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郁川无奈地叹了口气,耐心询问:“你哭什么?受什么委屈了?”
黎昭把脑袋摇成拨浪鼓,始终默不作声。
“那回房间休息行么?”贺郁川柔声问。
黎昭抓住他衣襟的那只手突然紧了紧。
贺郁川失笑道:“陪着你,我不走。”
黎昭这才轻轻点了点头。
一个小时之后,贺郁川才下来,但他的脸色不算好看。
骆子潼问:“他还好吧?”
贺郁川不咸不淡地回道:“好得很,那么多人抢着关心他,能不好么?”
骆子潼对他的态度变化感到困惑:“干嘛了,很多情敌?”
贺郁川想起刚刚在黎昭睡下后,他的手机屏幕上显示了席演发来的消息。
在贺郁川眼里那是一个亲密的称呼“演哥”。
见贺郁川沉默,骆子潼继续补充道:“你看上的人能不受欢迎么?有很多情敌这不是很正常的事?”
贺郁川靠在沙发上,仰起头闭目养神,各种错杂的情绪萦绕在他周围。
然而,黎昭的恢复比想象中的快,不需要一周的时间,饮酒后遗症就消失了。
于是,他也自觉地和贺郁川保持了距离。
当那股疏离感从黎昭的行为上散发出来时,贺郁川就知道他恢复了。
他也变得板正,立即给许牧植打了电话通知道:“今天可以过来把他带走了!”
他调查过许牧植,对方的确是有男友,和黎昭是清白的。
贺郁川受够了这几天的矛盾纠结,那份坚定的初衷渐渐有了动摇的迹象。
所以他才急于当个甩手掌柜,让黎昭从自己的生活当中消失。
他们的关系,仅限于不合格的前任,仅限于上司和下属。
跟着许牧植回去的路上,黎昭看起来忧心忡忡的。
根据对他的了解,许牧植一语中的:“你身上那些伤,有没有被他看到了?”
当年车祸给黎昭留下的痕迹,只要掀开他的上衣就能一览满目疮痍。
黎昭摇了摇头,道:“我不清楚,这几天都不太清醒。”
许牧植仔细想了想后道:“我认为应该是没有的,你放宽心,要是有的话,他应该会向我问起的。”
黎昭稍稍松了一口气,接着关心起许牧植的母亲:“阿姨的身体还好吧,要是不够钱的话,我看看能不能去预支一点工资。”
这就是许牧植为何如此重视黎昭的原因,自己都自身难保了,还在考虑着旁人。
“暂时不用,倒是你,别逞强了,别因为经济问题而强迫自己在旧情人手底下工作,我知道你不好受。”
自从知道贺郁川的身份后,许牧植开始自责。
黎昭顿了顿,随即无神地摇了摇头,扯出一点笑意:“暂时先做着吧,以我的能力很难再找到薪资这么丰厚的了。”
许牧植认同他的说法,轻拍了一下他的肩膀:“无论你做什么决定,我都会支持你的。”
两人就是这么一路相互扶持过来的。
黎昭继续休养了一天,抽空去医院作了一次复查,拿了一点药,还把房租给缴了。
房租不够给,还是使用了花呗的。
于是接下来的日子里,他只能在一日三餐上面把钱节省下来。
他恢复上班,早餐没有吃,只喝了一杯温开水。
来到办公室报到之后,就被冯知亦按照贺郁川的意思派去工厂那边。
“你今天跟着我一起工作,我们要熟悉一下生产流程。”冯知亦提道。
这个工厂是用来生产一些模型的,具有一定的危险性和难闻的气味,冯知亦千叮万嘱:“到了车间之后切记不能乱跑,你把生产流程记住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