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默海后续+全文

佳佳 著

女频言情连载

叶安然带我去了一个好像世外桃源的地方。这里阳光明媚,四季如春,到处散发着生机勃勃的气息。听叶安然说,我们这个家门前不远处有一片海。蓝色的,可漂亮了。等我身体好点了就带我去看海。可我已经不能行动了,只能躺在床上,看窗外一片盎然景色,听着波涛拍打石头的浪花声。在这里不知道白天黑夜的过了多少时间,很幸福,很飘渺。沈钦答应和我离婚了,他给我分了很多很多财产,我一直没有联系他,是叶安然从我的律师那里取来的判定书。听到消息时,一股浊气从胸腔吐出,身体轻快了好多。叶安然在帮我洗袜子,看着她柔美恬静的侧脸,我突然哭了。哭的一抽一噎,不能自已。安然,我最对不起的就是你。她甩甩手上的水,跑过来搂着我,也是红着眼睛满脸泪珠:别说了安静,只要你好好活着。我...

主角:沈钦安柔   更新:2024-11-03 10:52: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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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沈钦安柔的女频言情小说《默海后续+全文》,由网络作家“佳佳”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叶安然带我去了一个好像世外桃源的地方。这里阳光明媚,四季如春,到处散发着生机勃勃的气息。听叶安然说,我们这个家门前不远处有一片海。蓝色的,可漂亮了。等我身体好点了就带我去看海。可我已经不能行动了,只能躺在床上,看窗外一片盎然景色,听着波涛拍打石头的浪花声。在这里不知道白天黑夜的过了多少时间,很幸福,很飘渺。沈钦答应和我离婚了,他给我分了很多很多财产,我一直没有联系他,是叶安然从我的律师那里取来的判定书。听到消息时,一股浊气从胸腔吐出,身体轻快了好多。叶安然在帮我洗袜子,看着她柔美恬静的侧脸,我突然哭了。哭的一抽一噎,不能自已。安然,我最对不起的就是你。她甩甩手上的水,跑过来搂着我,也是红着眼睛满脸泪珠:别说了安静,只要你好好活着。我...

《默海后续+全文》精彩片段

叶安然带我去了一个好像世外桃源的地方。

这里阳光明媚,四季如春,到处散发着生机勃勃的气息。

听叶安然说,我们这个家门前不远处有一片海。

蓝色的,可漂亮了。

等我身体好点了就带我去看海。

可我已经不能行动了,只能躺在床上,看窗外一片盎然景色,听着波涛拍打石头的浪花声。

在这里不知道白天黑夜的过了多少时间,很幸福,很飘渺。

沈钦答应和我离婚了,他给我分了很多很多财产,我一直没有联系他,是叶安然从我的律师那里取来的判定书。

听到消息时,一股浊气从胸腔吐出,身体轻快了好多。

叶安然在帮我洗袜子,看着她柔美恬静的侧脸,我突然哭了。

哭的一抽一噎,不能自已。

安然,我最对不起的就是你。

她甩甩手上的水,跑过来搂着我,也是红着眼睛满脸泪珠:别说了安静,只要你好好活着。

我抱紧了她,像是在大海中抱住仅有的浮萍,跟着她一上一下。

我能感觉到自己时日无多。

好想去看海啊。

我答应过安然跟她一起赶海,看来要食言了。

温暖的午后,我躺在安然的怀里,平复着一股又一股汹涌的痛意。

我的所有财产,都会在我死后转移到你的户里……别说了安静,别说了!

叶安然连忙伸手要捂住我的嘴,泪珠一颗颗砸下来。

我对不起你,连累了你这么长时间……安静!

我求你好好休息,不要说,求求你……我想伸出手抹掉她的鼻涕眼泪,好丑。

眼前一片虚无,我开始无法聚焦。

走马灯一样,我的脑子里过电影般闪现出无数人的音容笑貌,一阵强光来袭。

半空中的手,终于是直直摔下来,掉在床沿处。

小屋里只余叶安然痛苦的哭声。

沈钦拼了命的到处找安静,可她和叶安然好像石子坠入大海一样,了无音讯。

直到一个午后,他蓦地感觉心脏一空,牵起丝丝缕缕的痛。

有什么东西,彻底的失去了。

他在他们曾经的家里,瘫坐在地上怔怔。

安家父母知道了安静给安柔移植器官的事情,也知道了安静绝症的实情。

没有人能接受。

静静一向都很乖啊,怎么这次这么久都不给我们打电话了。

安母直勾勾的盯着窗子发呆,嘴微微张了张,却是未语泪先流。

她的静静永远都回不来了。

安父坐在沙发上垂头不语,短短几天时间,他的背似乎撑不住般迅速佝偻下去。

是他们害了乖女儿。

他们是助纣为虐的杀人犯。

安母突然血红着双眼,狠狠揪住沈钦的衣领,你是他丈夫啊,沈钦!

这么长时间,难道一点异常都没有发现吗!

你到底有没有关心过她!

一旁的安柔过来劝阻,被安母一把甩开跌坐在地上。

当初因为流产做手术,为什么不给我们说,让你妹妹一个人承受这一切?

私自进行器官移植是犯法的啊你知不知道?

安静的命不是命吗,凭什么让你呼之即来挥之即去!

你知道对她身体损伤有多大吗!

安柔,我怎么有你这么自私冷血的女儿?!

她又哭又笑,头发也散乱着,泪水在沟壑交错的老脸上流淌:静啊,妈对不住你,是我们太自私……安母脱力跌坐在地上,哭肿的双眼里迸射出滔天恨意,她拖着臃肿的身躯疯了似地爬向安柔,掐住她的脖子,声泪俱下:安柔,是你欠妹妹的,欠她的!

在场的人没有人理会安柔的尖叫,他们知道,无论怎样,安静是永远都回不来了。

当你死后,全世界突然开始爱你。

可这迟来的爱,再也无法彼此传达,只能是无尽遗憾。

安柔坐了牢,沈钦亲自送她进去的。

器官移植,在不经同意的情况下无异于谋杀。

她隐瞒了这么久,总有真相大白的这天。

怪不得他们临近结婚那几天,安静总是不见人影,怪不得安柔那么着急的要出国。

仔细思考下来,才发现一切都有迹可循。

安柔出国养身,独留安静一人咬着牙抵抗病痛。

本身免疫低下,再经受这样的摧残,不敢想象那么较弱的安静到底是怎么忍受下来的……怪他,亲手将安静埋葬在绝望里。

安柔笑得猖狂:沈钦,你不过就是个人渣。

你也是间接害死安静的凶手,我们都逃不掉的,哈哈哈哈……她笑得崩溃,娇美的五官都扭曲起来。

是你害得我们家破人亡,是你!

沈钦没出声,他孤身站在残阳里,耳边回响的是安父粗哑的声音,静静是有多不信任我们,才把一切都咬紧牙关自己承受着。

这句话,足以让所有人都沉默。

是啊,他们错了,错的彻底。

沈钦没日没夜的工作,应酬,喝酒。

好像生活被填满后,自己的负罪感能少一点,静静对自己的宽恕就会多一分。

直到在公司遇见叶安然。

那时他揉着宿醉后的头痛,眼里满是倦怠无望,却在看见她的那瞬间僵立在原地。

她还是没什么变化,就那样冷冷的盯着自己。

沈钦慌忙冲上去,泪眼模糊中,看见她讽刺的笑容。

沈总什么时候这么痴情了,这是做给谁看呢?

我没有……沈钦擦了擦眼角的泪,有些语无伦次:静……静静的骨灰被我撒进海里了。

叶安然红着眼睛,没想到吧,她到死也不愿意回到这个让她痛苦的地方。

沈钦呆住了,他好像听不见自己的声音,一切都模糊起来。

我来只是想告诉你,沈钦,人在做天在看,你一辈子都别想好过!

叶安然走了,沈钦踉跄了下,满眼悲凄我不配得到你的原谅,静静。

他离开公司,开车,开了很长时间,开到夜色将至,趁着天边还有点亮度,走到海边。

远处夕阳熹微,只留下丝丝亮光,渐渐日沉海际。

整片天地笼罩上一层黑暗,天慢慢彻底黑了。

沈钦麻木的站在浪花拍打的地方,任凭海水湿了裤脚。

他仿佛无感,越发往黑暗深处走去,海水逐渐涨到腰处。

沈钦惊醒,才发觉自己已经远离岸边。

可远处,似乎传来静静柔和的喊声:阿钦,阿钦……安静!

安静!

你在哪?

沈钦疯了似的在海里寻找,已然失去理智。

静静在等他,她一个人一定会害怕的,他要找她,他要找她……这次找到她,他再也不会放手……沈钦全然不知周围的危险,一个劲的往里走,摸索着,扑腾着。

静静,等等我!

岸边似乎传来喊声,还有手电筒刺眼的光照传过来。

沈钦眯了眯被海水刺得发痛的眼,看向岸边有些密集的人群,打着灯不断刺向他。

也就回头望了一眼,光刺得他转过头。

一阵海浪来,沈钦闭上双眼。

万物归于寂静。

只剩下海浪拍打的声音。

(全文完)
安柔很快出来了,她蹬着高跟鞋走的很快,没有理我。

直到玄关处,她才抛下一句话:安静,你知道他爱的人一直是我。

我看着安柔的后脑勺,盯着她一头柔顺的长发。

我知道。

语气是我未曾预料的平静,好像对她的挑衅早有预料。

实际上,心还是会感到痛的吧。

虽然爱错了人,但也耗尽了我十年的青春时间。

我最灿烂,最美好的年纪,全都托付在沈钦身上。

早已深入骨髓。

不知什么东西,已经开始在心里悄然死去。

安柔似乎没想到我会这么平静的接受她的为难,有些不甘心,便更加咄咄逼人:那你把他还给我,好不好?

她转过身,眼里是令人怜惜的盈盈目光,自添一副梨花带雨之态。

好不好?

我看着她,没有第二个回答。

沈钦和安柔本来就是天作之合。

一个是年轻英俊的商业奇才,一个是娇美柔弱的舞蹈名演,简直是再般配不过的存在。

可他们的幸福被我这个所谓的“普通人”搅和了。

我到现在还记得婚礼上有人对我的议论纷纷:沈少怎么娶了这么普通的女人啊。

这女人有点手段,从她姐姐手里抢来的人……无数流言蜚语针刺般扎得心密密麻麻的疼,我强撑着笑容,挽住沈钦的胳膊,一步步走向我们的殿堂。

我那时在想,终于结婚了,轻舟已过万重山。

可在看见沈钦朋友们和一众好友亲朋尴尬难堪的神色时,我才知道是自己错了。

他们从来都不接受我。

他们只认安柔。

那会的我一心在沈钦身上,所以他耐着性子哄一哄,我也忍着难过咽下所有苦涩。

沈钦一向高傲淡漠,他不解释,不维护,但稳稳托住我的胳膊给了我不少安全感。

可现在的我只想笑。

其他人不知道,但是我会不记得吗?

沈钦原本就是,我的男朋友啊。

我们才是最先相恋的爱人。

安柔是插足者。

但我若说出来,又有谁能信我?

连我知道实情的爸妈 ,都宁愿睁着眼睛装瞎子,谁又能真正理解我的苦衷?

是安柔,从小到大一直霸占着父母所有宠爱的姐姐,第一次哭着求我把沈钦给她。

她很爱沈钦,他们会幸福的。

可是,沈钦不是物品啊,他怎么能如此轻易的被交换呢。

我木着脸,无力的受着安柔的施压,嘴里喃喃。

可等到她挽住沈钦,趾高气扬的站在我面前,告知我他们已经在一起时,我看见沈钦眼里对我明晃晃的厌恶。

陌生的,疏离的。

我急着想要辩解,他却主动的开始远离我。

也许从那时起,边埋下了隔阂的种子,彼此无言,却压抑着,等待某天压抑不住的崩溃爆发。

我怎么可能不知道,一切都是安柔搞的鬼。

她趾高气扬的朝我头顶洒落一沓钞票,洋洋洒洒中,尽是她得意的嘴脸:这些钱,够买你和沈钦不值钱的那几年了吧。

那一瞬,我只感觉浑身发冷,安柔的一字一句,狠狠的刺在我的心脏:沈钦知道,你不过是玩腻了想换换口味,才把他让给我的。

你说,如果沈钦不爱我,他又怎么会相信我的话呢?

我难以置信望向她的时候,安柔开心极了,尖利的笑声中满是兴奋。

没关系姐姐,我会好好对他,弥补你对他的伤害……后来在婚礼上,我亲耳听见沈钦低语静静,我永远都不是一件可以交换的物品。

我知道的,可我没有……我想,沈钦一定恨极了我。

即使我什么也没做。

世界就是这样,任由他人颠倒黑白,糊涂乱写,也不愿意听另一个人苍白的辩解。

沈钦,在最少女的时期遇见你,以为是遇见自己的真命天子,没想到原来是另一处万丈深渊。

我想摆脱原生家庭的痛,你却亲手将它加倍奉还与我。

是我被你蒙蔽了心,永生囚禁于无边绝望。

我置身于黑暗,于是后来,光明也成为一种罪恶。

安柔回来那晚过后,沈钦已经三天没有联系我。

没有他的这段时间,我已经看透了太多。

自始至终,一直在欺骗我的是我自己,自欺欺人的任由自我沉沦。

我不想再继续这样活到死了,我想逃。

逃离这个奇怪的家庭,畸形的,丑陋的,让我作呕的。

就像是一场我精心编制过的梦,一切幸福美好不过是臆想出来的虚诞。

现实永远是溃烂腐败。

胃病似乎又加重了些,这几天疼的我几乎晕厥。

第四天,沈钦回来了。

他看着疲惫至极的走到玄关处,沉默的换鞋,脱下大衣。

而我也不说话,安静的坐在沙发上看他一举一动。

沈钦走到客厅,似乎是才注意到我,他转了转腕表。

我看见他眉头微蹙,浮现出一抹不耐,但转瞬即逝。

见到安柔你很开心吧,都忘了回家我给他端了杯水,微笑着看他表情有一瞬错愕,但很快又皱起眉,你在胡说什么?

我这几天工作确实很忙。

没事,我理解。

忍着腹痛,我勾出自认为最友好的笑容,忽然,沈钦瞅见茶几旁的垃圾桶里有一团刺目的血迹,眼里浮现出疑惑,刚要出声质问,我打断他:离婚吧,我成全你们。

你在发什么疯!

他一副我无可救药的样子,我看见他眼里的红血丝。

他倏得起身,越过我径直走向浴室:静静,别闹了好吗,我很累。

从头到尾,一个眼神都吝惜分给我。

我没闹。

独留我一人坐在空荡荡的客厅里,小声呢喃。

看呐,我已经严重到出血的地步,可你什么反应都没有。

我确实不是在开玩笑,沈钦。

我真的很认真,我要跟你离婚。

这场美梦,我要亲手打碎它。


我说到做到,那晚我没跟沈钦睡在一起,自己收拾了很多行李。

不再去想沈钦会是作何反应,在黎明太阳升出前,我悄悄带着两箱需要用的行李箱走出了生活了几年的家。

剩下的有时间过来拿。

走在路上,吹着凛冽寒风,突然有种恍如隔世之感。

短短几天时间,一切都翻天覆地。

我投奔了闺蜜叶安然,二十五六的人了,看见我一下就红了眼眶。

静静,你瘦了好多。

就这样,一只猫,两个女人,一个小家,我就这样寄住在闺蜜家里。

除了半夜突发一阵又一阵难以忍受的腹痛,和日渐消瘦的身躯,我觉得我挺幸福的。

安然,有你真是我的福气。

晚上吃完饭,我把头轻轻靠在她的肩上,感受着仅有的温暖。

抱着我的人在微微颤抖,声音带上了哽咽:当初就不该……突然没了后音,半晌,才摸摸我的脑袋:静静,你真是个傻子。

我笑了,越发用力抱紧她,缓解着内心的苦寒。

手机里累积了沈钦几十余通电话,终于被我在一个平静的午后接起。

静静,你在哪,为什么不接电话?

茶几上的离婚协议是什么意思?

沈钦一连串的质问像是炸弹,震得我头晕。

就是你看到的意思,沈钦,我们离婚吧,我没开玩笑。

我努力平息着因为激动带来的身体上的剧痛,气息有些微弱。

早在安柔回国之前,我已经委托代理律师拟好了离婚协议。

那时其实已经看透了吧,只不过还愿意沉溺在仅有的甜蜜虚幻里。

索性我一直是悲观的,所以这一手也派上了用场,并没用多少时间。

我不同意!

安静!

我不答应,这婚你别想离!

嘟嘟嘟……我捏着手机,一时不知该作何反应。

没料到沈钦会发这么大的火,我提出离婚,他不应该高兴才是吗,为什么要这么生气。

可我没时间去思索这么多弯弯绕绕。

我只是突然对我的人生感到很可悲。

看啊,缠上了有些人,哪怕他不爱你,甚至讨厌你,但到死都不会放过你。

沈钦厌我,恶我,但又禁锢住我,世上还有这么自私冷漠的人吗?

可我就要死了啊。

沈钦破天荒的丢下一大堆工作来找我。

打开门,看见略带憔悴的一张脸时,我是有点惊讶的。

沈……还没等我开口,已经被一股大力揽入怀抱:对不起,静静,这几天因为工作没有好好和你在一起。

我们回家吧。

罕见的,沈钦弯下腰,垂头埋在我的肩膀,声音嗡嗡。

是在软下性子向我求和。

我没说话。

他难得有些慌乱,捧起我的手不住的揉捏:好不好,静静?

我发现我真的离不开你,家里没有你的声音,我难受的快要死掉……我笑了。

沈钦,你发现自己离不开我,但是我发现,我早已经能够离开你独自生活。

无数个痛苦的夜晚,是我自己舔舐着伤口,强迫自己一片一片从你的生活里分离。

而你,凭什么认为我会一直在原地等你回头?

沈钦,你爱我吗。

我冷不丁抛出这个问题,就看见沈钦一愣,爱。

不,你一点也不爱我。

我一根一根掰开他握住我的指头,神情坦然:你爱的是对我的习惯和依赖,而从来不是我。

沈钦,你真的自私的可怕。

一字一句,我看见沈钦的脸色越发苍白。

静静……气氛紧张的时候,沈钦的手机恰好响起。

他神色不耐,却在看见来电人后一怔,不敢看向我。

我笑了,笑现实丑陋无情,笑自己竟然还留着那份悲悯。

沈钦拿起手机,我清楚的听见电话那头安柔的哭喊,凄惨柔弱:沈钦,我胃炎又犯了,好痛,好害怕……你快过来陪我,我想看看你……我垂下眼,感受到沈钦的犹豫,出声,想好了吗。

对不起。

他只丢下这三个字,就急匆匆走了,像一阵风。

我很少见他有如此慌乱的时候。

一阵眩晕袭来,伴着下半身锥心刺骨的痛。

迷糊中,我好像回到高中时候,看见沈钦笑着朝我奔来,风吹的校服衣角猎猎作响。

那时微风正好,阳光不燥。

我的少年啊,永远留在了十年前的那个盛夏。

沈钦赶到医院时,安柔疼的额头上都快沁出汗珠,他看着病床上虚弱的叫他沈钦的女人,神色复杂。

安柔,我们不能再这样了。

沈钦抚额,静静要跟我闹离婚,我不能丢下她。

沈钦!

安柔没料到沈钦会是这个反应,她湿着眼眶,难以置信。

沈钦没有理会她,走到主治医师办公室里。

下一秒,拿着诊治单,整个人如坠寒窖。

安柔的这次问题,是器官排异本体产生的反应。

她之前……做过移植手术?

宛如晴天霹雳,沈钦半晌说不出话来。

能和安柔身体机能各项匹配的,没有别人。

只有她的孪生姐妹,安静。

一瞬间,沈钦只感觉天快要塌下来,他险些没有站稳。

安小姐的身体状况欠佳,但这是器官移植后常见的排异反应,您不要太过担心。

只是安小姐妹妹,安静女士恐怕情况不容乐观……前些日子我看见她独自一人来复检,查出是胃癌晚期……短短几句话,足以让沈钦快要疯掉。

他顾不得拿外套,狂奔到车库,一路红灯闯到安静朋友的住处。

心在颤抖,身体也跟着禁不住痉挛。

原来极度痛苦下,身体真的会不受控制。

走到刚才站着的楼梯那里,一滩尚未干的血迹触目惊心。

静静,静静,静静……沈钦绝望瘫坐在灰扑扑的台阶上,嘶哑的哭喊着,哪还有半分总裁的样子。

静静,还是把你弄丢了。


走出医院,风吹的脑袋有些发疼。

我攥紧手里的诊断书,站在大街上,一时有些茫然。

我得了绝症,晚期,医生判断只剩半年左右的时间。

而今天恰好是姐姐安柔回来的时间,铃声响起,耳边是母亲不满的抱怨:安静,你姐姐今天回来,你人呢?

几年了,就没有什么想说的吗?

喂?

声音有些刺耳,我将手机远离了些耳朵,鼻子一酸。

微信弹出消息,是沈钦的。

我终于得以脱离母亲带来的窒息。

擦了擦眼泪,如获至宝般点开,看见他一如既往平淡的语气。

给阿柔接风,早点来。

阿柔,多么亲昵的称呼。

沈钦从来只喊我全名,带着些不耐烦的语气。

周围人们都说,沈钦是我硬抢过来的。

沈钦自己似乎也是这么认为,自己娶我是被逼无奈。

姐姐安柔因此伤心漂泊异国,几年未归。

因而,没人跟我抢的沈钦,就成了我的丈夫。

可几年的时光,并没有消磨掉他们对彼此的感情。

我能听见电话的另一边,母亲声音后的背景音,安柔和沈钦欢笑的声音。

听到熟悉的声音,我怔了怔。

沈钦从来没在我面前笑过,如此快乐,舒心的笑过。

哪怕我再努力逗他,他开心的神色,也只是勾勾唇,笑意不及眼底。

自始至终,我不过是横刀夺爱,棒打鸳鸯的小人,是无数言情小说里最恶毒的女配。

所以,落得一个失去性命的结局,似乎也是理所应当。

知道了,妈。

声音干哑,仿佛用尽了毕生的力气。

这场豪赌,一开始就注定了结局。

我一生也比不过安柔,爸妈爱她,我的老公也是。

唯一疼我的奶奶,也已经在几年前去世。

静静不怕,奶奶,静静很快就来陪您了。

这样想,好像死亡也变得不是那么可怕。

至少,在地下,还有疼爱我的奶奶。

为安柔接风洗尘的晚宴我最终还是没去。

愧疚也好,胆怯也罢,我不想再管别人怎么说。

这次,请允许我任性一回。

或许是被诊断结果吓晕了头脑,整个晚上,我都坐在沙发上,愣愣的。

晚上十二点多,沈钦还没有回来。

墙上的钟滴滴答答,像是在为我的死亡打着节拍。

熟悉的疼痛逐渐自小腹蔓延,我被痛意折磨的冷汗直流,朦胧间,听到钥匙转动的声音。

定了定神,才发现什么也没有。

不能再想沈钦了,我摇摇头。

安静,没有你,沈钦能过的更好。

我闭上眼,靠在沙发上,回想起和沈钦的点点滴滴。

虽然大多数时间,记忆里的他总是眉眼淡淡,不含什么感情,但他很温柔,很有耐心。

他会驱车数百里,只为带我去看最清澈明亮的夜空;会在我不小心受伤时耐心的处理伤口,而后将我搂在怀里安抚。

沈钦事业有成,英俊帅气。

他永远会是一个好男人,好丈夫,好女婿。

而我只是个人人喊打的小偷。

一个浑身满是结痂和伤口,也要拼命奔向他的,渴望被安慰的小偷。

可我也只是想要被爱啊。

不知是疼还是怎得,渐渐没了意识。

等到有知觉时,已经是早上太阳刚升起那会。

空气里泛着冷意,我有些哆嗦的醒来。

沈钦一晚上都没回来。

这不像他。

记得从恋爱到结婚,他从来没有彻夜不归的时候,现如今……我压下内心的苦涩,起身去找药吃。

从地板上刚捡起手机打开,就看见姐姐昨晚发的朋友圈。

照片里的女人娇媚明艳,笑得灿烂,好像一支含苞待放的玫瑰,惹人迷醉。

背景再模糊,我也能认出是香榭丽大厅,沈钦亲自为她置办接风宴的地方。

也是我们订婚的场所。

熟悉的心痛再一次席卷全身,我捂着心口。

那张照片的一角,露出沈钦修长白皙的手。

手里拎着的,是安柔的包。

我红着眼死死盯着那只手无名指上的对戒和手腕处的佛串,越多看一眼,心便越凉一分。

昨晚夜不归宿,想必也是有了去处。

我想发疯,想歇斯底里,想不顾一切的抱紧我仅拥有的沈钦。

可我没资格。

我是沈钦的老婆,可沈钦爱的人一直是安柔。

我是个自私自利的人渣,竟然妄想在为数不多的生命里再次霸占沈钦。

不应该的。

我要学会放手,成全你们。

令我没想到的是,安柔率先找到了我。

她踩着高跟鞋,穿着好看的裙子,出现在我和沈钦的家。

彼时我刚刚从厕所里吐完,洗了把脸,看着镜子里不人不鬼的样子发怔。

一声静静将我迅速拉回现实。

我看着门口站着的笑意盈盈的安柔,美的好像在发光一样,刺到了我的眼睛。

姐姐。

有些诧异于安柔的突然出现,直到她笑着提起一串钥匙,我才恍然大悟。

安柔还特意提着它晃了晃。

哦,原来是沈钦给了她自己的钥匙,让她能够随意进出我们的家。

却给她老婆从头到尾,一句话都没说。

那串钥匙上甚至还挂着我给他买的迪士尼小公仔,随着晃动一摇一摆,现在看着,很是碍眼。

小钦说他今天有事,就不回家了,托我来帮他取文件。

边说着,安柔还微微歪下头看我的神色:静静你不会生气吧?

怎么会。

我努力挤出一抹笑,刻意忽视着安柔过于直白的打量。

姐姐,你进来帮他找吧。

我让出一边身子,让安柔进来,安安静静的跟着她走到书房。

安柔比我更早了解这个房子,因为在我搬进来前,安柔是这里的常客。

她经常在这里和沈钦度过二人世界,我都知道的。

那时的我,时常扮演姐姐和家里联络的工具。

我必须和盘问我的父母说,姐姐去图书馆了,姐姐去和闺蜜逛街了。

在他们眼里,我永远是个不会说谎的乖孩子,只有我说出口的话,仿佛才带有某种信服力。

安柔在电话里向我交待的时候,偶尔,我能听到沈钦的声音,和她的娇嗔。

心明明痛到快要死,可还是笑着迎合。

他们那会真甜蜜啊,可惜了我这个“小人”的搅合。

思绪万千,走到沈钦的书房前,我停住脚步:姐姐,你进去吧,沈钦不让我进他的书房。

安柔停下脚步,有些不可思议的挑眉望向我,随即一声笑:那你还真是听话。

我垂着头默不作声,看着安柔扭着腰走进书房,心里隐隐作痛。

我不能踏足的地方,被他真正珍视的人能够随意进出。

是啊,安静。

你总是这么听话,所以总是不被人珍惜。

太乖的孩子是没有糖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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