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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生玄途全文+番茄

林翁 著

武侠仙侠连载

“我到底修了多少世啊,才有了这么好的公子主子,公子居然说我是家人,真是好开心啊。”暗忖着,小夭不再抵触黄酒。江小江刚与小城隍老头同举杯,便把另一只手托着黄酒,也递到了小夭面前。“来小夭,咱们同饮一杯。”战战兢兢下,小夭接过了黄酒,在江小江一示意下,三人遂把黄酒一饮而尽。很快,菜去了一半,黄酒也见了底,小夭便还是斥候着两人斟茶、倒茶,一侧立在江小江旁,随时听候差遣。“子时一刻,小心霜寒。”“子时一刻,小心行雾。”“当啷。”一声锣响,一老一少打更者,兢兢业业,提灯人晃看左右,打锣者巡视冬寒。“又会有大雾么。”小夭摸着小脸,略感微醺,刚认为自己喝得不多,眼前的小老头似乎就重影了。再一看公子居然倒头在桌子上,便以为醉意和睡意,或许是异曲同工...

主角:江小江有元良   更新:2024-12-05 15:3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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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江小江有元良的武侠仙侠小说《长生玄途全文+番茄》,由网络作家“林翁”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我到底修了多少世啊,才有了这么好的公子主子,公子居然说我是家人,真是好开心啊。”暗忖着,小夭不再抵触黄酒。江小江刚与小城隍老头同举杯,便把另一只手托着黄酒,也递到了小夭面前。“来小夭,咱们同饮一杯。”战战兢兢下,小夭接过了黄酒,在江小江一示意下,三人遂把黄酒一饮而尽。很快,菜去了一半,黄酒也见了底,小夭便还是斥候着两人斟茶、倒茶,一侧立在江小江旁,随时听候差遣。“子时一刻,小心霜寒。”“子时一刻,小心行雾。”“当啷。”一声锣响,一老一少打更者,兢兢业业,提灯人晃看左右,打锣者巡视冬寒。“又会有大雾么。”小夭摸着小脸,略感微醺,刚认为自己喝得不多,眼前的小老头似乎就重影了。再一看公子居然倒头在桌子上,便以为醉意和睡意,或许是异曲同工...

《长生玄途全文+番茄》精彩片段




“我到底修了多少世啊,才有了这么好的公子主子,公子居然说我是家人,真是好开心啊。”

暗忖着,小夭不再抵触黄酒。

江小江刚与小城隍老头同举杯,便把另一只手托着黄酒,也递到了小夭面前。

“来小夭,咱们同饮一杯。”

战战兢兢下,小夭接过了黄酒,在江小江一示意下,三人遂把黄酒一饮而尽。

很快,菜去了一半,黄酒也见了底,小夭便还是斥候着两人斟茶、倒茶,一侧立在江小江旁,随时听候差遣。

“子时一刻,小心霜寒。”

“子时一刻,小心行雾。”

“当啷。”

一声锣响,一老一少打更者,兢兢业业,提灯人晃看左右,打锣者巡视冬寒。

“又会有大雾么。”

小夭摸着小脸,略感微醺,刚认为自己喝得不多,眼前的小老头似乎就重影了。

再一看公子居然倒头在桌子上,便以为醉意和睡意,或许是异曲同工,倒也是不错的。

所以怕公子会冷着,小夭就蒙蒙地把自己的小袄给公子盖在了背上。

“小夭,你醉了,公子我再醉,也一样不会睡,只不过醉意下会好受些,注意力不会放在那小病上面罢了。”

“要行雾了,小夭知道公子自然是不会冷,但小夭还是想让公子更暖和些。”

“放心吧,今夜无雾。”

传来声音,小夭才抬头看去桌前。

但刚才还在的小老头,竟跟人间蒸发了一样,没了去影。

小夭还以为自己更醉了,便快快捶打着微拳,点着自己的眉眼额头。

又待江小江再直起身,不再为心烦之事焦虑时。

半空中终传来了渐行渐远的声音。

“江公子,老朽不胜酒力,咱们来日方长,来日方长。”

说罢,在江小江的感知中,神明气息确实是彻底弥散了。

“嗨。”

江小江叹了口气,便在紧绷的情绪下,起身扑开聚骨扇。

“噗。”

江小江眼中虽有重影,但闭眼后还是可见光炸裂。

醉是肯定醉了,可想睡,却是犹如诗和远方般,永远都是在憧憬之中。

再一转身,小夭居然呼呼大睡了起来。

倒头在酒杯前,真是令人好不羡慕。

外面有风声呼啸而过。

江小江本想到外面呼吸呼吸新鲜空气,但转念一想,怕小夭又会受冻,便又折返回来,把小夭刚才披给自己的小袄,给小夭盖了回去。

岂料。

锦袄虽然盖到了小夭的身上,但小夭竟然还是打起了冷战。

正想着为什么会这样。

江小江的整个感知中,便注意到了‘井龙渊’三字灶王牌位。

“什么鬼,它在刻意避着我,来吸取小夭的阳气?”

有了这个判断。

江小江遂摸着小夭的额头。

比先前睡在外面不同,小夭确实不是受到了冻寒这么简单,而是阳气正被汲取,才会引起的梦下惊抖。

“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小夭开始说胡话,然后从脸庞开始,青晕就像沙拉穣一般向整个躯体扩散。

不消几息。

小夭如同涂了层冻蜡,不知道还有没有人的气息,明眼人一看,也该知道事态紧急了。

而恰逢子时入丑,正是阴盛阳衰的极尽之刻。

江小江不敢拖延,便想着甩出去那右手小拇指上的一缕气息,好试一试能不能给小夭驱散那阴邪侵体之况。

“怎么回事,手怎么抬不起来了,跟坠了具千斤顶一样。”

江小江四肢躯体,一如既往自如,可待再想甩出去小拇指尖的气息,却发现拇指尖的气息,竟也会掉链子。

“不是,小拇指啊,什么情况,你倒是甩出去气啊。”

江小江越急,越手足无措。

“这也太不是时候了。”

难道一日一次的断定不对?

这气息还有什么其他更深层次的束缚。

“小夭,你可要坚持住啊。”

江小江急得要跳起来,自己怎么行动,都是无碍,可围着小夭转了两圈了,那拇指尖上的气息,依然重的,不听使唤。

它只是呆在指尖那,可再也不能随心如意了。

蓦然。

江小江才注意到了一件更奇怪的事情。

前不久,凝聚在院落外的神息又出现了。

而且此次的神息,比上一次要浓重,从江小江注意到它,它竟丝毫不见衰减的景象。

可现如今要事还在眼前,江小江根本没有心思去探究那神息是怎么回事。

如果小夭还不能获救,自己活十万年,岂不白活了。

“嘎吱。”

小夭居然机械地扭动了一下,僵硬,而又怪异。

江小江拧眉一锁,只能想到了一种解释。

小夭确实被阴邪附体了,而且可能还被夺舍了,不然凭小夭的自由意识,怎么会这么动,如同木偶无异。

一颤。

江小江的右手无名指动了一动,随后,店铺外那汇聚起来的神息,便也跟着所动。

“这?”

虽然江小江不能把它像小指指尖的气息挥起来,但江小江已经肯定了一件事情,它并非是小城隍老头那意识下的神息。

“蹭。”

座椅一挪,小夭直直的腿立了起来。

江小江眼见自己无能为力,便再也不敢分神去关注店铺外的神息了。

“小夭。”

江小江喊了一声。

“小夭,你还能听到公子说话么。”

江小江脑海里闪过了一丝画面。

小夭的前尘是秀珠,如果眼下谁还能解救小夭,怕也只会是小夭自己了。

江小江苦笑了一下。

觉着自己太过天方夜谭了,眼下小夭是人是鬼,都已经不能判定了。

自己居然还把希望寄托到了小夭的前尘身上,要多离谱,就有多离谱。

但江小江只能这么解释,或凭借十万年来,以及那三百多年来风尘仆仆,见识见闻而言。

有一种因果,只能定数来解。

江小江偶遇神息,是江小江自己的机缘,自己的定数,而小夭恰逢此时有了厄运,便说明,他们之间的这两种定数,便根本不成因果。

所以江小江救不了小夭。

这是他们之间的定数。

“杏子。”

焦急下,酒桌上的黄杏映入眼帘,江小江无奈,只得屏息凝气,高喝了一声。

“大胆孽畜,竟敢伤害秀珠再世之人,你的罪孽更深了。”

江小江顿了一顿,不知道自己的所想,灵不灵,可事已至此,也似乎没有更好的法子,能唬一唬,便唬一唬吧。

“吾有一言,孽畜且听,苦海无边回头是岸,罪孽灾衍,或可化为转世福报,尔等若是灵性尚存,桌上的黄杏神果,尔可拿去,以助尔进功之宜,否则,恶果报应,旦夕便至。”




“好嘞,小姐,您就妥妥地放心吧,干活,干活。”

管事的一招呼,全部人都开始搬东西,拆卸换新,然后管事的方笑着把一张地契恭恭敬敬地交到了小夭手上。

忙到晚上,管事的乐笑开怀,而小夭则将盯了一下午的地契,终于放入了自己的内怀。

小夭只打算让公子做好他的甩手掌柜,不让公子为俗事操心。

钱么,只能不要命地赚了,供自己家的公子,怎么供都是香的,再说公子再怎么大手大脚,又不是花到了旁人的身上,盘店么,怎会不花钱。

可管事的一群人,终于走了后,小夭则还是觉着自己骗不了自己,公子始终都是把闲钱都花在了管事身上了。

“呼。”

长吁了一口气,小夭开始熟悉新环境,并小心翼翼地煮茶,洗茶,晾茶,把精茶都备上了火灶上。

然后闷闷不乐地等候渴了的公子,从二楼下来。

氤氲茶烟,腾腾上升,袅袅悬浮,沉而不散。

小夭瞧公子终于参观完了店铺,从二楼下来,忙重装旗鼓,且欢颜开心地过去,把江小江搀扶边上,坐了下来。

接着又悉心把准备好的茶端过来,给公子压惊。

“小夭喜欢这种花里胡哨的布局啊,会不会太招摇了,财不能太外露啊。”

江小江放下聚骨扇,擎茶来喝。

“啊,公子,小夭不招摇不行啊,钱都花了,总不能没一点花在刀棱上啊。”

“喔喔,小夭原来是在怪罪公子我大手大脚啊,是不是。”

“没没,没,小夭还有些积蓄,不就三锭银子,7.5两么,小意思,公子尽管花就是,小夭这双手,巧着哩。”

“三锭银子,原来是7.5两啊。”

江小江若有所思,然后放下茶盏,瞄了一眼小夭。

“还说不埋怨公子,7.5两我都还不知道,你就嚷嚷了出来。”

说罢,小夭不置可否,像是默认了,但敬重公子的心思却全然没有影响。

“公子,钱财虽说是身外之物,可我们都是浮世的俗人,当然会沾有铜臭气,但您不一样,总不能跟我们这些凡人一般,向往着铜臭气。”

小夭略有幽怨,但几息后,又转幽为乐,道。

“公子,小夭将来会赚好多好多钱,公子尽管花,花越多,小夭越高兴、越有干劲儿。”

言罢,江小江甚感惆怅,倒不是缘由于听懂了小夭的话,而是小夭这般心境,让他想起了秀珠、凤娘。

秀珠、凤娘,还有冬儿怕也是这么想的,只是在日新月异下,时间的洪流把她们的这份孝心,淹没罢了。

“怎么了,公子,小夭是不是哪句话说错了,惹你不开心了。”

顿时,小夭自责起来。

“公子,都怪小夭,小夭不该心痛钱的,管事的捞越多,恰恰就说明公子越超脱世俗,非浮尘中人,是小夭拿世俗的眼光看待公子了,公子不要放在心上。”

“真难为小夭你了。”

江小江心中掠过对秀珠、对凤娘、对冬儿的缅怀心潮,怕小夭还会瞎脑补,忙岔开了话题。

“公子没有不开心,只是小夭的茶太令人怀旧了,令公子我想到了你的曾祖母秀珠。”

江小江顿了一顿。

“店好,茶好,人更好。”

说罢,江小江擎高了杯盏,将余茶一饮而尽。

“公子,小夭再给你满上。”

小夭脸露窃喜,都是恬静,她好希望自己也能像公子这般,与岁月为伍,那样,就可以永远像这样一般,为公子沏茶、倒茶、续杯了。

“公,公子。”

江小江刚要再吃茶,门外踉踉跄跄地跑来了管事,像得了失心疯一样,跑得上气不接下气。

“管事的?”

小夭有些迷茫,按道理说,店铺的事情都打理好了、老店粟米等也都搬过来了,他怎么去而复返了呢。

“怎么回来了你。”

江小江捞起一旁的聚骨扇,刚下地,问过去。

管事的,就跟见了鬼一样,怕得要命,遂连连后退三步。

“这!”

江小江一皱眉,便猜到管事的这是听到了什么风言风语了。

“噗嗤。”

小夭一时没忍住,笑了出声。

“管事的,白拿的钱不好拿吧。”

说罢,小夭瞅着公子看了她一眼,就吐了吐舌头,尤为恬静了。

“公,公子。”

管事的伸出手,脸色发白。

“钱,钱小的来给你送过来了,都是小的眼拙,怠慢公子了。”

管事的,掏出来钱,两手虽说在哆嗦着,但他还是颤巍巍地向江小江靠近,把钱递过去。

可江小江没伸手。

管事的遂把三锭银子强搁在一旁的账台边,便又后退了几步,远离江小江。

“哎呦。”

管事的后退着,并没有留神刚下过来的步墙在脚后跟,一不留神,就磕绊着瘫坐在地。

“拿着。”

江小江腾空手,把三锭银子托在掌心又递回去,可这么一来,靠近的江小江,简直把管事的魂给吓飞了。

“不不不,公子,赚钱也要有个亲疏远近,您老的钱,小的不敢赚,另外,房东也说了,房契尽归公子,公子想住多久,就住多久。”

“那不成。”

江小江又靠近了一步,而跌倒坐着的管事的瞧江小江几乎跟自己是脸对脸,煞白的脸,竟一下子陷入青黑了。

“公子,你就饶了小的吧,小的有眼不识泰山,这钱,小的是不敢拿的。”

“不成,拿着,买卖买卖,有卖就有买,再者你们辛苦一天了,多赚点不为过,谁还不是为了想让老婆孩子多吃点好的、穿点好的,拿着。”

江小江不得已将脸一板并轻轻放过去银子,三锭银子便尽回到了管事的胸脯上。

管事的心一横,立刻连滚带爬,哆嗦着抱着银子就跑。

“公子,小的可真拿走了。”

一溜烟跑出门的管事,还不忘喊了一句。

江小江摇摇头,晃着聚骨扇就在虚空中指了指。

还没回到账台边。

小夭绷不住的笑音又传入了江小江的耳畔。

“咯咯。”

“小夭。”

江小江话了一句,准备问问小夭,自己有多可怕,或是脸上是不是写了什么。

可刚好直面了一眼‘井龙渊’的三字牌位时,登时,江小江的心底便腾升起来了一股寒劲儿,不知是怎么回事。

接着。

江小江又踱近几步,再甩出了右手小拇指尖的气息,前往探知,却发现,现在竟又什么都没有了。

方才明明感到,牌位有了异样的动静,似乎是一股阴寒之劲。




“仙人救我。”

“怎么说?”

江小江悬着的心,本等待着小夭获救,但是传入耳畔的声音,却令江小江怔了了一下。

“仙人,孽龙无心害人,只为得缘,望仙人搭救。”

青面小夭,一双睡眼尚在紧闭,可侵入她身的孽龙,却驱使着小夭躬身拜了两拜。

“仙人,孽龙怨气太过凝重,根本近不得仙人丈内。”

孽龙继续说道。

“所以才借助阴盛极时,脱身仙人婢女之身,以求仙人指点迷津。”

孽龙顿了顿。

“女子本阴,又朦胧醉酒,倘非机会难得,孽龙就是万死也不敢冒进仙人婢女之身,害她性命。”

言罢。

江小江焦虑的心终于有所缓和,孽龙说明了来意,也点到了他所心虑之事。

“倘若并非醉酒,孽龙侵身,必会惹来仙人的婢女抵抗,如此一来,仙人婢女则会阳衰身残无疑了。”

孽龙言辞尊崇,站着阐述,不冒挺一步靠近江小江,也再不过分驱使小夭的身体,即便有那么几息谈话终止,孽龙也丝毫不敢率先打破宁静。

“害过人么。”

江小江屏住呼吸。

“多少人死于你手。”

江小江得知小夭性命无虞,是一场虚惊,这才把感知边放到店铺外的神息上,边应付了着龙几句。

“成冤魂前,济世救人不少,成冤魂后,善心良仁之人也害有不少。”

孽龙说着前言,语气中则含有愤懑,而说后半句时,言语中又明显多了几分颤抖、惭愧。

“为何济世,而又害世。”

江小江挺了挺右手无名指,想探觉一番那已稍微稀薄了些的汇聚神息。

可如此一来。

汇聚的神息经江小江意识一动,倒立时像塌方的大厦,栋摔梁倒,外缘的气息随着冷流下沉,内缘之处的神息,则还没被驱使着攀升两寸,便在冷寒夜气下四溃而落。

再聚精会神一探,江小江是彻底放弃神息了,那汇聚的神息确已不见,徒留地面一滩水渍痕迹,成了两方隐隐脚印。

“仙人。”

江小江极为颓废,但再转眼一瞧面前的小夭,或孽龙,精神又稍稍给提了上来。

有这么个玩意始终占据着小夭的躯体,跟他江小江谈话,江小江的心里终究不是个滋味。

“济世自是为了功德进宜,害人自是为了宣泄愤懑,孽龙虽然有过,但修行之功,抵也该将功补过了。”

“此言差矣,功怎能抵过,功为功,过为过,功积福报,过攒秽缘。”

江小江顿了顿,继续组织着下文语言。

“就说此时。”

江小江想到了什么,说道。

“你我阴阳两隔,本无此相见机缘,奈何小夭在此,才成就了你的因,造就了你的果。”

江小江感觉自己好像说的有点岔题,赶紧收了收心,收了收思,言归正传。

你我无缘相见,或为秽缘;你我得缘相见或为福报。

“仙人。”

孽龙有些激动,小夭的躯体好不颤抖。

可小夭毕竟是浮尘之人,孽龙毕竟为阴秽之灵,所以抖动的小夭,僵硬中,透着诡异,诡异中,显着毫无生气。

此时,小夭青色的脸忽明忽暗,直到好久,孽龙似是方稳定了情绪,摆脱了内耗。

“仙人所言,孽龙颇受良宜。”

孽龙嗓音忽然夹着了小夭的莺气之音,江小江乍听下,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说男不男,说女不女。

江小江恨不能孽龙快些离去,以缓解身体上带来的诸多不适。

“仙人。”

孽龙又说道。

“神果黄杏乃是城隍大人所赠仙人之物,仙人当真想要成就孽龙之功益,送给孽龙么。”

孽龙有些迟疑,但还是说了出来。

“仙人果真不打算尝尝仙儿了?”

说到此处,江小江哭笑不得。

先前还以为小夭命在旦夕,权益之计才想到舍弃黄杏,好试一试能不能利诱到孽龙。

谁曾想孽龙说到底,都不曾忘过黄杏,看来神果黄杏,也终算得上是稀罕物了。

“这个么。”

江小江愣神的功夫,脱口而出。

“仙人不愿意了么。”

“倒也不是。”

“那孽龙就在此大谢仙人了。”

“什么。”

江小江一扭头,神果黄杏旁落孽龙之手,而后孽龙九十度弓了小夭的腰,便恭谨谢拜了一番。

“仙人。”

孽龙之音,好似云开见明,故临走前,再不敢多逗留于小夭体内,缥缈而去。

“孽龙不敢再积恶果,恐伤了小姐之身,孽龙这就离去,唯有改日再请教仙人搭救解厄。”

留言尚环转耳畔时,便先起来了一阵儿小风,把个氤氲茶烟吹逸在上下两层铺楼,弥漫。

豁然一阵阴风呼啸而出,店铺内的屏风便吱呀地摇晃造作了起来。

江小江想着黄杏就这么没了,太有些不甘,寻思着阴灵或许还走不远,下意识就放跑了气息,后面追赶而去。

“气息又能随心所动了。”

气息刚离开了小拇指,江小江顿时诧异。

“寅时三刻......”

又逢两位打更人走了回头路,从江小江的店铺外巡视,刚要晃灯喊下时令,那灯笼顿时一摆,竟差点掀翻在地。

提灯者和敲锣者相望一眼。

不约而同下,便面对面地说道。

“好一阵阴风,是从屋子里面刮出来的。”

两人就先后望屋里一探头,江小江的手臂亦才放将了下来,瞧着他们,笑了笑。

“二位,还忙着呢。”

不禁间,一老一少打更人,背上生了荆棘一样,冷寒刺骨。

直到他们跑了老远。

江小江才听到。

“寅时三刻,妖人放风。”

“寅时三刻,妖人放风。”

江小江怔在原地,气息亦无功而返,饶是阴息落往了南镇边陲,江小江方大概地猜测,阴灵或与晦气店铺紧密相关。

“小夭。”

来不及细想,江小江猛得想到,还有小夭趴扶于地,刚准备扶小夭起身。

小夭便睁开了双眼。

“呃,怎么这么虚。”

小夭紧蹙双眉。

“呃,痛。”

小夭连连捶打双臂;下肢;腰背部,又不自觉地长吁了几口。

“哎呀。”

小夭不能站着,双腿打软,那尚未彻底挺拔的娇躯,便朝着近在咫尺的江小江身上,倒来。




江小江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什么情况?”

江小江暗忖着,又揉了几揉眼睛。

闭着眼的时候可见光虽然还在,但睁开眼后,眼下的小夭,确实成了往昔的秀珠。

待定睛细看几眼。

江小江镇定了些情绪。

方确定,原来是左眼里面的形象才是秀珠,而右眼里面的形象则方是小夭。

“等等。”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江小江刚要给自己的右眼打上没变化的标签,整个世界里面的人,似乎在右眼里面,多了些不同寻常的形象。

“不。”

江小江环顾四周。

“那些不是人,而是神明。”

江小江十分确定,夹杂在人群周围的形象,根本不是人,而是神明。

尤其门迎前,两位神将威武环视,似乎青梗镇百姓的太平盛世,皆在他们的职责范围之内般。

再看胡同拐角的小城隍神龛前,百姓正在为来年的穰穰满家祈福,且呈上了鲜果供奉,小城隍老头笑盈盈盘来鲜果,就咬了一口。

“呼......”

小城隍老头注意到了这边,江小江随即克制着激动情绪,当做什么事情都看的很稀松平常。

“噗!”

江小江扑开聚骨扇,强装着笑意在脸,这才使得小城隍老头放下了芥蒂疑虑,觉着面前的凡人,还是在只看着百姓祈福而已。

“小夭,公子我不走了。”

江小江折返回原座位,坐下,打算常驻青梗镇,而此时此地,身体里面的气,就顺着经络八脉,急急得像赶集一样,聚往双眼。

“真的?”

小夭笑得合不拢嘴,几近跳起来。

“嗯。”

江小江的话音刚落地,明显便感到,一股说不出的舒畅睡意,来了。

“呜哇。”

江小江打了个哈欠。

随即。

江小江喜不自胜。

“这,这真的就是打哈欠啊。”

江小江闭上了眼,头一次决定,对可见光视而不见。

且开始感受着自身八万四千毛孔中的气孔源。

他发现。

喝下粟米粥的自己竟能控制着气源的闭合,也能控制气流冲击双瞳的缓急。

“公子。”

小夭高兴坏了。

在小夭看来,自己无疑是幸运的,虽然公子拒绝了带自己上路寻医,但是公子改弦更张,决定留下来,便是看得起她了。

皇天不负有心人。

四代人的等待,也算有了一个着落。

当即。

小夭盯着江小江,伺候而立。

“呼......”

江小江再一睁眼后,身体内那最后一丝的气流感,随即消逝。

接着。

整个世界又恢复如常,左眼没了秀珠,右眼没了神明。

不过。

江小江还是能明显地察觉出来。

如今的茶舍,不光只有自己和小夭在,四周虽然看似空无一人,但方才小城隍老头的神息,分明来到了自己的三丈之外。

“是注意到我的不寻常了么。”

江小江暗忖了一句,头却还瞥着眼前的空茶杯。

“小夭,满上。”

江小江吩咐了一句,心思却还在自己的一旁三丈外。

“好嘞,公子。”

小夭这就斟满了杯,把一双素手端着,递给江小江。

“......”

江小江抿了一小口,觉着三丈外的小城隍老头或许看会儿自己,就会自行离去了。

“咯噔!”

令江小江诧异的是,貌似三丈外的小城隍老头不仅没有离去的意思,似乎还走近了自己。

再细微地来感觉,等待。

就知道。

那小城隍老头是坐在自己的一旁了。

“几个意思?”

江小江喝着茶,有点对小城隍老头的决定,摸不着边。

“要不要让小夭再添一套茶杯,给他来口润润喉咙。”

想到这些,江小江的手抖了一下。

如果不给他敬茶,应该也算不上失敬,除非他像百多年前的太白金星一样,自主现身来访,否则,我就当他是空气,他也不能把我怎么样。

“小夭,以后在外人面前要称呼公子我为江天士,记住了么。”

江小江顿了一下。

“另外,再择一处店面吧,老茶舍小了点,也容不下咱们两人作家。”

“公子,咱们,咱们是要搬家么。”

“当然。”

“大一点的?要不要上下两层的?”

“这些琐碎的事情你来定,店面就还叫迎客来就行。”

江小江想了一下。

“还有草屋院,就留着做为咱们的菜圃园吧,公子我闲来无事,也会去那边躺躺、耕耕地什么的。”

“好嘞,小夭这就去盘问盘问。”

小夭喜不自胜,转身走的同时,江小江也注意到,身边小城隍老头的气息,也随着站了起来。

也就和小夭前后脚,小城隍老头的神息才越来越远,愈来愈稀。

“呼。”

江小江一人静坐。

才有了得闲的精力,来盘点一下方才喝粥后的境况。

自身的八万四千气孔源,如今再不能如愿以偿地控制打开了。

看来要想真真切切地左眼看前世,右眼看神明,还得打开气孔源才是。

怎么气流经由八脉后,都会汇聚双瞳呢。

而且。

刚刚打哈欠的感觉,明明就是舒缓了睡意,可为什么,可见光还在。

难道气孔源和睡意,都非得粟米来作引子么。

有了这个想法,江小江决定到了晚上,再喝一碗粟米粥试试。

毕竟。

小夭的前身为什么会是秀珠,很是让江小江喜闻乐见。

再者。

江小江也想知道,除了小夭的前身是秀珠外,其他人的前身会是什么,也很令江小江期待。

比如会不会是猪,会不会是狗,又或者会不会是别的什么。

“呵呵。”

江小江笑了笑,把茶壶端来,给自己续杯。

“不睡病总算是有了眉目,就算粟米给自己治不好,如今的这双眼睛,也算给自己指明了方向,人若看不好的话,便可以向神明探探仙方什么的。”

很快,小夭就打听到了一处街铺,回来了。

街铺大是挺大的,还是三层高,就是没人敢盘下。

传闻说是百年前,店铺的老掌柜开罪过神明被斩剐龙台了,阴息便不曾离开过老药铺。

凡是在此盘店开业的外人,也都死于非命了。

所以才会闲置,没人盘下来。

得知到理想的街铺太不吉利,江小江就首肯了小夭的想法,等明日再打听打听,看看其他的街铺还有没有空落闲置的。

毕竟选择店面,吉庆才是首当其冲的重中之重。

如今的当务之急,是傍晚,是再喝一碗粟米粥瞧瞧。

傍晚。

江小江把一床粗布两头,系在两颗桐木间,作吊床,树干上挂了红灯笼,打算晚上喝了粟米粥后,就在吊床上凑合一宿。

顺便彻底感受一下自身的气孔源,究竟意味着什么。

“公子,粟米粥熬好了,现在吃,还是放凉了再吃。”

小夭喊了一声,就从屋里出来,见公子刚系了绳索床在树间,就会了意。

然后,小夭并不提粥的事,自己便先眼巴巴地把编织好的竹篾凉席腾了出来,且铺开在离吊床不远的地方,准备随公子一侧打地铺。




踱步入屋。

粟米粥虽然放在泥坯灶台上。

但瞧灶台的火候灰烬,尽到了星星点点的地步。

不知道现在的粟米粥,是温,还是凉了。

白日喝粟米粥的时候。

身体变化来得太震撼。

以至于。

忽略了自己小拇指尖上的一缕气息是怎么个情况。

江小江的精力,纯纯放在了左眼前身秀珠,右眼小城隍老头神明的身上。

不知道现在再喝一碗粟米粥。

不睡病会不会就会有其他的进展。

“哔哔。”

急走两步,江小江刻意地镇定情绪。

摸着碗不凉,还带有温气。

江小江便不再像白日那般彷徨,遂把粟米粥端起来,跟猴急喝酒的醉鬼一样,把个粟米粥,一股脑就全部倒入了喉内。

“咳咳。”

异常没先来,江小江就先被呛了几口。

然后缓了缓感觉,闭上双眼,对可见光还在,也便见怪不怪了。

只是这个时刻。

江小江更期待的是。

会不会像白昼时的样子。

看到神明,或者看到夜晚的阴司什么的。

陡转身。

江小江憧憬着,把双眼瞪大。

可夜色中,没有稀罕的事物,更没有神明、阴司的种种身影,除了院落外围的薄雾,其他还是如往常一样,照旧。

“这。”

江小江喝粟米粥前,已经认定会出现稍微的变化了。

但他绝对想象不到的是,现在喝下粟米粥,不仅没有打哈欠,连感觉上,依然也还是方才的感觉,并没太大的变化。

这种没变化,才让江小江郁闷。

“怎么回事?”

“十万年的粟米粥,堪比蟠桃、人参果,喝第二碗,就......就没反应了。”

暗忖着,江小江闭上眼,又睁开,再闭上眼,最后还是睁开。

但无论远眺、近看,亦或者环顾四周。

压根就真没变化。

一时间。

憧憬之色顿去,一股说不出的颓废感,恰上心头。

“终究是我想多了。”

江小江搁下碗,连双腿在此时此刻都没了精气神,走路就跟无筋一般,软糯无力。

待刚出茅檐。

小夭眉眼上的凝霜、蜷缩一团抱暖扛冻的情景,江小江才尽收眼底。

“小夭。”

吓了一身的冷汗,江小江好似想到了什么,遂连忙跑到小夭身旁,欠下身,急得挠头。

小夭的鼻息已经很微弱了。

但没过几息。

小夭周身上下的霜粒很快就得以退去。

江小江这才审视着小夭的简陋床铺,摇头。

“真是个不要命的丫头,刚才自己的疏忽,差点把你给送走了。”

想着,江小江再探了探小夭的鼻息,待她眉眼边又渐上了暖晕,鼻息跟着缓和了不少后,均匀有力的呼吸方趋近正常。

然后小夭就不打哆嗦了。

江小江又触及了小夭的额头,确定小夭没染上急寒而发作闹热,这才把心搁肚里,又开始想怔了。

“呃,好累。”

小夭迷糊地睁开双眼。

“公子,你摸小夭的额头干什么。”

随即。

小夭冷不丁地打了个冷战,顿时清醒了八分。

“公子。”

江小江还在发愣。

“公子。”

小夭先是急,又是冥想,再然后是一抹红晕延伸至耳根,可能江小江不丢开她额头上的手背,才使得小夭不敢动弹。

“喔,小夭,你醒了啊。”

江小江怔了过来。

“数九寒天,刚才把我吓坏了,你鼻子上都凝霜了,可别再打地铺了,到屋里暖和暖和吧。”

江小江言语诚恳,不过小夭鼻子一酸,又泛出了泪花,江小江立刻便觉着,小姑娘的心细,或是又在瞎脑补着什么莫须有的事情。

“公子嫌弃小夭陪着,是不是,所以才撵小夭进屋。”

小夭仍是没动,就这么盯着江小江的双瞳。

“小夭就打个地铺,没感着真冷啊,公子为什么嫌弃小夭。”

小夭酸楚上来。

“公子,小夭铺的凉席上摞有两层铺盖,又有暖褥御寒,不比什么暖和啊。”

小夭解释着,江小江便往竹篾席、铺盖、暖褥看去。

久而久之。

小夭的容颜更红了,还捎带了些愠红,但不多。

“呃!”

江小江意识到,许是小夭认为自己在暖褥间,在感知着她的窈窕一切,登时丢开手背,直立起身。

“寅时二刻,打更收工,寅时二刻,打更收工。”

随着院落外传过来了打更者两人的梆音,江小江才转视着院落外的两个黢黑的影子身上。

“算了,都到寅时了,小夭就在此地再睡会儿吧。”

说罢,小夭脸庞上那最后的一点愠红消散,便高高兴兴地点点头,而后闭了眼又睁开了几次偷看江小江,方在惬意中,又进入了梦乡。

夜色灰蒙,雾气锁镇。

江小江就躺上了吊床,一双瞳孔便直视着吊灯,出神。

直到小城隍老头的神息居然莫名地出现在茅院外的几丈内,江小江才警觉地放出自己拇指尖的一缕气息,探知。

“他知道我了么。”

江小江的拇指气息刚探出茅院外,怔了一下,江小江的疑虑,便去了一半。

感情茅院外的小城隍老头,只是一缕雾气凝聚的神息而已,并非是小城隍老头亲临。

江小江刚要凭借拇指气息探查那凝聚的雾气究竟是什么的时候,雾气居然在穿透过来的旭光下,重新融合到了雾气当中。

“奇怪。”

江小江暗忖着。

“刚刚的神息是怎么回事?”

想着想着,江小江整个又陷入了双眼的可见光中。

沮丧。

心里没个底。

“究竟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好歹让我再打个哈欠也行啊。”

鸡鸣三声。

“嗨。”

江小江在小夭的彻底苏醒下,分外得羡慕嫉妒恨。

“公子,你喝过粟米粥了么。”

小夭睡意惺忪,揉了揉双眸,然后根本没有征兆地直接问出这句话,当场就令江小江崩溃了。

“喝是喝过了,但没有打哈欠。”

“那怎么办?”

江小江的脸色难看,刹那间,令小夭的睡意去了九分。

“先不管了,反正时间长了,我也习惯了。”

江小江一双赤足着地,扑开聚骨扇。

粟米粥既然无效了,便将重心盯着左眼前尘、右眼神明上罢,这期间,先将落脚点安排了再说。

总不能一直在外睡着吊床,若老让小夭陪着,江小江始终放心不下。

这会儿。

小夭并没有直接伸懒腰起床,而是像干了一天农活的样子,把暖褥掀开,就揉来揉去她的胳膊、下肢,紧接着,便是锁眉。

从竹篾席上刚立起来,小夭年纪轻轻的,倒若一位年迈的老妪般,伛偻着背,缓了缓后,才能直身,然后又开始拿双手捶打着腰背部,挺了过来。

“治好了不睡病,就一直这样么。”

江小江极为纳罕。

小夭是说过,现在睡觉是睡觉了,但起来后就跟干了几个月农活一般,身上哪哪都疼。

可,听是一回事,见,则是另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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