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看见额角那一抹殷红时,凌厉的目光顿时落到陆熙身上。
陆熙连连摆手,“我不是故意的,刚才我...”
突然,她的手机铃声打断了她的解释。
拿出来一看,是监狱那边的来电。
怕是关于陆兆远送医的事宜,陆熙不敢耽搁,便走到一边接听了。
半晌,她失神般挂断。
再回头,沈湛已经抱起江怜,步履匆匆向外走去。
“沈湛...”
陆熙提步去追,却被江滨拦住了,“夫人,沈总吩咐,让我送您回家。”
陆熙几近崩溃,拽着江滨的领子就开始哭,“为什么取消我爸的保外就医?都说好了的,不能因为、不能因为沈湛他生气就...江滨,算我求你,让我去跟江怜道歉,只要沈湛开心,我给她下跪都行,求你,我爸病情不能再耽误了...”
江滨是沈湛带出来的兵,自然不会因为陆熙的“歇斯底里”而违抗沈湛命令。
他说出的话,和他的长相一样不近人情,“夫人,我的最大权限就是,能把你买给陆先生的衣物完好无损地送到监狱里去,至于别的,恕难从命。”
说完,江滨吩咐身旁保镖,“今天的事处理干净,若是流出一张照片或视频,就吃不了兜着走!”
恒康医院院长办公室,宋平津走进来的时候,一屋子烟味。
沈湛面前的烟灰缸里,烟头冒尖儿。
明灭晦暗里,男人的脸愈发清冷。
宋平津闷声咳嗽几声,同时打开空气循环系统。
“我看你越来越过分,啥人都往我这儿送,这不是浪费医疗资源吗!”
沈湛身子前倾弹了弹烟灰,“她和陆熙不对付,翰林府邸住不下去。”
宋平津脱了白大褂轻嘲,“我要是陆熙,连你一起踢出去。”
烟雾缭绕,沈湛解开两颗扣子的黑色缎面衬衫,衬得他有些颓废,“她舍不得。”
“你是真的狗!”宋平津坐在办公桌前,差点儿就指着鼻子骂,“陆兆远已经坐牢了,只要你一声令下,他随时可以死在监狱里。陆熙无辜,又拿真心对你,不爱也别伤害嘛!”
沈湛失神呢喃了一句什么,宋平津没听清。
碾灭烟头,男人起身走到窗边。
树影摇曳,空气咸湿,山雨欲来风满楼。
沈湛面色凝重,“陆兆远狱中自杀,转运途中生命垂危,我想…你去市医院做个评估,看看能不能转到恒康来。”
宋平津挑起眉梢,“妙啊!让一个人最痛苦的,莫过于在垂死边缘挣扎的时候再抢救回来,如此往复,不死也疯啦!”
沈湛轻瞥,“从前没把你当医生看,现在,是不必当人看了。”
“彼此彼此,咱俩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宋平津拨打内线电话,叫了名肾内科的医师跟他一起出外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