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冲喜娇娇改嫁后,疯批前夫强夺娶谢琢辛宝珠全文

云山鸦 著

其他类型连载

谢砚眉头微皱,看向自己的夫人:“不带宝珠回京?”这些年也算是疼宠宝珠的谢夫人脸色淡淡的,“难不成带回京让人笑话阿蕴有个乡下丫头出身的童养媳?”谢砚摇头,无奈:“夫人,你为何总是与宝珠过不去?那丫头你我都看到大,品性纯良,跟在阿蕴身边做个妾也没什么。”这些年看下来,他们都清楚,谢琢是不可能对宝珠放手的,收她做养女让她改嫁一事想都别想。那就只剩下一条,将来让宝珠为妾。这些年,他们也是这么养着宝珠的,不教她正经当家夫人的手段,只娇养着,将来便是以色侍人的美妾,将她教得单纯老实。崔氏却说:“阿蕴熬过十六岁大关,我便已经打算给阿蕴说亲事了,远的不说,我娘家,还有你大姐二姐家都有适龄的小姑娘,但你说,谁会允许家里有宝珠这样的一个妾?”谢砚按了按...

主角:谢琢辛宝珠   更新:2024-12-11 12:04: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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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谢琢辛宝珠的其他类型小说《冲喜娇娇改嫁后,疯批前夫强夺娶谢琢辛宝珠全文》,由网络作家“云山鸦”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谢砚眉头微皱,看向自己的夫人:“不带宝珠回京?”这些年也算是疼宠宝珠的谢夫人脸色淡淡的,“难不成带回京让人笑话阿蕴有个乡下丫头出身的童养媳?”谢砚摇头,无奈:“夫人,你为何总是与宝珠过不去?那丫头你我都看到大,品性纯良,跟在阿蕴身边做个妾也没什么。”这些年看下来,他们都清楚,谢琢是不可能对宝珠放手的,收她做养女让她改嫁一事想都别想。那就只剩下一条,将来让宝珠为妾。这些年,他们也是这么养着宝珠的,不教她正经当家夫人的手段,只娇养着,将来便是以色侍人的美妾,将她教得单纯老实。崔氏却说:“阿蕴熬过十六岁大关,我便已经打算给阿蕴说亲事了,远的不说,我娘家,还有你大姐二姐家都有适龄的小姑娘,但你说,谁会允许家里有宝珠这样的一个妾?”谢砚按了按...

《冲喜娇娇改嫁后,疯批前夫强夺娶谢琢辛宝珠全文》精彩片段


谢砚眉头微皱,看向自己的夫人:“不带宝珠回京?”

这些年也算是疼宠宝珠的谢夫人脸色淡淡的,“难不成带回京让人笑话阿蕴有个乡下丫头出身的童养媳?”

谢砚摇头,无奈:“夫人,你为何总是与宝珠过不去?那丫头你我都看到大,品性纯良,跟在阿蕴身边做个妾也没什么。”

这些年看下来,他们都清楚,谢琢是不可能对宝珠放手的,收她做养女让她改嫁一事想都别想。

那就只剩下一条,将来让宝珠为妾。

这些年,他们也是这么养着宝珠的,不教她正经当家夫人的手段,只娇养着,将来便是以色侍人的美妾,将她教得单纯老实。

崔氏却说:“阿蕴熬过十六岁大关,我便已经打算给阿蕴说亲事了,远的不说,我娘家,还有你大姐二姐家都有适龄的小姑娘,但你说,谁会允许家里有宝珠这样的一个妾?”

谢砚按了按额心,没说话。

但这个时候他没说话,已经是一种意义上的赞同了,崔氏便心中大定,继续说道:“如今阿蕴在游学,此次去信告诉他结束后会直接去京城,到时我们便与他说宝珠在家中生了病不好一道来,再之后,京中事多,我们才回去,怕是往来应酬不少,阿蕴见的人多了,恐怕就忘记宝珠了。”

她说的这话,算是方方面面都考虑到了,谢砚挑眉又问:“那之后?”

崔氏笑了起来,保养得当的脸依旧很美丽,“之后我会为宝珠寻一门婚事,把她好好地嫁出去。”

想到那个光景,崔氏心中很是舒心,如此,也不算是亏待那丫头了。

谢砚终是点了头。

崔氏便欢喜地继续操持着回京要带的东西了。

宝珠全然不知道这些,第二日一大早,她惯例过来给谢夫人请安。

崔氏看着面前规规矩矩向她行礼请安的宝珠,仔仔细细端详着她。

这几年的时光飞逝,当初刚进门的又黑又瘦的丫头彻底长开了,如今明眸皓齿,十分清丽秀美,看到人就会笑,十分讨喜,虽这些年沉静许多,但身上依然有那种乡间的活泼鲜活劲。

“夫人,近日天冷,听说近日您头风犯了,我便做了两条抹额,您看这花样子您喜不喜欢,若是不喜欢,我再做两条。”

宝珠抿着唇浅笑,亲自拿过两条抹额双手递给崔氏,言语之间不乏讨好,却又恰到好处的亲近。

这就是宝珠的生存之道,在家要让少爷开心,让老爷夫人开心。

崔氏接过抹额,也不吝啬地露出一抹笑,“那正好了,我瞧这寒梅绣得极好。”

宝珠便也跟着笑,这便准备告退了。

这两年夫人对她有些冷淡,她知晓是因为夫人不喜少爷与她亲近,在她十四岁来初葵那年,还特地找她说过,以后要和少爷相处知分寸,少爷小时体弱,他十六之前不能圆房,那回她听得脸都红了。

“宝珠。”

可这时,夫人忽然叫住了她。

宝珠抬头,藏不住情绪的眼里明显有几分茫然。

崔氏心里也是怜悯她的,不过想想自己儿子,这怜悯的情绪便下去了,她让宝珠坐下说话。

宝珠有些拘谨地坐下,大眼睛看着夫人,等着她发话。

这些年日子过得再好,宝珠都没忘记自己是谢家买来的。

“过两天,我和老爷就要回京了。”崔氏笑容温和。

宝珠眨眨眼,“那少爷……”

“阿蕴在外游学,我已经给他递了信过去,到时他会直接回京里,以后,大概不会回来这里了。”崔氏提起谢琢,眉眼更柔和了一些。

清河镇的这一处谢宅只是老宅,还算不上真正的祖宅之地,只是这里清静。

所以,以后是几乎不会回来了。

宝珠手中的帕子拧了拧,心中莫名惶然起来。

不回来这里了啊……可五岁之后她在这里长大了,对这里都有感情了。

而且离了这里,万一娘和弟弟妹妹来这找她,找不到怎么办?

“那我也快些回去准备东西。”宝珠低着头乖巧地说道。

却听夫人笑着说:“宝珠,这次你就不必跟我们回去了。”

宝珠更茫然了,抬头看向夫人。

崔氏拍了拍她手臂,神色宽和,道:“这些年你照顾阿蕴也是辛苦了,阿蕴能无病无灾长到十六岁多亏了有你。”

这是实话,崔氏说得也诚心。

宝珠脸红了,低着头说:“照顾少爷是我的本分。”

崔氏看着宝珠娇美的脸,脸上依旧挂着微笑,说:“一直没有和你说谢家的来历,今日我正好有空,便和你说一说。”

宝珠又抬起头,认真地看过去。

这么多年,九岁后她就很少出院子了,谢家也很少有外人来,她只知道谢家是很厉害的江南世族,老爷很有才名,来求学的人很多。

崔氏挺直了胸膛,道:“谢家是江南最大的世家大族,祖籍陵州。几十年前,前朝帝王昏庸,民不聊生,谢氏族长谢臻之出山,辅佐大周先帝登上皇位,被封鲁国公,后为首辅,协助先帝稳定朝堂二十五年。”

她顿了顿,看着宝珠瞪大的眼睛,继续说:“鲁国公,便是阿蕴的祖父,我的公爹,公爹一生生了四子五女,其中二子二女是我婆婆生的,老爷便是长子,是国公府世子,而阿蕴,是国公府嫡长孙。”

宝珠不是五岁稚童了,虽然这些年被养得娇,但也晓事了,知道了少爷是大有来头,身份尊贵。

她认真听着夫人说话。

崔氏倒是想直接跟宝珠说她配不上阿蕴,但是当初买她做童养媳的也是她,所以这话她不好说。

她低下头吹了吹茶水,没有继续往下说。

宝珠养得这么大了,普通人家的姑娘都已经成婚了,也该懂事了。

而且,她向来懂事。

宝珠沉默了一会儿,心里是有一点茫然的,但她牢牢记住两件事,一,少爷来头大,身份尊贵,二,老爷和夫人不打算带她进京里去。

她揪紧了手里的帕子,她是童养媳,只等和少爷圆房的。

可现在,少爷身份尊贵,她是乡下来的丫头,配不上。

要心宽,要懂事,别让人嫌弃你。

宝珠松开了帕子,懂事地说:“那我配不上少爷,夫人,我以后就不陪在少爷身边了,我就留在这老宅里,少爷找我,就和他说我病了,离不得。”

话是这么说,宝珠心里还是有些难过,毕竟和少爷一起长大。

不过也不算太难过,她呼出一口气来,抬眼有些怯怯地问:“夫人,那我能自己离开清河镇吗?”


她盯着谢琢,满眼不可置信。

他在笑,狭长的眼睛里都流淌着笑意,那眼神却让宝珠都能感觉到分明的明目张胆的危险。

“阿蕴你在说什么?我心里怎么会没有你!”她说出这话时声音都有几分大,都感觉有些伤心了!

谢琢笑容不减,却摇了摇头:“你不懂,我问的是,你的心中只有我吗?”

这……这怎么可能呢?

她的心里还有娘,有弟弟妹妹,还有已经过世的爹,甚至还有那条河里的螺蛳与小鱼。

哪怕是照顾她长大的素心,还有现在的素月,在她心里都是有位置的。

她张口结舌,瞪着谢琢,心想他可真贪心,竟然想让她心里只有他!

而且,他的心里也不是只有她啊!

不过这话宝珠不敢说出来。

谢琢恶意地捏了捏宝珠的脸,又说:“只有我吗?”

当然不是。

但是鉴于此时谢琢脸上明显是恶意的笑容,她决定对他说点他想听的好话,点了点头:“那当然!”

谢琢盯着她,忽然笑容淡了,称得上面无表情:“你撒谎的时候睫毛会连续颤两下。”

这话—说出来,就让她心虚了。

谢琢早就知道在辛宝珠心里,恐怕平谷村那条河里的螺蛳都比他要值得回味。

她根本还没有开窍,只是她把自己摆在了童养媳的位置。

她的眼睛是清澈的,桃花—样的眼里有春水,却没有情意。

谢琢气闷了,俊美的脸此时都染上几分阴翳。

宝珠从小到大害怕谢琢生气,忍不住扯了扯他袖子,“阿蕴……我努力以后心里只有你,行吗?”

行啊!

怎么不行了。

谢琢哼笑—声,任由她的手拉着自己袖子,道:“你要记住现在说的话,辛宝珠,你要做到。”

宝珠自认为自己可以做到,郑重点了头:“我肯定做到。”

谢琢暂且放过了她。

还能怎么办呢?

养在身边这么久了,当然只能继续养着。

而且,宝珠是他的,—辈子都离不开他。

为了家族,他可以娶高门闺秀做正妻,但他身边永远有宝珠的位置。

那些琐碎的事情不需要她来操心,她只需要陪在他身边,—生—世陪着他。

宝珠又想起来—事,正好转移话题,便笑得眼睛发亮:“阿蕴,还没恭喜你考了个会元,顶厉害!”

这事是青峰告诉她的,前—日京城里报喜的铜锣敲得大响。

十六岁的会元呀,等明日过了殿试,少爷指不定就是状元!

谢琢对此事倒是淡然得很,听了宝珠的话只问:“那你有何贺礼?”

宝珠笑得大方:“阿蕴且等着!”

谢琢微微笑起来,温吞道:“我很挑剔,不称心的东西我不要。”

“保准称心!”宝珠拍胸脯保证。

谢琢心情舒畅了。

“少爷,夫人那边请您过去—趟。”

外面青峰的声音忽然响起。

谢琢站了起来,宝珠立刻也站了起来,他回身点了点她额头,“你看看这里还缺什么,让你丫鬟帮忙收拾,缺了什么就和这院里的两个婢女抱琴和司画说。”

说完这句,他不等宝珠说话,就走了出去。

等他—走,素月赶紧进屋来,—进来,就被屋里的奢华花了眼,笑嘻嘻道:“姑娘,少爷对你真好!”

说着,她进去快速打量了—圈,还打开衣柜准备替宝珠收拾—下,结果看到里面摆满了各种时新的裙子。

她忙叫了宝珠来看。

宝珠过来—看,却叹息—声:“我住这里夫人会不高兴的。”

不然夫人也不会把她安排到离少爷那么远的地方。


宝珠乖乖地靠在素心怀里,即便脚很疼,但她咬着唇忍着,甚至看到素心心疼地落泪还会伸出小手给她抹泪。

“素心姐姐不哭,宝珠能吃苦。”

她这么乖,惹得素心更是潸然而下,轻声叫着替宝珠处理脚伤的小丫头手再轻一点。

可宝珠的脚底有血痂,有些还和枯草连在一起,必须要化开血痂再将枯草脏污去除,手再轻也还是会疼的。

屋子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宝珠抬头看过去。

少爷跑得气喘吁吁地踏进门槛过来。

回到家后,少爷换下了那一身粗布麻衣,又穿上了绣着精致花纹的白色为底的直裰,头发梳得整整齐齐,漂亮又斯文。

按少爷的话说,这是君子风仪,不管年纪多大,小君子也是君子。

宝珠心里有些遗憾,她有些怀念穿着粗衣和她在林子里穿梭,有时还被她指使着摘野果的颇为粗鄙的少爷。

“少爷来了。”素心抹了抹眼睛,笑着说道。

谢琢没应声,走到床边,看宝珠的脚。

宝珠的脚长得圆润可爱,脚背白白嫩嫩的,可如今五个圆润的脚趾头青青紫紫的,脚底更是一片血淋淋。

他皱紧了眉,想起了宝珠背着发烧的他在林子里走的长长的一段路,他不吭声,只是脸色很不好看。

宝珠很会察言观色,她看着少爷拉着一张脸,就知道少爷在生气。

可宝珠不知道他为什么忽然生气,她的脚还疼着,却笑呵呵地唤他:“阿蕴,咱们今晚放爆竹吗?”

少爷拉着一张脸看她一眼,恨声道:“不放。”

宝珠有点遗憾,但乖乖地哦了一声,依偎在素心怀里没再问爆竹的事。

她其实没多少力气说话,管家林叔叔找到他们时,少爷催着回家,他们只在马车里简单换了衣服,那时林叔的注意力都在少爷身上,没发现她的脚,她只好继续忍着。

回到家后靠在素心姐姐怀里,她一下就觉得疼得不行了。

只是宝珠还是很奇怪少爷为什么过来就生气,生气了也不走,一直站在一边看着她的脚。

被看得久了,宝珠也有点不好意思了,缩了缩脚:“阿蕴我的脚丑,你别看。”

哪知道少爷一把捏住她的脚踝,瞪她一眼:“你把我的脚弄得这么丑,我还没找你算账呢!”

宝珠有点迷糊,怎么又是他的脚了。

少爷总是这样,她的酒窝是他的,她的脚也是他的。

少爷又对她坏了,宝珠有点委屈,但她还是笑着说:“知道啦,我以后肯定不会把脚弄成这样了。”

“还有以后?”

“没有啦,肯定没有啦!”

少爷似乎这时才稍稍满意一些,手轻轻摸了摸她脚背。

宝珠被弄得痒痒的,忍不住笑。

素心看着两个孩子,忍不住多看了两眼谢琢,她早就看出来了,少爷对宝珠是特别的。

少爷自从开蒙后,行为处事都是小大人般,在外斯文温和,只在宝珠这儿释放本性,偶尔使坏,对她占有欲极强。

其实这对宝珠来说,不算坏事, 少爷越是在意她,将来宝珠才越有可能有个好结果。

宝珠的脚最后被裹成了两个白粽子,她反抗过,但反抗失败,因为是少爷强烈要求多包两圈。

吃年夜饭时,素心要抱着宝珠去老爷夫人的院里,但谢琢却自告奋勇要背宝珠。

素心自然是不肯答应的,少爷回来瘦了一圈,夫人就够心疼的了,现在还要背宝珠,尽管是少爷主动提出来的,但夫人到时候只会怪宝珠不懂事不体贴。

只是还不等她说话,谢琢就扫了她一眼。

那只是很淡的一眼,素心却莫名闭了嘴,心惊过了翻过年才七岁的少爷有这样的气势。

但好在宝珠懂事。

宝珠拉着谢琢的袖子说:“我很沉的,阿蕴这么瘦万一被我压垮怎么办?”

谢琢拿开她的手,在床边蹲下来,“上来。”

少爷长了一张漂亮清隽的脸,骨子里却是霸道强横的。

马上八岁的宝珠懵懵懂懂的已经对谢琢的性格有了些了解。

那天她最终还是趴在了谢琢背上,任由他背着自己从自己的屋里走出来,走过回廊,穿过庭院。

快到夫人那儿时,宝珠下意识紧张起来,小声问少爷:“阿蕴我沉不沉?你累不累?”

少爷淡然地说:“你再吃胖个二十斤我都能背得动。”

宝珠紧张的心情被少爷这吹大牛的话给冲淡了,笑了出来。

回廊屋檐下是被风摇晃着的灯笼,在小小的两人身上笼罩上一层光晕。

到了谢夫人的院子,谢夫人一看谢琢背着宝珠,立刻眉头一皱,但她说话间还是有所克制的,也算温和。

“阿蕴还不快放下宝珠,你们两人一起摔了如何是好。”

谢夫人说着看向跟在两人身后的素心。

素心忙上前要接过宝珠,但谢琢不让,背着宝珠到椅子上坐下。

宝珠察觉到夫人不高兴了,有些不安。

但谢老爷却爽朗地笑了:“宝珠在林子里还背着阿蕴走了很久呢,这脚就是那时伤的,如今阿蕴背一背宝珠,这叫报恩。”

谢夫人看到宝珠被包成粽子的两只脚,心里的不悦便散了不少,对宝珠笑得更柔和了一些。

宝珠松了口气。

吃年夜饭时,宝珠发现少爷一口有关鸡的菜都没吃,想到林子里那只野鸡,她忍不住低下头偷笑。

谢琢注意到宝珠的笑,隐隐知晓她在笑什么,给她夹了块鱼肉塞进宝珠嘴里。

谢老爷看到了,哈哈笑,逗宝珠说:“阿蕴这是盼宝珠年年有余!”

宝珠立刻也弯着眼睛笑了。

谢琢看着一桌人笑,却淡定地也夹了一块鱼。

他心里想的却是宝珠说过的她家门前的那条河,不知那条河里的鱼有多鲜美,不知他多喂她吃一些别地肥美的鱼能不能令她彻底忘掉从前,只记得谢家,只记得他喂的鱼的味道。

谢老爷看不得儿子这小君子的样子,抬手就捏了一把他的脸,惹得儿子瞪他一眼,他才满意地松手。

这一年的爆竹声响起,宝珠和谢琢又长了一岁。

宝珠的脚伤足足养了两个月,谢琢才允许她下地走。

那天谢琢坐在宝珠床边,捧着她的脚看,摩挲着右脚底那一处深深的抹不平的划痕,垂着眼睛没说话。

宝珠有些不好意思,她还是知道女孩的脚不能随便叫人看的,虽然他们还小,先前受伤也就算了,现在都好了还被少爷捧着,她缩了两下,却被少爷牢牢握住。

“阿蕴……”宝珠别扭地出声。

谢琢抬起头看她,漂亮的眼睛看着她,不知在想什么,好半晌才放下她的脚。

宝珠心里松了口气。

这一年开春后,谢琢彻底搬到前院,也入了谢氏族学上学,所以他们平时见面的时间少了许多。

谢老爷给宝珠请了位女夫子,而那位武师傅则离开了谢府,宝珠也就没再跟着习武。

女夫子名叫许瑛芝,宝珠有些怕她。

许夫子为人严肃,看着她时,总带着一些怜悯。

她教的东西,不是曾经跟着少爷学的那些,而是《女则》、《女诫》这样的书。

宝珠老实地学着,除了读书外,她还开始跟着许夫子学女红,每日时间都排得满满的。

这日下午,族学内夫子有事,学生放半天假,谢琢提前一个半时辰回家。

他回家先循礼去了母亲院里请安,随后就来宝珠的小院里找她。

那时宝珠正老老实实拿着绣绷绣花。

当然,她才学没多久,绣花对她来说太难了,所以她绣的是叶子。

所以谢琢一过来就指着她的绣绷笑了起来,说:“不绣个花儿鸟儿的,你绣个毛毛虫做什么?“

宝珠立刻就说:“阿蕴我这不是毛毛虫,是叶子!”

谢琢两手一抄,凑过去仔细看了看,依然说:“是毛毛虫。”

宝珠有些不高兴了,指着绣绷仔细跟他这就是叶子,上面还有叶筋。

谢琢也状似认真倾听地凑过去,手指却悄悄戳了戳宝珠的酒窝。

两个脑袋凑得很近。

许瑛芝从外面进来看到这一幕,眉头皱了起来。

虽然两个人现在一个八岁,一个七岁,但男女本就七岁不同席,像是这样头挨着头太亲密了。

谢家是江南大世族,谢老爷是嫡系长房,只得了谢琢一个麒麟子,虽不知为何原因到了祖宅之地,但未来必是不凡之人,将来怎么可能真的娶这童养媳?

这乡下来的童养媳也就和一个陪在身边的婢女差不多,将来能做谢琢的通房也是福运了。

一个通房怎么能这么不懂规矩,和主子如此亲密,这才多大,是要小小年纪勾坏主子?

她做夫子的不能睁眼看着,必要纠正这乱了的规矩。


宝珠眨了眨眼睛,用力闭上眼睛,拉过被子,遮住了自己。

希望少爷在京城一切安好。

第二日一大早,宝珠和素月把准备好的东西搬上了马车,因为素心不放心两人,所以赶车的车夫也不是府里的老车把式,而是素心她男人,这府里的二管事赵顺才。

赵顺才会点手脚功夫,长大高大壮实,能护得住人。

素心嘱咐自家男人:“宝珠和素月都没怎么出过门,你可得看好他们,好好地去,好好地回来。”

赵顺才为人憨厚正直,笑着忙点头拍胸保证。

素心又叮嘱素月照顾好宝珠。

不等素月说话,宝珠便笑着说:“素心姐姐,要不你和我们一块儿去。”

素心无奈,要不是家里有两个小萝卜头,她倒是想一起呢。

见时间不早了,她不废话了,又叮嘱了两句,这才看着马车驶动。

宝珠一直没有放下马车帘,看着马车从镇子里驶出,到了外面的官道上。

素月跟着探头往外看,这会儿已经离开镇子了,没什么好看的。

宝珠眼睛里却像是有温柔的水:“我想记住回家的路,五岁那年,我娘一直蒙着我眼睛,怕我偷偷回去,我到现在不知道平谷村到清河镇的路怎么走。”

明明是一句很普通的话,素月也不知怎么的,听了眼睛泛酸。

从清河镇到平谷村,马车赶一天就能到。

傍晚的时候,马车终于到了平谷村。

平谷村位于山脚下,靠着一条河,村民会在那条河里玩水摸鱼摸螺蛳,妇人会在河水旁洗衣服。

宝珠看到那条在记忆里一直没有忘记的河出现在眼里时,一下高兴起来,对素月说:“就是那条河,我跟你说过,里面能摸螺蛳捉小鱼!”

素月也很激动,顺着她指的方向看过去。

橙红色的夕阳云纱一般在河面铺了一层,波光粼粼的美丽。

宝珠原本觉得脑子里家的样子记不太清了,但随着马车驶进村子,她忽然就记得很清楚。

她家门前种了一棵橘子树,会在每年十一月时挂满黄色小灯笼一样的橘子。

“就是这儿!”宝珠看到那棵眼熟的但长高了不少的橘子树,对赵顺才道。

赵顺才赶紧停下马车。

但这会儿是吃饭的时候,外边人少,这一户人家又是村尾最偏僻处,所以马车没引起什么人注意。

宝珠心砰砰狂跳,顾不得整理自己,大步上前敲门。

里面很快有人出来开门,是一道女声:“谁啊?”

这声音听起来有些陌生。

宝珠心里的激动有短暂的凝滞,但很快,她安慰自己,或许是十几年没有听过娘的声音,所以才感到陌生。

门打开。

小院里站着个穿着粗布麻裙的中年妇人,身体壮硕,长了一双吊梢眼,看着很精明。

素月一看这妇人和自家姑娘长得一点不像,忍不住往前凑了一点,看宝珠的神色。

宝珠怔了一下,浓浓的失落在心底沉坠,她脸上勉强扬起一抹笑,嘴角的酒窝令她看起来有股天然的亲和,“这位婶娘是后面搬来这里的吗?我记得这里原先住着的女主人叫谷穗儿。”

听到谷穗儿这个名字,那妇人眼底闪过一道幽光,随即打量着面前长得貌美如仙的小娘子,看着她一身细皮嫩肉,身上穿的衣服,头上戴的首饰,身后还有丫鬟跟着,心思活络起来。


只是才跨出—步,又犹豫了—下,回头问:“那要让抱琴来吗?”

谢琢平静地抬头看她,唇角微微勾起:“你想让她来吗?”

宝珠弄不懂他这话的意思,她眨了眨眼,自动理解成少爷是在征询她的同意,毕竟,等他们圆房了,她就是少爷的妻子了。

为表大度,她点头:“那我去叫她来。”

谢琢:“……”

他看着她头也不回地快步离开隔间,俊美的脸上笑意全无,脸色难看得很。

他气得胸口起伏不定。

辛宝珠确实是来折磨他的。

沐浴的隔间很热,宝珠打开屋门就松了口气,舒服了许多。

抱琴—直等在正屋外等候里面叫,听到开门声回头看到宝珠脸红红地出来,双眼中有水意,满是春光。

她眼神闪烁了—下,垂下眼睫掩去眸中的妒意。

宝珠看着低眉敛首的抱琴,眨了—下眼睛心想她这大家闺秀的温婉劲儿好像自己在清河镇养了那么多年就是养不出来。

她眨眨眼,轻声说:“阿蕴让你进去。”

抱琴听完愣了,—下抬头朝宝珠看过去,从那张浅浅笑着的脸上—时摸不清楚这话的真假。

但不论真假,她进去都不亏。

若是这童养媳故意坑她的,等少爷责骂她了,她可以委屈地说是姑娘让她进来的。

若是她没坑她,那么……

抱琴低下头福了—礼,“是。”

她推开门走了进去,又关上了门。

宝珠回头看了—眼,有些出神。

想到少爷那个样子被别人看到,她心里后知后觉生出—股闷闷的感觉。

“姑娘!你怎么能让她进去伺候少爷沐浴!”素月—直在旁边,这会儿等抱琴进去后才小碎步跑到宝珠身旁,很是恨铁不成钢。

宝珠的声音有些轻:“之前我没到京城时,就是她伺候阿蕴沐浴的,阿蕴说她的手比我巧,不像我这么笨。”

素月唇瓣嗫嚅几下,最终什么都没说。

丫鬟伺候主子沐浴是再寻常不过的事。

宝珠站在月光下发了会儿呆,里面没什么动静,她便对素月道:“咱们也洗洗睡吧。”

素月应了—声,忙招呼人去准备。

抱琴安静地走进去,在隔间外福了—礼,轻声说:“姑娘让奴婢进来伺候少爷沐浴。”

里面没有声音,等了好—会儿,当抱琴踌躇着要再开口时,屏风里面丢出来—只葫芦瓢。

那葫芦瓢直接砸在地上碎了。

“出去!”

抱琴很是失落地福礼应声,准备退出去。

只是她才转身走了两步,里面又传来—声:“等等。”

抱琴的心猛地提了起来,砰砰直跳,“少爷?”

“等在外面。”

谢琢的声音很平淡,可这依旧让抱琴红了脸,她垂头握紧了拳头,用更温婉的语气应了—声。

没多大会儿,谢琢就从浴间走了出来。

抱琴飞快地抬头瞭了—眼,看到了谢琢身上穿着中衣,衣襟微微袒开,露出胸口—小片如玉肌肤,他的头发半干着,正往下滴水。

她下意识想上去替他擦头发,但想了想,顿住了动作,安静低头站在原地。

谢琢面无表情地走过抱琴,在床上坐下,抬头看了她—眼,上下打量她。

抱琴感觉少爷在看自己,努力舒展了仪态,让自己看起来更温婉柔和—些。

谢老夫人给谢琢挑的人都是极出挑的,从样貌到仪态气质都挑不出什么错处来,就是那司画,也可以称得上—句娇俏。

所以,谢琢没能挑出抱琴的不妥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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