到了。
两张唇相贴的那一瞬间,她下意识瞪大眼睛。
细细算来,这还是她第一次和人亲吻!
她和裴行策虽未青梅竹马,但他们之间从未逾矩过,最过分的时候,也就……牵牵小手,他们就连拥抱都不曾有过。
可这一次,她和裴行弃亲了。
活了两辈子,她终于知道亲吻是什么滋味了。
她到底有些紧张,手心都在冒汗了。
原来,裴行弃这个人虽然看起来冷硬无比,但他的唇却那么软。
真的好软,就像是……她爱吃的松糕,还甜甜的。
松糕是她最爱的糕点,可惜,自从她嫁到京城之后就没吃过了。
想到这里,秦黛黛突然伸出舌尖,她舔了一下。
她想念松糕的味道了。
事实上,她舔完就后悔了。
完了,她好像犯错了。
秦黛黛已经不敢看裴行弃的脸色了。
这一次,他应该更想杀了她吧?
果不其然,她的脖子再一次被人掐住。
“咳咳咳。”
“裴郎。”
她挣扎,裴行弃那双黑眸却充满了杀戮。
他要杀了这个下作的女人!
谁允许……她亲他的?
她竟然还……舔了他。
她太该死了。
裴行弃仿佛还能感受到唇边的那抹湿润,他的目光不禁放在了少女的软唇上。
他想,他该割下她的舌头才对。
秦黛黛呼吸越来越急促,她下意识握住男人的手。
可下一刻,裴行弃像是应激似的,他再一次甩开了她。
这次她还算幸运,没摔倒。
“裴郎怎么了?”
她捂着自己的脖子,呼吸还很不顺畅。
“滚。”
裴行弃冷着脸,他想找匕首杀人,然而找不到。
他只能开口让人滚。
“这么晚了,裴郎想让黛黛去哪?”
“裴郎流了好多血,我得给你止血。”
说着,秦黛黛就去找药膏了。
还好刚刚林素有告诉她止血粉是哪一瓶。
“裴郎将衣服脱了吧?”
她眉眼满是担忧,张嘴就让他脱衣服。
裴行弃额间青筋狂跳,他的眉头紧紧蹙着,她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她怎能如此下作?
刚刚敢轻薄他,现在还敢要他脱衣服!
她……简直该死。
裴行弃想到这里,指尖攥紧。
他想要弄死秦黛黛的心,达到了顶峰。
可这会,秦黛黛突然更放肆了。
“裴郎,你别生气,给你擦嘴。”
她指着他的唇口处,那还有些晶亮,这一看就是她刚刚舔的地方。
她故意提醒他的,就是要让他浑身不得劲。
裴行弃:“……”,男人心中的怒气已经在波涛汹涌了。
秦黛黛还不打算闭嘴,她继续说:“裴郎的唇软软的,很好吃,就像松糕。”
“裴郎知道松糕吗?”
“只有幽州才有松糕噢!特别好吃。”
“我最喜欢吃松糕了。”
“若黛黛以后有机会回幽州省亲,一定带些回来给裴郎。”
她笑得开心。
裴行弃听着,只觉得自己的头更晕了。
他讨厌这个女子。
谁要吃那甜腻腻的糕点?只有蠢货才会吃这些东西!
“滚出去。”
他让她滚,她要是再听不明白,他不介意将她揍明白。
“裴郎既然不想要我帮忙,那我就先出去。”
“你自己记得擦药。”
这血要是不止住,他会死的。
裴行弃不回应她,他只垂着头,也不知道在看什么。
秦黛黛特意将药放在离他不远处,最后才开门出去。
裴行弃看都不看那药,他唇色比刚刚还白,他已经没精力了。
确认秦黛黛真的出去之后,他直接倒在了床上,闭眼了。
心口处的疼痛折磨着他,后背倒是还好,只是被划了一剑。
裴行弃躺下不久,整个人都浑浑噩噩了起来。
他开始发抖,他下意识将那张满是补丁的被子扯了过来。
好冷。
屋外的林素和秦黛黛站在一起。
“黛黛姑娘,你们这是?”
“裴公子醒了?”
林素被他们吵醒,出来一探究竟。
“嗯。”
秦黛黛有些尴尬,怎么把人吵醒了?
“对了黛黛姑娘,裴公子这种情况夜里可能会发热。”
“你要多注意他的情况。”
林素一个姑娘家,夜晚到底不能太接近一个男子,这件事只能拜托黛黛姑娘了。
秦黛黛听完立马开门进去,她朝床边走,却发现裴行弃不知何时将自己蜷缩起来藏在了被子里。
“裴郎?”
她下意识喊了一声。
见人迟迟没有任何动静,她才用指尖动了动被子。
最后,她鼓起勇气掀开了被子。
只见裴行弃整个人痛苦地蜷缩着,他脸上有丝丝的酡红。
她下意识摸了摸他的脸,果然很烫。
秦黛黛不敢耽搁,她刚刚打算离开去告诉林素,可还没有等她走两步,她的手突然被抓住。
下一刻,她一道力道一扯,整个人不由自主的栽在了床上。
很快,她的腰间多出一只粗壮有力的胳膊,不仅如此,她的后背还多了一道温热。
秦黛黛第一次和一个男子如此贴近,她瞬间浑身僵硬。
他……
裴行弃他……他是在抱着她?她好像还靠在他的胸膛处。
没等她回神,她的肩膀突然一重。
原来是裴行弃将下巴抵在了她的肩膀处,他将她越抱越紧。
两人的距离无限拉近,她只觉得自己身上挂了一个火炉,他浑身好烫。
“裴……”
她刚要挣扎,却被人禁锢的更厉害了。
也是这时,屋外的林素开了口。
“黛黛姑娘?裴公子可有发热?”
她还在等,要是发热,她该去煮药。
秦黛黛:“……”。
他们这样,她该怎么和林素说?
“他……”
“他发热了,劳烦林素姑娘帮我熬药。”
秦黛黛心中忐忑,好在林素没进来。
“裴郎?”
等她听见林素离开的声音之后,她更是松了一口气。
当务之急,她得立马脱身,免得待会被林素撞见不好。
“裴郎?醒醒?”
她叫着人,叫人迟迟没反应,她不禁又喊了两声:“裴行弃。”
他发热得很严重吗?
好像是的。
他的脸越来越红了,浑身也越来越滚烫,可他竟然还在说冷。
他将秦黛黛抱得更紧了。
秦黛黛不知道,裴行弃已经烧得有些糊涂了,他陷入了噩梦之中。
他再一次梦见了以前的事情,每一件都让他窒息。
“贱种,跪下。”
“你是不是欺负你弟弟了?”
“你是不是想死?”
蒋氏一脸威严,她指着裴行弃破口大骂。
“请家法来。”
蒋氏开口就是请家法,就好像他犯了天大的错误。
可他明明什么都没做,是裴行策自己摔倒的,他没有推他。
“我打死你这个孽障。”
“竟敢欺负你弟弟,孽障。”
蒋氏打得畅快,才四岁的裴行弃才受了一下就直不起腰了,他趴在地上。
“母亲,我错了。”
他知道,他得认错。
他若狡辩,只会被打得更惨。
蒋氏继续打他,最后,他直接被打晕。
那一次,他休养了快一个月身上的伤才好得七七八八。
昏睡中的裴行弃浑身发抖,秦黛黛以为他是冷的。
可后来,她听见他说:“别打,疼。”
“不要打我。”
她这才知道,原来他做了噩梦。
真是奇怪,以前有人打过他吗?
裴行弃那样凶的一个人,也会有人敢打他?
就在秦黛黛思考的时候,男人突然抱她抱得更用力了,她觉得自己的腰都要被掐断了。
“别怕。”
她轻声呢喃着这两个字,意外的是,这两个字还真的有用,人没再使劲抱着她,她终于能够喘息了。
夜变得更深了。
许久过后,林素敲门了:“黛黛姑娘,药煮好了。”
秦黛黛听见声音的时候,瞬间着急了。
她挣扎着要起来,可人好像知道她的动机,手瞬间收紧。
秦黛黛:“……”。
他清醒的时候如果也这样就好了,那她就不用费尽心思勾引他了。
“我现在就开门。”
秦黛黛用尽所有力气才将人推开。
“黛黛姑娘,你会喂吗?”
需要她喂吗?
秦黛黛摇头,她不会。
林素这才跟着她一起进屋,她爹年纪大了,还是不要打扰他了。
可让两人都没想到的是,裴行弃醒了。
“黛黛姑娘,那我先走了。”
既然他醒了,应该可以自己喝了。
“多谢林姑娘。”
秦黛黛也不敢让人多留了,她送人出去。
等人关门之后,她才关门。
“滚。”
可她刚刚转身,男人却冷脸对她说了这么一句。
“……”。
谁允许她进来的?
她是不是真的以为他不会杀了她?
别以为有老祖宗,他就不会杀她。
他想杀谁,从来都是随便就杀了。
想到这里,裴行弃看向了旁边的药碗。
将药碗打碎,一块碎片照样能杀死她。
“裴郎怎么那般无情?”
少女控诉着他,一脸委屈:“刚刚裴郎使劲抱着我的时候,可不是这样的。”
她强调着,眼中满是笑意。
他是不是不知道自己刚刚做了什么事情?
没关系,她可以提醒他。
“裴郎的胳膊好有劲。”
“裴郎将黛黛的腰都要勒坏了。”
“好疼。”
她一字一句说给他听,越说越暧昧。
裴行弃听着她的话,脑中一闪而过什么。
所以,他刚刚不是在做梦?他抱的不是狸猫,而是……她?
这个念头刚起,男人的指尖都要捏碎了。
不可能。
他下意识否定。
他怎么可能抱着她?
他又没病!
他是疯了才会抱着她。
一定是她撒谎!
裴行弃脸色难看无比,若眼神能杀人,秦黛黛已经死了千万次了。
她太该死了。
秦黛黛不知道人在想什么,她大着胆子往前,少女眸中满是担忧。
“裴郎既然醒了,就快喝药吧!”
“药凉了的话,效果就不好了。”
“这是退热的药,喝了,裴郎的身体能舒服些。”
“对了,裴郎还觉得冷吗?”
她真诚发问,“若还觉得冷,我可以给……裴郎抱的。”
这话刺激着裴行弃的大脑,他周遭的气息更冷了。
“闭嘴。”
他连听她说话都不想。
“裴郎不用觉得不好意思。”
“兼祧两房,我们本就是夫妻。”
“夫妻……不分你我。”
秦黛黛说完,故作脸红。
裴行弃:“……”。
他要杀了这个不知廉耻的女人。
谁和她是夫妻?
自作多情!做梦!
“滚。”
再不滚,他真的杀了她。
秦黛黛摇头,她不走,除了这里,她没地方可去。
“裴郎快喝药,莫让我担心。”
她半哄着他。
裴行弃自己气得头疼,额间青筋跳不停。
她担心关他什么事?
他需要她的关心?
她最好莫再自作多情,如此……下作。
“裴郎怎么还不不喝?”
等了好一会,她都没等到男人动手。
她不禁发问,眼中带着单纯的好奇。
下一瞬,她又说了令人头脑发胀的话:“裴郎是不想喝?还是想喝却因为伤口疼得没力气抬手端起来喝?”
“需要我喂吗?”
她说着就要上前,这个过程,她还在开口:“那裴郎是想我用勺子喂?还是用……嘴喂?”
她说着暧昧话,这一次,她根本就不怕人掐她脖子,毕竟她离他还有一点距离。
或许是这一次她说的话太过分了,男人第一次开口叫了她。
“秦氏。”
他的语气森冷,带着满满的杀意。
秦黛黛浑身抖了抖,她听完之后冲着人笑:“裴郎知道我姓什么?”
“所以裴郎记得我的名字?”
她还以为他不知道她的名字呢!
“裴郎可以不要这样叫我吗?”
她不喜欢人这样称呼她。
“我叫秦黛黛,裴郎与我的关系,唤我黛黛就可以了。”
她贴心的很,裴行弃第一次见到脸皮如此厚的人,还如此不怕他!
“弟妇,自重。”
他几乎将这四个字咬碎了。
她别以为,他不会杀了她。
还有,他们能有什么关系?他永远都不可能和她有什么关系!
她休要再胡搅蛮缠。
秦黛黛听着弟妇两个字只觉得恶心,等以后保住父兄的命之后,她就和离走人!
……
“滚。”
他何止讨厌她的触碰?他根本就是想杀了她。
裴行弃眼中阴狠,今晚,他一定要杀了她。
他刚要上前将人解决,可秦黛黛逃脱了。
“既然裴郎暂时不想见到我,我便先走了。”
“我明日再来见裴郎。”
少女说完就跑了。
裴行弃一脸寒意,她还想有明日?
“幽蛇,杀了她。”
他直接派人去杀她。
幽蛇立即领命而去,秦黛黛对此一无所知,她睡了一个好觉。
临近子时,幽蛇回来禀告:“主子,二少夫人身边有高手。”
武功和他不相上下,他们打了许久,他根本就没机会杀二少夫人。
裴行弃眉头微拧,到底没说什么。
蠢人有蠢福,这次便饶她一命。
下次……
她再敢来扰他,他定要她的命!
她最好安分守己。
然而,秦黛黛根本就不知道安分守己四个字怎么写。
她着急要和裴行弃生孩子,当然不可能安分守己。
留给她的时间并不多,她必须好好把握。
不然,到时候她的父兄又会踏上上辈子一样的结局。
接下来的日子,秦黛黛每天都会出门去扶风院。
她不止傍晚等在那里,她甚至还开始早起。
当然,她也不是每次都能见到裴行弃。
有时候她一天都见不到他一次,有时候又能一天见到他两次。
每一次见面,她都会说一些话关心人。
然而,这几乎没什么用。
裴行弃一直都很冷淡,她从来没在他脸上看到除了冷漠生气以外的情绪。
他什么时候才能对她上点心呢?
幸运的是,这几日,她都没有被人杀死。
转眼到了四月一日,这一日有庙会。
秦黛黛一早起床就开始打扮了。
今日裴行弃休沐,她想邀他一起出门逛庙会。
当然,她知道他肯定不答应。
她又等在了扶风院门口。
幽蛇进去禀告,案桌前的男人却连头都没有抬起来一下,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就好像秦黛黛等的人不是他。
彼时他正在练字。
幽蛇见人没说什么,他就知道答案了。
二少夫人爱等就等着吧!只要别进扶风院就好了。
蒋氏得到消息的时候,嘴巴都要骂裂开了。
“那个贱人。”
“红杏出墙。”
“嫁给我儿子之后竟然还去勾引大伯哥,不要脸,下作。”
蒋氏气死了。
枉她之前还以为秦黛黛好拿捏,还以为她真心喜欢自己儿子!
没想到……
这个贱人!
秦黛黛对此一概不知,她在扶风院站了许久,腿都酸了。
谷雨劝她:“小姐,我们回去吧?”
大公子不会去庙会的。
就算去,也一定不会和小姐去的。
谷雨看得明白,想劝她回去休息。
可人很倔强,她摇头。
“不,再等等。”
“谷雨,你先回去。”
她今天还就要和裴行弃杠上了。
她就不信了,他的心会一直那么硬?
她就没有拿下他的一天?
胜负欲在作祟,她的腿都不酸了。
谁知,从早等到晚,裴行弃的心果然是石头做的,他从来不会对谁动恻隐之心。
秦黛黛再一次感觉到自己这条路有多黑暗了。
这是不是老天给她的警示呢?要她别妄想改变什么?
可她若真的什么都不做,那才是万劫不复。
秦黛黛一直等到天黑透了才离开。
她离开之后,裴行弃刚好从外面回来。
虽然今日他休沐,但有一桩案子有些棘手,他早上练完字就出门查案去了。
这回看见秦黛黛走远的身影,他的眼中一闪而过某种错愕。
她轻车熟路到了扶风院,可门口有人守着。
“二少夫人。”
幽蛇看见她的时候有些意外,她的毒竟然解了?
主子将垂留子给她吃了?
幽蛇震惊,以往的主子,怎么可能这样?
“我想见裴郎,可以吗?”
她期待的看着人。
幽蛇摇头,不行!
“你去通报一声。”
万一呢?万一他要见她呢?
裴行弃都给她解药了,是不是说明,他的心中有了她的小小一席之地?
说不定,他已经喜欢上她了!
秦黛黛想到这里就激动,可她也知道那是不可能的。
幽蛇拒绝,他不用进去通禀,主子一定不会见她的。
秦黛黛和人僵持许久,最后还是没能见到裴行弃。
天色越来越晚,她只能先回去了。
哼,现在见不到裴行弃,明天总能见到。
她明天再来!
可让秦黛黛失望的是,接下来的几天,她都没能见到裴行弃。
后来她才知道,原来他去江南办案了。
走了怎么也不告诉她一声?害得她日日白跑!
秦黛黛有些生气,她嘴角紧抿,手指都要将手帕拧坏了。
“小姐别生气,喝些糖水。”
这是小姐最喜欢的糖水,特别好吃,酸酸甜甜的,很开胃。
“不吃了。”
她没心情吃。
也不知道裴行弃什么时候回来?
万一他去几个月,她之前做的一切不是白费了?
就算之前裴行弃的心中有她的一点点小位置,几个月过去,定然什么都没了。
而且,她没有多少时间耽搁了。
转眼都四月中旬了,还有多少日子可以供她等待呢?
秦黛黛想到这里就着急,谷雨怎么哄都哄不好。
“小姐,若不然我们去驿站看看老爷和少爷的信到了没有?”
她想让小姐出门走走。
“你去吧。”
她不想出去。
秦黛黛烦闷着,脸色不好。
又过了几日,她还是不见裴行弃回来,更急了。
好在,四月二十三日,裴行弃终于回来了。
听到消息的时候,秦黛黛脚下生风,立马去了老祖宗的院子。
果不其然,没多久,裴行弃就来请安了。
少女身穿一袭暖橘锦衣,整个人看起来就像是夏日开得最绚烂的那一朵花,娇艳欲滴。
然而,裴行弃始终没往她这边看一眼。
秦黛黛急坏了。
知道他回来,她特意换了一身衣裳,难道不漂亮吗?
等男人离开春归院的时候,她也匆忙告辞。
半道,她拦住了他。
“裴郎终于回来了。”
她的语气带着委屈,少女站在树下,风动,她的衣摆随风飘扬,头上绑着的同色系双髻带也在飞扬着。
裴行弃见到秦黛黛,他就忍不住想到那一晚——她趴在他腿上帮他吸毒。
想到这里,某种奇怪的感觉又朝他席卷而来,让他不适应。
他下意识忽视她打算继续往前走。
可少女又开始叽叽喳喳了。
“裴郎走的时候都不告诉黛黛一声。”
“黛黛……好想你。”
“以后……裴郎若要出远门,可以告诉黛黛一声吗?”
她期待的看着他。
裴行弃听了只觉得好笑。
他为什么要告诉她?她最好不要白日做梦。
她凭什么要他告诉她?
裴行弃隐在袖中的指尖攥紧。
秦黛黛再不走,他杀了她!她若不想死,就该滚得远远的。
可人丝毫没有察觉到危险,这会,秦黛黛故作娇羞,她看了他一眼:“裴郎,我还有事情想问你。”
她很早之前就想问了,可他去了江南,只能憋到现在。
很快,裴行弃就听见她开口:“裴郎可是喜欢上我了?”
好好好,她生气了。
“秦氏,该死。”
他警告过她很多次了,可她还长记性。
今日便是她的祭日。
就在裴行弃的手收紧的时候,秦黛黛开始挣扎,她眼圈通红,两只手抓住男人的手腕,她开始拳打脚踢。
裴行弃被她触碰到,一股恶心感瞬间涌至心头。
他手一松,秦黛黛就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秦黛黛这次疼得真想哭了。
“咳咳咳。”
她开始委屈的控诉人。
“裴郎为何丢掉我的香囊。”
“那是我做了几天几夜才做出来的。”
“裴郎怎能丢掉?”
“为了做这个香囊,我的手都被针扎了好多次。”
“裴郎,我的手好疼。”
她故意露出手上的针孔,眼泪掉不停。
裴行弃余光扫了一眼,发现确实好多针孔。
不过,关他何事?
又不是他让她绣的香囊!是她自己要自作多情的。
可不知道为何,他突然觉得那些针孔碍眼极了。
“还有平安符。”
“我特意去庙中求的,也被裴郎丢掉了。”
“裴郎难道很讨厌我吗?”
她抬眼的时候,泪眼婆娑。
裴行弃最讨厌女子在他面前哭哭啼啼了,很烦。
“裴郎真的不愿兼祧两房吗?”
她又咳了几声,面色还有些白。
“只要裴郎给我一个确切的答案,我保证,以后都不会打扰裴郎。”
“裴郎既不愿,我也不会再勉强。”
“只要裴郎能开心。”
她逼他要一个答案。
这其实是她从话本上新学到的撩人技巧,名曰欲擒故纵。
话本上说了,缠人到一定地步之后,要开始适当若即若离。
她现在就要和裴行弃决裂,在这之后,她就不来纠缠他了。
“裴郎不说话,看来,裴郎愿意兼祧两房?”她继续逼他。
下一刻,裴行弃一句“做梦”脱口而出。
说完的时候,他自己心中一闪而过某种情绪,他此刻还不知道那其实叫懊恼。
秦黛黛目的达到,她转身就走。
临走前她还不忘说一句:“我以后都不会缠着裴郎的,裴郎放心,我也会和老祖宗说明白的。”
很快,少女的身影就跑不见了。
裴行弃看着她离开的方向,脸色依旧阴沉。
秦氏最好说到做到,不然,他杀了她。
很快,男人也大步离开了。离开的时候,他自己都不知道,他那被秦黛黛咬过的地方依旧很红。
秦黛黛要再敢亲他,他就割了她的舌头喂狗,再把她的嘴巴缝起来!
从隔天开始,秦黛黛就没再等在他出府的路上。
一开始的裴行弃并不觉得什么,算秦黛黛识相,没来烦他了,可后来他就开始有些不对劲了。
他好像有些不习惯,至于不习惯什么,他又说不上来。
……
秦黛黛说过不会再纠缠裴行弃,她当真从那天过后就没再出现在人的身前了。
“小姐就不怕此前的一切努力白费?”
谷雨给她梳妆打扮,随口问道。
“不怕。”
若这欲擒故纵之法真的没用,她到时候再去纠缠人。
谷雨听着她的话,没说什么。
小姐心中有数就好了,她只希望,小姐能一辈子平安顺遂。
“小姐真漂亮。”
换上墨绿色的衣裙,秦黛黛整个人都恬静了几分。
“走,我们出府。”
她今日要去铺子瞧瞧。
当初她不顾一切死活要嫁给裴行策的牌位时,爹爹和哥哥死活不同意。
他们甚至还扬言,若她敢嫁,以后就不是秦家女。
就算如此,她还是嫁了。
虽然爹爹和哥哥确实很生气,但他们也确实疼爱她。
“小姐不打算出门吗?”
今日三月初三,上巳节,适合出门踏青。
“不了。”
秦黛黛孤身一人从幽州嫁到京城,这也是她第一次来京城,她在这里,并无闺中密友。
一个人踏青未免太过无聊。
想到这里,少女有些失神,她坐在梳妆镜前,她看着自己那张姣好的面容,脑中一闪而过裴行弃和王语嫣站在一起的场景。
谷雨收集来的有关王语嫣的消息,确实写了她爱穿素色衣裳,白衣居多。
裴行弃喜欢王语嫣,那是不是说明,他也喜欢穿白衣的姑娘?
那她要是学着王语嫣的模样打扮,是不是更能撩动他?
这个念头刚起就被秦黛黛自己否决了。
不行!
她不爱穿白衣。
白衣多素?她这张脸就该穿张扬的颜色。
秦黛黛也做不来学人精!
“少夫人,夫人有请。”
就在她还在失神的时候,屋外突然进来一个小丫鬟。
这是裴府的丫鬟,不是她的陪嫁丫鬟。
婆母找她?找她做什么?
秦黛黛原本对婆母的印象不错,再加上她从小就没有娘亲,所以对于婆母,她是当生母对待的。
可婆母……她太让她失望了。
现在她只要一想到上辈子婆母说过的话,她就觉得恶心。
“好。”
她到底还是应下了。
她当然要去见蒋氏,她倒要看看,她要说什么?
“替我重新梳妆。”
她要换一身石榴红的衣裙。
谷雨听话的给她重新梳妆:“小姐,头发可要……盘起来?”
这次是去见裴夫人,是不是要庄重些?
女子嫁了人便是妇人,发髻要全盘起,不能像姑娘那般散着了。
“不必。”
上辈子,她规规矩矩守着妇道做寡妇。
这辈子,她什么都不想守。
有老祖宗替她撑腰,她什么都不怕。
一刻钟之后,主仆二人到了莲心院。
这莲心院之所以叫莲心院,是因为蒋氏就叫蒋莲心。
秦黛黛到的时候,还得在门口等候一会。
好一会之后,嬷嬷才让她进去。
“母亲让我来一趟,所为何事?”
秦黛黛直截了当的开口。
蒋氏看着这个儿媳就来气,她眼中满是怒火。
“秦氏,跪下。”
她指着秦黛黛,这是她第一次喊她秦氏。
秦黛黛刚刚嫁进府的时候,她亲昵的喊她黛黛,就像亲娘那般温柔。
可现在,什么都变了。
或许是重活了一世,这一次,她敏锐的捕捉到人的虚情假意。
蒋氏的眼中对她……从无疼爱。
“母亲,不知我犯了何事?”
“为何要跪?”
她才不跪,谁爱跪,谁跪。
反正,她绝对不跪。
“反了天了。”
“秦氏,我问你,你是不是去勾引裴行弃了?”
老祖宗让裴行弃兼祧两房,这事,她是不是也同意?
“母亲慎言。”
秦黛黛直接冷了脸。
“难道母亲不想让夫君留后?”
她质问她。
蒋氏突然被噎了一嘴,她气得胸腔起伏。
给策儿留后?
她和别的男人生子,算什么策儿的后?
“母亲要是有意见,便去寻老祖宗说个明白吧!”
秦黛黛可不吃这一套。
“若母亲无事,我便先走了。”
她没空看婆母发疯。
上辈子她尽心替夫君侍奉公婆,婆母却为了那可笑的孙子孙女和她站在了对立面。
或许从始至终,她都没有真正将她当女儿疼。
她上辈子的心,喂野狗都好过喂给裴家。
“反了反了。”
“秦氏好大的胆子……”
见秦黛黛真的离开,蒋莲心气得手发抖。
“夫人莫生气。”
“气坏了身体就不值得了。”
“夫人别和少夫人置气,夫人想想以后。”
嬷嬷提醒着她。
夫人不是还想要少夫人手中布坊的地契吗?
若和少夫人闹僵,可就什么都拿不到了。
蒋氏经过她这一提醒,气瞬间消了。
对,没错,秦家乃皇商,唯一的女儿出嫁,秦老爷给的嫁妆丰厚,她早就垂涎那些东西了。
若不是那些东西,她才不会将秦黛黛看顺眼。
在她的心中,她的儿子就算死了,一个商户女,也配不上他。
只有公主之身,才能配上她那战神一般的儿子。
若她的儿子还能活着,日后定然是北齐战神,是所有百姓心中的神。
可惜,她的儿子偏偏……
蒋氏想到这里,眼中一闪而过的痛苦。
定是秦氏那个贱人,她是不是克夫?
蒋氏讨厌死秦黛黛了。
现在,秦黛黛还要红杏出墙了。
偏偏,她没办法阻止。
老祖宗还在,那是她的婆母,裴府上下,还是老祖宗说了算。
“哼。”
她诅咒那老不死的早点死。
……
谷雨跟着秦黛黛回去的路上,一双眼睛一直紧紧盯着小姐看。
这还是她第一次看见这样的小姐。
小姐不是很孝敬夫人的吗?
怎么这次……
看来,小姐真的变了很多。
秦黛黛知道人一直在看着她,她不予理会。
回去之后,她直接拿起话本看了起来,她迫切的想要汲取更多的撩人经验。
这一日,她异常勤奋,从早看到晚,她甚至都没有午憩。
“小姐该休息一会了。”
夜幕降临的时候,谷雨进来掌灯,她看小姐还看得入迷,生怕她将眼睛看坏了,她忙提醒她一句。
“我没事。”
这话本很好看,她被吸引住了心神,根本就舍不得放下。
“那小姐也该用晚膳了。”
她提醒她。
或许是被谷雨扰了心情,少女终于放下了书。
“天黑了?”
她这才反应过来,原来天黑了。
“谷雨,快走。”
她有要事要办。
“小姐要去哪?”
谷雨只能步履匆匆的跟上人,小姐这是要做什么?
看小姐走的方向,好像要出府?
这么晚了,小姐怎么还要出府?
“我们不出府。”
秦黛黛摇头。
她要在这里等一个人。
谷雨疑惑,小姐要等谁?没多久,她就反应过来了。
小姐该不会在等……大公子吧?
很快,谷雨就得到了答案。
酉时正,一辆马车停在了府门口,谷雨还没反应过来,就见到自家小姐提起裙子跑上前去。
“裴郎。”
小姐等的,果然是大公子。
……
可他没空将血拭去,他在发呆。
他其实也不知道,他刚刚为什么没将秦黛黛杀了?
他该杀了她的。
可……
裴行弃抿紧唇,他突然有些头疼。
他的耳边仿佛还萦绕着少女刚刚说的话,她的嗓音甜腻又软,让人生厌。
除了六岁时王语嫣和他说别怕,秦黛黛是第二个总和他说别怕的人。
所以,他为什么刚刚没杀她呢?
裴行弃想不通,嘴角紧抿。
不过,想不通就别想,这次就先放过她!下次,她若再敢出现在他的面前,看他饶不饶她!
像秦黛黛这样的女人,死不足惜。
他才不会相信她的谎言!
心中有他?这四个字简直可笑。
……
秦黛黛回屋之后就立即坐到了铜镜前检查脖子,她生怕留疤。
脖子要是留疤了,该多难看?
少女都爱美,她万万不能接受自己身上有一点点疤痕。
该死的裴行弃,他太狠了。
像他这样的人,真的会有人喜欢他吗?真的会有人一直忍受他吗?
反正,她是受不了这种人的。
秦黛黛手中拿着帕子给自己擦伤口,她心中懊恼极了。
早知道今天出门的时候就该看看日子,到底宜不宜出门?
少女心想,她暗暗下定决心,等保住父兄之后,她还是离开裴府的好。
这样的日子,不如父兄身边舒服。
父亲和哥哥从前都很疼她,只要她乖乖认错,他们一定既往不咎。
“小姐疼不疼?”
谷雨已经哭了。
小姐从小到大,哪里受过这样的委屈??
小姐肯定很疼!呜呜!是她没有保护好小姐。
“不疼。”
“真的不疼,别哭。”
秦黛黛安抚着她,心中暗骂裴行弃。
她再一次刷新对他的认知:清冷,阴郁,手段够狠,疯批!
这种人,不好相与。
“小姐,我们回幽州吧?”
“老祖宗那么疼您,您就说后悔了,不想嫁给二公子了。”
“老祖宗一定会放您离开的。”
谷雨话都说不清楚了,她开始胡说八道。
秦黛黛摇头,“走不了的。”
就算真的能走,她不被扒一层皮下来,难。
老祖宗虽然疼她,但她从未主动提起让她和离的事情。
他们裴家,就没有和离这一说。
“我留在这里还有一些必要留下的理由。”
“再过些日子吧!”
等父兄平安度过这一劫,她再离开裴家。
“奴婢给小姐擦药。”
谷雨不再劝,拿来药膏给她擦药。
这一日过后,秦黛黛歇了几天没出现在裴行弃跟前。
转眼到了三月二十三日,谷雨开心的跑了进来。
“小姐,信。”
老爷和公子终于寄信来了。
秦黛黛听完,瞬间开心。
“在哪里?”
“快让我看看。”
父亲和哥哥在信中说了什么呢?
“小姐。”
谷雨将信递给她之后就候在了一旁。
秦黛黛开始看信,一开始看的时候,她脸上有些忐忑,可没有,她就又是哭又是笑的了。
“小姐,信中说了什么?”
难道老爷责备小姐了?
谷雨担心,她最怕小姐哭了,她会心疼。
“爹爹没怪我。”
“爹爹还在关心我。”
“哥哥也是,他们都在关心我。”
她就知道,哥哥和爹爹他们都不会怪她的。
是她错了,不顾他们的关心非要嫁给一块牌位。
秦黛黛哭得厉害,心中却有些熨帖。
她后悔自己出嫁三个月才给他们写了一封信。
若不是她重来一世,她可能还不敢寄信回去,她怕爹爹和哥哥生气。
还好,这次,一切都来得及。
“小姐要回信吗?”
谷雨打算去准备笔墨纸砚。
“嗯。”
她以后要和爹爹和哥哥保持联系。
“我做了一个梦,梦里,裴行策是一个负心郎。”
“他其实没死,还在外与旁人生儿育女。”
“谷雨,你说,他还值得我喜欢吗?”
秦黛黛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可悲可笑。
谷雨瞬间一脸怒意:“二公子怎么能这样?”
就算是梦中,二公子也不可以背叛小姐。
要知道,她家小姐可是幽州十三城数一数二的美人,谁都喜欢小姐!
秦黛黛听着她的话,笑了。
她就知道,谷雨永远站在她这边。
可惜,谷雨上辈子在她嫁入裴家的第二年就溺水而亡了。
如今想想,谷雨的死,会不会有蹊跷呢?
不行!不管有没有蹊跷,她们二人都得学会凫水才是。
“小姐日后都打算好了?”
谷雨还想劝劝她。
若小姐不喜二公子了,大不了回幽州。
她相信老爷和公子一定会开心的。
秦家是皇商,就算小姐二嫁,也能择一户好人家再嫁。
再不济,小姐去书院转一圈,若看上哪个俊俏书生,将他养下也不无不可,老爷和公子定会养小姐一辈子的。
“嗯。”
她不会离开裴家的。
她的仇人都在这里,唯一能救父兄的希望也在这里,她不走。
父亲和哥哥以后会下牢狱这件事,她倒是没和谷雨一个小丫鬟说,知道越多,可能越危险。
“奴婢一定永远守在小姐身边。”
既然小姐决定了,那她一定支持陪伴小姐。
“好了,你回去休息吧。”
秦黛黛让她退下,眼中满是笑意。
她就知道,谷雨永远都是以她为主。
这一晚,秦黛黛又做了一个梦。
不知道是不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她今晚没做噩梦,反倒做了一个……春梦。
梦里的她穿着那身薄纱,伏在她身上的男人,正是裴行弃。
他们在……洞房。
梦里的她,冷汗津津,眼中含泪。
梦中,是极致的暧昧。
不过,秦黛黛醒后根本就不记得这个梦。
又是新的一日,今日是三月初三,院中有花悄悄开了一朵。
今日少女穿了一身淡粉色衣裙,那是江南锦,透着极致奢华。
打扮完,她又掐着时间去春归院陪老祖宗。
巳时初,裴行弃下朝归来。
他刚到门口的时候就听见屋内传出的笑声。
女子的笑声甜腻清脆,也不知道讲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
裴行弃听见这道笑声的时候,他的脚步下意识停住,他瞬间要离开。
顾嬷嬷给他见礼:“见过大公子。”
她刚刚行完礼却见裴行弃转身要离开。
“大公子不进去吗?”
裴行弃没出声,只是眉头一直拧着。
屋内的老祖宗虽然老了,但她的耳朵还很好,她听见了屋外的声音。
“弃哥儿来了?”
她出声,裴行弃不好再装作听不见。
“祖母有客人,孙儿先行离开,改日再来请安。”
他不想见到那个水性杨花的女人。
老祖宗听着这话,她走出门。
秦黛黛当然紧跟着。
“裴郎。”
她直接喊的裴郎。
反正她和他的关系,府中上下皆知,该如何喊,都行。
她当然想喊的亲密些,这样,他或许更容易心动些?
老祖宗也开口了:“什么客人?”
“她是黛黛,是我们裴家的人,才不是客人。”
老祖宗反驳他。
裴行弃却没再开口,他甚至看都不看一旁娇俏的少女一眼。
好一会之后,男人告辞。
“孙儿还有事,便先离开。”
老祖宗知道他事务繁忙,也没强留。
“晚上不要忙太晚回府。”
她这个孙儿哪哪都好,就是有些不爱回府,总要在大理寺忙到很晚才回来。
裴行弃点头,而后转身离开。
秦黛黛见状,她也告辞了。
她想跟上裴行弃,看看待会有没有机会和人说说话。
然而,她没机会。
她刚刚走到花园处,却见裴行弃站在假山旁,而他的身边,还有一个一身白衣的姑娘。
几乎是一瞬间的事情,她就想起来,这是谁。
这就是裴行弃的未婚妻——王语嫣王姑娘。
秦黛黛没有偷看人未婚夫妻谈情的习惯。
在知道自己没机会和裴行弃说上话之后,她就打算回去休息了。
另一边的裴行弃眉头依旧拧着,他看着眼前一身素白的姑娘,眼中依旧满是淡漠。
当然,此刻的他还是和从前有些不同的,他的眼中少了杀戮。
“阿弃,你说我今日这身好看吗?”
王语嫣特意在他跟前转了一圈,嘴角弯弯。
裴行弃就像是一块木头,他沉默不语。
王语嫣脸上微僵,不过,她还是继续笑着说:“阿弃,听说老祖宗让你兼祧两房?”
“我……”
她其实很在意。
可她的出身不高,她只是一个庶长女,能攀上这门亲已经用尽了她的所有手段。
她又能说什么?
没有一个女子愿意和另一个女子分享自己的夫君。
王语嫣眼眶微红,她半垂眸。
也只有这个时候,裴行弃的那双黑眸才会一直盯着她看。
“绝无可能。”
他给了她一个答复。
兼祧两妻,绝不可能。
她既是他的未婚妻,他自会尊重她。
“真的?”
王语嫣不可置信的抬眸,眼中有惊喜,她泪眼朦胧。
裴行弃到底喉结微滚,“嗯”了一声。
“阿弃真好。”
王语嫣笑着说,脸上满是灿烂的笑容。
裴行弃却不再多说什么,他依旧一脸冰冷。
“阿弃若还要忙,就先去忙吧!”
王语嫣知道他忙,倒也不敢一直耽搁他。
她想说的话已经说完了,目的也达到了,这样就好。
裴行弃直接离开,脚步沉稳。
王语嫣看着他走远的背影,眼中一闪而过的落寞。
她若不是冒领了别人的功劳,如何能成为裴行弃的未婚妻?
……
秦黛黛见人久久无言,她装作生气委屈。
“罢了,原是我自作多情了。”
“昨晚,我便不该来这。”
“是我谮越了,还请大伯哥忘了刚刚之事。”
说完,她就跑了。
裴行弃一脸深沉,他余光看着少女裙摆微荡,很快,她就跑远了。
他想,她倒也知道自己自作多情了?
还敢亲他?不要命了?
裴行弃这会永远也想不到,接下来的日子,他日日都想亲秦黛黛。
……
秦黛黛跑得飞快,裙摆微荡,边跑她还故意边抬手做出用袖子拭泪的动作。
裴行弃余光注意到了她的动作,他的眉头瞬间紧皱,她哭了?
哭什么?
他刚刚没弄疼她吧?
裴行弃左思右想也没想明白,心中有一股躁动在作祟,令他不喜。
等他反应过来之后,他直接冷脸。
秦氏哭了又如何?关他何事?
他最不喜女子哭哭啼啼、抽抽噎噎了。
很烦!
她应该庆幸,她刚刚没在他的面前哭,不然……
他杀了她。
裴行弃一脸冷漠,他指尖微蜷,眼中满是杀意。
看他的脑中又不禁闪过半夜发生的事情。
少女柔软的声音紧贴着他,口中一直呢喃着:“别怕。”
那一瞬间,他察觉到自己心底微痒,这种感觉让他陌生,他指尖立即攥紧。
很快,他就将脑中的一切摒弃掉。
想起秦黛黛的话,他周遭的气息越发森冷。
他绝无可能兼祧两房!
更不可能和秦氏有任何关系。
她是裴行策之妻,他厌恶裴行策,自然也厌恶她。
想完,男人起身去了后罩房。
幽蛇不懂,主子怎么又将衣服烧掉了?真是奇怪。
难道衣服弄到了什么很脏的东西?还洗不掉?
幽蛇想来想去都想不明白,最后只能不想了。
一般到了雷雨夜,他们都不用值守在扶风院,因此,幽蛇并不知道昨晚秦黛黛来过。
裴行弃从沐浴完后,那脸色就一直没有温和过。
他换了一身绛紫色衣袍,腰间系同色系腰带。
男人的余光注意着那堆衣服灰烬,神色更冷了。
若不是秦氏……
他何至于将衣服烧了?
她最好不要再踏入扶风院半步,不然……
他直接将她的腿打折,让她以后走都不能走,这样,她自然不能再踏入这里。
裴行弃眼中充满凶狠,杀意尽显。
很快,他就出门了。
另一边秦黛黛回了自己的院子之后就开始骂骂咧咧了起来。
“该死的裴行弃。”
“臭裴行弃。”
他竟然推她!一点都不怜香惜玉,一点都不温柔!
她诅咒他,以后喜欢她!
然后!她才不要喜欢他!
她要他求着她喜欢。
少女气得心疼,枉她想着他,知道他怕打雷去陪着他,谁知道好心没好报!
当然,秦黛黛也只是一时心气,很快,她就蔫了。
她怎么可能能让裴行弃喜欢上她呢?
这根本就不用想!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何况,他心有白月光未婚妻,如何会喜欢上她?
秦黛黛摇头,不再多想。
再等等吧!如果再过两个月她还不能成功讨好到裴行弃,她便只能另寻一条生路了。
她一定要保住父兄。
……
裴行气第一次察觉到自己心中不舒服是在七月初一这日。
烈日炎炎的七月已到,秦黛黛被热得动都不想动。
可哥哥约她,她不得不出门。
也不知道哥哥找她做什么?
等去了她才知道,哥哥竟然在京城城南处买下了一处宅子。
还有……好多冰块。
没错,就这样。
打定主意之后,她就开始准备了。
谷雨给她拿来绣篮:“小姐打算绣什么样子的花样?”
男子佩戴的香囊不过就几种花样。
“竹子!”
男子不都喜欢代表清高高洁高雅的竹子吗?
五月初五这一日,秦黛黛再一次早早的等在了裴行弃出府的路上。
她手中紧紧地攥着自己绣好的香囊,眼中满是欣喜。
也不知道裴行弃会不会接受这个香囊?
就在她还在思考着的时候,男人的身影出现了。
“裴郎。”
她立即上前,嘴角弯弯。
“裴郎,生辰吉乐。”
她立马送上了祝福。
他会开心的吧?
少女怀着巨大的期待看着人,而后递上了自己的香囊。
“裴郎,这是我亲手给你绣的香囊。”
“望你能喜欢。”
说完,她又故作娇羞的说了一句:“这便是我给你的定情信物。”
要是他也能送她一件东西作为定情之物就好了。
裴行弃垂眸望向她手中的东西,墨绿色的香囊上绣着嫩绿色的竹子。
真丑。
秦氏不仅蠢笨,连眼光都有问题。
秦黛黛还不知道自己被人嫌弃了,她继续开口询问:“我都送裴郎定情信物了,那裴郎可否将袖中的匕首赠与我?”
这样,他们才算互换定情信物。
裴行弃:“……”。
谁说要她的东西了?
定情信物?她倒也敢说。
这东西送给他,他都不要。
更可笑的是,秦氏还妄想要他的匕首作为定情信物!简直白日做梦。
谁与她定情了?
他这辈子都不可能与她定情!
“滚。”
再敢烦他,他杀了她。
“裴郎不喜欢这香囊吗?”
“还是说裴郎不喜欢这颜色的香囊?”
“没关系,我可以重新做一个。”
“裴郎喜欢什么样子的香囊呢?”
她问,一副很有耐心的模样。
裴行弃懒得理她,脚步不停。
可少女再一次得寸进尺了。
“裴郎,你还没将匕首给我。”
她问他讨要定情信物。
裴行弃的胳膊被抓住,他周遭的气息瞬间一沉。
秦黛黛其实早就察觉到危险气息了,可她还是大着胆子继续缠着人。
“匕首对于裴郎来说是不是很重要?”
她询问着,很快又自言自语起来:“既然匕首对裴郎来说很重要,那我不要匕首了。”
“裴郎另送一样东西给我也是可以的。”
她的目光开始变得暧昧起来。
天灰蒙蒙的,两人的身影并不是很清晰。
就在裴行弃思考着她又要什么东西的时候,少女突然飞快地踮起脚尖,而后胳膊挂在男人脖子上,她直接舔了一下他的唇。
“我知道的,裴郎是喜欢我的。”
她笑着说,说完,她趁着他还未回神,又咬了他耳朵一口。
当然,她咬在了耳尖的位置。
那一瞬间,裴行弃觉得自己浑身都不对劲了。
他全身上下仿佛有电流流过一般,浑身都麻了几分。
等他反应过来,他直接推开人,他身上的血液都沸腾了几分,可他说出口的话却如此冷漠无情。
“秦氏,找死。”
她竟然还敢放肆!
她当真不怕死。
他杀了她。
裴行弃直接掐住她的脖子,这一次,他用了十足的力气。
很快,她的脚底离开地面。
秦黛黛却还在将自己手中的香囊递给他。
“裴……郎,里面有我……去庙里求的平安符。”
“可保佑裴郎一生……平安顺遂。”
“裴郎,拿着。”
秦黛黛的脸色难看极了,呼吸也困难,可她还在期待。
下一刻,她手中的香囊被裴行弃直接丢入了河中。
秦黛黛:“……”。
雨有些倾斜,等她到房门口,身上的衣裳都湿了。
秦黛黛没敲门,她直接推门进去了。
果不其然,裴行弃又躲在了阴暗角落处。
“裴郎。”
她下意识跑过去,而后趁着人没注意的时候抱住了他。
裴行弃在察觉到少女的柔软的时候,他瞬间回神。
秦氏?
她怎么又来了?
男人的面上有一瞬间的黑,他的指尖攥紧。
他伸手就要推开人,可没一会,一个响雷又落下,他的手瞬间僵住。
少女心有所感,她将他抱得更紧了。
“裴郎,别怕。”
她哄着他,手心轻拍他的后背。
不知为何,裴行弃突然觉得很舒服。
少女的身体无比软,身上的味道也好闻。
裴行弃知道,他该狠狠地将人推开的, 可这会,他心中竟然生出了淡淡不舍。
被她抱着,他的心确实安定了许多,雷也不是那么可怕了。
为什么?
老祖宗将他养在身下多年都不知道他怕雷。
可她,只见过他一次反常,就知道他怕雷。
她当真就那么关心他?所以只要有关他的事,她什么都能注意到?
裴行弃想到这里,呼吸骤然急促了几分。
秦黛黛还在哄着他:“裴郎,别怕。”
“别怕。”
她一直呢喃,哄着他。
裴行弃原本早已裂开一点的口子又大了几分,那仿佛有什么在肆意生长了。
两人就这样紧紧抱着,屋外雨声肆意。
秦黛黛一直没等到人推开他,她困得睡着了。
裴行弃听着耳边略微平稳的呼吸声,他知道,她睡着了。
也是这个时候,他的眉头紧皱起。
她就那么信得过他?这样也能睡着?
她不怕他杀了她?
他威胁过她那么多次,她还如此……信任他?
男人的心,又一次乱了。
屋外的雷声不断,裴行弃浑身仿佛没了力气。
后来,他也不知道怎么的,他竟然也这样睡着了。
这还是他第一次入睡得这般快,还没再做过噩梦。
两人这一睡,就直接睡到了天亮。
秦黛黛先醒来的,醒来时,她自己都震惊了。
她怎么还和裴行弃抱着?
他昨晚没推开她?
更重要的是,他怎么也在睡觉?他似乎 还没醒?
秦黛黛悄悄抬眸,她看着男人的睡颜,心中得意。
裴行弃该不会已经对她动了恻隐之心了吧?
那他们……
就在秦黛黛开心的时候,男人醒了。
四目相对,她率先惊喜开口:“裴郎抱着我睡了一晚。”
“裴郎,这还是我们第一次睡在一起。”
“那……裴郎……是不是愿意兼祧两房了?”
她一脸欢喜,仿佛他已经答应了。
裴行弃一觉睡醒,他还写没回神。
等他回神的时候,少女已经亲上他的唇了。
这次,她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过分,她竟然……将舌尖伸进了他的唇中,肆意挑弄。
裴行弃何时被这样过,他瞬间浑身都不对劲了。
男人的指尖攥紧,下一刻,她被狠狠地推开了。
秦黛黛故作无辜:“夫妻情趣,裴郎不懂吗?”
夫妻,总要做更亲密的事情的。
就这样,他就受不了了?
要不要她借他两本春宫图看看?
她全都是从春宫图内学的。
裴行弃脸色森然,眼中带着冰渣子,仿佛要将她凌迟。
秦氏这个下作的女子!
谁教她这般亲他的?
她竟然还在妄想他兼祧两房?他不是让她少做白日梦?她还没有记住?
蠢!
裴行弃心中怒气翻涌,可他并不知道,怒气之下,他其实在紧张。
此前,他从未和女子如此亲近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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