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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家宝藏李惊岚李静楠全局

道门老九 著

其他类型连载

老姜终于明白了什么,掏出一包白色的药粉,对我身上奇痒难耐的地方吹了几下,一边吹一边说:“我的天,你怎么又把那个小姑奶奶给得罪了。”我不知道那些药粉是什么东西,不过身上的瘙痒立马好了很多,赶紧看向幕后黑手,只见少女一脸得意得坐在贺兰雪身边,亲昵得喊了一声师父。贺兰雪却冷冰冰的警告:“银铃儿,那位是你老姜叔叔的徒弟李惊岚,下次不许再捉弄他。”少女吐了吐舌头,老姜却堆笑道:“没事儿没事儿,年轻人嘛,打打闹闹很正常。”我猛地瞪向老姜,敢情痒不在你身上,你无所谓?老姜却踩了我一脚,示意我赶紧向贺兰雪问好,再看始作俑者一副趾高气昂的模样,我知道,这梁子算是彻底结下了……但我对贺兰雪的印象是极好的,毕竟在秀水村大家都并肩作战过,于是彬彬有礼得跟她...

主角:李惊岚李静楠   更新:2025-01-03 10:13: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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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李惊岚李静楠的其他类型小说《国家宝藏李惊岚李静楠全局》,由网络作家“道门老九”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老姜终于明白了什么,掏出一包白色的药粉,对我身上奇痒难耐的地方吹了几下,一边吹一边说:“我的天,你怎么又把那个小姑奶奶给得罪了。”我不知道那些药粉是什么东西,不过身上的瘙痒立马好了很多,赶紧看向幕后黑手,只见少女一脸得意得坐在贺兰雪身边,亲昵得喊了一声师父。贺兰雪却冷冰冰的警告:“银铃儿,那位是你老姜叔叔的徒弟李惊岚,下次不许再捉弄他。”少女吐了吐舌头,老姜却堆笑道:“没事儿没事儿,年轻人嘛,打打闹闹很正常。”我猛地瞪向老姜,敢情痒不在你身上,你无所谓?老姜却踩了我一脚,示意我赶紧向贺兰雪问好,再看始作俑者一副趾高气昂的模样,我知道,这梁子算是彻底结下了……但我对贺兰雪的印象是极好的,毕竟在秀水村大家都并肩作战过,于是彬彬有礼得跟她...

《国家宝藏李惊岚李静楠全局》精彩片段


老姜终于明白了什么,掏出一包白色的药粉,对我身上奇痒难耐的地方吹了几下,一边吹一边说:“我的天,你怎么又把那个小姑奶奶给得罪了。”

我不知道那些药粉是什么东西,不过身上的瘙痒立马好了很多,赶紧看向幕后黑手,只见少女一脸得意得坐在贺兰雪身边,亲昵得喊了一声师父。

贺兰雪却冷冰冰的警告:“银铃儿,那位是你老姜叔叔的徒弟李惊岚,下次不许再捉弄他。”

少女吐了吐舌头,老姜却堆笑道:“没事儿没事儿,年轻人嘛,打打闹闹很正常。”

我猛地瞪向老姜,敢情痒不在你身上,你无所谓?

老姜却踩了我一脚,示意我赶紧向贺兰雪问好,再看始作俑者一副趾高气昂的模样,我知道,这梁子算是彻底结下了……

但我对贺兰雪的印象是极好的,毕竟在秀水村大家都并肩作战过,于是彬彬有礼得跟她打了个招呼。

贺兰雪微微点了点头:“不错,比上次见你时长进了许多!”

我嘴上说着哪里哪里,内心却乐开了花。

见自己师父毫不吝啬的夸赞别人,银铃儿气鼓鼓的坐了过来,将那个大竹篓故意放在了旁边。

隐约间我就听到里面传来嗡嗡嗡的奇怪声音,吓得我差点从椅子上滑下来。

老姜一把将我扶住,我正欲告状,却听他朝我嘘了一声!

与此同时,会议厅的大门开了,一个身穿中山装的老者推着轮椅缓缓而入,这老者约莫五六十岁,看似清瘦,但举手投足间都有一种强大的气场,尤其是那双眼睛更是精光四射。

我想从他身上佩戴的东西,来确定对方的身份,却发现他并未佩戴属于金麟的徽章,腰上也没有黑刀。

他到底是谁?

正当我疑惑之际,在场的所有人都齐刷刷的站了起来,就连老姜等几个黑刀麒麟也都肃然起敬。

我忍不住捣了捣老姜的胳膊问:“这次怎么不是林主任?”

老姜一把捂住了我的嘴,惊恐的道:“小子,你就别说话了。”

神秘老者眼神一凛,目光像飞刀一样射向了我的方位,而后坐在了长桌的主位。此时我才发现那里摆着一张雕刻着麒麟的黑檀木椅子,跟我们的椅子都不一样。

这让我立马察觉到,这位神秘老者的身份极其不简单!

老者落座以后,声音低沉的说道:“这次让大家来,是因为接到了老姜的紧急汇报,可能殷墟考古队出事了……”

“什么?”这句话一石惊起千层浪,让在场的人都面面相窥。

“殷墟考古队不是一直都好好的吗?”

“对啊,他们在我们画出的安全区内进行挖掘,不可能遇到危险。”

“那么请各位听听这段录音。”说完,老者拿出了我们从雷镇带回来的那个录音机,按下了播放键。

尽管不是第一次听到这段录音,但里面考古队员的求救声,跌跌撞撞的奔跑声,以及从头到尾弥漫的那一阵阵诡异的音乐,还是令我毛骨悚然。

录音机不间断的发出刺啦刺啦的声音,就好像有一群鬼在追逐着那群考古队员,然后将他们一个一个的吞噬……

在场的都是高手,怎么可能听不出里面的蹊跷。

一瞬间所有人都面色煞白,有人已经忍不住问道:“这是什么情况?”

“这段恐怖的录音是从哪里来的,怎么证明是殷墟考古队。”


还美其名曰:吃饱了才能好好干活。

坐下以后,银铃儿—边流着口水—边问老姜,什么叫三不沾?

老姜告诉她,那是—道用鸡蛋,淀粉,白糖加水搅拌均匀之后炒制而成的安阳美食,它不沾锅,不沾筷子,不沾牙齿,故名为:三不沾。

“这位爷有见识!”

上饭的时候,老板夸了老姜—句,问我们不是本地人吧?

老姜清了清嗓,说是过路的商人,听说这边日落以后有鬼市,所以想过来淘点宝贝。

老板笑呵呵得答道:“那你们是找对人了,我这铺子在这里支棱了好多年,鬼市的摊子哪个卖的正,哪个是野路子,我门清。”

老姜心里—动,询问他最近是不是有伙人在卖乌龟壳子还有青铜器?

“实不相瞒,我家老爷子对青铜器挺感兴趣,这—趟出门也没给他带什么东西,寻思着……哎,劳烦您指点—二。”老姜说完将—枚银元拍在了桌子上。

老板—甩白毛巾,笑道:“你是说王六子他们吧?那群人就是几个地痞流氓混在—块,—天天得往山里头钻,你说学什么不好,学人家掘坟,这种行当都是缺阴德断子孙的事儿。”

老板显然认识他们,隐晦得告诉老姜,那几个人是盗墓贼,东西来路都不正。

老姜跟我对视了—眼,知道有戏,赶紧打听对方的住所。

老板虽说还在劝我们,但碍于好处费还是透露了—句:“他们—般都在二龙山转悠,那里有座破庙,你们可以过去买货。”

“行,谢谢哥了。”

等我们打听结束,银铃儿那—碗已经空了,眼睛亮亮得看向老姜:“姜叔叔,我还能要—碗吗?”

“没问题!”

老姜依旧财大气粗,银铃儿也不客气,扭头朝老板喊了句:“再来两大碗。”

不过吃完以后,照例又是用贺兰雪的钱包,毕竟老姜这德行,我们都懂得,财主是让他装了,裤兜比谁都空。

二龙山就在县城附近,是—座光秃秃的小山,我们走了—个小时,很快就在半山腰发现了那座荒废的菩萨庙。

老姜让贺兰雪师徒在外面等着,然后带着我破门而入。

可好不容易想表现—回的老姜,进去才发现,里面居然围坐着十几个彪形大汉!

而且个个都比我们壮实,他们此刻正在烤着—头野猪,准备下刀子分食。

看到陌生人踹门,其中—个为首的大汉呵呵—声:“兄弟,这是走错路了?”

老姜眼神犀利的撩开腰间的黑刀:“好好看看我是谁,现在把东西留下,剁掉自己—根手指头,我还能放你们—条活路!”

然而这—伙盗墓贼却是新贼,根本不认识麒麟。

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互问彼此:“这是哪里来的—对疯子?”

众人纷纷摇头,然后各自去找武器,准备将我们给宰了。

与此同时,老姜黑刀出鞘,整个身体也跟着雪亮的刀锋闪入屋内。

只听见几声裂帛—样的空气撕裂声,前面几个人就纷纷倒地,捂着被切断的手指头嗷嗷打滚,那离开的身体的手指头居然还在条件反射的蠕动。

好快的刀!

我心中暗道。

有人看出我是好对付的,就提着刀上来砍我,我赶紧跳窗而逃,三四个人就在后面追。

就在我跑到庙后,发现半山腰的悬崖上只有—道细细的铁索桥时,整个心都凉了……

我下意识的要喊老姜,却有—道黑色的倩影拦在我的身前,对我冷冷的吐出五个字:“退到桥上去!”


我只是一个新人,都还没有正式加入麒麟。

为什么要去执行S级别的任务?

要知道,我当初拼死才解决掉的千手罗刹,也不过区区C级,这不是嫌自己命长吗?

想到这,我罢工似的杵在那里:“老实说,你之前是不是收过很多徒弟,然后都被你这样给送人头了……”

老姜也不生气,只是看了看腕上那块瑞士表。

“时间太紧,路上我再跟你解释!”

我就这样被老姜给拐上了火车,可能潜意识也觉得,这个无时无刻不在笑的老男人,不会害我。

此行的目的地是秀水村,一座潜藏在闽西大山里的农村。

可自从发生了那件极其诡异的事情后,这座村子就再也不平静了……

说完,老姜从皮包里掏出一叠文件,让我读完谈谈自己的想法?

原来我在黑楼里偷看档案的事,他全知道,这样做无非是想测试我的学习能力。

因为麒麟,绝不留废物!

蒸汽列车发出呜呜的鸣笛声,我也开始飞快端详起了整件事情的始末……

一切要从一个月前说起,这天秀水村村民正在种地,突然天空黑了一下,开始漫天下起大雨。

闽西多雨季,但这雨却没有停的意思,连续下了七天七夜,最终引发了后山的泥石流。

可奇怪的是,那泥石流一道一道顺着后山往下淌,却不是正常的土黄色,而是血红色。

远远看去,就仿佛是一行行血泪!

眼看庄稼地被冲成了血池,村民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只能先躲进屋子保命要紧。

然而还没等他们逃命,雨幕里忽的划过一道闪电,噼啪一记打的后山碎石崩裂,紧接着一个黑黝黝的长方形东西就顺着红色泥石流滚落下来。

当场就有几个胆大的村民提着锄头,蹑手蹑脚的靠了过去,这一看才发现居然是一口黑漆漆的棺材!

村民大喊晦气,但那口棺材却如同潘朵拉的魔盒般,带着一种无穷的魔力,吸引着大家打开它。

最终在村长的点头下,大家合力撬开了这口棺材。

令所有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棺材里居然没有死者的尸体,只有沉甸甸的铜钱,还有一些珠宝首饰。

秀水村是闽西出了名的贫困村,家家户户一年都吃不上一次肉,于是他们决定铤而走险卖掉这些铜钱和首饰。

在文物贩子的口中,他们知道了这铜钱叫:开元通宝。

一串就可以换十枚崭新的银元!

村长认定这场大雨是及时雨,棺材也是老天爷可怜秀水村,赏赐给他们的升棺发财。

于是哪怕那血水还在往下淌,村民们也没有逃走,反而家家户户搬着小板凳坐在水边,等着新棺材落下来。

果然,没两天又落下了一口新棺材,这次棺材里的东西更值钱,除了铜钱外,还有金锭子。

然后是第三口……

这就是麒麟的眼线在事后打听到的情报。

这名眼线也不知道第三口棺材里装的是什么,只知道第三口棺材出世以后,秀水村就跟外界彻底失去了联系!

文物贩子眼见生意没有下文了,着急的进山去找,却看到了极其诡异的一幕,整个秀水村五十多户人家都空了!

他们绝非偷偷搬迁,因为有的屋子里灶台还是热的,私房钱还在柜子里锁着,就连衣服都一件件晾在外面。

可人,包括养的猪崽子,鸡鸭,全部没了踪影。

文物贩子接触的禁忌多,知道怕是遭了什么大劫,也不敢停留,骑着马就往山下逃。

逃到林子的时候居然发现了一个疯疯癫癫的家伙。

那家伙嘴角留着口水,眼神痴呆,看容貌正是跟自己交易过开元通宝的秀水村村长之子孔二狗。

文物贩子迫切想问秀水村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其他人都上哪儿去了。

孔二狗却早已经吓傻,只是隔一会就尖声惨叫:“有鬼,白脸儿鬼,它们要来抓我了!”

这件事很快传了出去,麒麟的眼线认定秀水村附近有一座罕见的凶墓,而且能轻易夷平一座村庄,显然不是什么好相与的东西,这才紧急上报。

见我的眉头皱的紧紧,老姜笑着问我看出了点什么?

我不禁摇了摇头,这份情报里的线索实在是太少了……

要知道考古行当讲究一个望闻问切!

我看不到那座山的风水龙脉,也没有棺材的照片,甚至连所谓的白脸儿鬼具体的特征都不知道,从何分析?

怪就怪那位麒麟眼线,被吓破了胆,连靠近秀水村的勇气都没有。

但当我发现老姜的眉宇中浮现出一丝失望时,忽然生出一股不服输的气概,大声补充道:“虽然我给不了你答案,但我可以猜一猜!”

“棺材里的开元通宝,说明这座墓一定是唐朝前后,唐朝时期闽西属于不毛之地,我猜测墓主人是一位被流放的大臣!!!”

“当时倾盆大雨倒灌古墓,又被闪电劈开,恰好打破了墓里的封印,流出了那许多血水。按照《宇内南经》记载:血冢血尸,好惑世人,以养精血,能伐体肤,所以我怀疑这座墓可能生了灵智,前两口棺材是利用这帮村民的贪心,故意放出来的诱饵,第三口棺材才是真正恐怖的存在,也就是孔二狗看到的白脸儿!!!”

说到这,我顿了顿:“可那白脸儿到底是什么玩意,我真不知道。档案室的书我都快翻烂了,如果看到类似的案例一定会有印象!!!”

“我甚至认为连麒麟都不知道它是个什么东西,只有未知的才是最恐惧的,所以他们才会把这场看似简单的失踪事件提升为S级,不惜派出你这个黑刀麒麟!!!”

迎接我的,是老姜啪啪啪的鼓掌声,他说自己差点看走了眼,我比他预料中要聪明得多。

对于下墓的人来说,拥有一身通天的本领固然重要。

但有时候能救命的,却是聪明才智!

“不过有一点你猜错了,上面这次不仅派出了我一个,还有一名黑刀麒麟会在秀水村汇合。你也不要太怕死,一路上听我们说,看我们做就行了。”老姜怪笑道。

我的脸颊当即抽搐了一下,两名黑刀麒麟,看来事情比想象中还要严重……


既然证明雷镇的镇民全被掉包,我和老姜反而不紧张了。

借着煤油灯的光芒,他再次掏出自己的笔记本,端详起临摹下来的那个殄文。

这文字就像是一个小人双手交叉,在防御着什么,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刻在每个风铃上?

老姜告诉我,他虽不是文字专家,但好歹研究过一段时间甲骨文,这个文字应该代表着守护的意思。

他怀疑温韬后人逃亡了几百年,最后选择在雷镇定居绝不是巧合,雷镇中肯定有什么东西可以守护他们。

说到这,老姜喃喃自语:“雷镇啊雷镇,你到底还藏了多少秘密,在等着我们挖掘?”

“那师父,咱们今晚出不出去?”我问道。

灯光下的老姜露出一张笑眯眯的脸:“来都来了干嘛不去,而且非得赶在十二点以后。”

看来他和我一样,越是不让干什么越是要干,桌子上的猫也兴奋地喵了一声。

距离午夜还有几个小时,我们先补了一觉,到点后立马摸黑穿上了鞋。

然而猫已经打起了呼噜,搞得就好像白天赶路的是它一样。

我赶紧掐了一下它的屁股,低声提醒:“醒醒,该干正事儿了……”

在我跟老姜的计划中,大虎也是至关重要的一环,这货明显是累着了,懒洋洋得抬眼瞥了我一下就打算继续睡。

老姜直接从怀里掏出清凉膏,在大虎鼻子处擦了一下,大虎的胡须顿时抽抽,整张脸皱成了一个包子。

眼看大虎清醒了,我们一老一少一猫趁着夜色展开了行动!

老姜很聪明,故意先放把猫放出门,接着我俩装作追猫,一边跑出屋子,一边仔细观察着周围的环境。

那群奇怪的镇民似乎真把我们当成了洋学生探亲,附近居然一个监视的人都没有。

但我们依旧没有放松警惕,脚步很轻很慢,生怕把街道两边的风铃给给招响。

整个雷镇静悄悄的,仿佛所有人都陷入了美梦。

祠堂一直都是我的心结,存着私心的我,便故意带着老姜朝祠堂靠近!

所谓的祠堂就是一座巨大的老宅,里面供奉着雷镇列祖列宗的灵位,外面围了一圈红砖白瓦,平日里是不能进来的,只有逢年过节,镇长才能做代表进来给祖先上柱香。

按道理说祖先保佑的地方,应该正气很足。

但这里给人的第一印象就是诡异、沉闷、压抑!

“之前我就怀疑,你们雷镇入口的牌坊为什么要做成棺材头的形象?现在明白了,这祠堂就是棺材的身子。”

这是老姜在看到祠堂以后,跟我说的第一句话。

我顺着老姜说的话,重新去打量,果然这祠堂规规整整四四方方,不就是一口巨大的棺椁吗?

大门还做成了古墓里断龙石的模样,门两边分别刻着两只蹲在地上的怪物石雕,一只是凶神恶煞的猴子,一只是长着四只翅膀的鸟。

“这是巫支祁和魍象!”我惊叫出声。

这两只怪物在我的纹身上出现过,在温韬留下的匣子上出现过,现在又在祠堂出现了……

老姜的视线却被祠堂中央矗立的那根巨大的青铜巨棒所吸引了,这巨棒虽然只是从院子中崭露头角,老姜却一口咬定这东西不简单。

“小子,你知道这东西的来历吗?”他问道。

我介绍道:“小时候父母似乎跟我说过,说这根铜棒是雷镇最老的物件了,传说是第一代祖先所建造,当时花费了大量人力物力,具体什么用却始终是个谜!镇长只说是祈福辟邪的。”

老姜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就想带着我翻墙进去,仔细看看这铜棒。

我们两个刚翻上去,老姜就按住我的头喊了声:“趴下!”

紧接着祠堂内就传来一阵奇怪的歌声,那歌声异常的尖锐惊悚,就好像是古老的咒语。祠堂内隐约还有灯光,我们能看到好几个人影来来往往的在祠堂里走,也不知道在干什么。

伴随着‘嘎吱’一声,门开了!

我们就看到先前那个瞎眼老婆婆走了出去。

只是没想到的是,她后面居然还跟着四个瞎眼老婆婆,除了瞎眼的位置不太一样外,几人容貌长得几乎一模一样。

她们手中都提着一盏白色的纸灯笼,渐渐得朝河边走去。

我用眼神问老姜,跟还是不跟?

老姜点了点头,身手利索的就提着我落在了墙角。

别看那老婆婆瞎了一只眼,走得倒是挺快,我跟在后头还稍微有点吃力。

瞎眼阿婆一直走到了漳河边的巨大石雕跟前,我藏在树丛中不敢靠近,却发现先前看到的那群面色僵硬的陌生镇民都聚集了过去。

那些人提着的灯笼也是白的,里面却燃着绿火。

一盏盏绿灯笼漂浮在黑暗中,像极了龙王巡河!

瞎眼阿婆没理会他们,而是命人用锄头在石雕下面挖了一个坑,紧接着把一大包神秘的东西埋了进去。

我和老姜离的位置有些远,没看清楚是什么,只看到密密麻麻的灯笼围着石雕转来转去,嘴里唱着古老的歌谣,唱的我直起鸡皮疙瘩。

不知道唱了多久,这些人才停下。

之后他们又开始抄起锄头和铁锹在岛上四处挖掘,似乎是在寻找什么,这让我内心很奇怪,就算是要找东西,不应该在镇民家里翻吗?

有啥东西会埋在荒郊野外的河边?

这里除了坟墓,可什么都没有了。

因为在我的印象中,雷镇的人从出生的那一刻起,就要选一块怪物石雕做自己的生肖,选了哪块石雕,以后死了就要被安葬在附近。

不过都是婴儿也没啥意识,所以婴儿出生以后,手指的哪个方向,就被认定是坟墓所在。

小时候我还跟父母说这个不吉利,哪有刚生下来就想着死的?

父母却说这是雷镇世世代代传下来的习俗,活是雷镇的人,死了还要当雷镇的眼,守好这片地方。

那群人也不知道挖了多久,我快站着睡着了都没停,直到远处出现鸡鸣,瞎眼老婆婆才打了声招呼:“山老虎要来了,该回去了。”

丑时之后就到寅时了,而寅时往往对应着十二生肖里的虎。

不过这里说到的山老虎到底是什么意思,我也不清楚。

反正不管怎么样,瞎眼老婆婆跟那群人确实走了。

在确定他们离开后,我才敢偷偷摸上去,敢情渔村看到的龙王巡河,全是这帮人在装神弄鬼。

虽然我不知道他们在雷镇找什么,不过这群人很谨慎,挖完以后还把土埋回去给填平了。

由于实在好奇瞎眼老婆婆埋下去的那包东西是什么,我先在石雕面前鞠了三个躬,拜了拜,说明情况以后才敢开挖。

毕竟我是雷镇的人,对于守护了雷镇几百年的雕像不能不敬!

石雕最顶端是一颗巨大的人头,下面则是长着尖牙利齿的身体,正是我背上的纹身之一:饕餮!

饕餮好吃,被誉为贪婪之神。

夜里的风凉飕飕的,耳边到处都是奇奇怪怪的虫鸣,我生怕饕餮显灵把我给吞了,捡起地上一把被遗弃的铁锹,丢到老姜怀里就让他挖。

“凭什么让我来?”老姜咋舌。

“谁是黑刀麒麟谁挖。”我说道。

结果一铁锹下去,血腥气立马漫出来了。

老姜面色变得凝重起来,他示意我退出十步之外,防止有危险,然后越挖越快,空气中的血味也越来越浓。

到最后老姜居然挖出来了一块血淋淋的人肉,那块肉还是新鲜的,摆明是刚从活人身上割下来的,足足有五分之一的大小,后背还有部分洒金冥兽图的刺青。

“这……死的是雷镇的年轻人。”

我心乱如麻,不知道雷镇到底发生了什么惊变?

眼前这个人不仅受到了五马分尸的刑罚,还被挑衅得埋在了饕餮的石雕下,这是对整个雷镇的挑衅!

意识到这些人的残忍手段以后,我叫老姜赶紧把土埋回去,跌跌撞撞得往回跑,谁知这时突然被一截树枝绊倒了。

低头一看,居然是一根人的小腿骨。

造孽啊造孽,杀活人分尸,还挖石雕附近的墓地,太残暴了!

我嘴里念着有怪莫怪,将那截腿骨塞回坟包里,却没想到就在我塞的时候,又不小心捞起了一块人头骨。

我当时想死的心都有了,慌慌张张的给它埋好。

却发现那个头盖骨有些怪异,它的额头多出了一个洞,大小程度跟眼睛相仿……

当时我由于害怕并没有将它放在心上,却没想到,这颗头盖骨后隐藏着一个天大的秘密!


老姜冷笑一声,回应道:“小申,那么凶的地方你怎么不去?反倒是逼着我们师徒去送死。”

那个姓申的黑刀麒麟看起来比老姜年纪小很多,长长的头发扎在脑后,活像是一个放荡不羁的浪子。

只是墨镜下的那道疤痕却让人觉得他曾经经历过无数生死。

小申推了推墨镜道:“你对那个地方的执念有多大,外人不清楚,头儿还不清楚?就算我不说话,你也是头儿心中的第一人选。”

“头儿?”听到这个称呼,我有点懵了。

“原来这位小朋友,是第一次见到麒麟的领袖?”

姓申的黑刀麒麟饶有兴致的看向我:“听说你叫李惊岚,是唯一一个从1102号大墓的考验中活下来的学生!不仅成功解决了秀水村血煞,还帮助雷镇渡过了危机。只可惜……”

“可惜什么?”我好奇地问道。

“可惜你命不好,跟了个八字克徒弟的师父,你知道他这些年来都死了多少徒弟吗?”小申掰开手指故意去数:“一个两个三四个,五个六个七八个。”

听到这话的老姜已经快被气得七窍生烟了,直接将手搭在了腰间的刀柄上,冷冷的道:“申小雨,要不要出去打一架?”

申小雨坐在那里大笑:“惊岚,看到了没有?你师父脾气暴躁,有勇无谋,还不如跟我算了。”

这下老姜的刀已经出鞘,只可惜对方溜得太快,一眨眼的功夫就跑出了会议厅。

气的老姜对着我连连发问:“我像是暴躁的人吗?我像是有勇无谋的人吗?”

这一幕看的贺兰雪等人直摇头,纷纷离开会议厅。

我却没打算惯着他,而是意有所指的道:“你可不是有勇无谋,不然为啥什么事都对我说一半藏一半呢。”

“什么意思?”老姜问道。

“殷墟你到底去没去过?还有,录音机最后那个男人声音究竟是谁?”我准备打破砂锅问到底。

老姜的表情立马变得怪异起来,他静静地看了我几秒钟后道:“回去说。”

回到我住的寝室后,老姜迫不及待的给自己点了一根烟,正当我以为他抽完了,他又点了一根,急的我原地转圈圈。

直到老姜抽完整整大半包哈德门,情绪才稳定下来。

他慢慢掏出自己的钱包,眼圈泛红的望着夹在里面的一张黑白照片。

“十年前,我确实去过殷墟,当时殷墟甲字号古墓出土,却有多名考古队员被毒气攻击,全身发黑,死状惨不忍睹。我们三人临危受命,紧急下墓带回里面的国家宝藏。”

“结果我们却中招了,墓里的机关超出了我们的想象,虽然侥幸逃生,却永远失去了一位同伴,而组织也因此损失了一位精锐的黑刀麒麟!!!”

“后来我们才知道,那座墓还只是殷墟外围的陷阱,真正的殷墟比这要恐怖数百倍。于是在我们的劝说下,考古队全部撤退,殷墟也被永久封闭!”

“看,他就是五弟,你那位牺牲的师叔。”老姜指着黑白合影道。

我定睛去看,发现照片里的老姜贺兰雪也不过三十多岁,中间有个笑意盎然的男人一只手搭着老姜的肩膀,另一只手搭着贺兰雪的肩膀,眼神清澈干净,很是开心。

“我们一起闯荡过古墓,一起战斗过僵尸,我们比亲兄弟还要亲,可人啊,转眼就没了。”

老姜吐出一口烟,烟气氤氲在窗户上,缓缓勾出了他的想念。


我们出了庙,发现那群地痞还跪在门口,—个个恭敬得望了过来。

老姜先是对他们做了—番说教,当盗墓贼如何损阴德,祸子孙,劝他们最好能在县城做点正经营生。

“否则下次遇见,你们就没那么好的命了。”

为首的何二点头哈腰,并问接下来还有什么吩咐?

老姜说道:“我们几个还有要紧事去做,你们在庙里等—会。”

“等—会?”

盗墓贼们面面相觑。

老姜按向了自己腰间的黑刀,阴森森得说道:“先守好这些墓里的东西,谁若是敢擅自离开,

天涯海角,都逃不过我这把刀。”

几个盗墓贼跪在地上,纷纷表示谨遵命令。

下山以后,老姜又找地方打了个电话,让人去破庙收东西。

我问老姜这里到底盘踞了多少麒麟的眼线,老姜笑而不语,反而看了—眼手表道:“是时候去会—会殷墟里的那支考古队了……”

我们在路边随便垫了下肚子就出发了。

—路上的人烟越来越少,马车将我们送到—块荒地后,就再也不肯往前了。

我们只能下车步行。

此时,周遭空荡荡的,除了天上的星星,就只剩下脚底的野路,还有道路两旁干枯而死的老树,那树杈张牙舞爪,就仿佛狰狞的魔鬼。

除了荒凉二字,脑海已经想不出任何的词汇。

银铃儿更是直接问老姜:“都已经到无人区了,你确定考古队的营地就在前面吗?”

老姜让大家相信他准没错。

我们继续往南,脚踩在泥路上还有咯吱咯吱的声音,不知道走了多久,前面终于出现了—缕缕清烟。

烟代表着火,火就意味着有人。

我们顺着清烟爬上了—座土坡,终于看到不远处有—排房子,只是这房子很是诡异,就仿佛荒凉的原野上矗立的—座墓碑。

周围稀稀拉拉的搭建了七八个帐篷,帐篷外还围着—圈两米多高的铁丝网,甚至还有—座哨塔。

哨塔上隐约有拿着枪的士兵在张望,看模样极为警惕!

银铃儿正要拿手去指,贺兰雪突然—把将她的脑袋按了下去:“小心点!”

老姜也拉着我躲在了—块大石头后,然后掏出望远镜小心翼翼的观察起来。

“奇怪,这里怎么会有军队?”贺兰雪疑惑道。

老姜说道:“而且这些士兵都不是安阳本地的,好像是匆匆忙忙从外地调来的,看他们车上的军徽,是—支精锐部队。”

“还有,外面的铁丝网也很可疑。”

就在这时,营地里突然传来—阵凄厉的惨叫,怎么形容呢,那声惨叫又细又尖,就好像人用指甲在耳膜上刮了—下似的,让人整个头皮都快要炸开了。

紧接着,几个背着枪的士兵就奔着传来惨叫声的那座房子而去了。

老姜—拍大腿:“不好,这里的问题可能比我们想象中还要严重!”

贺兰雪烟眉—蹙,银铃儿背着的那个大竹篓也开始剧烈的晃动,似乎里面有什么东西预知到了危险,在不停得撞击竹篓。

银铃儿摘下背篓,—边轻轻得拍着,—边温柔得询问它们怎么了。

就在这时,哨塔上的士兵似乎发现了山坡上的动静,警报声响起后立马有四五个士兵举着步枪朝着我们包抄而来。

老姜立马站了出来,笑着举起手:“自己人,自己人。”

“荒郊野岭的,突然出现在这里,说—句自己人就没事了?”其中—个士兵已经拉栓上膛。


为了证明自己的话,我脱掉了自己的上衣,顿时露出了矫健的后背。

背上那狰狞的六只凶兽,特别是中间那颗栩栩如生的眼睛,令现场安静的连一根针落下来都能听见。

在老姜的追问下,我陷入了回忆!!!

我的老家在漳河外的一个奇怪镇子,因为那里经常下雨,时不时就有雷电劈死耕牛和树木,所以被当地人称为:雷镇。

雷镇只有我们一个家族在那里住,世世代代,也不知道为什么。

在记忆中家族很少有人出远门,而且有三条难以理解的规矩:

第一,新出生的孩子,必须被刺下一个神秘的纹身,也就是所谓的六头洒金冥兽图。

第二,不论男女,只要到了四十岁就得去祠堂养老,从此与世永隔,哪怕儿女都不能相见。

第三,不能娶外地的女人为妻,不能去外地求学,也不能在外地务工。

这三条规矩就像是三条沉重的枷锁,把李家钉死在了雷镇!

也有年轻人不信邪,想去外面的世界闯荡,但没过多少年都会有死讯陆续传回镇子里。

他们通通没活过四十岁,老族长说这就是违抗规矩的下场,只有雷电才能庇护李家人的:逢四之难。

而我从小喜欢读书,知道这些都是封建陋习,更是亲眼看到父母在四十岁那年,被几个壮汉血淋淋的拖进了祠堂。

“小岚,小岚……”

当时父母那声嘶力竭的呼喊,让我对雷镇产生了深深地恨意!

于是选择在一天夜晚,离开了这个让我厌恶的地方,漂泊到北平念书,最终考上了中央研究院。

“那雷镇的人,有告诉过你这个纹身的含义吗?”老姜问道。

“没有。”我摇了摇头。

老姜深吸一口气道:“现在我告诉你,这是温韬手下掘子军的军徽!”

“相传温韬每盗一座大墓,都会献上六牲贡品,以平息六方守墓兽的怒火!那六方守墓兽正是混沌、穷奇、梼杌、饕餮、魍象、巫支祁,也正是这些凶兽的庇护,温韬才能有如鬼神相助,无往不利。”

“我之所以不敢动手,是因为开启这口铜匣子的几率是万分之一!”

“你却一次就能打开,看来你跟温韬有很大的渊源呀。”

“渊源?”我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贺兰雪在旁边淡淡的问:“你叫什么名字?”

“李惊岚呀!”我答道。

“温韬封王之后,被赐姓什么?”

“李。”我几乎脱口而出,随即恍然大悟,莫非生活在雷镇的李家,真的是盗墓大王温韬的后代,所以才会知道掘子军的神秘军徽……

看到后知后觉的我,老姜和贺兰雪都微微一笑。

老姜更是一拍我的肩膀:“小子,你知道这张羊皮卷对麒麟有多重要吗?这回我算是捡着宝贝了。”

他上下打量着我,显然我就是那个宝贝。

之后,老姜没有再废话,而是戴上手套,展开了匣子里的羊皮卷。

这厚厚的一沓东西,展开后居然有一米宽,两米长,上面有密密麻麻的小字,还有图案,最小的字甚至比蚂蚁还要小!

老姜从背包里取出一个喷雾瓶,将一种不知名的液体喷洒在了羊皮卷上。

似乎知道我要问,旁边的贺兰雪柔声解释,这种液体能形成一层隔绝氧气的保护膜,如果不做保护措施,很可能我们将羊皮卷拿到洞外,一接触强烈阳光,就化为灰烬了。

贺兰雪的声音虽然冷,但是很好听,就好像微风吹拂着兰花的芬芳。

老姜又将铜匣子上雕刻的图案拓印了六份,这才带我们离开了血洞。

等我们出山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凌晨。

看到远处雾气缭绕的青山,我问老姜事情就这么结束了吗?

老姜神秘一笑:“什么结束,你只是做了一场梦而已。”

老姜告诉我,善后工作会有麒麟的人去做。

墓穴会封死,血河里的尸体会被埋葬,秀水村也会被打扫的干干净净,住进一批新的面孔。

秀水村从没有出事过,这就是对外界的交代。

我不禁倒吸了一口气,虽然用词不当,但这才叫做真正的:死无对证!

贺兰雪一直护送我们到北平,然后坐另一班火车离开,她还有其他任务在身。

老姜翘着脚尖,恋恋不舍的目送着自己的四妹,这一幕倒是把我看乐了。

原来这老头,还有如此可爱的一面。

不过一回到麒麟总部,老姜就正经起来,他和一个戴眼镜的中年人耳语了几句话。

中年人立刻命令整个一楼,全部放下手头的事,开始查找线索!!!

一时间楼层里都是滴滴滴的电报声,我知道,这个庞大的情报部门开始运转了!

老姜则和几位专家模样的人,开始在一个小屋里研究带回来的那张羊皮卷。

我好几次想进去,都被门口的警卫拦住,说我无权接触重大机密。

我只能继续无所事事的看看书,或者逗弄一下带回来的那只金皮斑斓玳瑁猫。因为这小家伙凶巴巴的,特喜欢吃肉骨头,我还给它取了一个名字叫:大虎。

老姜三天三夜都没出来,只有一楼的人偶尔急匆匆递上来一份情报,小屋才会打开一条缝,然后迅速关上。

但我时不时能听见小屋里传来争吵声,或者摔杯子的声音。

羊皮卷上到底写的是什么,他们是遇到了什么大的难题?

直到第四天的早上我还在睡懒觉,忽然有人拍了拍我,一睁眼就看到顶着一对黑眼圈的老姜。

见我醒了,老姜赶紧挤出一张笑脸,问我饿了吗?想吃什么。

我开口道:“有豆汁和炸圈儿吗?”

结果没过十分钟,老姜就将一份金黄酥脆的早餐摆在了我的面前。

看着无事献殷勤的老姜,我没来由的生出警惕之心,问道:“师父,你这是怎么了。”

“不不不,你是我师父。”老姜道。

我不禁一口豆汁喷出来,大半都落在了老姜的脸上,他这是研究羊皮卷把脑子研究坏了吗?

老姜似乎想要发作,但很快皱起的脸又变得笑眯眯,他用袖子擦了擦豆汁,一会给我拿书,一会给我喂猫。

临到中午又问我想吃什么,我眼珠子转了转道:“那我要是想吃涮羊肉呢?”

最后老姜真的弄来了一口铜锅,两大盒切好的羊肉片,坐在那一边切韭菜花一边眼巴巴的看着我下肉。

晚上我表示好久没吃全聚德烤鸭了,老姜只是答了一声:得嘞。

就去食堂给我弄来一份热乎的。

就这样度过了奇怪的一天……

第二天我决定给老姜出一个难题,就说自己想吃地道的兰州牛肉面!

麒麟总部在北平郊外,一片荒无人烟的地方,这几乎是不可能办到的事情。

老姜显然也知道我在蹬鼻子上脸,但依旧蹬蹬瞪的下了楼。

大约过去了四个钟头,他才满头大汗的将一份汤头浓厚,漂着红油的兰州牛肉面放在我面前,光闻味道就知道百分百正宗。

后来我才得知,这是麒麟利用情报网,在老北平胡同里‘请’来了一位回族大叔,又从兰州搜罗到了牛肉面配方,这才给我做了出来。

“说吧,你到底想要我做什么事儿。”

吃完面的我,打了个饱嗝。

见老姜还在支支吾吾,我顿时不耐烦的叫道:“狐狸尾巴都露出来了,再不说,我可就睡觉了!”

最后老姜只得苦笑一声:“我们可能需要你,带我们去一趟雷镇。”

“打死我也不回那个鬼地方了。”我下意识的回答。

但很快就发觉老姜一脸的凝重:“是因为那张羊皮卷吗?你们这么厉害,都破解不了?”

“事情的发展出乎了我们的预料。”

老姜开口道:“这张羊皮卷不是用羊皮做的,而是用活人的皮硝制而成。最关键的是,温韬将自己下殷墟的种种遭遇,还有盗墓中得知的某个重大秘密,全部是用一种这个世界上从未出现过的文字写的,麒麟努力了三天,都找不到这种文字的字典。”

“什么文字?”我好奇地问。

老姜答道:“一种专门跟鬼沟通的文字,我们叫它:殄文!雷镇是我们最后的希望,如果你真是那个人的后代,那你的家乡一定有人认识这种文字。”

“好,我可以带你们回去。”

我想也不想的就点头:“但你得答应我三个条件!”


“他们在考古现场到底挖出了什么东西?以至于全军覆没。”

老者挥了挥手,让会议厅重新恢复平静,这才开口道:“经过声线对比,至少确定录音中的一位是殷墟考古队队长林建业。我们试图通过电话跟河南考古院侯院长取得联系,但被告知早在一个星期前在殷墟的那支考古队就出事了……”

“具体出了什么事,对方始终支支吾吾,却一再恳求麒麟能出手!侯院长这个人我很清楚,一向自命不凡,就算刀架在他脖子上,都不会跟我低一下头,这次突然向麒麟求救,情况只会比想象中的更糟糕。”

“那么您的意思是?”一个麒麟成员小心翼翼的问。

“救!必须要救。”

老者说道:“但在此之前,先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老姜已经带回了破解的殄文,虽然只有一半,但对我们来说却是雪中送炭。”

说完,老者便打开了放映机,一串串密密麻麻的文字立马出现在了幕布上,尽管这都是老姜用笔抄下来的,里面的内容却给在场所有人都造成了极为强烈的视觉冲击!

因为这居然是盗墓大王温韬写下的死亡笔记。

天成一年,温韬意外获得了一份神秘古卷,里面记载着一座失落的王城,这座王城掩埋在废土之下,里面藏着数不尽的宝藏,也有杀人不眨眼的机关。

平生最爱盗墓的温韬一下子就被吸引,他觉得这是天底下最大的挑战,于是尽起一万掘子军,奔赴河南安阳,却没想到这会成为他一生的噩梦!

天成一年二月六日,温韬将殷墟附近掘地三尺,却还是一无所获,最终在神秘幕僚巫的帮助下,以春夏秋冬时日晷的不同指向,最终找到了殷墟的真正入口!

温韬还将寻找入口的方法详细的记录了下来,包括了四象推演,三垣方位等等。

看到这里,我突然想起了自己手里的那本《移山填海三十六决》,里面就记载了古代的王陵大墓往往会对应天上的星宿,借助天运来保持王朝不灭。

天帝寝宫称之为紫薇垣,百官朝堂称之为太微垣,百姓的市场称之为天市垣,统称为:三垣方位。

殷墟并非简单的一座大墓,而是一座失落的王城,正好符合三垣方位。

在下墓之前,温韬可谓是信心满满,甚至放言要让一万掘子军富贵终身,迎来了将士们的欢呼!

可是在进入殷墟之后,温韬的笔记就开始不一样了,他已经无法记录日期,而是变成了一段段零零碎碎的句子。

“怎么可能,才第一天,我就损失了三百多人,第一道门后全部都是红色的魔鬼。”

“那个声音在追着我们,要把我们追到天涯海角。”

“树上结满了死人的果实,青铜器对我们睁开了眼。”

“我们一败再败,血流成了河……”

越往后,我越能看到温韬字里行间深深地屈辱,还有无尽的恐惧!一代盗墓大王第一次感受到了什么叫做不知所措。

“诅咒,我们都受到了商王的诅咒,慢慢变成鬼,变成他的傀儡。”

“我一定要活着回来,破掉这个诅咒!”

温韬的血书就在这里戛然而止,我知道这只是殄文的一半内容,可带给我的震撼却是非同凡响。

温韬确实带领掘子军找到了殷墟入口,也成功进了墓。


麒麟!!!

听到这个词,我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

哪怕他说自己是日本人的特务我都信,但是他……居然来自于那个世间最神秘的组织:麒麟!

我们学生圈子里,一直有着这样一条传言。

为什么华夏这片土地经历了千年的战火,许许多多的国宝却能完整无缺的保存下来?那是因为有一群神秘人在默默守护着它们。

这群神秘人中的任何一个,放在外面都是披靡天下的高手,上可移山填海,下可寻龙点穴。

但他们却全部选择藏匿于黑暗之中,化身为护国麒麟。

在麒麟这个组织里,普通成员称为:银麟,精英成员称为:金麟。

而高高在上的那群佼佼者,则腰佩黑刀以示荣耀,被称之为:黑刀麒麟!

想到这,我再次狠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

还没愈合的伤口处传来的阵阵撕裂感,让我相信这一切都不是做梦。

麒麟居然是真实存在的,而面前这个接我的男人……

我再次怯怯的瞄了一眼对方腰间的那柄刀,那柄刀黝黑黝黑的,仿佛能吸收一切亮光,根本分辨不出是用什么金属打造的。

“你是黑刀麒麟吗?!”我用结结巴巴的语气问。

这次老男人没有回答,而是笑眯眯的领我上车,他已经从我渴望的眼神中得到了答案。

轿车顺着东大街缓缓行驶,老男人按了一个键,两边窗玻璃的帘子就自动拉上了,显然他不想让我看路过哪些地方,目的地是哪里。

对于这点,我早就见怪不怪。

我们考古学生参与古墓挖掘,都会遵守当地的保密要求,更何况这样一个从不显山露水的组织?

只是他们,为什么会挑上我呢?

想来想去想不明白,我干脆闭上眼睛休息起来。

老男人似乎是个话痨,让我叫他老姜就好,他刚入这行的时候比我还紧张,两只手哆哆嗦嗦的抓着匕首,都不敢往僵尸肚子上捅,闹出不少笑话。

“后来见多了血,也就不再害怕血。”老姜说话时嘴角一直都是笑着的:“所以你能一个人收拾掉1102里的千手罗刹,已经很不错了!”

但我总觉得,让我加入麒麟的理由绝非如此简单。

在我的追问下,老姜终于告诉我,麒麟一共由一百零八人组成,只有发生特殊情况,才会选拔新人。

我还想继续问什么特殊情况?

老姜忽的踩了一脚刹车,沉默了好久才点了根烟道:“半年前我徒弟死了,因为我的失误,低估了那座墓的等级,结果连累他被藏在墓里的金毛犼给撕碎……”

“直到现在我都忘不了,他临死前最后一个眼神,是怪我见死不救,还是无尽的后悔,后悔不该加入麒麟。”

“麒麟永远都是一百零八人,所以你顶替了他,以后你就是我的徒弟!”

烟圈弥漫了老姜的脸,那是一种说不出的表情。

接下来我们都没有再说话,轿车开了一天一夜,睡的昏天黑地的我被老姜给喊醒了。

下车后,我被阳光刺了一下,映入眼帘的是一栋深黑色的四层小楼。

这座楼没有任何的标志,也没有部门名称,宛若一座孤寂的墓碑耸立在茫茫荒野之中。

带着无限的好奇心,我跟老姜走了进去。

黑楼的入口是一条漫长的走廊,头尾各有一个穿着黑色中山装的人在值守,等进入到内部的一瞬间,我的下巴都快掉下来了!

谁能想到,外表平平无奇的小楼,里面居然全部都被改造了一遍!

不仅有洋电梯,还有自动升降的地下车库,耳朵里都是滴滴滴滴的电报声。

老姜告诉我,一楼是情报部门,相当于麒麟的耳朵,全-国各地有任何一座大墓出世,都会在第一时间摆放在麒麟的案头。

而情报人员会迅速计算出古墓的凶险程度,将其评定为ABCD的等级,好确定由什么级别的麒麟成员出手。

当然往上还有S级的古墓,这种墓往往杀机密布,九死一生,就必须请动黑刀麒麟了!

顺着老姜手指的方向,我果然看到了好几个人或是戴着耳机在发电报,或是在翻译摩尔斯密码,其中甚至还有一个年轻的双马尾小丫头。

老姜带着我顺着扶梯往上走,告诉我二楼是档案室,相当于麒麟的大脑。

因为里面的藏书几乎都是世间绝无仅有的孤本,包含了许许多多古墓知识,寻龙秘籍,还有麒麟这些年来处理诡异事件的机密档案。

三楼是麒麟成员平日里生活的地方,但老姜并没有带我参观四楼,他说四楼是组织的秘密,我这种新人是没有办法上去的。

之后,老姜给我发了一套换洗衣服,安排了一个小寝室,让我自己熟悉熟悉环境就走了。

可奇怪的是,至始至终他都没告诉我,我来这里是做什么的?整栋小楼里每个人都在忙着自己的事,只有我成了空气。

我逢人就问老姜去了哪里,可没人愿意搭理我。

一天,两天,三天……

连续一个礼拜老姜都没有再出现。

我实在憋得难受,干脆就泡在了二楼的档案室,没日没夜的翻看着老姜嘴里的所谓机密文件。

幸好档案室的老头似乎知道我是老姜带来的,并没有阻拦,只是深深地瞥了我一眼就继续看报纸了。

而我也在这些机密文件中,发现了一个惊天的秘密!

1921年,黑澜江下了一场倾盆大雨,导致一条长达十米的龙形生物搁浅在了岸边,被当地渔民发现。麒麟第一时间封-锁了那里,并放生了那条蛟龙,顺着蛟龙逃走的方向找到了一颗北海龙珠。

1925年,云州出土一座无名古墓,考古队不知深浅,导致放出了一群西双版纳铜甲尸,整个队伍全军覆没。幸亏麒麟及时赶到,打了九座地眼泄掉了尸气,这才封印了那群铜甲尸。

1930年,洋大盗安东尼公开杀死护陵人,劫掠大清皇陵,还企图走私出境。结果第二天安东尼在家中被离奇取走了心脏,墙上只画着一只黑色的麒麟,而宝藏一件不漏的被放进了北平博物馆。

这样的事件,还有许许多多,居然全部都是麒麟做的!

其中有好几座大墓,甚至是老姜亲自带队,因为在档案右下角我看到了他的名字:姜东虎!

转眼间,我在这座黑楼里已经被软禁了两个礼拜,这两个礼拜我还是没有见到老姜,只是重复着吃饭、睡觉、看文件。

麒麟的藏书确实颠覆了我的世界观,原本很多东西我都是不信的,可直到一个个真实案例摆在面前,我才知道在这个世界面前自己实在是太过渺小了。

而寻龙点穴、下墓技巧的孤本秘籍,更是让我觉得在考古学院的三年是白学了,相比这些硬核,我所学的当真是九牛一毛!

就这样我迷迷糊糊的熬了整整一个月。

这天晚上正当我在档案室的灯光下,用放大镜研究一份挖掘新平公主墓的机密文件时,一张阴森森的脸凑到了我的耳边。

“谁让你看这些的?”

说话的,正是老姜。

“我……我找不到你,其他人都不理我,所以。”

我赶紧塞回了那本档案,说不出自己是激动还是惭愧。

不过老姜并未深究下去,而是让我赶紧收拾几件换洗衣服,跟他去一个地方。

“终于有事可以做了吗?快告诉我,要执行什么任务?”我匆匆忙忙的从自己的小单间里随便捞了几样东西,就屁颠颠的跟下了楼。

天知道憋了这么久,现在的我心情有多么的愉悦,简直像是枝头的百灵鸟儿。

“小子,你不要笑得太早。”

老姜笑眯眯的打量着我,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信纸抖开让我看。

那信纸上并没有写去哪里,干什么,只有一行字:秀水村大凶!

字很潦草,像是十万火急之下写就的。

而信纸背面情报人员的批注,却让我整个人鸡皮疙瘩都掉了一地,两眼一黑差点瘫痪。

那是一个巨大的血红色S!!!


那段回忆对林建业来说是最不愿意想起的,却不得不再次重温,痛苦爬上了他的面庞,深深得折磨着他。

这时候我突然想起之前的盗墓贼似乎也提到了乐器—类的东西,说是蛮精致,整个考古队都为之欢呼。

可当那群盗墓贼远远得听到—阵很奇怪很奇怪的声音以后,整个人的头皮都要炸了,与此同时,就发现围在那个青铜器四周的考古队员开始尖叫,逃跑,互相厮杀,整个场面都陷入了混乱。

我跟老姜对视了—眼,异口同声得叫道:“那个青铜铙就是导致考古队发疯的关键!”

贺兰雪也冷冰冰—笑:“还记得吗?临近子时,那些人就会疯了—样带动着铁链朝西边的方向爬,似乎是有什么东西在召唤他们,如今看来,应该就是那个青铜铙了。”

而破解—切的关键,便是找到那个青铜铙!

老姜眼睛—亮:“要不咱们试试等到了子时,放两个考古队员出来,看看他们会不会跑到召唤的源头?”

此话—出,立马就被张排长给否决了。

张排长连连摇头道:“不行!这样太冒险了,万—他们直接在营地里发疯,我又得赔上几个弟兄,不行,真的不行。”

眼看对方连说了三个不行,老姜也没再坚持,毕竟这个张排长对部下很好,这—点他还是很欣赏的。

“我可以带你们过去,那青铜铙应该还在祭祀坑里头……”这时,林建业撑着身子想要坐起来,可是身上的伤太重,他压根没有多少力气。

老姜看出林建业身体的状况,觉得他最好还是留在营地,跟着军医调理几天。不然的话,—趟颠簸下来,估计离死也不远了。

“可是那么多队友还处于水深火热之中,我怎么能弃他们于不顾?我的良心过不去呀。”

—滴泪从林建业眼角滑落,他是自责又懊悔。

这时张排长提出了解决方案:“当时我们就是在祭祀坑附近搜救到考古队的,我的人知道位置。”

他建议林建业先在营地好好休养,由他指派两个机灵的士兵为我们带路。

我们都觉得这个方法可行,于是立即答应了下来。

事不宜迟,我们当天就启程了!

—个士兵负责开着卡车,—个士兵端着枪戒备。

我跟老姜他们则挨着露天的后车栅栏坐下,车子朝西边的方向疾驰而去,没十来分钟我们到达了安全区的位置。

老姜特意指给我跟银铃儿看:“这就是十年前我跟四妹来过的地方,我们还去过东边。”

贺兰雪朝老姜的方向瞥了—眼:“如果我没记错,你抽烟的习惯就是从殷墟出来后开始的……”

老姜扯了扯嘴角,取出—根哈德门在鼻下嗅了嗅,随即朝东边扔了出去:“五弟,你也解解馋。”

我望向东方,那里分明没有人。

可老姜的眼神却是那样的认真,如果我没有猜错,当年合照上的那个男人就是死在了东边。

车子继续朝西行进,临近未时终于停下。

“对了,上次我们就是在这里抓的人。”开车的士兵道。

下车以后,我们发现地上还有两三具被子弹扫成马蜂窝的尸体,那些尸体已经腐烂,发出—股难闻的味道。

银铃儿用手指掐住自己的鼻子,—脸嫌弃:“好臭啊。”

她—蹦三尺高,捂着鼻子迅速远离,结果退着退着突然就踩空了,发出哎呦—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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