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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逆袭萧黎陆衍之

萧黎 著

武侠仙侠连载

“你干嘛?你要带我去哪儿?”“萧玄阳,你放手,放手!”陈娉婷被萧黎拉着走,跟不上她的步伐,踉踉跄跄,气急败坏。“你到底要干嘛?”干嘛?当然是去看好戏啦。萧黎拉着陈娉婷一路去到西花园,此刻所有人都在太后那边和御花园里,西花园靠近冷宫,平日里就没什么人来,现在宫女们都去凑热闹了,更是冷清。可真是个幽会的好地方,好时机。“萧......”萧黎一把捂住陈娉婷的嘴:“别吵,带你看点儿有趣的事儿。”陈娉婷挣扎,萧黎生拉硬拽。陈娉婷翻白眼:“唔唔唔......”要死了,放开我,我透不过气了。萧黎头也不回的拖着人走。陈娉婷挣扎:真的要死了,我的脚,我的腰,我的脖子......萧黎冷静的搜寻目标。陈娉婷:~~~~~~~好了,她死了。“呜呜呜。”这不是...

主角:萧黎陆衍之   更新:2024-12-09 18:42: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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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萧黎陆衍之的武侠仙侠小说《公主逆袭萧黎陆衍之》,由网络作家“萧黎”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你干嘛?你要带我去哪儿?”“萧玄阳,你放手,放手!”陈娉婷被萧黎拉着走,跟不上她的步伐,踉踉跄跄,气急败坏。“你到底要干嘛?”干嘛?当然是去看好戏啦。萧黎拉着陈娉婷一路去到西花园,此刻所有人都在太后那边和御花园里,西花园靠近冷宫,平日里就没什么人来,现在宫女们都去凑热闹了,更是冷清。可真是个幽会的好地方,好时机。“萧......”萧黎一把捂住陈娉婷的嘴:“别吵,带你看点儿有趣的事儿。”陈娉婷挣扎,萧黎生拉硬拽。陈娉婷翻白眼:“唔唔唔......”要死了,放开我,我透不过气了。萧黎头也不回的拖着人走。陈娉婷挣扎:真的要死了,我的脚,我的腰,我的脖子......萧黎冷静的搜寻目标。陈娉婷:~~~~~~~好了,她死了。“呜呜呜。”这不是...

《公主逆袭萧黎陆衍之》精彩片段


“你干嘛?你要带我去哪儿?”

“萧玄阳,你放手,放手!”

陈娉婷被萧黎拉着走,跟不上她的步伐,踉踉跄跄,气急败坏。

“你到底要干嘛?”

干嘛?当然是去看好戏啦。

萧黎拉着陈娉婷一路去到西花园,此刻所有人都在太后那边和御花园里,西花园靠近冷宫,平日里就没什么人来,现在宫女们都去凑热闹了,更是冷清。

可真是个幽会的好地方,好时机。

“萧......”

萧黎一把捂住陈娉婷的嘴:“别吵,带你看点儿有趣的事儿。”

陈娉婷挣扎,萧黎生拉硬拽。

陈娉婷翻白眼:“唔唔唔......”要死了,放开我,我透不过气了。

萧黎头也不回的拖着人走。

陈娉婷挣扎:真的要死了,我的脚,我的腰,我的脖子......

萧黎冷静的搜寻目标。

陈娉婷:~~~~~~~好了,她死了。

“呜呜呜。”这不是陈娉婷的声音。

萧黎眼前一亮,找到了。

她放开手,陈娉婷也眼前一亮,眼冒金星,可算是......活过来了。

陈娉婷张大嘴透气,萧黎以为她又要大叫,直接用帕子给堵回去,然后把她拖走。

陈娉婷:......

此刻她心里已经想到了关于萧黎的几十种死法,怒火升腾,怒不可遏,怒气冲天。

然后,她听到了她心心念念的声音。

“雪茵,让你受苦了。”

一瞬间,痛苦都消失了。

她连忙爬起,一把扯了嘴里的帕子,凑过去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只一眼,目眦欲裂。

陆衍之为什么跟柳雪茵抱在一起?

柳雪茵在哭,呜呜咽咽,像是受了委屈的猫儿:“衍之哥......我该怎么办啊......”

“王爷对我冷淡无情我认了,可那些人为什么要伤害长歌,他还是个孩子却受那么大的罪,我好心疼啊。”

“衍之哥受伤我却不能去陆家探望,现在你又为了我被公主囚禁,想见一面都难。”

“衍之哥,命运为什么如此残忍,为什么一定要让我这么痛苦?”

陆衍之啊,那位出尘淡漠、无欲无求的清冷贵公子,此刻温柔的安抚着怀中的骄人,声音更是柔得滴出水来。

“哭吧,哭出来就好了。”

“你放心,一切有我在。”

“相信我,不会太久的,你所受的委屈我都会为你讨回公道。”

柳雪茵哭得整个人都软在他怀里:“还有阿凌,他都已经失去家人了,公主为什么还要赶尽杀绝?他的心脏都被刺穿,头都快掉下来了,呜呜呜......我好恨呐,我恨不得杀了玄阳,她怎么可以那么狠?”

陆衍之抚背的手一顿。

柳雪茵不知道察觉到了什么,突然一把抓住陆衍之的衣襟,满眼泪痕,悲中带恨:“衍之哥,我要给阿凌报仇,让她血债血偿,你帮我杀了她好不好,帮我杀了她!”

陆衍之眼里有些犹豫,可他如何舍得拒绝心爱之人痛苦中的请求,抬手捧住她的脸:“好。”

暗处的萧黎:“......”

所以,为什么一定要来宫里哭?为什么杀人这样的事情要这般大声嚷嚷?

生怕别人不知道吗?

还杀她?要不是老天爷作弊,他们两人现在都可以去地下当一对鬼鸳鸯了。

看了场戏,乐子没找到,却把自己膈应得不行。

萧黎早见过两人勾搭,这场面看着也不新鲜了,索然无味转身,结果却发现陈娉婷趴在原地一动不动。

伸手戳了戳她肩膀,陈娉婷缓缓回头,满眼泪痕,双目呆滞。

哟,有人快要碎掉了啊。

萧黎从没把陆衍之当自己丈夫,没感情,没想法,自然谈不上占有欲,更别说什么吃醋了。

看着陈娉婷这伤心破碎的样子,萧黎实在是‘不忍心’,于是决定帮她一把。

抬起一脚,直接把陈娉婷踹到了奸情现场,转身离开,深藏功与名。

“啊。啊!”

两道惨叫声传来,看来她们很愉快的见面了。

萧黎愉悦的笑意在看到凤胤的时候更深了两分:“凤小公子,在等哪家小姑娘啊?”

猝不及防的调戏语调,让本就紧张的凤胤瞬间红了脸,不敢看她妩媚的笑意,低着头:“听闻公主被罚至晕厥,得知你已经入宫,所以想看看你可好些了。”

萧黎忍俊不禁的笑道:“原来是担心我啊,现在看到了,除了手很酸,人很困,一切都挺好的。”

凤胤目光扫过她那双手,雪白的皓腕上带着一支宽大的金镯子,镶嵌了华丽的血红色宝石,衬得她的手盈润发光。

再看她的容颜,芙蓉玉色、潋滟生辉,不等细细打量,触及那双满是揶揄笑意的眸子,惊得立刻低头,脸颊更烫几分。

“一切皆因我而起,却连累公主受罚,是我......”

“好了!”

萧黎打断他,抬起的指尖轻轻戳了戳他的脸颊。

“虽然我很喜欢你这小古板小呆瓜的性子,但迂腐过头就不可爱了。”

“人是我打得,与你无关,别想太多,也别总是顶着这张脸在我面前晃。”

“记得长个心眼子,没人会无缘无故对别人好,都是图谋不轨。”

凤胤呆住,因为被戳了脸颊,也因为这扑鼻的馨香,有淡淡的脂粉味,还有一种说不出的好闻的味道。

萧黎:“......”

忍了又忍,忍无可忍,用力在他脸上捏了一把。

啧,果然手感极好。

占到了便宜的萧黎得意的扬长而去,留下小公子在原地怀疑人生。

公主总是笑盈盈的眸子在他脑海中挥之不去,捏他脸,还说图谋不轨......

单纯的小公子要被吓傻了。

--------

萧黎把人踹了出去,她肯定陈娉婷已经和那两人面对面了。

可直到寿宴开始也没什么消息闹出来。

陈娉婷乖乖的跟着太后出来一起去宴席,察觉到萧黎的视线看过来,却又连忙低下头,一副心虚的样子。

按照她的尿性,萧黎敢肯定她一定是被那两人说服了,不但不生气,帮着隐瞒,说不定还会回头吭她一把。

她可没有把陈娉婷拉到她这边来的想法,这种恋爱脑,治好了都是流口水的。

现在她只好奇陈娉婷有没有把她的存在告诉陆衍之他们,那等下陆衍之见到她,又会是什么表情?


萧黎从昏迷中醒来看到的是宁嵩那张老脸,他拿着银针就往她脸上扎,气得萧黎又想吐血了。

宁嵩眼疾手快,一针扎她脖子,硬生生把吐血的感觉给她压下去了。

“公主你可不能再吐了,心血损耗,伤及本元,想养回来就难了。”

“你这养尊处优的,哪儿来那么大气性?怒火攻心,要是老夫来迟一点,你都的吐死了。”

“老夫一把年纪了还半夜被薅过来给你施针,真是一点儿都不体谅老人家。”

萧黎一脸木然的看着房梁,生无可恋:“你大可一针扎死我。”

烦死了!

怎么有这么嘴碎的糟老头子?

虽然烦人,但这宁嵩确实有点儿本事,一套针法下来,萧黎就能起身了,就是人有些虚弱,全身没什么力不说,脑袋也晕得厉害,连床都不敢下。

宁嵩坐在旁边写好方子,红月想去接,他却躲开,而是把方子递给萧黎,巴巴的看着她:“公主照着这个方子抓药就是。”

萧黎心里冷哼,这死老头但凡给她一点儿好脸色,那就准没好事儿。”

接过一看,都是药名,她对这个没什么研究,直接问他:“又搞什么名堂?”

宁嵩故作高深想要捋一把胡子,却抓了一个空,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胡子没了,一想到胡子是被面前的公主剪的,脸瞬间就臭了。

“这可是老夫压箱底的方子,老夫保证公主喝完药到病除、生龙活虎,不过要用上几位珍贵的药材,需要公主自己去找陛下讨要。”

“老夫也不收公主诊金,这几味药材公主分老夫一份就可以了。”

萧黎:“......”

这是薅皇帝的羊毛薅上瘾了吧?

就他这态度,指不定盯着那些奇珍药材馋多久了。

她还就不想他如意了。

“不干。”她把方子塞回去:“反正我又死不了,这病不治也罢!”

宁嵩气得吹胡子瞪眼,哦,他现在没胡子:“你你个丫头骗子......我,老夫半夜三更来给你施针,尽心尽力、费心耗神,你怎么能这么不争气呢,简直太欺负老人家了。”

萧黎无语极了,她怎么不晕死过去,非得醒来受他折磨?

“你别演了。”她看着脑壳痛。

宁嵩瞬间给她表演一个变脸:“多谢公主。”

萧黎:心力憔悴......

她什么都没说,他直接就赖上来。

要不是他年纪大了,真想把他阉了送去当太监,太谄媚且不要脸了。

宁嵩离开,萧黎才想起凤胤。

“红月,我怎么回来的?”

红月:“回公主,是凤家公子送你回来的,凤公子用马车送你到门口,叫我们去把你接进来,他跟着进来守在前院,直到宁太医到来他才离开。”

“奴婢着急进来没细看,但凤公子身上好多血,整个人也是呆呆的,像是被吓坏了。”

萧黎想到那张脸,被她吓到了可真是太可怜了。

不过她现在可没什么心情去安慰他。

好消息,她找到离开这个鬼地方的钥匙了。

坏消息,她杀不死柳雪茵。

哪怕她挣脱了玄阳公主这具身体的束缚,却依旧无法逃出生天。

难不成她要耗死在这个世界?

-----

萧黎都吐血了,皇帝自然是愿意用药的,不过当天下午就出现在她面前,蹙眉质问:“你为什么一个人出去,还吐血恰好遇到凤胤?”

萧黎不是很想解释,她杀不了柳雪茵,她现在都想死了算了,她死了,这鬼地方应该就控制不了她了吧?

可想到凤胤......也许他也不过是这剧情里的一个NPC,但总归还是有点儿不一样的。

“这些日子思想太重,我实在烦闷,就想一个人出去走走,结果忘了时间,回来的时候晚了些,没想到竟然吐血了,恰好为他所救。”

皇帝似乎不相信,审视半晌,警告道:“凤家清贵世家,家风严谨、品节高尚,凤太傅对朕更有教导之恩,凤家独子不是你可以随便招惹的。”

萧黎这才反应过来他为何亲自来见她,感情是因为上次她说的面首一事,他以为她竟然想祸害凤胤?

“哈哈哈哈.......皇兄你不会以为我想养他当面首吧?”

她是喜欢长得可爱的男孩子,但就跟养个宠物似的,看着赏心悦目,偶尔逗一逗开心一下。

她还没饥渴到对那种小少年下手,况且面首什么的她就是随口一说的。

她笑得不行:“皇兄放心,我对他没那意思,况且他救了我,我又岂会恩将仇报?”

皇帝沉着一张脸:“你知道就好,陆衍之身体好了很多,既然还是在乎他的,就过去低个头,跟他好好过日子。”

萧黎就笑笑不说话,皇帝误会她是因为陆衍之才伤心的,那就误会吧,难不成她还能解释自己是去杀人?

皇帝犹豫了一会儿道:“你一个姑娘家不要到处乱跑,昨晚袭击驸马的那个杀手又出现了,这次杀了五个人,很是惨烈。”

萧黎心塞不已,笑意淡了几分,皇帝又道:“那个杀手虽然杀了人,但却救了被绑架的辰王妃,等你身体好些,有空去辰王府上找辰王妃多聊聊天,问问她是否记得些蛛丝马迹。”

萧黎都震惊了:“你怀疑杀手跟她有关?”

皇帝不答,但神情已经说明了想法。

萧黎觉得真是奇幻了,明明是她杀柳雪茵不成,现在却让人以为杀手是救柳雪茵而去。

真是太戏剧了。

皇帝临走前意味深长的看了萧黎一眼:“你大可跟辰王妃交好,说不定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萧黎第一时间以为他是冲杀手或者辰王去的,可等他走了才反应过来,他这是在暗示呢。

皇帝显然是知道陆衍之和柳雪茵的关系的,让她跟柳雪茵打好关系,陆衍之对她的态度也许会有所改变,具体可参照陈娉婷的操作。

且不说这操作多么膈应,但他真这么好心?

不管是在所谓的剧情里还是原身的记忆里,这位皇帝都不是一个宽容仁德的帝王。

明面上看着是个面善的,实际上却心胸狭窄、刚腹自用、不择手段。

玄阳公主只是他手里的棋子,他对棋子的好也不过是为了让棋子更好的发挥作用而已。


在踹开陆衍之的瞬间,萧黎拔出金簪刺入手臂,用疼痛来压制药性。

“铿。”

金簪拔出丢在地上,上头还带着鲜血,她一把扯下床帘扑过去,她本想把陆衍之绑起来,但她现在身体力气不足,而陆衍之再文弱也是一个正常的男人。

力量悬殊,萧黎不但没能绑到人,还被反制住。

打斗间身体摩擦,便是没有喜欢,陆衍之也有了正常男人该有的反应。

他直接把萧黎压在地板上,眼里是恼怒、是欲火:“公主以前求着我跟你圆房,现在我答应了,你又何必反抗?我们是夫妻,三年前就该圆房了。”

萧黎简直要被气吐了,她以为跟陆衍之之间是不死不休的仇人,这打哪儿来的强奸戏码?

说好的为柳雪茵守身如玉、终身不近女色呢?

“刺啦!”

萧黎的衣服被撕开,露出里面白底牡丹的真丝肚兜,丝绸的白衬得她的肌肤更加白皙莹润,褪去了艳色,这纯白在她身上竟然有种说不出的清纯妩媚。

肚兜半挂,酥肩雪白,这一幕是个男人看了都不能无动于衷。

陆衍之眼睛瞬间都红了,急不可耐的低头凑过去。

而就在陆衍之兽性大发的时候,萧黎抓到了自己刚刚丢下来的金簪,握紧,毫不犹豫的朝陆衍之的太阳穴刺过去。

“去死吧!禽兽!”

“噗呲!”金簪刺入血肉。

“公主!”蓝月惊慌的呼喊声传来,下一刻房间的门被撞开。

蓝月看清了屋内的一幕,惊恐得血液逆流。

驸马半跪着身子压在公主身上,可这个姿势却没有半点儿暧昧旖旎,只因驸马双手捧着脸,鲜血从指缝中满溢而出。

鲜血染红了驸马的手掌和衣服,还滴滴答答往下落,落在了公主雪白的肌肤和肚兜上,宛若点点红梅,猩红刺目。

这一幕,看着就血腥可怕。

“公主。”蓝月声音都在颤抖。

血液回流,僵硬的身体终于能动,蓝月连忙过去想把两人分开。

而就在她身后,几个人扭打着进来,红月拼命往前跑,后面三个婆子死命去拉她,最后一起倒了进来,齐齐摔在地上。

四人不约而同的朝这边看了一眼,同样震惊,吓得魂飞魄散。

“驸马!”

“公主!”

蓝月一把将陆衍之推开,赶紧去扶萧黎,触手就感觉到了异于常人的温度。

“公主,你这是怎么了?红月,快去请太医。”

红月从钱慧手中扯回自己破碎的衣角,什么也没说就冲出去了。

“公主、驸马......”钱慧此刻也顾不上阻拦红月了,屋内的一幕已经让她傻眼了,不该是这样的。

公主吃了药,驸马也愿意,他们不应该成就好事,以后夫妻和睦吗?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驸马!”钱慧连滚带爬的去扶陆衍之,见陆衍之捂着脸痛得颤抖,她也吓得白了脸。

“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钱慧反而接受不了了。

她看见蓝月把萧黎往床上扶,她连忙爬过去,摸到萧黎滚烫的手,汗水混着鲜血滴落,再看她的脸,是隐忍和压抑的痛苦。

药起效了的,真的起效了的,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萧黎缓缓睁开眼,因为药性,眼里染了水雾,但眼底深处依旧是渗人的冷。

“钱慧,把解药拿来!”

钱慧紧张回道:“那是宫廷秘药,太后之前赏的,没有解药。”

蓝月气得狠狠推她一把,怒道:“你竟敢给公主下药,好歹毒的心肠,公主哪儿对不起你了?”

钱慧连连摇头:“不是的,那只是助兴的药,只要公主和驸马圆房就没有问题了。”

说着她还想劝说萧黎:“公主,这个药没有解药的,若是不解,对女子伤害极大,你总要为你的身体着想啊。”

萧黎没说话,蓝月听不下去了,一脚朝钱慧踢过去:“药是你给公主下的,这个时候装什么好人?”

“说什么疼爱公主,结果竟然对公主下药,你真是该死!”

萧黎扫了旁边一眼,而恰好陆衍之抬头看过来。

他流了很多血,但伤口绝对不深。

萧黎那一簪本来是冲着他太阳穴去的,可她身体虚弱,没什么准头,扎偏了,划过了他的脸颊。

死不了,但不出意外一定会毁容。

陆衍之是疼得,但疼到大汗如滚珠,脸色惨白,他也没有崩溃惨叫,甚至此刻萧黎看了过去,他还放开了手。

果然,那血糊糊的脸上,一条从眼角至鼻翼的伤痕清晰可见,皮肉翻飞,他那张俊美出尘的容颜此刻只有狰狞可怖。

他定定的看着萧黎,那眼神出奇的平静,透着让萧黎都看不透的冷。

像是突然换了个人一样,让人感觉有些毛骨悚然。

萧黎能怕他?只恨自己现在爬不起来,不然高低得打死他在这儿。

去他的陆家,去他的皇权,要不是药性没解,她今天非得光明正大杀了陆衍之不可。

药性发作愈发凶狠,热浪一股一股翻涌,萧黎忍得痛苦,全身暴汗如雨,很快连意识都有些不太清醒了。

她死死抓住床单,牙关咬到出血,不能失去意识,不能。

“把他给我赶出去!”明明是恨的,可说出口却软弱无力,这个时候随便来个人她都再无反抗之力。

真是窝囊啊。

蓝月听完立刻就要去执行,钱慧却反应过来一把将她拉住。

“你干嘛?”

钱慧这个时候还不死心,期期艾艾道:“公主的药还没解,那药真的无解的,现在赶走了驸马,难道还要找别的男人?”

红月带着杨钧进来,怒道:“这里是公主府,公主不情愿,谁敢逼迫她?这公主府什么时候轮到你一个奴才来做主了?”

钱慧气得又要对红月动手:“你个小贱蹄子怎么跟我说话的?公主是我看着长大的,我还能害她不成?”

陆衍之没看吵起来的两人,目光直勾勾的盯着萧黎,往前走两步却被蓝月挡住。

他停下步子,一脸血迹却不在乎,眼里似乎只有萧黎了。

“公主......”他开口,声音沙哑。

“公主离了我,你还想去找谁?”

萧黎闭眼不说话,蓝月呵斥杨钧:“愣着干什么,还不快点把人赶走?”


陆衍之被赶了出去。

萧黎靠在枕头上,靠耐力抵抗着愈发浓郁的药性,汗水将她全身打湿,像是从水里捞起来的一样。

红月和蓝月誓死守着,钱慧看着萧黎难受一脸心疼,她还是想劝萧黎答应驸马回来,再怎么也得把药效解了啊。

“你们这两个丫头片子,你们这是在害公主啊......”

倒打一耙,说的就是她。

红月抓起凳子就朝她砸过去:“到底谁害公主?你给公主下药难道不是害她?”

钱慧差点儿被砸到,气急败坏的指着两人:“我那是为公主好,你们两个什么都不懂的蠢货!”

再看向萧黎,恨铁不成钢:“公主你到底要闹到什么时候?难得驸马主动愿意和你圆房,你不好好把握还伤了他,你有没有想过以后驸马要是真的不要你了,那可怎么办啊?”

蓝月让人打来了凉水,领了帕子给萧黎擦拭,看到萧黎身体不断的在颤抖,可把她心疼得不行。

听到钱慧还在那里吵吵,气得她一盆水就给她泼过去了。

“红月,把她赶出去,再去打水来!”

等到大夫来的时候,萧黎已经彻底失去意识了。

今晚中秋,本来当值的太医就不多,太后晕倒,宫中受伤无数,现在大部分太医都还在宫里,根本请不来。

出去的人转了一圈,最后把半路遇到的岑岸请来了。

岑岸来的时候先看到了站在廊下的陆衍之,那一张脸上都是鲜血,在月色下简直恐怖如厉鬼。

陆书站在一旁劝说,急得跳脚,看到岑岸之后连忙招呼:“岑大夫,快给我家公子看看,他伤得很厉害。”

不用岑岸回答,杨钧直接把他拽了进去。

时隔多日,岑岸终于还是给萧黎看病了,他属实没想到会是这种情况。

前几日还盛气凌人的玄阳公主,此刻一身湿透、面色痛苦,可怜脆弱极了。

被找来时侍卫已经告知情况,岑岸带来了需要用的药,先拿出两颗让侍女给丫鬟服下,一边快速展开自己的银针包。

“你们把公主放平,手脚和脖子露出来,她现在需要施针泻热,否则会伤及脏腑。”

“她颤抖得厉害,你们得摁住她。”

红月和蓝月照做。

岑岸不愧是神医传人,还是有点儿本事的。

几针下去,萧黎明显没抖得那么厉害了,他徒手摁在萧黎头上,用力摁压几个穴位,猝不及防之下,萧黎痛得惨叫出声。

不过她此刻药性还没完全解,嗓子也被血糊得沙哑,便是惨叫听着也带着一种说不出的暧昧勾人意味。

饶是医者眼里无男女之分的岑岸也差点儿分了神。

一刻钟之后,岑岸收了针,萧黎也缓缓挣开了眼,那双冷漠的眸子此刻氲满了雾气,眼角还有一滴泪悬挂,欲落不落。

破碎的美人,看着就令人心醉。

岑岸不敢多看:“在下将这药效从穴位散出,公主已经无碍,只需要好好休息就是,不过这虽然是助兴之药,可是药三分毒,总是伤身,尤其公主身子本就虚弱,怕是得好好静养一段时间。”

说话间他刷刷写下一份方子递给蓝月。

“公主若是信得过在下,以前的药就不要吃了,用这个方子就好。”

萧黎听着他嗡嗡的说着,实际上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药性还未完全消失,不过她能感觉到身体里的燥热在褪去,理智一点点回笼。

终于,她想起了什么。

“杨钧。”

“属下在。”杨钧隔着一道帘子站在那里。

萧黎目光空洞的看着床顶帐幔,手指动了动,平静的下达命令。

“把钱慧拉出去。”

“杖毙。”

室内三人皆被惊了一下,但这一刻没人开口求情。

杨钧:“属下遵命。”

钱慧其实也在屋内,但蓝月和红月防着她,让她不能靠近床榻,只能在门口的位置站着。

见杨钧出来,她正想往里凑过去,却突然被杨钧一把扯住。

“唉唉唉......你拉我做什么?放开我!”

“杨钧,你干什么?你给我放开。”

“哎哟,你轻点儿,你想摔死我啊。”

钱慧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大声嚷嚷着,直到杨钧吩咐人把她摁住。

杖毙?

公主要杖毙她?

钱慧难以置信:“怎么可能?公主怎么能杀我,我对公主忠心耿耿,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公主啊。”

然而她说什么都没有,还是被人拉出去摁在了凳子上了。

“公主,我是看着你长大的,你不能这么对我。”

“我是太后宫里的人,你们没权力打杀我。”

“我要见公主,我要见公主!”钱慧歇斯底里的叫着。

“啊......好痛,啊......公主......公主饶命啊......”此刻她终于觉得错了,也后悔了,可一切都晚了。

岑岸被抓去给陆衍之看伤,刚刚才把周围的血给擦干净,突然就听得外面鬼哭狼嚎的惨叫声。

哪怕不知道真相岑岸也明白这是那公主在惩罚人呢。

一醒来就动刑,可见有多愤怒。

说来也是奇怪,公主身上没外伤,但那屋子里满是血腥味。

而陆衍之伤得这么重却还站在那门口守着。

这两人今晚闹得有点儿狠啊。

岑岸烤了针:“你这伤口太深,必须缝合。”

这肉都翻出来了,他却不吭一声,没看出来这也是一个狠人。

明明之前还不是这样的,显然是受刺激了啊。

在岑岸准备下针前,陆衍之开口了:“公主......怎样了?”

岑岸:“已经没有大碍,药效泄了,接下来只需要好好修养就行。”

闻言,陆衍之没在说话,谁也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

外面的惨叫声没过多久就消失了,岑岸缝合完最后一针,上药包扎。

陆书冷着脸进来:“钱嬷嬷被杖毙了。”

不是惩罚,而是直接打死。

陆书想到自己路过看到钱嬷嬷被拖走的那一幕就不寒而栗,那腰上骨头都被打断了,血流了一地。

“公主也太狠了,那钱嬷嬷可是跟随她多年的老人,素来最疼她了,她竟然也下得去手。”

陆衍之抬手摸了摸裹了自己大半张脸的纱布,神情恍惚:“背主的奴才,死不足惜。”

陆书惊讶的看着自家公子,他刚刚这是在向着公主说话?


陈娉婷对萧黎那就不可能有好脸色:“你还有闲心入宫?还笑得出来?”

萧黎:“你管得可真宽,我笑不笑干你何事?”

陈娉婷咬牙:“真是牙尖嘴利。”

随即想到什么,立刻笑出声来:“玄阳,你不会是得不到陆公子的心,所以破罐子破摔了吧?”

“陆家人也很嫌弃你,连探望都不愿让你多看一眼,哈哈哈......”她眼唇嘲笑:“你可真是可怜啊。”

萧黎也笑,比她邪恶多了:“我要他心做什么,挖出来又不能煲汤,但他的身体是我的,我想打就打,想睡就睡,可惜有些人连条毛都捞不着,只能在旁边馋得流口水!呵~~~~”

轻蔑一笑,直接走人。

陈娉婷气得指甲都掐进掌心里:“玄阳!!!”

啊啊啊!太气人了。

这个贱人!!

她一定会让陆公子休了她,将她踩入泥泞,让她痛不欲生!

陈娉婷想着怎么对付萧黎,萧黎也没想放过她,要去兵营的脚步一转,先去一趟太后宫里-----告状!

“太后,要不我还是跟驸马和离吧。”

太后蹙眉:“你又闹什么幺蛾子?”

萧黎叹气:“不是我要闹,儿臣这是为了太后着想啊。”

太后冷笑:“你给哀家安分点儿就可以了。”

萧黎慢悠悠的晃动杯盖:“太后可知道娉婷表妹有心上人了?”

太后表情一沉:“娉婷马上就要入宫为妃,你莫要胡言乱语,坏了她名声,哀家饶不了你。”

萧黎才不怕她:“太后这话可就冤枉我了,娉婷表妹要是入宫我可是巴不得呢,不然她一直为了驸马跟我做对,去探望驸马比我还积极,甚至在看到驸马受伤之后当着陆家夫人的面都哭出来了,不知道的还以为陆衍之是她的驸马呢,我这两天一直犹豫要怎么跟太后说。”

“您知道的,驸马若是要纳妾,我也阻止不了,可陈家表妹怎么能给驸马当妾呢,我也是怕您为难,现在听你说表妹是要给我做嫂嫂的,那我就放心了。”

太后脸色那叫一个难看,可萧黎说的话进退有度,她无从骂起,甚至还得夸她一句周全。

萧黎可不想太后夸她,给太后上完眼药就赶紧跑路。

不出意外,陈娉婷在成为后妃之前是不可能到处浪了。

但皇帝现在怕也不想收这么个妃子。

啧啧,这下有好戏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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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本来是想直接拨一百人给萧黎的,但她坚持要自己选。

好在也不是什么很大的事情,皇帝答应了,但没让萧黎选择禁军,而是让她去兵马司选。

兵马司是整个京城的军备,而负责守卫皇宫禁军是兵马司层层挑选上来的精英。

等级掉的不是一点半点。

好在萧黎本身也没想过要挑禁军。

笑话,那禁军不说全部,至少八成是忠于皇帝的,剩下的指不定是哪家安插进去的,她傻了才去给自己挑一堆地雷。

兵马司虽然没那么多精英,但地位低的士兵背景绝对干净,而那些普通士兵里从不缺蒙尘的明珠。

公主挑护卫,这也算是一个安逸的肥差,兵马司副指挥接到命令,早早就挑好一百人等着。

“公主你看这一百人都是卑职精心挑选的,个个都是军中勇士,绝对能护卫公主安全。”

萧黎一眼看过去,一百个士兵排排站着,一个个站得笔直,昂首挺胸,这精神还是不错的。

然后下一刻她就看到有人抓痒,有人动脚,还有人站着都差点儿摔倒了。

萧黎随手从架子上抽了一把刀,抽出刀丢在一边,只拿了刀鞘。

从那些人面前走过,还没动呢,那人只看到萧黎靠近,瞬间呼吸一滞,挺起的胸膛瞬间挎下来,咧嘴心虚一笑:“公主。”

萧黎刀鞘一拍:“你,站那边去!”

说完刀鞘往下一挥敲在下一个人脚下,瞬间把人敲得趴在了地上。

萧黎:......简直不忍直视。

士兵红着脸爬起来:“公主,我......”

萧黎只是睨他一眼:“要本公主请你?”

萧黎一路敲过去,一下比一下重,虽然没人再倒下了,但能站稳绷直的却没几人,都是一群浑天度日的软脚虾。

啪的丟了刀鞘。

“刘副将,这就是你给本公主选的人?”

“本公主府上出了刺客,所以增加护卫,你挑这些,是等着本公主死了好收尸吗?”

刘副将大概也没想到公主竟然还会验货,顿时有点儿挂不住:“他们只是从未见过公主,一时有些失态,并不代表能力不行,卑职立刻让他们给公主展示一下功夫。”

“不必了。”

摆明着把她当什么都不懂的公主忽悠呢。

萧黎翻身上马,骑马往军营里走去。

说真的,军营这环境真不好,哪怕这里是京城的兵马司,那也只是勉强看得过去。

泥土夯实的地面,一个个散发着臭汗味的男人,还有各种奇奇怪怪的味道。

一个貌美的年轻女子骑马来到这里,那跟水滴落入滚烫的油锅没区别,很快就引起一片骚动。

但杨钧带着的三十个护卫不是摆设,还有刘副将亲自陪着,他们不敢造次。

况且萧黎一身锦衣,金枝玉钗,一看就不是普通人。

队伍缓缓走过,各种目光落在萧黎身上,审视、疑惑、恶欲、散漫、麻木。

乌烟瘴气!

当今皇帝不尚武,但偏生边关将领给力,愣是没让外敌给内政造成太大压力。

安逸的日子过多了,人也就懒散了。

这兵马司几年不动一动筋骨,拿着刀都不知道要干什么。

萧黎要的可不是这样的护卫。

“嘶!”

萧黎猛的一扯缰绳,马儿吃痛高高扬起前蹄,嘶鸣的声音惊得所有人瞬间看过来。

马儿重重落下,萧黎策马转身去到一旁的高台,深深吐了口气,扬声道:“吾乃玄阳公主,今日挑选百名勇士为护卫,凡家世清白者,皆可参与,入选者,赏金十两、粮食十担、月俸双倍。”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一瞬间,死水活了。

“公主,选我,选我!”

“公主,我力气超大。”

“公主选我,我比他力气大,我能扛起两个人!”

“我我我.....选我,我会刀法......”

“谁还不会刀法了,我还会耍枪呢?公主选我!!”


萧黎完全看不见她眼里的不欢迎,低头嗅了嗅:“皇嫂受伤了吗?怎么这么浓郁的药味儿?”

柳雪茵脸色瞬间紧张:“我摔伤了膝盖,正在敷药。”

“是吗?”萧黎忽而一笑,靡丽惑人,然后一把将柳雪茵掀开。

“你站住!”柳雪茵惊慌失措,却还是没能拦住萧黎。

柳雪茵惊慌的跟着萧黎一起进去,看到空空如也的房间,心里瞬间松了口气,随即怒火燃烧:“你到底是来做什么的?”

“当然是来看看皇嫂的啊,不过皇嫂看起来不欢迎我,那我还是走吧。”

萧黎来得匆匆、去得也匆匆,柳雪茵怀疑她知道了什么,可是怎么可能?

不过她都顾不上怀疑萧黎了,她现在担心顾凌,他受那么重的伤,离了她怎么办啊?

萧黎兜一圈儿出来就告辞,萧景奕也立刻要跟着走,辰王哪能感觉不到他们的敷衍。

“你们到底来做什么的?”

萧黎和萧景奕相视一眼,萧景奕摊手,他是真不知道,纯属被皇姐拉来凑数的。

萧黎不知道从哪儿摸出一把扇子摇了摇:“皇兄确定要知道?”

她笑得蔫儿坏:“皇兄应该知道我被刺杀,可这顾凌一直没找到,我想起那顾凌和皇嫂关系极好,就来碰碰运气。”

“当然,我现在没抓到,不过我在外面安排了人,这个时候若是有人跳出去,那可就是自投罗网了。”

“皇兄猜,我能不能抓到顾凌呢?”

萧黎说完一溜烟儿就跑了。

她所做一切只是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至于辰王夫妻之间的感情,那可跟她没关系。

墙外,一群人东倒西歪,看着像是都受了伤。

萧黎脸色骤然铁青:“人呢?”

杨灼跪倒在萧黎面前:“启禀公主,那顾凌确实从这里跳了出来,我们合力刚刚将他拿下,三个黑衣人不知道从哪儿窜出来,直接把人劫走了。”

萧黎没办法不气。

都重伤落到手里了,还能被叼走。

简直岂有此理。

不愧是能当男三的人,还是有点儿运道在身上的。

“让巡防营的人加大力度找,谁找到了,赏黄金五百两。”

她还就不信了,她弄不死一个顾凌。

顾凌逃窜不敢露面,从侧面就已经证实了他是刺客。

皇帝让人发了通缉令,而平南侯直接被削去爵位贬为庶人,一家子流放曲州。

这地儿可是萧黎特意给那一家子选的,曲州现在是她的封地,正好把他们捏在手心。

前不久因为玄阳公主差点儿毁了一个陆家,现在又因为她直接端了一个侯府。

百姓议论纷纷,世族和官员心有戚戚,拿不准这是因为玄阳公主的原因,还是皇帝想要借玄阳公主的名义来除掉谁。

而陆家现在却没空管外面那些传闻,全都在担心陆衍之。

自从醉酒被公主打了抬回来,整个人就像是丢了魂儿一般。

正常吃喝、正常读书,可总是双眼无神,动不动就发呆,一股子行尸走肉的样子,看得一家子揪心。

“这到底怎么回事啊?不会是给打傻了吧?”

陆夫人看一次就心痛一次,偏生陆衍之不觉得自己有问题:“娘您别担心,我好着呢。”

好着吗?

看他说着说着话又开始发呆,陆夫人心疼得滴血,这哪儿好了?

真是造孽啊,她好好的儿子怎么就遇到玄阳公主这么个祸害啊!

陆衍之不是丢魂,而是人生观受到了冲击。

老爷子看不惯他这样,把他叫了过去,祖孙二人下棋。

陆衍之明显心不在焉,下了几手之后就停下了,他迷茫的问道:“祖父,这些年我一直怨恨玄阳公主,是不是恨错人了?”

陆首辅眼眸眯起,犀利沉着:“你被她打成这样,居然还怀疑起自己来了?看来是我低估了她。”

“之前她一心倾慕于你,所以才表现得柔顺可欺,可她一个丧母的公主能在太后手里活下来,必然心机深沉,善于蛰伏,你莫要被她骗了。”

陆衍之是知道公主坏,现在坏在明处,可之前那三年她不坏,他也真心喜欢过人,分辨得出真假。

不过陆衍之这点儿优柔寡断的想法很快就被打破了。

柳雪茵流产了,就在萧黎去找她麻烦之后。

陆衍之手中的玉笔都被他狠狠捏碎,他居然对玄阳那样恶毒的女人心软,他在做什么?

萧黎:我恶毒我承认,但不背锅。

柳雪茵明显是被辰王折磨流产的,关她什么事儿?

在得知柳雪茵流产的事情萧黎扯了扯嘴角,这就是她为何讨厌柳雪茵和陆衍之等几个男配,但却唯独不恨男主辰王的原因了。

这特么太不是人了。

柳雪茵被他翻来覆去的虐待,虐身又虐心,每次都在鬼门关走。

萧黎是痛恨家暴男的,可想到最后柳雪茵还原谅了他,两人还成了恩爱夫妻。

怎么说呢,家暴男和白莲婊,绝配!

然而萧黎还在感叹呢,陆衍之搬着他的东西回来了。

“公主,驸马的人已经在搬东西了。”

萧黎瞬间像是喉咙飞了一只苍蝇一样,上次反悔不和离,只顾着膈应女主和陆衍之去了,现在想想,未来她跟这人还要当一段时间夫妻。

虽然只是明面上的,但也属实恶心人。

把人赶走吧,不行,毕竟皇帝那儿还要忽悠呢。

“让他搬。”

都被打了两次还不吃教训,那以后死她手里可就怪不得她了。

萧黎想着那书里狗血的剧情,看似复杂,实则简单,就是以女主柳雪茵为中心,讲的都是她跟几个男人之间的暧昧情仇。

所有的男反派都会被男主碾压解决,所有的女反派都会死在各种男配手里,然后男配为了女主选则拥护男主,把男主和女主推上至尊之位。

所以,是不是只要她杀了男女主和男配等人,就能从这个荒诞的世界离开?

萧黎感觉自己找到了方向。

杀了他们,这个世界就不存在了,她也就能离开了。

那双本该温婉柔情的眸子里满是兴奋和杀意。

那天只差一步却让顾凌跑了确实让人遗憾,但现在不是有人又乖乖的送上门来了么?


陈娉婷不想被她威胁,但就是忍不住啊。

犹豫着凑过去,还抬手让周围的人退后点儿,靠近,凶狠咬牙:“你别想再威胁我。”

萧黎只觉得好笑,不被威胁,那为何还是靠过来了。

一把伸手揪住陈娉婷的衣襟,毫不客气的一拉,让她被迫跟她一起跪着。

“你......嘶......”想要骂人,结果痛得脸都变形了,想要揉腿却被萧黎禁锢着动弹不得。

这个对话姿势才公平嘛。

“陆衍之被我软禁在公主府,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就连吃穿用度都被我死死拿捏着。”

“今日我在宫里受了多少委屈,回去我必将双倍奉还。”

陈娉婷气得牙龈都咬出血来:“你怎么这么恶毒?”

萧黎勾唇一笑,但笑意凉薄,眼神像是吐着信子的毒蛇:“我就是恶毒了,你奈我何?可怜的驸马落在我手里了,陆家人救不了他,陈县主要不要来当他的救世主啊?”

陈娉婷不甘心被拿捏,她很生气,恨死萧黎了,可她没办法。

一想到陆衍之那出尘谪仙般的人儿被萧黎折磨,她如何能坐视不理。

“你这么恶毒迟早会有报应的,你给我等着!”

陈娉婷说着诅咒的话语,最后还是去找了太后,让太后免了她的跪罚,让萧黎带着佛经回去抄,原本三遍,回去抄十遍。

萧黎勉强接受,反正回去最后谁抄还不一定呢。

路过宫道的时候,她远远看到楼魇带着一行人走过,脚步匆匆,杀气腾腾。

帝王的鹰犬出行,气势逼人。

突然就想起了那天楼魇杀顾凌的样子,冷血果决,宛如无情的兵器,鲜血飞溅,真是帅得人腿软。

她倒是想把楼魇从皇帝那儿薅过来,但目前来说不现实,真是令人伤心。

坐着轿子慢悠悠的晃回去,手里拿着那本佛经,陆衍之昨晚好像发烧了,岑岸医术那么好,这都大半天了,应该没问题了吧。

他喜欢安静又喜欢读书,抄十遍佛经应该很乐意,反正这事儿都是他惹的,就该他收尾。

萧黎满心算着怎么压榨陆衍之,轿子就停在了公主府门口。

刚刚下地,就有人迎了上来。

“凤语见过公主。”

看到凤语等在门口,萧黎有些意外:“你来做什么?”

凤语把怀中被布包裹了一层又一层的盒子拿出来:“阿弟让我将这个亲手交给公主。”

萧黎看着那盒子,大概就明白了。

那天她被凤胤送了回来,但她身上的兵器都不见了,那小公子看着呆,其实聪明着呢。

看到那些东西,不知道是否猜到了什么。

若是猜到了,这么多天却一声没吭,怕是睡都睡不好了。

心里不由升起一丝歉意,扫了凤语一眼,漫不经心的问道:“什么东西?”

凤语摇头:“我不知道,他说得神秘兮兮的,说什么都不让我看。”

萧黎听完弯了弯唇角,如此贴心的小公子,真是可爱。

“进来吧。”

萧黎不着急拿回那些东西,哪怕那东西落在别人手里轻易可以成为给她定罪的证据。

反倒是凤语牢记弟弟的叮嘱,紧紧抱着那个匣子,一定要亲手交给萧黎。

进屋之后上了茶,萧黎才让红月接了那盒子放下去。

“前几日多亏了凤小公子相救,不然我怕是会遇到危险,我也该向他道谢才是,就是怕他不太方便。”

凤语显然也是知道的,忙道:“公主言重了,你之前那么凶险的情况下救了他,他只是把公主送回来,那是给他报恩的机会,应该做的,哪儿需要公主道谢?”

萧黎垂眸,指尖捻起杯盖转了转:“那天可吓到他了?”

凤语:“他也是男子汉,哪儿那么容易吓到,倒是公主身体现在可好些了?”

萧黎:“好多了。”

凤语松口气:“那就好,公主可一定要保重身体。”

因着对凤胤的救命之恩,凤语的关心也是发自真心的。

萧黎不在乎这个世界,但也分得清好赖:“多谢关心。”

凤语哪儿当得起公主多谢啊,连忙转开这个话题:“说来那天能遇到公主也是阿弟的运气,不但帮到了公主,还避免了一场祸事。”

“哦,怎么说?”萧黎挑眉问道。

凤语愤愤的叹口气:“都怪何长宇那个混人,竟然带着阿弟去跟他那些狐朋狗友喝酒,喝酒就算了,还点了姑娘作陪,要不是阿弟离开得早,怕是就被他们带坏了。”

说着还给萧黎解释一下:“何长宇是我的夫君,人倒是好的,就是狐朋狗友多,喝起酒来总干些气人的事儿。”

喝醉酒就点姑娘作陪,这不是气人,是想找死吧?

不过萧黎还是被震惊了一下:“你已经成婚了?”

凤语被萧黎震惊的表情逗笑了:“我比公主还大三岁呢,今年都二十一了,要是还不嫁人,那不得被人笑话是老姑娘?”

萧黎这才发现凤语的头是盘起来的,只是做得没那么夸张,看着跟少女发髻差不多,那天在猎场大家穿的都是骑装,扎的马尾,更是难以分辨。

萧黎不明白:“你都成婚了,那还针对柳雪茵做什么?”

没想到萧黎突然跳到柳雪茵那儿去了,但凤语还是立刻回答:“我跟她自小就不对付,针对她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跟我成不成婚可没关系。”

本来只是回答萧黎的问题,但一说起来她就忍不住吐槽:“公主是没见过她以前的样子,不过跟现在也差不多,就那种怎么说呢......也不知道她有多少忧愁,反正整天一副凄凉破碎的样子,以前小时候大家还一起玩儿得,可每次我打扮漂漂亮亮的出来,想着要惊艳众人呢,就她一身白衣像是奔丧似的,把所有的华丽色彩都衬得黯然失色。”

“你说她要真的跟我争,那也就算了,可每次她都很清高的说自己穿白衣是不想抢风头,可结果就是所有风头都让她抢了。”

“最开始我还信了,结果背地里大家都把她跟我对比,说她如莲花高洁,出淤泥不染,说我花枝招展,俗气不堪,最可气的是她还就在旁边坐着,一声不吭,默认那些人这么说,我气得去质问她,她就说自己活得端正又何必在意他人看法,我当时气得啊,我就喜欢穿漂亮衣服,怎么就活得不端正了?”

看得出凤语真的很气,光是回想一下都快被气成河豚了。

萧黎:“外面说你对辰王情根深种,不甘心丟了王妃之位才针对她的。”

凤语大方承认:“是,哪个少女不怀春,我确实对辰王有过想法,但我家教严格,有想法还没敢行动就被母亲订了婚,我夫君虽然身份不显,但人挺不错,对我也好,我还有什么不甘心的?我平日里也没如何,但只要遇到她,我就控制不住,那些流言蜚语我也知道,我解释过,可大家不信,我也没办法。”

说起这个她挺无奈,只能长叹口气。

原来如此。

萧黎打量着凤语的眉眼,很英气,但不刻薄,是那种大方爽朗的人。

她也相信她说的是真话,如此,倒是越看越顺眼了。

只要不是非要追着男主啃的姑娘,都顺眼。

等凤语离开了,萧黎才回房间打开那个盒子。

霰弹枪被她拆了,现在被布包好整齐的放在盒子里,还有她的弩箭和匕首。

都是凶器。

也不知道那小公子打包的时候是什么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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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匕首都贴到柳雪茵的肌肤了,却愣是前进不了一点,像是一股无形的力量在阻止她。

一招不行,她立刻换了方向,一刀朝她心口刺去。

刀尖连衣服都刺穿了,可愣是进不去血肉分毫。

难以置信。

萧黎连挥几刀,脖子、咽喉、脸、手腕、无一例外,柳雪茵像是穿了一层无坚不摧的铠甲,刀枪不入,伤不了她分毫。

萧黎从最开始的震惊变得麻木,最后绝望。

她杀不了柳雪茵。

这个世界在保护她。

萧黎狠狠一刀刺下去,匕首深深扎入椅子,如此锋利,却刺不破那最娇嫩的血肉。

萧黎怒不可遏,反手一个耳光狠狠甩过去。

“啪!”

一巴掌,清脆悦耳,柳雪茵的脸上瞬间浮现一个红红的巴掌印。

萧黎都愣住了。

“你是谁?”

绑匪冲进来,拿刀对着萧黎。

萧黎一时间都没空理他。

“老刘!你杀了老刘?”

绑匪怒吼,不容易,终于发现这里面死人了。

萧黎抬手,又狠狠的给了柳雪茵一个耳光,两边对称。

她伸手试探,她能碰触到柳雪茵,温热的血肉,真实的触感,她能打她,能掐她。

放在脖子上的手狠狠用力,明明掐到了血肉,可她却感觉自己根本不可能就这样掐死她。

所以,她能打柳雪茵,能虐待她,但却不能杀她。

萧黎震惊,这是什么保护机制?

可以被虐待,只要不死就行?

“......”真是哔了狗了。

可她根本不想虐待人,她要杀了她,她要离开这个鬼地方!

她拿出霰弹枪,装了子弹,转身飞快给那个绑匪一枪。

“砰!”

果然粗制滥造的就是准头不好,只打中了脖子。

绑匪捂着脖子,震惊的缓缓倒下,鲜血汩汩,身体一抽一抽的。

萧黎重新装弹,直接对准柳雪茵。

子弹如约炸响,可柳雪茵身上只是衣服炸碎了一片。

看着滚落的铁珠,萧黎觉得此刻的自己像是一个笑话。

外面的绑匪听到动静冲进来,看见死了人,毫不犹豫的举着刀朝她砍来,她面无表情的开枪。

“砰!砰!砰!”

一枪又一枪,打完了手里所有的子弹。

五个绑匪,都成了尸体,鲜血淌了一地,都快汇流成河了,而柳雪茵却毫发无伤,一身圣洁。

这一幕简直就像是在嘲笑她。

你掌控了玄阳公主的身体又如何呢?你不过是从一个牢笼来到了另外一个牢笼。

你离不开,你所有的挣扎都是徒劳,你终将被困死在这个世界里,无路可逃。

那枪声如雷,震得周围的居民人心惶惶,有人大着胆子往这边看,但却没人敢进这个房子,直到巡逻的卫兵被吸引过来。

密集的脚步声急匆匆的从外面传来,萧黎正坐在房顶,看着火把将这条巷子都照亮了,她才一跃去了旁边的屋顶,沿着屋脊往另外一边去了。

去哪儿呢?萧黎不知道。

公主府?可她不是玄阳公主,她也不想当什么公主,她只想离开这里。

很明显,柳雪茵就是钥匙,杀了她就能走,可偏生她杀不了。

不是武功的问题、不是兵器的问题。

就好像是这个世界的规则在保护柳雪茵的命。

刀枪剑戟都不能伤她分毫,可讽刺的是耳光却很管用。

难不成她靠扇耳光打死柳雪茵?

很显然,不可能。

在那剧情里,柳雪茵被辰王各种虐待、流产两次都活得好好的,更别说后面还有掉落悬崖、中毒、中箭的循环套餐最后都没能要她的命。

这命够贱,但也足够硬。

活着,千万种折磨的活着,翻来覆去的被虐待和折磨,但就是死不了。

然而最后她还跟那个把她折磨得死去活来的男人和好,生儿育女,恩爱到老?

简直......这个世界好像折磨的也不是她一个人,只不过柳雪茵是心甘情愿而已。

不对,若这个世界只是一个牢笼,困的是她一人,柳雪茵就是个NPC,她居然觉得一个NPC可怜,真是脑子进水了。

突然脚下一个打滑,她直接从屋顶掉了下来。

“砰!”

背脊撞在了柱子上,痛得她整个人蜷缩在了一起。

“谁?谁在哪儿?”

恍惚中听到那个有些熟悉的声音,萧黎觉得疼痛都淡了些,这是幻听了?

她半晌起不来,索性席地而坐,靠在柱子上看过去。

对面的酒楼灯火通明,这巷子里也有了微光,不过那人背对着光亮,她只能看到一个轮廓,但就那个轮廓她也能知道是谁。

“公主?”

对方竟然先认出了她。

萧黎这才发现自己一时恍惚竟然没带面巾。

做坏事被发现了啊?

难得,刚刚还阴郁的心情此刻竟然有些愉悦,她好整以暇的看着那人靠近,唇齿翕动,喊出了那甜腻的名字:“凤-棠-棠!”

凤小公子的脚步一顿,似是有些气:“公主,在下凤胤。”

萧黎抬手:“磕到了,能拉我一把吗?”

小公子犹豫了一下,克制的伸手:“冒犯了。”

他避开了她的手,握住衣服包裹的手臂,直挺挺的用力把她拉起来。

等萧黎站稳,他立刻收了手。

“天色不早了,公主快些回府吧,这街道上不安全。”

诚恳的规劝,一点儿都不好奇这么晚萧黎为什么出现在这里。

萧黎看着他那乖乖的娃娃脸,他们之间到底谁更危险?

萧黎伸手,一把将他手握住,眼底是赤裸裸的捉弄:“我受伤了,不如你送我一程?”

凤胤触电般的往后一撤,却不想萧黎没站稳,一把被他扯了过去,直接撞到了他的肩膀。

“嘶!小公子不愿意就算了,何必发这么大火呢?”

“我......你你你......”

可怜的娃,吓得都结巴了。

看着他这呆样,萧黎想笑,结果一张嘴,‘哇’的一口血就吐了出来。

怒火攻心,气血上涌。

好在她及时转了一个方向,没把那血吐在凤胤身上。

抬手抹了一把:“抱歉,吓到你了。”

凤胤瞳孔都在颤抖:“你别说话了,你吐血了.....我、大夫......我这就送你回去找大夫,公主的随从呢?”

萧黎晃了一下:“没有,就......我一人。”

一说话,又是一口血吐出来,然后直挺挺的朝前倒去。

昏迷前她恍惚闻到了一股淡淡的味道,书香中混合了香甜,很是好闻。


萧黎借口茶水喝多了更衣,正好出来透透气。

其实可以,她更想溜走。

躲到一处空旷的凉亭,刚坐下,没想到皇后来了。

皇后王氏温婉娴静,一身空谷幽兰的气质,一看着就让人觉得特别安宁。

不是特意装出来,她也不会特意穿素色衣服,哪怕是华丽的凤服穿在她身上,也让人觉得很祥和幽然。

她本人体弱多病,不喜喧闹,经常没什么存在感。

不管是在哪个故事里,她都不显眼,最后的结果不过是皇帝死了,她一杯鸠毒与帝同葬。

“皇嫂。”

萧黎起身打招呼。

王皇后微微颔首:“玄阳,你怎么在这儿?”

萧黎直言:“出来透透气。”

王皇后嗯了一声,然后带着她的人就从面前走了,看方向是去太后宫里。

萧黎盯着她的背影看了好一会儿,大世家王家的嫡女,生来就是仅次于皇族的贵女,及笄后嫁给太子,而后太子成为皇子。

这样的人能心无波澜,不是什么心慈悲,而是生来就在终点,得到的足够过,所以无欲无求了。

她没有孩子,但家族在,皇帝和后宫没人敢轻视她;她不在乎皇帝纳谁,因为纳谁都动摇不了她的位置。

只要她不犯错,只要王家不造反,她的一生都是如此的尊贵朴实。

这样的身份,只要不生长出恋爱脑,简直无敌啊。

时辰差不多,萧黎走了回去,毕竟等下还要吃饭呢,虽然不是很想吃,但不能走。

快走到门口的时候萧黎遇到了楼魇,刚刚他没陪在皇帝说身边,现在才过来。

“公主。”

楼魇行礼。

萧黎点了点头准备走过去,然而走了两步退回来,狡黠的看着他:“楼魇,本公主今天好看不?”

楼魇抬眸看她,幽深的眸子盯着她,也不说话。

萧黎顿觉无趣,她也是真的闲出鸟来了才在这里逗一个太监。

“公主当然是极美,举世无双。”

他的嗓音不似太监一般尖细,但也不是男子浑厚,而是一种特别的低沉又清冷的音色,很是悦耳。

他夸她?

萧黎诧异的看向他,却恰好对上那双幽沉的眼眸。

他五官清晰却透着阴柔,眼尾邪冷,本就看着不善,现在这般幽冷的样子,就像是一条黑色巨蟒,危险诡谲。

一般人看到这样的人一定会很害怕,那种被狩猎者盯上的感觉没人能不心生恐惧。

萧黎心口也颤栗了一下,可她却不怕,而是很喜欢这样的感觉,果然她对他另眼相看不是有原因的。

虽然隔了时空、隔了性别,可他们是同类人。

低头看了眼手中不知何时摘的一片叶子,往他怀里一抛:“嘴甜,赏你了。”

在其他人眼里,楼魇一脸阴鸷,周身戾气,面对公主也不苟言笑。

却不知他一直等到那一片鲜艳的衣袂完全消失在视线里,才低头去看手里的叶子。

公主今日自然是极美的,美得像蛇蝎,让人想要供上高台,又想拽入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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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娉婷是个闲不住的,来了京城之后就到处溜达,结交人脉。

仗着太后侄女的身份,享受着别人的恭维和谄媚。

知道的她未来会当贵妃,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在陈家当家做主呢。

陈娉婷送了好几次帖子来,都是一群贵女的聚会,赏花、品茶、诗画什么的,萧黎可没闲功夫陪她过家家。

顾凌都只剩下骨头了,陆衍之的死也该提上日程才是。

“皇姐,打猎,去不去?”

萧景奕探头进来,萧黎正在练箭,箭尖刚好对准他,吓得他连忙举手。

“皇姐别这样啊,我就想找你出去玩儿......”罪不至死吧。

萧黎转身,一箭射到靶子上:“去哪儿打猎?”

“南山猎场,有兔子和鹿,一群青年子弟和武将家的小姐去,大概十天,你要是腻了,随时能回来。”

萧黎对打猎并不是很有兴趣:“来回要多久?”

萧景奕:“马车一趟得一天,快马一趟两个时辰足够。”

萧黎猛然看向他,笑了:“去!”

萧黎让准备东西出门,陆衍之又来了。

“公主这是要出远门?”

萧黎真是受不了他,他讨厌她,之前恨不得有多远跑多远,现在却总是来她面前晃。

“与你无关!”

陆衍之正要靠近,萧黎举起一支箭对准他,警告道:“我说过的,不和离只是皇兄不准,不代表我们能合好,别靠近我。”

陆衍之的容貌确实难得的俊美,可他做的那些事儿,注定她永远不会为他心软一分,在她眼里,他不过是一具还能行走的尸体,他的死已经注定。

萧黎的冷漠和嫌弃没有丝毫的虚伪,陆衍之被钉在原地,心中五味杂陈。

他喜欢的是雪茵,为了报复萧黎才接近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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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南山打猎的人不少,不过大家出发的时间不同,也是等到了猎场,萧黎才看见辰王和柳雪茵也来了。

还有陈娉婷带着一群贵女。

萧黎:“......”

突然就不是很想打猎了。

萧景奕最会察言观色,一看就知道有萧黎讨厌的人,赶紧解释:“皇姐,我没跟他们说,我都不知道他们来。”

萧黎也没计较这个:“没事,我们来得,他们也来得,自己玩儿自己的就是。”

萧黎没朋友,但萧景奕倒是有不少交好的世家公子,就是这质量嘛......

“赵元(钱瑜、孙不误、李游)见过玄阳公主!”

萧黎眼前黑了一下,这胖子赵元和瘦子李游不就是那天调戏柳雪茵然后被顾凌打得很惨的两个街溜子吗?

“咳咳!”萧景奕也想起这茬,顿时觉得这好友有点儿上不得台面:“他们都是勋贵之家的子弟,吃喝玩乐最是在行,皇姐有什么事情可以尽管吩咐他们,他们一定办到。”

那圆圆的胖子立刻拍胸脯:“公主尽管吩咐。”

瘦子笑着补充:“能为公主办事是我等的荣耀。”

萧黎无语了好半晌。

这四人集齐了高矮胖瘦,站在一起,那绝对是一条特别的风景线。

好在四人五官还算端正,至少看着不丑,还行吧。


满西楼是一间很偏僻的茶楼,装潢雅致,格调清冷,是那种看着就不太想进去的地方。

那东家似乎也不在乎有没有客人,一直开着门,店小二也不热情,但偏偏里面的茶质量顶级,茶点也是特别的精致,味道甜而不腻,入口即化。

属于那种看着不怎样,但进去了以后一定会被惊艳的地方。

不过就现在的人数来看,显然被惊艳到的人不多。

然而店小二这两天特别精神,端着托盘还要哼哼曲子,谁都看得出他的愉悦。

一道清瘦的身影从门口进来,正好看到小二一蹦一跳的脚步消失在二楼转角。

来人一袭烟色青衣,巷子里的风吹来,衣袂飘渺浮动,更显身姿单薄。

“子越这是遇到什么好事儿了?”

温润的声音带着些许秋风的凉意,宛若潺潺沁人的泉水,柔和微凉。

柜台后的掌柜闻言抬头:“少东家来了。”

“你说子越啊。”掌柜笑道:“楼上雅间来了一位娇客,一连来了三日,出手大方,拿金叶子请子越给她讲故事,那娇客美貌惊人,听故事认真,听得开心了就赏金叶子,那小子可来劲儿了,这两日搜肠刮肚,嘴里说起泡了都不在乎。”

少东家失笑:“感情那小子平日里对我爱答不理,是因为钱不到位啊。”

掌柜放下算盘出来:“少东家先坐会儿,我去吩咐厨房给你做点心。”

少东家点了点头,在堂中站了一会儿,慢慢往楼上走去。

二楼很是宽敞,但全都被做成了单独的雅间,没有门,而是用竹帘隔开,通风透气,茶香袅袅。

少东家扫了一圈,最后在最靠近东边的雅间里看到了自己的店小二。

还没走进就能听到他那异于平常的欢笑之声。

“说时迟、那时快,当时我一个翻身,一把将少东家捞起,扛着就跑,一口气跑出十里地,这才让他免遭女土匪的毒手......”

少东家脸都黑了:“......”这聊的是什么?

“咳咳。”

屋内,子越说得神情激动,眉飞色舞:“姑娘是不知道啊,那女土匪五大三俗,牛高马大,站着都有两个少东家那么大了,那沙包大的拳头,一拳一个少东家,那血盆大口,一口一个小娃娃......”

“咳咳。”

子越:“也就是我,也只有我,聪明机警,胆大包天,随机应变,武艺超群,这才能解救手无缚鸡之力的少东家于水火之中,不然,他现在还在给那凶神恶煞的女土匪当压寨夫君呢。”

萧黎把玩着金叶子,那嘴角就一直没有压下来过,怎么有这么有趣的人。

屈指一弹,金叶子从空中划过优美的弧度落到子越的托盘里。

目光扫过门口隐约透出来的身影:“那位是不是就是差点儿给人当了压寨夫君的少东家?”

清秀的少年小二回头看了一眼,然后摆手:“就是他,不过不重要了,我还有故事可以继续讲。”

少东家有金子重要吗?

少东家也不能耽误他赚金叶子!!!

这几天他赚了他当店小二一辈子都赚不了的金子,少东家是什么?他压根儿不认识!

帘子后的人无奈掀开帘子,一脸歉意的看向坐在窗边的女子,触目所及,一瞬间惊艳得忘了自己要说什么了。

听掌柜说楼上的娇客美貌惊人时他不以为意,没想到竟然真是一位难得的绝色佳人。

她做男儿打扮,锦衣玉饰,华丽贵气。

但再华丽的衣衫饰品都只是陪衬,不及那容颜明艳。

肌肤白皙,五官精致,不施粉黛却也依旧眉眼如画。

临窗而坐,窗外的阳光为她镀上一层梦幻的光泽,她盈盈含笑,潋滟生辉,凉风浮动,更添几分惬意懒散。

这一看就不是普通的姑娘,不知道是哪家金枝玉叶的贵人。

“子越。”

他先喊住自己那恨不得化身狗腿子的店小二,这才向那姑娘施礼:“在下是这满西楼的少东家,子越年少,大家都惯着他,让姑娘见笑了。”

萧黎看到来人的时候也忍不住挑眉,眼尾笑意更深两分。

“赤忱少年,朝气蓬勃,何谈失礼。”

“况且他也没欺骗我,少东家确实容色过人、令人见之忘俗。”

不同于陆衍之那一身贵气却刻意装作清冷出尘,这位是真的仙儿。

他身姿单薄,白皙的肌肤透着病态羸弱,但他站姿笔直,目光清正。

一袭飘逸的青衣,不带一丝的装饰,头发也只是用一根玉簪子固定。

这一身穿着单调不起眼,却因为他那张出色的容颜变得仙气飘飘。

他的容貌俊朗,但并不华丽,五官明朗,恰到好处,一双瑞凤眸略微深邃但不带攻击性,有种波澜不惊的平静。

他没有刻意营造那种高不可攀的谪仙姿态,而是很淡然随性的。

可哪怕他就是笑着,也带着温和的疏离。

犹如枝上白雪,不坠凡尘。

萧黎那满眼欣赏不掩饰,但只是欣赏,像是看到了什么赏心悦目的事物,忍不住赞叹一声。

虽然带着三分调侃,却不会令人不适。

少东家没少听人惊叹他的容貌,但被眼前这般的女子如此直白的称赞,还是让他有些不自然。

“姑娘莫要听他胡说八道,听说姑娘一连三日都来此喝茶,可是在等人?”

赶紧绕过容貌这个问题。

萧黎:“我没等人,我在等风。”

子越看了眼窗口:“现在就有风啊。”

萧黎笑道:“我等的不是这个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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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东家坐在自己专门的厢房里喝茶,很巧,就在刚刚萧黎坐的那一间旁边。

掌柜的送了点心上来,被少东家邀请着一起坐下。

子越抱着自己的钱罐子上来,里面的金叶子哗哗作响,他一脸疑惑的坐在旁边的凳子上:“姜叔,现在明明有风,为什么那位姑娘还要等风呢?”

掌柜的闻言没说话,而是看向对面的少东家。

少东家缓缓放下茶杯,轻声道:“满西楼,待东风。”

子越:??

不懂,秋天吹的不是西风吗?秋天能吹东风?

哗啦啦的将里面的金叶子倒出来,足足有三十枚,他不厌其烦的数了一次又一次。

啊,美人姐姐离开的第一个时辰,想她。

都怪少东家,不然今天他一定能多赚几片金叶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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