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韩山李子冀的其他类型小说《不从圣韩山李子冀全文》,由网络作家“钟九陵”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圣朝。长安城。汉东郡国公府府邸门前。管家韩山皱眉看着手上的信封,虽说有些褶皱,但还是可以看得出被保管的极好,贵为国公府,尤其是近些年圣朝得恩宠最盛的门楣之一,每年门子收到的信数都数不过来,或是拜访,或是密函,或是邀请。可这封信不一样,或者说是送来这封信的人不一样。他抬起头看着眼前送信过来的青年,冬日里穿着一身单衣,单薄的身躯在肉眼可见的颤抖着,裸露在外的皮肤冻得通红,那张脸还算俊秀,只是此刻透着一股苍白,最让韩山注意的是那双眼睛,哪怕在如此寒冷的天气里穿着如此单薄的衣服,那双眼睛依旧是那样的平静。没有一点多余的神色。在青年身旁还跟着个小女娃,好像五六岁的样子,穿着破袄,前后好几处破洞,只能勉强保暖,正紧紧地拉着青年的手,脏兮兮的小脸...
《不从圣韩山李子冀全文》精彩片段
圣朝。
长安城。
汉东郡国公府府邸门前。
管家韩山皱眉看着手上的信封,虽说有些褶皱,但还是可以看得出被保管的极好,贵为国公府,尤其是近些年圣朝得恩宠最盛的门楣之一,每年门子收到的信数都数不过来,或是拜访,或是密函,或是邀请。
可这封信不一样,或者说是送来这封信的人不一样。
他抬起头看着眼前送信过来的青年,冬日里穿着一身单衣,单薄的身躯在肉眼可见的颤抖着,裸露在外的皮肤冻得通红,那张脸还算俊秀,只是此刻透着一股苍白,最让韩山注意的是那双眼睛,哪怕在如此寒冷的天气里穿着如此单薄的衣服,那双眼睛依旧是那样的平静。
没有一点多余的神色。
在青年身旁还跟着个小女娃,好像五六岁的样子,穿着破袄,前后好几处破洞,只能勉强保暖,正紧紧地拉着青年的手,脏兮兮的小脸上带着好奇和怯意。
“你是从涪州来的?”
在国公府,无论是国公还是夫人,都不喜欢听见涪州这两个字,他看着眼前的青年,那张脸和国公年轻时候有几分相似,他的眉头皱的更深起来。
青年微微点头:“没错。”
“你姓李?”韩山又问道。
青年再度点头:“李子冀。”
涪州来的,又姓李,看来应该是没错了,老管家在心里叹了口气,目光复杂的看着眼前青年,说道:“我会将信交给老爷,你且先在此处等候。”
他并没有迎李子冀进去,李子冀也安静地站在府外,任由渐渐大了的雪花落在身上。
他并非是这个世界的人,没什么特殊的原因,睁开眼睛就来到了这里,穿越到了李小婉儿子的身上,也就是涪州那个可怜的女人。
生活了两年,日子很清苦,却很安稳,直到今年春末,南陵河的河神发疯,一场大水淹没了小小的遂宁城。
等圣朝的修道者赶来,可怜女人已经死了,临终前写了一封信让他带着去到长安城交给素未谋面的父亲李孟常,信里的内容他并没有看,但想想也知道是让李孟尝收下自己这个私生子的请求。
关于这一点李子冀并不在意,在外十九年他和母亲从未受过李孟常半点好处,可见人家甚至都已经忘记了还有这么一对母子存在,只是他无法拒绝母亲临终前的眼神,所以无论自己愿不愿意,这封信总是要送到的。
子冀这个名字也是母亲取的,意在希望,但具体是希望什么,没人知道。
“大兄,果果好饿。”
尚且还有些稚嫩的声音在身边响起,小女童大眼睛茫然的看着面前的雄伟建筑,怯怯的躲在李休身后,露出半张冻得通红的小脸。
李子冀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笑道:“等一会儿大兄带你去吃东西。”
果果是他在路上捡的,遂宁城那场大水,死了很多人,李子冀在城外二十里处看见了缩成一团的小女孩,本不想多管,但擦肩而过之时却被那双小手抓住了裤脚。
这一路上,两个人从来都没有吃饱过。
“这里是大兄的家吗?”果果好奇的问道。
大兄说过,来到长安城就带她吃很多好吃的东西,从来都没吃过的东西。
李子冀笑了笑,没有说话,他从来没有将这座堂皇的国公府当成自己的归宿,也不会天真到认为对方看了一封信,就会痛哭流涕的出来迎接他。
雪花簌簌落着,地面很快就铺满了一层,老管家也从里面走了出来,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他走到李子冀面前站下,沉默了会儿后开口说道:“公子,你这封信,应是送错了地方。”
果果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李子冀知道。
看来人家的确不打算认下他这个私生子,这没有什么值得意外的,如果真的认下他,那反倒才让人诧异。
李子冀抬头看了一眼府门之内,隐约间好像瞧见很多人在往外看。
“既如此,是我叨扰了。”他拱手行礼,轻声开口。
他本就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对于李孟尝也没什么憎恶,事实上,他也没有将李小婉当做是自己的母亲,只是两年的相处照料,他对李小婉充满着感激和尊重。
“等等。”老管家看到他要走,开口喊住,然后拿出一个小包袱递了过去,提醒道:“看你们兄妹两个也不容易,这点东西你们拿着,找个地方歇息歇息,过几日便出城吧。”
李子冀看着那个包袱,心想这算是迟来的赡养费还是李孟尝心中最后一点不忍的施舍?
有骨气的人肯定不会要,喊上一句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掉头就走,身板挺得笔直,但骨气没有肚子重要,他要带着果果吃饭,要在这长安城里活下去。
是的,他并不打算离开长安城。
于是李子冀伸手将包袱接过背在身上,轻声说了句多谢,然后拉着果果转身离开这里。
果果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不停转头看着这十分气派的府邸。
“大兄,我们要去哪?”
李子冀轻声道:“回家。”
果果仰着小脸,十分不解:“这里不是大兄的家吗?”
李子冀伸手将她发上的雪花摘掉,看着眼前这陌生的地方,以及那雄伟的墙壁在寒冬凛冽中散发的冰冷,笑了笑:“不是。”
老管家韩山看着一大一小两个人的身影渐行渐远,脸上露出了一副十分复杂的神情,既然已经在大水下侥幸活了一命,为何偏偏还要来这长安城呢?
相处的时间很短,但他看得出来李子冀是个聪明人,聪明人就要做聪明的事情,长安城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这座高墙,进不来私生子。
也容不下私生子。
“有意思,真是有意思,想不到长安城竟然出了你这么个大言不惭的家伙。”
青年笑了笑,迈步走进来在屋内看了一圈。
“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
“此去泉台招旧部,旌旗十万斩阎罗。”
“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
“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
青年脸上的笑容渐渐收敛,环抱的双臂也随之放了下来,他又抬头看向了那三幅画,问道:“这些诗句,都是你做的?”
一个年轻人不值得惊讶,一个年轻人能写出来不逊色书法大家的好字那就很让人惊讶,尤其是当这个年轻人还能做出才情惊世的诗词,那就更让人惊讶。
青年目光最终停留在李子冀的脸上,微微皱着眉,他怎么从未听说过长安城还有这么一号人物?
李子冀点了点头:“若是要买字,十两一幅。”
青年一愣,旋即哈哈大笑起来,他笑弯了腰,嘲讽道:“穷酸,你肯定不是京城的人。”
“为何?”李子冀不解。
青年指着墙上那些诗词,认真解释道:“只有没见过世面的穷酸,才会将如此好的诗词,如此绝顶的书法,卖十两一幅。”
李子冀眉头一皱,十两这个价格并非是随便想想的,而是他经过深思熟虑之后才定下来的,太低不值当,太高没人买,十两刚刚好。
可眼前这个锦衣青年竟然说他卖少了。
“那依你来看,应该卖多少?”
青年摸着下巴,指着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那幅字说道:“这幅字,最起码值一百两,这句诗最起码值一百两,加在一起,二百两起步。”
二百两?
饶是李子冀对于这个世界的银钱感受并不深刻,在听到这个价格之后也是没忍住露出一抹惊愕:“二百两,只怕没人愿意买。”
“没人?”青年摇头失笑,从怀里掏出两片金叶子放到了柜台上:“我,顾春秋,愿意花二百两买。”
李子冀看着那两片金叶子,没有说话。
这些天一直都不开张,开张的第一笔生意就足够他和果果安稳吃上一年,对于果果来说,这幸福来得很突然,可对于李子冀来说,他只是觉得有些惊讶。
愿意主动涨价二百两买一幅字,世上很少会有这样的人。
顾春秋抬手轻轻一招,挂在墙上的那幅字就直接飘到了他的手上,他低头看着,眉头轻轻一挑:“穷酸,你也会使剑?”
修道者。
李子冀的目光微微眯了起来,和偌大普通人比较起来,修道者的数量稀少,普通人想要成为修士也不是那么容易的,天赋一项门槛就足以拦住九成九。
“会一点。”
李子冀并不否认,他知道青年这么询问肯定是从字里行间感受到了什么。
“啧啧。”顾春秋眼中的兴趣更浓了些:“如你这般的人,竟然只是个普通人,老实说,我想不通。”
背负双手在店中又逛了一圈,顾春秋眼中的兴趣更浓:“穷酸,你为何不去儒山,像你这样的人,在儒山一定很受人喜欢。”
去儒山?
李子冀怔了怔,他从未想过这件事,来到这个世界两年多的时间,他从未想过自己也要开始修行这样的念头。
看到李子冀没有回答,顾春秋也不在意,迈步来到了他的面前,低头看着棋盘上的就黑白子,手指跟着动了起来。
在他的眼中面前的棋盘并非是死的,而是活的,顾春秋看见了李子冀落下的第一颗棋子,然后一枚一枚的到现在布满全局。
他脸上的神情也跟着认真了起来。
就这样一直持续了两刻钟的时间:“白棋胜了。”
李子冀的面色也跟着认真起来:“你能看出白棋获胜,这并不简单。”
现在的棋面是黑棋占优,并且白棋几乎找不到什么翻盘的可能,但这个青年却说白棋会赢,这份棋力不简单。
顾春秋有些得意:“能被你这穷酸夸奖,也不知道是我的幸运还是我的不幸。”
“对了穷酸,我还没问你的名字呢,这件铺子闲置三十年了,你能选在这里开张,也算是眼光独到。”
“李子冀,南陵人士。”
“南陵郡?”顾春秋想了想,然后抚掌道:“前些日子遂宁发了一场大水,就在你们南陵郡。”
果果的小身子抖了抖。
李子冀面色平静:“我就是遂宁城的人,侥幸活了一命。”
此言一出,顾春秋脸上当即便露出了惊讶之色,上下打量了他一眼,煞有其事的点了点头:“的确侥幸,那场大水可死了不少人。”
又沉默了片刻,顾春秋起身用力地伸了个懒腰:“以后你这些字全都不能低于二百两,要是有人质疑,你就说我顾春秋花二百两买了一幅字,知道我的人就不会再议价,不知道我的人你降价他们也不会买。”
哼着小调,顾春秋拿着字离开了清风雅舍,他觉得今天这趟门没有白出,碰见了一个很有意思的小子,还得了一幅很好的字。
“这么了不得的家伙竟然会是一个普通人,有意思,有意思得很啊。”
顾春秋一上一下的扔着手里的字,摇头晃脑的走着,觉得有趣极了,他觉得如同李子冀这样的人,一定不会是很简单的人。
李子冀望着青年远去的身影,低头思考起来。
他看得出来顾春秋的来历不会简单,毕竟在长安城这样的地方,扔出去一块板砖都能砸中三位朝廷命官,所以顾春秋究竟是什么来历他并不好奇,因为与他无关,他思考的是修行这两个字。
的确,自己一直以来都下意识忽略了成为修道者这样的念头,如果要成为一名修士的话,应该去哪里?
儒山?
李子冀摇了摇头,他的才气并没有多好,毕竟挂在墙上的那些诗并非真的是他所做,圣朝又有什么地方呢?
洗剑宗自然不提,小玉宫和梨园都是个不错的选择,但这些地方又岂是你想加入就能加入的?
如果三千院没有停止招收弟子那自然是最佳去处,毕竟三千院是圣朝以前唯一公平公开招收弟子的地方。
可现在,似乎的确没什么合适的去处。
“聊奇改,早预吗?”
李冀视,淡淡:“圣朝统治黑暗,值推翻,改,圣朝统治,需,改?”
木南避:“值推翻,需,,怎评判?”
李冀:“杆秤,各历砝码,秤倾斜。”
木南:“杆秤倾斜。”
“杆秤今依旧稳,吗?”
木南置否,抬框:“缺横批。”
李冀扬扬红纸,奈:“,站凳贴。”
木南伸,低,:“副倒搭配益彰。”
拿浆糊红纸涂层,随扔,飘飘红纸完贴,低,刚刚。
“坐坐?”
李冀邀请木南清雅舍,周墙壁帖,木南反顾春秋模。
“诗词,。”
赞,顾春秋题:“儒?”
,儒修,未绝低。
题李冀该怎答,答案早准备:“千院错。”
木南愣,旋即摇摇:“千院确错,今千院,敬畏剩敬。”
九散,院仙逝,千院畏散半。
“离千院坏,哪浓眉敢肆,儒弟。”
恰巧,顾春秋清雅舍,刚木南千院。
“顾。”
木南坏撞尴尬,反顾春秋礼,,千院依旧值尊敬,顾春秋系。
整,敬。
“哼。”顾春秋抬抬巴:“庆幸幸李冀晚赢,否则,该谁棋。”
顾春秋棋极,修赋,靠谱靠谱嘴巴,修赋。
“副倒思,穷酸脑袋。”顾春秋随衣服掏玉制玩具递,揉揉丫脑袋,指指墙醉,船清梦压星河帖:“幅取,晚。”
,怀拿二百银柜。
木南二百银,:“幅二百?”
顾春秋,指李冀嘲:“错,帮价,,诗词,竟卖银幅,穷酸。”
作为圣朝的国都,长安城有着当之无愧的繁华,街头巷尾的每一处景色都是遂宁城无法比较的,纵然雪花漫洒,行人仍旧是络绎不绝。
果果的眼睛就没有眨过,充满了新奇的望着四周,她从来没见过这样的一座城,肃穆与威严堆砌起来的雄伟,偏偏一砖一木又充满了烟火气,不仅不会让人感到渺小,反倒像是海纳百川一般自然而然的就融入了这个陌生的地方。
长安就是这样一座充满了包容的都城。
“大兄,长安真好看。”
果果脆生生的仰起小脸喊了一声,她年纪小,不懂太多的东西,只觉得眼前这座城比遂宁城更大,人更多,也更加的漂亮。
她是个很开朗的小女孩。
李子冀觉得开朗是一件好事,年纪小也是一件好事,因为年纪小可以什么都不关注,可以什么都不懂,这一路走来,果果已经忘记了遂宁的那场大水,晚上睡觉也不会皱眉抽泣。
但他忘不掉。
他从来没见过那么大的水,淹没了数十万人,横尸遍野,他也没办法忘掉李小婉死前强撑着不肯闭上的眼睛。
他不认为这可怜女人是自己的母亲,却并不代表他不承认李小婉对他的恩情。
只希望南陵河的那个河神已经死了。
应该死了,李子冀记得自己最后看见的就是圣朝的修道者将发疯的河神从水中打落的场景。
“饿了吧?大兄带你吃饭去。”
李子冀捏了捏果果脏兮兮的小脸,微笑道。
果果欢呼一声,围着李子冀不停地转圈圈,她最喜欢的就是吃饭了,哪怕这一路上都没有吃饱过,但那也没关系,能和大兄一起吃饭,是最快乐的事情。
长安真的很美,让进来的人不想离开,只是想要在长安城生活下去不容易,但现在有了那位管家给的一包袱金叶子,似乎也就变得不再那么困难了。
他想在长安生活下去,并非是抱着什么攀上汉东郡国公府高枝的念头,他只是觉得长安很好,觉得果果不能再继续流浪下去。
既然总要找个地方安定下来,为什么不能是这里呢?
圣皇脚下,总要比其他地方更安全,也不会碰见忽然发疯的河神。
脚下的路平坦且长,用着上好的青玉铺就,上面刻画着隐晦的符阵,只有在需要它起作用的时候才会显现出来,平日里最大的作用就是维持这数不清的青玉砖不会发生碎裂。
街道上的马车一辆接着一辆,滚动的车轮上都镶嵌着绯红的玛瑙,李子冀只是随意抬头一看就能看出那车窗布帘四个边角裹着的南陵丝绸。
南陵河的河神很该死,但南陵的丝绸却是举世闻名的。
他收回了目光,心里对长安这个地方有了更深层次的认知,似乎出入在这座雄城的人,全都是非富即贵,如他们两个这般连一件好衣服都没有的人,实在是少的可怜。
“大兄,好香啊。”
走过一家客栈,敞开的门传出了诱人的香气,果果的小鼻子嗅了嗅,脸上就露出了垂涎欲滴的小表情。
长安城最不缺吃饭的地方,走上一段路就能瞧见一家馆子,做着天南海北各式各样的美味佳肴。
李子冀驻足停下,转头去看,招牌上三个字,香满楼。
里面的客人很多,站在门口就能依稀听见鼎沸的人声,看样子这家客栈的东西味道应该很不错。
“那就在这里吃吧,怎么样?”李子冀拉着果果的小手,询问道。
果果犹豫了一下,然后目光坚决地摇了摇头,也不说话。
果果很小,但她也知道这样的地方是自己吃不起的,她不想给大兄添麻烦。
李子冀摸着她的脑袋,安慰她的小心思,微笑道:“以后你想去哪里吃,咱们就去哪里吃。”
客栈食馆这样的地方,人来客往实在是再正常不过,没人会在意谁走进来,谁走出去,可当李子冀拉着果果走进来的时候,还是让大厅内的嘈杂声音为之一静,不少视线齐刷刷的投了过来。
毕竟,在长安城,乃至整个圣朝,都很少看得见乞丐。
也很少有乞丐会这么大摇大摆的走进香满楼。
掌柜的刚好送出了一位熟客,一转身就瞧见了浑身上下破烂脏兮兮的兄妹两个,眉头顿时一皱,上下打量了半天,才试探着开口:“两位要饭的是?”
李子冀没有生气,而是耐心的解释了一句,虽然从遂宁到长安这一路,他和要饭的没什么两样:“我们不是要饭的,我们是来住店的。”
是来住店的。
掌柜的点了点头,回头冲着一旁的伙计吩咐道:“去厨房,拿点饭。”
李子冀无奈,从袖口掏出了一锭银子:“掌柜的,我们真不是要饭的,从外地来长安游玩,路上碰见了发疯的野妖,这才弄得这般狼狈。”
看到这实打实的银锭,又感受到李子冀身上从容不迫的气质,掌柜的这才意识到自己好像误会了,不由得惭愧的拱了拱手,还故作关切的宽慰了一声:“现在的圣朝能看到一只野妖可不容易,小兄弟能带着妹妹安然无恙,实在是福泽不浅。”
其他食客也都是点了点头,自从一千三百年前圣朝初立之后,天底下的妖物要么回了妖国,要么被圣朝册封为山水河神,野妖的数量是越来越少,到如今,几乎已经很难碰见了。
这兄妹两个能碰见野妖,从某种角度来说,也算得上是好运气。
寻了处角落坐下,也许是出于刚刚的误会,菜上的很快,精致的白盘子铺满了整张桌子,粗略一看足足十几样好菜。
果果紧张的挺直腰板,小脸上尽量摆出和李子冀一样的平静之色,只是那双漆黑的眼睛却一刻也没有从桌上的菜肴上移开过。
她从来没见过这么多的菜,花式的颜色比天上的彩虹还要多。
“吃吧,吃饱后好好的睡一觉。”
李子冀夹了一块鱼肉放到了果果的碗里,又舀了两碗汤,热气腾腾的滚烫笔直升着,他轻轻吹了吹,抬头看着窗外。
长安的雪已经渐渐停了。
“李公子,怎么样,对这里可还算满意?”
伙计在门口惆怅了好半晌,方才反应过来急忙跑到李子冀面前眼带希冀的问道。
毕竟这笔买卖成了,他自己有不少好处。
李子冀并不反感这一点,既然伙计付出了辛苦,那就应该得到回报,这是很好也很公平的事情,虽然很多时候大部分人的付出都是很难得到回报的。
“还算合适,只是对我们兄妹二人来说,有些太大了。”
买卖这种东西,你可以表现得有意向,但不能表现得太急切,否则就会失去了主动权,李子冀不擅长做买卖,但多少也懂一些其中的道理。
伙计咧了咧嘴,说心里话,他也觉得这里有些大了,尤其是后面这间院子,住七八个人都不成问题。
“公子,大虽大了些,可大有大的好处不是?起码您住着不拥挤,而且干什么也都方便,对了李公子,我还没问过您是准备做什么生意。”
李子冀走到铺子门口,站在街上朝尽头望着,在那里依稀能听见比较吵闹的人声,还有大片的人影朝这头走过来。
这一大清早的,哪儿来的这么多人?
“字画生意,我比较擅长这个。”
李子冀上辈子在道观长大,很小很破的道观,只有四个道士不忍离去,尽心尽力维护道观不会荒废,他就是这四个道士唯一的徒弟,从小到大几乎没有离开过道观,每天日复一日的练字,画画,下棋,还有练剑。
后来四个道士相继去世,只剩下他一个人生活在道观,二十五岁那天,睁开眼睛就来到了这个世界。
因为从小和人接触不多,所以李子冀的话也不多,性格与人相处总显得疏离。
“字画生意?李公子,您别嫌小的多嘴,这生意...可不太好做。”伙计犹豫了一下,还是秉持良心劝了一句,毕竟字画这种生意,在你人还没死之前,总是不太值钱的。
而且你一个外地来的,在长安一没声望,二没人脉,想要靠字画吃饭,实在是有些困难。
除非你的字画惊为天人,但伙计显然不认为李子冀有这样的本事,否则的话岂不是早就扬名了?
李子冀对着他笑了笑,算是谢过提醒,但也没继续在这个话题上纠结,抬手指了指从街头走过来的人群,问道:“你可知道那是什么人?”
整齐的车队前后俱有甲士护送,威风凛凛,只是看那甲胄样式显然并非是圣朝军将,两侧行人全都驻足议论,显然这车队的来头不小。
伙计往后退了两步,面色不悦的看着车队路过,冷哼一声道:“这是庆苍国的公主,带人来咱们圣朝,说是要商谈纳贡之事,早已经定好了的事情,也不知道有什么好商谈的,说白了就是后悔了,想要少纳贡,一群白眼狼,当年要不是咱们圣朝保着他们,一个小小的庆苍国,早就被北海给灭掉了。”
这事儿对于长安城百姓来说算不上新鲜事儿,因为从两年前就有了庆苍国公主想要重谈纳贡的消息流传了,今年更是直接大张旗鼓的进城,一点都不带掩饰的。
朝堂上的那些大人们表示愤怒,坊间自然而然就有了许多的小道消息流传出来。
李子冀微微点头,对于庆苍国他也是知道的,一个实力不强也不弱的小国,和圣朝自然是没办法比较的,再加上庆苍国旁边还有虎视眈眈的北海,所以平日里很是谨小慎微。
一千年前,北海入侵庆苍,险些灭国,还是圣朝出手派兵退了北海,才让庆苍存留至今,从那以后,庆苍国就一直向圣朝纳贡,年年不落,以保太平。
可最近,庆苍国生出了一些不该有的心思。
“纳贡这种事情,关系到圣朝的颜面,哪里是想少就能少的?”伙计愤愤不平:“庆苍国以为他们出了几个上了儒山的弟子,就能和咱们圣朝提条件了?真是不知死活,要是我能上朝,就直接建议陛下灭了这包子大的小国。”
圣朝从来不缺少庆苍国每年那点供奉,但正如伙计说的那样,这事关到圣朝的颜面问题,不是随随便便就能更改数量的。
“唉,说到底还是三千院没落的缘故,导致咱们圣朝缺少一个能压得住天下的势力,否则这庆苍小国,哪里敢这么放肆?”
李子冀惊讶地看着他,他没想到一个香满楼的伙计,竟然能懂这么多天下大事。
感受到他的目光,伙计挠头一笑:“公子您别这么看着我,我自然是不懂这些事情的,都是去天香阁听那些大人物说的,自从三千院没落之后,圣朝实力固然依旧天下第一,但朝廷总不能事事亲为,就是缺少一个和天下宗门世族周旋的势力。”
“他们说洗剑宗,小玉宫那些势力固然不弱,但和儒山,神教,佛门这些地方比较起来可就差远了,也就梨园还算有些样子,但梨园底蕴毕竟太差了。”
天香阁作为长安城第一酒楼,平日里进出的都是难得一见的大人物,这些大人物随便说上两句话,就够伙计这种市井小民流传许久。
目视着庆苍国的车队消失在视线之中,李子冀也并没有太多的好奇,他只是一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小百姓,没兴趣也没资格去好奇这些天大的事情。
他现如今最想要做的就是把字画店开起来,每日卖上几幅,能带着果果在长安城生活下去,这就是李子冀最大的愿望。
“这间铺子要多少钱?”
回到正题,李子冀询问了价格。
伙计一听有戏,喜上眉梢,也赶忙说道:“我问过我兄弟了,每年租金只要二百两银子,公子若是若是愿意,咱们随时随地都可以签文书。”
二百两银子,能够租下这么大的地方,并且位置还算不错的前提下,不得不说这个价格的确公道,伙计并没有夸大其词。
事实上,如果不是因为三千院的没落,这个地方每年租金没个一千两以上,看都别想看一眼。
可李子冀却是微微摇了摇头,解释道:“我的意思是,买下这里,需要多少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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