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打算？”
我看向他。
儿子脸憋得通红，半天没再蹦出一个字。
“窝囊废。”
门口的儿媳嘟囔声，满脸堆笑走了进来。
“妈是这样的，都说平时身体硬朗的人一般不生病，生病那肯定是要命的。
“今天您晕倒我和志伟都担心坏了，说句难听的话这次您是醒过来了，万一下次醒不过来怎么办。
您也知道我们一家开销大，单是航航的辅导班一年都要四五万，您手里多少钱我们不惦记，可我们也得以防万一不是……对呀妈，要密码只是为了以防万一，医生也说了可能会瘫痪，我和晓玲也是为了以后打算。”
这下我是听懂了，他们是怕我死了卡里的钱拿不出来，也怕我瘫痪会拖累他们。
可我还没死呢。
这是我第一次需要他们照顾。
这些年我一直在照顾他们一家，家里的柴米油盐都是我用自己的钱，就连孙女上大学的钱，孙子的辅导班也是我贴补的。
自愿给和被要求拿出来还是有区别的，我抿着嘴没答应他们。
儿媳见状冷着脸走了，儿子扑通一声给我下跪，两行清泪瞬间流了下来。
“妈我知道我们这么说不吉利，可我这不是没办法吗。
要怪就怪您儿子没本事，一年到头挣不了多少。
“今天我看您昏迷不醒真的是感觉自己特别没用，就怕您再也醒不过来……行了。”
到底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我还是心软了。
拿到密码的儿子狠狠抱住了我。
自他婚礼过后我们只拥抱过一次，当时他下班应酬到家已经半夜。
满身酒味，走路摇摇晃晃。
怕打扰儿媳睡觉，我只能起来给他弄醒酒汤。
儿子和我诉苦说老板要给他降薪，说好的的双倍加班费也未兑现。
他觉得自己活的太窝囊，没有给妻子很好的生活，也没让我这个母亲享多大福气。
“妈您为我们一家的付出我都记在心里，可我没本事，不能让你和晓玲过上好日子。”
只要子女心里惦记着自己，当父母的苦点累点算什么呢。
儿子越说越伤心，抱着我就开始痛哭。
恰巧这时儿媳醒来，十分恼怒地问我们在干什么。
“无耻，变态。
你们母子俩真让我恶心。
“是不是我不醒来你们就要滚到床上去。”
她骂的很难听，任凭我怎么解释都没用。
最后儿子把她叫回房间安慰，隔着门缝我看到儿子对儿媳跪下了……至此我和儿子从未单独在一个房间待过。
年轻人占有欲强我理解，可有时候还是会想母子间的一个拥抱真的很过分吗？
两张银行卡一共二十三万，儿子回来的时候给我买了张轮椅。
“妈，以后您想去哪我就用这轮椅推您去。”
他到底还是关心我的。
可很快我就知道自己大错特错。
术后第三天儿子不顾医生的劝阻坚持要为我办理出院手续，理由是我生日到了，我们一家要去照全家福。
我说生日过不过都行，只要一家人在一起吃什么都无所谓。
“那怎么行，老人家过生日是不能断的。
家里晓玲都准备好了，雯雯也在回来的路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