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明宫上的天仙舞,是谁教你的?不想在这儿被孤办了,就老老实实回答,一个字也不准说谎。”
白凤宸还对那晚的一面惊鸿,念念不忘,此刻将那样千娇百媚的身子压在身下,嗓音中,就有些情动的黯哑。
沈绰呼吸越来越急促,白凤宸说了要将她带回不夜京受审,却没想到,是用她最恐惧的法子审。
“没人教我,是我自己编的!”
她就算是死,也不会把师父的事透露半分!
“是嘛?”白凤宸的鼻尖碰了碰沈绰软软的小耳朵,觉得特别好玩,“那么,你可知梦华院里住着的是谁?”
她潜入他的别苑,如履平地,还偷他玩具,蹭他的衣裳,滚他的床,他都还没跟她算账。
“什么梦华院,我不知道!”沈绰狠狠咬紧牙关,原来白凤宸一直在监视她!
“不知道……?”他的大手,在她脖颈上轻轻摩挲了一下,又细又薄的皮肤,滑腻地很,“你要是什么都不肯说,孤可是有一万种法子,让你到时候只知道哭,想说,都说不出口!”
他所想的那种威胁,沈绰完全感受不到。
她只知道,窒息的恐惧,如黑夜一样,无穷无尽。
可保护墨重雪的决心,又大过了这样的恐惧。
师父不喜欢被别人知道他的存在,那么她……,就算是死,也绝不会出卖他半分!
她扑在黑檀案上的手,手指无力地动弹了一下,两眼一闭,整个人就软了下去。
龟息闭气。
也是墨重雪教的。
师父说过,若是对手太强,不要硬撑,有时候,装死比拼命更有用。
可身后,一边吓唬人取乐,一边贪恋轻嗅她身上好闻气息的白凤宸,就是一怔。
死了?
又掐死了?
还是吓死了?
他放在她脖子上那只手,已经小心地比摸还要轻了!
这怎么就死了?
这个会耍心机的小东西,为什么一碰就晕,一吓就死?
到底能不能愉快地玩耍了?
“青檀!进来!”
余青檀进门,见自家主子站在黑檀大案前,两手叉在腰间玉带上,黑着脸,盯着趴在案上的人,额间一绺银发垂落下来,一脸被打断了好事的气急败坏。
“一句实话没有,看她死了没,没死就扔去大园子,给冷环好好调.教!”
“是。”余青檀赶紧应了。
他见沈绰只是吓晕了过去,倒松了口气,赶紧劝谏。
“主上,女孩子心眼儿小,还娇气,您若是对天妩姑娘走心了,可不能再这么吓唬。”
“孤对她走什么心?”白凤宸瞪眼,又想了想“派人去把她那个丫鬟从南诏弄来伺候。”
不能吓,那就得哄?
怎么哄?
不会!
——
摄政王府的舞乐史,足足七八百人之多,其中女史五百人,居住在西偏院一处绕湖的大园子里,每日管弦歌舞,都只为给白凤宸一个人看。
虽然余青檀临走时交代过,最后来的这一位沈小姐和别的不同,请务必多多关照。
可冷环偏偏是个极为严苛,不讲情面的人,否则如何管得好这来自白帝洲诸国的五百如花似玉的佳丽呢!
要说不同,这里面的任何一个,将来一旦入了主上的眼,飞上枝头,都会立刻与旁人不同。
但在此之前,只要还住在她这大园子里一日,就得服从她的管教,任何人都不能例外!
于是,沈绰就被安排在了角落的一间房里。
屋里两张床,一张桌,除了陈设简单,还有个生得有点胖的姑娘,人长得肉肉脸,很可爱,正小心翼翼地偷瞄她。
“我是沈绰,从南诏来,你叫什么?”
那姑娘见她主动开口,就立时眉开眼笑,咧嘴露出一口白牙,“我叫陈宝宝,是太虞人,你可以叫我宝宝。”
难怪这么胖也敢送来。
沈绰明白了。
太虞国,国人以胖为美,陈宝宝这种,算是瘦的发残的,要么嫁不出去,要么就是刻意减了个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