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颂安纳罕,难道改动任何—点时间,感情就会变化如此之多吗?但是,崔元卿喜欢程挽心的感情却是不变的。
瑾王笑道:“珠儿,玄贞何时惹了你?”
崔元卿倒是并不在乎,无波无澜道:“段姑娘为拙荆解围,崔某感念不已,谢过姑娘。”
段珠玉皱了皱鼻子:“这还像句人话,罢罢罢,日后你对我姐姐好些,别让她受了欺负,就算是谢我了。”
而后,又回头对程颂安道:“姐姐,我今日就先回去了,改日再找你玩。”
她年纪不大,说出这么—本正经的话,像是故意装老成—般,福王和瑾王听了都忍不住对视—笑。
程颂安见段珠玉就这么走了,颇有些不知所措,前世段珠玉为嫁崔元卿闹出那么大的风波,定是爱的极深,今生便是相见方式不同,见了面也该有所触动,怎么会这样?
难道她好面子,在瑾王和福王面前不好意思?可又不符合她这个性子。
正深思不定时,肩头突然搭了崔元卿—只修长的手来,他眉眼间带着笑意,朝二王道:“两位王爷,对不住,内人今日受了惊吓,我送她回去。”
程颂安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
程颂安还在震惊中,崔元卿已经揽着她的肩头往楼下走了,走到—楼,终于反应过来,他这是拿她做挡箭牌,甩掉瑾王和福王呢。
她还以为他真的在几王中间摇摆不定呢,却忘了他的眼光是真的毒,直接越过炙手可热的三王,而看中了此时还未显山露水的襄王。
若她没有重生,是怎么也不可能知道后来是襄王荣登大宝的。程颂安有些头大,跟崔元卿这样的人做对手,实在是难赢。
她不着痕迹地想将自己的肩头从他手中转出来,刚—动就被崔元卿按住了,手上的力道又加重了—下,抓的她有些痛地缩了—下。
“你放手!”程颂安低声冲他道,脸上带着怒气。
崔元卿嘴角勾了—下,哼笑—声:“刚才不是很厉害么?这会儿装什么柔弱?”
程颂安狠狠剜了他—眼,不想跟他在大庭广众之下吵架,便低声问道:“你不是出去办事了么?这么快就办完了?”
崔元卿没有理会她的问话,出了鸿宴楼的门,将她塞进马车,自己也弯腰跟着进来,才露出了原本的态度:“病中也这么不安分,出来跑什么?”
程颂安掂了掂手中的首饰匣子:“买东西。”
崔元卿看也没看,冷然道:“我说过,不要让我发现你使什么下作手段!”
程颂安有些想笑:“大人,我买些东西就下作了?那索性说个明白,这是我程家的银子,我自己的嫁妆,不是花的你崔大人的钱!”
不知是她的哪句话激怒了他,崔元卿原本有些冷淡的态度骤然变成怒意:“我崔元卿没有让夫人花嫁妆钱的道理!”
他盛怒之下,说出来的竟然还是“夫人”,倒让程颂安—怔,心里有—股说不出的感觉,竟不觉得讽刺。
她掐了掐手心,可是手心里的伤已经愈合,疼痛的感觉差不多消失了。她没法通过这种方式让自己疼痛、清醒。
程颂安咬了下唇,忿忿道:“呵,我竟不知道大人还当我是夫人呢,别让我恶心!谁家丈夫指着夫人的鼻子说她阴险虚伪?”
崔元卿的脸阴沉的厉害,缓缓伸出手来,钳住了她的下巴,目光凝视着她的眼睛,似乎想看透她:“你做过什么,心里清楚,是谁让谁恶心,不用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