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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发表时间: 2024-11-03
假千金重生后不愿嫁太子,反而要与我换夫。

她说这辈子让我做亡国皇后,她要做新帝发妻。

我反手甩她两巴掌。

爹娘对你掏心窝子,你竟敢玩心眼子?

大家宠你因为要你去死,捧杀太子。

你临阵脱逃,真不像话!

偏心家人百口莫辩,我反手各赏父兄一巴掌。

两个吃软饭的,干啥啥不行,卖女儿第一名!

君子动口不动手,可我是恶女。

1 左相嫡女沈星乔出身高贵、天资英纵。

传闻她云容月貌、秀外慧中,是梨都众姝之首。

这样一位高不可攀的贵女上有太子婚约,下有父兄娇宠。

而我原只是她日日折辱的洗脚婢。

偏巧有朝一日东窗事发,沈星乔的真实身份意外败露。

原来,我才是当年被乳母换走的嫡女大小姐,而她则是狸猫换太子的家生奴婢。

我认祖归宗那日,父兄带着她来见我。

他们第一句话并非安抚,而是对我的警告。

沈如珠,你既已是丞相府嫡女,就要有嫡女气量,不许因此报复星乔。

我微微一笑,大度地点点头。

然后,快步走到眼眶微红的沈星乔面前。

她显然是刚哭过,引得父兄心疼,连夜来敲打我这刚认回的亲女儿。

可我不吃这套。

我的一个巴掌随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沈星乔扇倒在地。

沈星乔始料未及,她惨叫一声,那弱柳扶风的小身板被我扇得像陀螺般回旋。

你、你竟敢打我?

我爹和兄长目瞪口呆。

沈星乔又惊又气,她的半张脸几乎立即高肿起来。

我保持微笑,乖巧地回头看向父兄。

女儿怎么会记恨一个洗脚婢呢?

只不过这个奴婢见到大小姐不行礼,女儿斗胆替父兄管教下人。

我扯大旗报私怨,我的好阿兄沈月庭第一个不买账。

他心疼地将沈星乔扶起,指着我怒骂。

你果真被奴婢教的粗鄙不堪,哪有贵女一言不合就动手打人!

对,我是没教养。

我面不改色地回怼。

因为我不像她这个奴婢那么好命,既享了丞相嫡女的声名利禄,又让我替她受那么多年为奴为婢的辛劳。

儿女乱成一锅粥,我爹揉了揉眉心。

好了,别吵了。

我与大娘子已经商定将星乔认作二小姐,以后府中不许再出现关于两位小姐的身份争议!

家主发话向来无往不利,我和沈月庭都不再争执。

唯有沈星乔被家人娇宠惯了,她不顾主君的威严,仍在兄长的怀中细细抽泣。

我看得手痒,上去又赏她了一巴掌。

啊!

自以为安全的沈星乔再次猝不及防地惨叫一声。

沈月庭当场破防。

你为什么又打她?

为了打对称啊!

我自是没把心里话说出口,面上学着沈星乔的做派,委屈地眨巴眼。

爹都说别吵了,她还哭。

忤逆家主是要家法伺候的,我也不想妹妹因为爱哭而吃板子。

2 那天,我左右开弓,不知什么是对手。

自小就没受过委屈的沈星乔被我扇到麻木。

她每每想要装哭拿乔,我都在一旁阴恻恻地转动手腕,蓄势待发。

我总有一万种合理掌掴她的理由。

可堵不如疏,第二日我向母亲问安敬茶,沈星乔却有一出好戏等着我。

隔日,我从一进门便恭敬福身,问母亲安。

同样来问安的沈星乔果然有新花样。

她一改往日高门贵女的矜持,素衣淡妆地坐在主母之位的脚踏边上。

这模样看似做小伏低,实则她稳坐相府主母身旁最近的位置,无声地向我宣示着她的主权。

姐姐来了,妹妹给姐姐请安。

不等母亲开口让我免礼,她抢先起身。

温驯恭谦得看不出半点夜里不睡觉,在床头扎我小人的怨毒。

然而,她的礼才行到一半,大娘子已经替我将她扶起来。

一家人不在乎这些虚礼。

你自小体弱多病,何必强撑着一大早来向母亲请安。

她们母女情深,我可还蹲着身子,等母亲把我叫起来。

可后来,我才想清楚,原来这就是我的好母亲给我的下马威。

然而,这种不痛不痒的膈应相比沈星乔往日待我的千万种折磨根本聊胜于无。

我还是奴婢身时,沈星乔曾罚我捧着盛满滚烫热水的洗脚盆,跪在三伏天的门外。

只要热水变温,自会有人为我换来一盆新烧开的热水。

她也喜欢将一双脚踩在我的脸上,肆无忌惮地踏压我的口鼻五官,直到我的眼球险些被她的足甲刮破。

每一次,她将足尖塞进我的嘴里,强迫我口齿不清地谢主子赏赐,夸她的玉足香软玉滑。

而现在,大娘子与沈星乔笑闹半日,才故作恍然想起我。

如珠,母亲不叫你起来,你生气了吗?

我蹲身不动,乖乖地摇了摇头。

可这不妨碍她坚持对我多加揣测。

母亲知道你肯定有气,我也并非为难你。

只是母亲见你昨日肆意妄为,欺辱妹妹,今日为娘想教你的第一课就是女子要以仁孝为先。

世家嫡女应当孝敬长辈,仁爱弟妹。

星乔有什么做得不对,你应该宽恕她,而不是对妹妹动手。

这回,我收起牙尖嘴利的做派,脸色委屈,好似踢到铁板。

母亲,如珠知错了。

余光里,沈星乔不易察觉地勾了勾唇。

她扳回一局,两侧的脸颊都仿佛没那么肿胀生疼。

好,那你起来吧,以后要与星乔好好相处。

大娘子话音刚落。

我起身上前,不带犹豫地一耳刮子扇到沈星乔的脸上。

3 啊!

沈星乔的脸本来就高肿充血,我这一耳光无疑是伤口撒盐葱姜蒜花椒辣椒粉,一顿爆炒。

她登时痛得尖叫,涕泗横流,毫无形象。

大娘子立即拂开我,她怒目圆瞪仿佛我是欺了她女儿的恶人。

沈如珠,你反了天了!

我面不改色地挥挥手。

连扇两天巴掌,铁打的手掌也吃不消啊。

母亲,您教导女儿们仁孝,可妹妹因为姊妹拌嘴打闹这点小事就来告状挑拨,叨扰您的清净,这是大不敬。

星乔妹妹曾说我是个没人疼没人爱的杂种,如今我有母亲疼爱,女儿不能辜负您的教诲,我这是替母亲分忧啊。

我的说辞攻防兼具。

既点明沈星乔斤斤计较,姊妹吵架非要闹到长辈跟前;进而又恰到好处拿往事卖惨,占据道德至高点。

连大娘子也不由被我说得心软。

可她只看一眼沈星乔,对方切实浮肿的脸又让她狠不下心责怪。

过去的事情就不要提了,母亲如今只有一点,你不能再对妹妹动手。

星乔若是行差踏错,也当由父母责罚,而不是你强出头!

相府所有人在都叫我隐忍放下。

我愈是得寸进尺,愈是激发他们对沈星乔的回护之意。

然而,我如此也不会退缩。

十六年为奴为婢,我深知退让乞怜只会让自己陷入更糟糕的噩梦。

我要做的唯有让整个丞相府不敢轻视我。

哪怕他们对我敌视不已,也好过他们踩在我的痛苦之上粉饰太平。

亲情?

这种虚无缥缈的希望,我打小就不再奢求。

丞相府的乳娘做了我十六年的假娘亲。

她分明从一开始就知道我是丞相府嫡女,若是换子阴谋暴露,她必死无疑。

可她依旧狠恶地对待一个满目依恋她的小女娘。

我也算是长在丞相府的家生婢,可我从小没吃过一顿饱饭,也没穿过一天新衣。

她从主子那讨来的晦气都会一一化作毒打报复在我身上。

十二岁,我月事初来,殷红浸透我的下衫。

乳娘却只顾当着伙房小厮和府中男丁下人的面嘲笑我不知廉耻,是个腌臜骚货。

她曾想以三百文将我卖给瘸腿的账房先生做妾。

早已同气连枝的沈星乔却悄悄拦下她。

她以后要是生下个一儿半女,岂不是能翻身做庶人?

世上哪有这种好事?

不如留在我身边做一辈子洗脚婢,我们娘俩在家里不爽利,就好生招待他们的好女儿。

她们当着我的面大声密谋,料定我一个奴婢的声音无法传到主子跟前。

我也曾妄想跑到爹娘、阿兄面前揭穿沈星乔的真面目。

可我在他们眼里,果真如沈星乔所料,是个不值一提的奴婢。

我每一次的挣扎只会换来她们母女加倍的折磨与报复。

4 沈星乔接连吃瘪后,终于安分几日,不再作妖。

我自是不信她打算止戈散马。

只消在府中略微打听,我就得知长公主置办的赏花会将近。

沈星乔那头正紧锣密鼓地准备诗词储备、新衣钗环。

何况她的脸也需要消肿祛瘀,免得届时顶个猪头出席宴会。

她不敢再来寻我的晦气。

我百般无聊,磕着瓜子,看奴仆一个劲儿往沈星乔的小院塞绫罗绸缎,寻思这个家是不是已经把我忘了。

我摸到书房,冷不防的一声爹把当朝丞相吓老跳。

你是丞相嫡女,怎么也没个丫鬟跟着?

母亲为妹妹的首饰操劳定制,还没给我派丫鬟。

我将厚此薄彼的话说得满心诚恳,眼眸充满明亮的期待。

我看到下人们往妹妹那送了好多新衣服,我是不是马上可以穿妹妹的旧衣服了?

我爹虽不多在意我,但他绝不容许任何人失了丞相府的体面。

胡闹,你是嫡小姐,怎么能穿别人的衣服!

把你母亲叫来,我倒要看看她忙什么能把最基本的府务调度都忙忘了!

我连忙跪在地上替大娘子请罪。

爹爹息怒,娘亲她只是一心想让妹妹在长公主的赏花宴上一鸣惊人。

她和妹妹请了许多书生才子为赏花宴撰诗稿,满京城的成衣铺掌柜也来为妹妹挑选赴宴着装,她们这都是为了丞相府的脸面。

我不着痕迹地阴阳怪气。

暗指沈星乔这众姝之首名不符其实,诗词作赋的才气都要靠他人捉刀。

而大娘子铺张浪费,丞相府在京中出尽风头。

自诩清正廉洁的我爹气得摔笔。

他径直略过他的亲女儿,直奔后院与大娘子理论。

我跪在原地,冷笑出声。

丞相这般火急火燎,全是为了他的清誉,自己亲女儿的死活倒是不打紧了。

相府大娘子对我不屑一顾,堂堂大小姐的待遇连按时发放月银的下人都不如。

长公主宴请满京贵女,娘亲当我是个可耻的秽物,将我藏在府里。

可饶是如此,我始终无人在意。

5 那日,丞相府好生热闹。

我爹遣散了府中的代笔书生,又责令门房不许放各家掌柜进府。

大娘子奢靡度日,却连自己的女儿都照顾不好,幸而如珠不曾被外人瞧见,不然满京该怎么如何议论你这生身嫡母。

他小惩大诫,扯着我的旗向大娘子挑衅。

何况赏花宴本就是为了男女相看,星乔与太子有婚约,不差这一次风头。

倒是如珠,你为何不带她去?

大娘子连连喊冤。

沈星乔曾提醒她,我做了十六年奴婢,不懂高门礼数,若是贸然出席赏花宴,恐遭人耻笑。

她说,自己只想到要保全自己女儿的脸面,才免了我出府赴宴。

丞相正在气头,为了声呛大娘子,难得为我说话。

不会就教,不懂就让她学。

天下人迟早会知道她是相府嫡女,你总不能藏她一辈子!

主君发话自然无有不从。

大娘子很快为我分派下人,送来与沈星乔相当的衣裳首饰。

她还特请来宫里的嬷嬷教导礼数。

然而,沈星乔得知这些后,免不了狠狠地闹一场。

她说,女为悦己者容,她原只是想风风光光地出现在赏花宴,让太子眼前一亮。

我向父亲告状分明是嫉妒她,想取代她在太子跟前冒尖。

丞相爹不想再谈此事,大娘子和沈月庭唯有各自用体己钱补贴她买了许多的首饰,她才作罢。

问安时,我私下问过大娘子。

星乔妹妹与太子的婚约是如何来的?

是陛下指腹为婚。

大娘子心直口快。

星乔与太子已是青梅竹马、两情相悦,这婚约也就不改了。

如珠,母亲会为你寻个更好的夫郎。

可既是御赐姻缘,如今我才是相府嫡女,又岂能临时换个养女顶替?

我的疑惑还未来得及说出口。

两日前意外撞到头,一直在闺中休养的沈星乔却不知从何处冲了出来。

她直挺挺地跪在我与大娘子身前,神情真挚。

不,娘亲、姐姐,星乔愿意物归原主,让出太子婚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