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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叔不经撩全局

六月 著

武侠仙侠连载

而那些曾经背地里指责他悔婚的人,都将看到落锦书这个贱人的歹毒,证实当初不娶她是正确的选择。他终于可以扬眉吐气。蓝寂其实不知道爷到底是打什么主意,护着落锦书当然是可的,不是他骄傲,实在是眼前这些人,包括云靳风在内,都是……武之废物。但护着她之后呢?之后的事才是重点。“滚开!”云靳风一把推开蓝寂,便要踢门进去。蓝寂下意识地伸手抓住他的手腕往后一带,云靳风踉跄一步,差点摔倒。好不容易站稳,不禁恼羞成怒,“蓝寂你好大的狗胆,竟敢推本王?你是不是心虚?来人,把门给本王撞开。”梁时亲自翻过围墙,落地后迅速打开门,让云靳风率人进来。所有人一拥而进,四人为一队,奔到各个厢房门口,两人守着门口,一人踢开,另外一人冲进去,动作迅速且粗暴。云靳风眸如电光...

主角:落锦书云靳风   更新:2024-12-08 09:23: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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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落锦书云靳风的武侠仙侠小说《皇叔不经撩全局》,由网络作家“六月”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而那些曾经背地里指责他悔婚的人,都将看到落锦书这个贱人的歹毒,证实当初不娶她是正确的选择。他终于可以扬眉吐气。蓝寂其实不知道爷到底是打什么主意,护着落锦书当然是可的,不是他骄傲,实在是眼前这些人,包括云靳风在内,都是……武之废物。但护着她之后呢?之后的事才是重点。“滚开!”云靳风一把推开蓝寂,便要踢门进去。蓝寂下意识地伸手抓住他的手腕往后一带,云靳风踉跄一步,差点摔倒。好不容易站稳,不禁恼羞成怒,“蓝寂你好大的狗胆,竟敢推本王?你是不是心虚?来人,把门给本王撞开。”梁时亲自翻过围墙,落地后迅速打开门,让云靳风率人进来。所有人一拥而进,四人为一队,奔到各个厢房门口,两人守着门口,一人踢开,另外一人冲进去,动作迅速且粗暴。云靳风眸如电光...

《皇叔不经撩全局》精彩片段


而那些曾经背地里指责他悔婚的人,都将看到落锦书这个贱人的歹毒,证实当初不娶她是正确的选择。

他终于可以扬眉吐气。

蓝寂其实不知道爷到底是打什么主意,护着落锦书当然是可的,不是他骄傲,实在是眼前这些人,包括云靳风在内,都是……武之废物。

但护着她之后呢?

之后的事才是重点。

“滚开!”云靳风一把推开蓝寂,便要踢门进去。

蓝寂下意识地伸手抓住他的手腕往后一带,云靳风踉跄一步,差点摔倒。

好不容易站稳,不禁恼羞成怒,“蓝寂你好大的狗胆,竟敢推本王?你是不是心虚?来人,把门给本王撞开。”

梁时亲自翻过围墙,落地后迅速打开门,让云靳风率人进来。

所有人一拥而进,四人为一队,奔到各个厢房门口,两人守着门口,一人踢开,另外一人冲进去,动作迅速且粗暴。

云靳风眸如电光,一眼扫过去正堂,里头空无一人。

武衡居不大,片刻便搜完了,莫说是人,便连老鼠都寻不到一只。

所有人出来禀报,说没有发现凶手的踪影。

云靳风猛地回头看着蓝寂,只见他也在探头瞧,似乎十分诧异的样子,这模样甚是可疑。

蓝寂收回眸子,发现那女子没在之后,神情顿时轻松起来,对云靳风冷冷地道:“看过了吧?有没有发现你们说的凶手啊?方才梁统领说什么来着?如果没找到凶手,你要跟王爷下跪认错,对不对?”

云靳风脸色变得很难看,盯着蓝寂那张得意的脸,他忽然想起萧王府是有四大护卫的,但自进了萧王府,只见到蓝寂。

其余三人呢?

他冷笑,“别高兴得太早。”

他喊了一声,“沈仞!”

片刻,沈仞用轻功踏过萧王府的屋顶,落在武衡居的院子里,站在了云靳风的身边轻声道:“王爷,一直守着,并不见有人离开。”

云靳风不信,不可能没有。

他扬袍进了武衡居的正堂里,刚进去,便觉得这屋子一阵的血腥味道,他蹲下来,看到地板上落了一些血迹。

“梁统领,你进来看看,这是不是人血?”云靳风扬手喊道。

梁时带人进了屋中,用手指抹了一下已经干涸的血迹,闻了一下,脸色微变,“回王爷的话,这确实是人血。”

云靳风站起来,阴冷地盯着慢悠悠进来的蓝寂,“有人血,你怎么解释?”

蓝寂懒洋洋地笑了起来,“萧王府人人练武,流点血算什么?”

云靳风咄咄逼人,“有血,便意味着有受伤,你哪里受伤?把伤口露出来。”

蓝寂挽起袖子,便见那手腕上大大小小的伤痕,新伤旧伤都有,他径直把手臂递到云靳风的面前,“看清楚些,看看是不是真伤口。”

云靳风验查着那些伤口,大小深浅都不一样,但明显看得出是刀剑伤。

而且,确实也有新的伤口,伤口的边沿还泛红,仿佛刚流血不久的样子。

众人也上前来看蓝寂的伤口,看过没有什么可疑,京兆府谢大人道:“看来凶手并未匿藏在萧王府。”

云靳风抬头不悦地道:“谢大人,这么早就下定论?这府中侍卫只见一人,不见了其他三人,连伺候的人都没有一个,莫不是趁着我们来搜府之前把凶手送走了?”

谢大人沉下脸来,“蜀王,您这就有些不依不挠了,您说的这些要成立的话,首先要证实落锦书确实来过萧王府,但现在您是根据什么来证实落锦书来过?”

“至少,那三名侍卫如今不见踪影。”

谢大人道:“就算他们不在,也不可以作为落锦书来过的证据。”


蜀王妃透过泪水看向狰狞的父亲,只觉得一颗心慢慢地缩成了一块坚硬的石头,痛感没有了,只有麻木和绝望,她知道,一定会是这样的。

她甚至都没有挣扎,确实还不如死了呢。

兰宁侯慢慢地移开手,眼底写满了不信和愤怒,盯着她,“这句话,你给我烂在肚子里,若敢再往外说一句,我饶不了你。”

蜀王妃别过头去,泪水怎么都止不住,心痛这个时候才慢慢地侵袭上来,痛得她全身都颤抖,“我只求您放过锦书,我不对外说出凶手是什么人,我只求别冤枉了锦书,大将军救过您,锦书救过我,父亲,我求您了。”

兰宁侯跌坐在凳子上,全身的力气仿佛一瞬间被抽光,他嘴唇翕动了一下,眼底蒙上了灰蒙蒙地浑浊,喃喃地道:“冤枉你的亲妹妹,你会遭报应的,遭报应的。”

“你怀孕之后,她常常来王府陪伴你,连自己的婚事都先不顾,有点什么好东西,都往你这边送,便连戚国公夫人送的南珠,她都要给你留着,说是你孕后惊悸,珍珠有定惊之用……如今,为了一个外人,你竟然诬陷你的亲妹妹,你太让为父失望了,你太让为父失望了……”

他踉跄地走出去,怪不得在宫里头的时候,王爷要单独与皇上说话,怪不得他们说完话之后,皇上看他的眼神如此的失望。

怪不得皇上会传那样的口谕,怪不得……

这不单单是王爷的名声,更是兰宁侯府的名声。

“父亲,放过锦书,女儿什么都不会说的。”身后,传来蜀王妃哭着哀求的声音。

兰宁侯伸手拉开门的瞬间,陡然脑子一激灵,猛地回头盯着她问道:“你这句话,是否跟落锦书说过?”

蜀王妃看到他眼底腾腾的杀气,吓得深吸一口气,猛地摇头,“没,她不知道,女儿没说过,女儿只告知了王爷和您。”

猜忌冰冷的视线,从兰宁侯的眸子里透出来,他慢慢地挺直腰,杀意横亘在他的心头,此事一过,落锦书不能留。

书房里,死一般的沉寂,落锦书坐着闭目养神,任由云靳风冰冷且凌厉的视线偶尔剐过她的脸。

终于,兰宁侯和杜公公一同走了进来,两人显然在外头已经交流过,所以,进书房之后,他们的眼神都是同一时间递向云靳风,同时微微地摇头。

云靳风眼底充满了失望,他深爱的人,却连和他站在一起都做不到。

谢大人站了起来,拱手道:“侯爷,王妃情况如何?”

他们对谢大人的说辞是先去看看蜀王妃的伤势,是否意识清楚适合问话,谢大人当然很清楚,所谓是否意识清楚能问话,是能否让蜀王妃改口,指证落锦书。

谢大人便跟他们装糊涂。

兰宁侯摇头,“她情况比较差,连本侯都不认识,谢大人不必去问话了。”

谢大人不免遗憾,“希望王妃早日好转……那既然王妃不能作供,便按照皇上的口谕行事,杜公公,请你跟落锦书转述圣上的意思。”

杜公公微微欠身,“嗯!”

他看向落锦书,眸光冷凝,“落锦书,鉴于蜀王妃刚刚醒来的时候,京兆府尹谢大人与禁军统领梁时听到她说你非凶手而是救命恩人,但因你的侍女作供指证你谋害王妃在前,而如今王妃伤势过重不能问话,不能证实她醒时说的那句话是否意识不清,所以你要自证清白。”

落锦书看着他,“我要如何自证清白?”

杜公公冷冷地道:“王妃不是曾说你救治过她吗?现在萧王殿下因搜捕的时候受惊引发旧患,重伤昏迷,而萧王殿下往日极为推崇你父亲,如今令你去为他去医治伤势,若治不好,想必萧王府的人也不会太过怪罪故友之女。但若能治好,可见两家着实有缘,皇上会为你们赐婚,让你成为萧王妃,且此事到底因搜捕而起,蜀王府让你过去医治,救回萧王的性命,也算是将功补过。”

落锦书看着他们,心头不尽讽刺,这算盘打得那叫一个寸草不生啊。

治不好,是旧友女儿,萧王府怪罪的就怪罪落锦书吧;治好了,是蜀王府让她过去的,那么云靳风打萧王殿下的事,就等同将功补过,不再追究。

皇帝偏宠云靳风到近乎厚颜无耻的地步了。

但落锦书不会反对这旨意,她愿意过去给萧王治伤,仇要报,恩也要还。

谢大人是早知道皇上这份口谕的,所谓让京兆府协办此案,其实没有什么调查的权力,只不过是亲眼目睹徇私的过程。

但是,如果落锦书真的治好了萧王殿下,一则能洗清罪名,二则殿下也能活下去,他也没有选择的余地。

所以,他问落锦书,“你觉得如何?”

落锦书看着谢大人,薄唇轻启,说出了讽刺的两个字,“遵旨!”

“落锦书!”云靳风缓缓地开口,语气阴沉,“你若治不好皇叔,代表你证明不了自己的清白,那么,你依旧是谋害王妃的凶手,本王不会放过你。”

落锦书转身,看着坐在交背椅上的他,勾唇冷笑,“王爷爱妻心切,我很是感动,那就让我们来一起诅咒,诅咒谋害王妃的凶手和包庇凶手的人遭千刀万剐而死。”

云靳风握住椅子的扶手,脸色铁青。

落锦书看着兰宁侯,看着杜公公,笑着说:“来啊,我们一起诅咒啊,跟我说,谋害王妃的凶手和包庇凶手的人,都将富贵散尽,遭千刀万剐而死,身首异处,家族离散,说啊。”

兰宁侯目眦欲裂,暴喝一声,“谢康,把她带到萧王府去。”

落锦书一整衣襟,冷冷地道:“兰宁侯,我父亲在天上看着,也会后悔当日两度救你于敌军刀口之下。”

说完,大步走了出去,这书房里的浑浊空气,真让人窒息。

书房里,传出椅子掀翻的巨响,伴随着暴跳如雷,"白眼狼,菁菁白对她这么好了。"

谢大人也出来了,在廊前看了落锦书一眼,眼底充满了欣赏,但随即又叹叹气,得罪了这么多人,身后又没有依靠,凭着这孤勇能改变得了什么?

希望她真能救醒殿下,如此皇上赐婚嫁给殿下,起码有人护着。


蓝寂也听到了,笑着道:“南陵小报今日格外的早啊,殿下,该给敏先生记一功,只是经过今日,陛下必定会知道南陵小报是萧王府的。”

云少渊抚着身上朝服的刺绣,微微笑了。

今日的官报必定会为云靳风澄清,但是,这些年官报的公信力已经大大减弱,大家宁可相信南陵小报里的消息。

陛下想封口,不容易的。

早年间,南陵小报只写些达官贵人内院趣事艳事,并未干涉朝事,所以朝廷不会禁止,反而觉得能约束贵族,让他们谨言慎行。

养兵千日,用在一时,如今便是南陵小报发挥作用的时候了,被知道了也不要紧,反正他又不止一份小报,这些年舆论这一块,他掌握了大部分,就连朝报官报里也有渗透。

经过御街的时候,蓝寂下去买了一份小报,挑了要紧的读给云少渊听。

小绿于蜀王府前自尽时说的每一句话全部都抄了下来,场面写得绘声绘色,仿佛亲临在场观看一般。

落锦书被怀疑是凶手,蜀王云靳风满城搜捕,还把皇公贵族家的府邸搜了个遍,最后搜到萧王府去,听闻还伤了萧王。

又听闻说落锦书救了蜀王妃,还把她腹中孩儿一同接生,最后圣上降旨,让落锦书去医治萧王殿下,若能治好则赐婚他们二人。

这两个部分,是以猜测的口吻来写的,但是也必将引起热议。

“爷,您该不会真的要娶落锦书吧?”蓝寂读完之后,觉得这部分写得不妥,其实敏先生可以隐去的。

云少渊抿唇片刻,面容线条柔和,更显温润,“本王说了不算,要她同意。”

“她同意的话,您真娶啊?”蓝寂瞪大眼睛。

他觉得落锦书没法子不同意,因为这是圣旨,落锦书反对不起。

但爷可以反对啊!

落锦书离开蜀王府时掌掴了冷霜霜让他觉得解气,但是,萧王府真要有主母了么?

“她不好?”云少渊问道。

“不能说不好的。”蓝寂现在盼着她能救回高大人他们三个,如果能救回来,论能力来算,落锦书确实很好。

他添了一句,“就是长得一般。”

侧头想了一下,也不能说一般,好看肯定是好看的,就是没有爷好看,爷多好看啊,就没见过比他好看的,无论男女。

云少渊淡淡地道:“你几时开始以貌取人了?”

“我错了。”蓝寂顿时想起爷最不喜欢人家论相貌的,往日但凡有人说惊艳于他的容颜,他都要不高兴。

萧王妃多年无主母,一切都挺好,如果落锦书成了王妃,府中的事必定是她揽管,那估计有许多不便吧。

女子善妒,当初魏国公家过来说亲,隐晦地说要把紫衣和她的人外调出去,不许留在爷身边伺候,否则瓜田李下的牵扯不清,毁了名声。

后来戚国公家悔婚,紫衣还庆幸说亏得婚事没成,否则她连王府都回不来。

想到这里,蓝寂冲口而出,“爷,您干脆娶了紫衣得了,反正她……”

长腿一伸,疾如一道弧线,蓝寂从马车滚了下去,灰头土脸地滚了两圈才站起来撒丫子追。

说说而已嘛,殿下这么认真干什么呢?而且紫衣有什么不好的?至少比落锦书好吧?

马车抵达东华门,一名身穿紫色衣裳的明艳女子上前,躬身行礼,“殿下!”

蓝寂掀开帘子,一拳朝紫衣的拱手打过去,“紫衣,你这趟差事办得利落啊。”

紫衣白了他一眼,“我几时办过不利落的差事?”

云少渊道:“可有上朝的大臣路过瞧见你们了?”

“回殿下的话,徐大人,龙大人,祝大人,还有几位内阁的官员都瞧见了。”

云少渊微微颌首,“行,你把人先押回萧王府,听候处置。”

蓝寂一怔,“押回去?不是殿前状告么?”

云少渊微微摇头,“本王不上朝。”

紫衣和蓝寂对望一眼,有些愕然,不上朝?不上朝这一大早来做什么啊?

爷如今心底盘算的事越发叫人看不透了。

云少渊抿直了唇,片刻才道:“进了这东华门,便会有人等着本王。”

“为何啊?”蓝寂还在问,便见紫衣已经拱手退下,率着她的紫衣卫把蜀王府派出去的人押回去了。

殿下的吩咐,她从来都不问,只遵照着办就是了。

云少渊拍了蓝寂的脑瓜子一下,“用你的脑瓢子想一下,他敢让本王到朝堂上去吗?咱们做这么多事,只为能与他坐下来谈条件。”

蓝寂这才明白过来,“原来如此,殿下您原先说要废掉云靳风,还以为您只针对云靳风设下这么大一台戏呢。”

云少渊唇角轻嘲,“他不配,但经此一事,他在朝中地位也将一落千丈。”

若击退百余杀手,只为一个云靳风,未免抬举他了。

蓝寂扶着他下了马车,缓步往东华门走去,“到朝廷上去说,岂不是更好?”

“那你就是逼着陛下在朝堂上袒护云靳风,满朝文武纵早知道他偏宠云靳风,但这么明目张胆岂不叫人心寒?这事一旦传开去,皇权将被质疑,皇家颜面还要不要了?这江山还要不要了?”

蓝寂连连点头,“您说得对,确有此弊端,那此番谈判,您想要什么呢?”

云少渊脚步凝了凝,眸色漆黑深沉,他想要什么?他想要的很简单。

进了东华门,果真便见杜公公站在里头恭迎,一见云少渊便上前媚笑着说:“请殿下安,今日龙单台上的禁军看到您的马车进了御街,知您今日能上朝,必定是伤愈了,前去禀报了陛下,陛下龙心大悦,特意命老奴在此迎您去明德殿用早膳。”

云少渊淡声道:“有劳!”

杜公公在前头带路,蓝寂扶着他一路前行,宫墙森森,金碧辉煌的殿宇被笼罩在一层薄薄的晨霭中。

日未出,薄雾还没被穿透,半夜下过一场雨,到处都是湿漉漉的一片。

秋风一吹,便凭添了几分寒意。

明德殿,一宿不眠的景昌帝脸色铁青阴沉,额头青筋跳动,遏下的怒气不断翻涌,从昨晚得知杀手悉数被歼,到方才风儿入宫说挖坟的人落在萧王府手中,他满腹怒气便搅得心头发紧。

云少渊,你莫不是恶魂转世,怎都死不去。

“父皇,诱他入殿后,便叫禁军伏杀了他吧。”云靳风咬牙切齿地道,眼底灌满恨意。


落锦书却已经自己站了起来,提起食盒什么都没说,一瘸一拐地走上石阶,坐在石柱旁边,忍过了脚上的痛楚,这才打开食盒。

紫衣瞧着她,心里头着实懊恼,怎么就没防着这手呢?以前她也跟过小报的事,知道内院妇人最喜欢这种手段,装柔弱,装可怜,背后全是歹毒心机。

殿下不会信她的吧?

落锦书打开食盒,便觉得饭菜香气扑鼻,香蕈炖排骨,炒鲜笋,干煸豆角,她眼底顿时一亮,竟是抬起头冲紫衣笑了起来,“谢谢!”

这笑容,这一声谢谢,让紫衣有些愕然起来,她瞧了瞧旁边的宋从,眼底有询问,她是真心的吗?

夜幕降临,院子里的风灯光线黯淡,照着她津津有味的吃相。

紫衣一时也不敢离去,总觉得她的善意都是假的,虽然说之前在蜀王府一年过得像狗一样,可好歹也是落家的大小姐。

得知自己马上要当萧王妃了,不得立威啊?

小报里可没少这样的事。

果然,她吃着吃着就抬起头喊了一声,“紫衣!”

“有!”紫衣头皮一麻,立刻站定,“您吩咐。”

落锦书抬眸,因缺觉眼底乌黑得像被人捶了两拳,“蜀王府的事你能打听到吗?我想知道蜀王妃的情况。”

紫衣怔了一下,“您吩咐属下做事?”

“不方便?”落锦书一时也有些迟疑,摸不准她是不是只帮萧王殿下一人办事。

“不是,不是!”紫衣连忙摇头,热血顿时涌上脑子,“方便得很,您用属下办事就好,您用就好,属下马上就去,很快就探得消息回来。”

落锦书道:“你是可以进蜀王府吗?能见到她吗?如果能见到她,看看她的情况回来告诉我,如果可以跟她说话,最好是问问她觉得哪里不舒服,然后我或许会有些药叫你送过去给她。”

“可以,属下能进蜀王府。”她一拱手转身,便是纵身跃起,施展轻功迅速消失了。

落锦书看着她就这么飞走,面无表情,但心底着实还有些震惊的,这是违反任何的物理原则的,好吗?

她也可以飞,但是要借助系统,系统是十分精密的。

约莫一盏茶功夫左右,紫衣就飞回来了,一脸的愠色,但上前禀报的时候,她便把这份愠色给压了下去。

压下愠色之后,她又开始挤出那僵硬到有些滑稽的笑容,“姑娘,蜀王妃情况不是很好,她的脸开始腐烂了,涂了好多黑色恶心的东西,我靠近她的时候,闻到她身上发臭了,我本想问问她哪里不舒服,她却担心您,一直问您的情况。”

落锦书皱起眉头,“疯狗在她身边吗?”

“疯狗?没狗啊。”

落锦书顿了顿,不情愿地说出了名字,“云靳风!”

紫衣的丹凤眼瞪大吊起,笑容终于实在了许多,“云靳风,疯狗,对,他就是疯狗,但是那疯狗没在,知道我来了,便叫人把我赶走,所以我没来得及再问情况。”

“沈仞赶你?”

紫衣撇嘴,“沈仞?他都被赶出蜀王府了,挖坟的事他没压住,疯狗不要他了。”

“哦。”落锦书淡淡地应了一声,她故意提一下沈仞,是因为知道沈仞被派往北州的,现在得知沈仞回来了,挖坟的事也没压住,那么小报里写的都是真事了。

“沈仞应该是快死了。”紫衣忽然说了一句,“他挺可惜的。”

落锦书没接话,沈仞的死活她不关心。

“我开一些药,你能拿过去吗?”

紫衣有些为难,"就算能送过去,但估计她身边的人也不许她吃,她娘家人在呢,她娘家人对她不好,她问您的情况时,她母亲还骂了她。"

落锦书问道:“她妹妹在吗?”

“在,拉着个脸坐在一旁,可讨人嫌了。”

落锦书皱眉,凶手一事还没处理啊?看来蜀王妃之前的担忧,是真的有道理,侯府是要颜面的,蜀王府也是,就算明知道冷霜霜是凶手,也不愿处理。

可怜那蜀王妃时刻要面对着杀害自己的凶手,心里该多煎熬啊。

“麻烦你明日还去一趟,看看她的情况。”落锦书知道送药去也不现实,她娘家人在,不可能给她服下。

紫衣也不可能强行喂她吃药,否则回头出了什么事会连累萧王府。

紫衣忙不迭点头,“好,知道了,属下明日一早便去。”

丹凤眼里闪着光芒,落姑娘差她去办事,她表现好一些,应该不会再撵她出府吧?

“饭菜……还行么?”她问了一句。

“很好吃,谢谢你。”落锦书看她眼底灼灼,一直盯着自己,觉得很不自然。

“好吃就行,好吃就行。”紫衣搓着手,和她冷然明艳的面容形成强烈的反差感。

落锦书起身回屋了。

关上门的时候,看到紫衣脸上的笑容一下子消失,然后松了一口气,待看到门还没彻底关上,她立马又露出了热烈的笑容,直到门彻底关上。

紫衣塌下双肩,顿了好一会儿才上前收拾食盒,看到食盒里的饭菜全部都光盘了,她有些吃惊,闺中女子食量都很小,她吃这么多啊?

“好奇怪啊,都没见她的侍女辛夷出来吃过饭的。”宋从上前说。

“这么刻薄?”紫衣蹙眉说了一句,但意识到自己的声音有些高,遂又说了一句,“可能不饿吧?”

宋从摇头,“都两天了,会不饿?”

紫衣想了想,提着食盒又去了厨房。

到了晚上,王府大门开了,准许外头的人进来等待。

于是武衡居外就聚满了人,有巡防营的,有京兆府的,更有居大夫盛医山庄的人。

他们也没敢打扰,就在外头等着,巡防营的人很着急,因为高林家人已经数度到巡防营去问,巡防营也不知道高大人如今什么情况,只得派人过来守着,一有消息便马上去告知高家人。

京兆府接手了此案,也自然关心高大人和梁度的伤势,就连禁军统领梁时也来过,梁度是他叔叔家庶出的儿子,是他的堂弟,家中得知他重伤,都十分着急,所以梁时也过来看看。

蓝寂过来劝过,说明日方是三日之期,叫他们明日再来,但是谁也不愿意离开,就唯恐三日之期的前夕,会出什么变故。

因为,那样的伤势,按说是救不回来的。

如果真有个好歹,那起码外头是有人送着走的,不至于孤零零地去。

亥时初,居大夫也来了,大家没能见到落锦书,便围着居大夫了解,看看这样的伤势,是否能有转机。

居大夫说:“若是老夫医治,全无把握,希望落姑娘能救他们性命。”

听居大夫这么说,大家的心都吊到了嗓子眼上,觉得多半是不行的。


云少渊从大理寺回去之后,便吐了几口血,之前金针刺血应付杀手,把内力逼到极致,强行再支撑两日,开始遭内力紊乱的反噬了。

血气在体内横冲直撞,逆施而上,本来以内力压住的痛楚又蔓延开来,居大夫也不能再以金针封穴止痛,而本该服下的止痛丸,如今还没到日子,否则体内毒素堆积过多,会伤及肺腑。

他只能靠着意志支撑了。

到了傍晚,便起了高热,烧得他昏昏沉沉,说了许多胡话,居大夫把汤药强行灌下,但没一会儿便吐了,吐的药还夹着血。

青鞘和红狼守着,焦灼不已,追着居大夫让他想办法。

居大夫把装药的瓷瓶摆放在桌子上,足足有二十余种,他蹙着眉头,竟不知道如今该用哪种药才有用。

“别再催了,好使的药还没到日子,其余的对他也无多大作用,先给他服下两粒连雪丹,看看能否退热。”

居大夫叹气,早就警告过,金针刺穴逼内力凝聚,会对身体造成很大的伤害,五脏六腑都会缺血,这是倒行逆施的做法。

他非不听。

夺回入宫令牌有这么重要吗?翻案有这么重要吗?比自己的命还要紧?

“敏先生!”

青鞘喊了一声,只见一名身穿青色锦袍的男子进来,他约莫三十岁左右,脸色憔悴青白,仿佛忙碌了许久不曾安歇过。

“情况如何?”敏先生上前看了一眼云少渊,问居大夫。

居大夫叹气,"高热,脉弱气微,情况不大好……估计他也也很痛,内力散且冲乱,这会加剧他的痛楚。"

“可输内力维持吗?”

居大夫把丹药融入水中,道:“先服下连雪丹,能退热再说,扶起他,我灌药试试。”

药灌了下去,但因血气到不了胃部,没一会儿又吐出来了,而且,还吐了两口鲜血。

人也昏过去了,怎都拍不醒来。

青鞘用手背放在云少渊的额头上,那滚烫的温度让人心惊胆战,忧心地建议道:“要不,去请落姑娘来一趟?”

敏先生看向居大夫,殿下的身体一直是居大夫治疗的,要找旁人来治,总要征询一下他的意思。

居大夫道:“我如今已经没什么法子了,药灌不下,血脉这么乱也很难施针,怕封堵穴位之后,再冲开会导致伤情加重,便按照青鞘所言,请落姑娘过来看看。”

“青鞘,快去。”敏先生道,虽没在府中几日,但是这位落姑娘的事他是清楚得很,府中发生的事也十分清楚。

青鞘跑出门去,刚好太后那边派人传懿旨,敏先生便带着红狼出去迎懿旨。

又是一道赐婚旨意,但是大家甚至都没看侧妃是谁,便收下送走了宫里的人,免得殿下重伤的事再被宫里知道。

太后的懿旨是好办的,毕竟殿下如今能随意入宫了,等醒来之后便可婉拒此事。

落锦书刚好出来准备吃饭,食盒还没打开,便见青鞘旋风似地跑进来,紫衣一手拦住,“怎么了?毛毛躁躁的。”

青鞘道:“殿下不好,居大夫让我来请一下落姑娘。”

紫衣和蓝寂同时急声问,“怎么不好?”

居大夫在那边守着,居大夫让青鞘来请落姑娘,那殿下的情况岂不是很严重?

“一直高热不下,人也昏过去不知人事了。”青鞘说完,上前对着落锦书拱手,“姑娘,还请您过去……”

不等青鞘说完,落锦书便已经盖上了食盒站起来,道:“走吧。”

“姑娘,您要不先吃点?”紫衣冲口而出,但随即又觉得殿下情况严重,刻不容缓了,所以尾音迟疑了一下。

“不饿!”落锦书回头,冲屋里叫了一声,“辛夷,我走开一下,你继续监护。”

“知道了。”辛夷在里头应声。

在武衡居守着的人听的她要走,也有些紧张起来,靠着一个侍女行吗?

但是,萧王殿下情况有变,自也不能阻止她离去的。

落锦书快步走了出去,蓝寂和青鞘追上,留下紫衣在这里守着,免得那些人见落姑娘不在,只留下侍女好应付,便会强闯进去。

落锦书的脚步已经很虚浮了,她每一步都像是走在棉花上,她真的很累很困了,加上腿伤打过破伤风,用过抗生素,她身上仅存的力气,都是靠意志苦苦支撑的。

到了萧乾居看到云少渊,她的手覆盖上他的额头,烫手的体温让她暗惊,没个四十度,不会这么烫手。

但是,系统在那边打开了,这里便用不了系统,幸好是拿了退烧滴剂放在袖袋里应急的。

她先把滴剂注入云少渊的嘴里,再喂上一一小勺子的温水。

“除了高热,还出现过什么情况?”落锦书问居大夫。

居大夫道:“吐,吐血,喂什么吐什么,伴随着鲜血吐出来。”

他解释了一下之前金针刺穴的事,还有刺穴逼内力之后的后遗症,落锦书细细检查了一番,道:“先不说旧患,就说新症状,他应该是胃出血了。”

“胃出血?”三大侍卫吃了一惊,“胃里头出血?那要紧吗?”

落锦书没回答这话,继续问居大夫,“他原先服的什么药?是否特别伤胃?”

居大夫指着桌子上那二十余瓶药,“都在那里了,您去看看。”

居大夫看着她检查时的严肃与专业,不自觉便用了敬语。

落锦书朝桌子走过去,脚步有些急,眼前一切又仿成了重影,她脚下一软,直直就朝桌子上扑了过去,双手下意识地抓向桌子想稳住身体。

他们全都站在床边,不妨她忽然摔倒,抢步过去想搀扶已经太迟了,她的额头重重地磕在凳角上,等扶起来的时候,血已经披面落下。

蓝寂顾不得男女有别,把她扶在椅子上坐好,居大夫连忙上了药粉止血,这么近距离的疗伤,才看到她的脸色竟是如此苍白疲惫。

真是难为她了,这几天,没日没夜的劳累,换个铁人都支持不住的。

落锦书晕得很,一睁开眼睛就想吐,她只能闭上眼睛,先歇过这口气。

“来,吃颗药,能迅速恢复精力的。”居大夫从瓷瓶里倒出一粒丹药,送到了她的唇边,落锦书张嘴便咬下,中成药有时候特别见效。

服药之后,又歇了约莫十分钟左右,她才觉得眩晕的感觉慢慢消失,只是全身依旧是没什么力气,她知道自己又开始发烧了。

睁开眼睛,眼神呆滞发直,眼前几双担忧的眸子凝望着她,她振作了一下,尽量用平稳的声线道:“居大夫,殿下主要服用的药……您把药性和对症告诉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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