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终于搬去牧区住了。
牧民们对我们有过好奇,听说我们是来养老的,很是热情,常常送一些奶酪过来。
一住就是十年。
我们捡了几只流浪狗,还养了几只别人不要的小羊羔。
如果没有看到那则新闻,我们会在这片土地上走完最后的人生。
我的儿子在电视台登报找我。
他生了很严重的病,需要亲体肾移植才能活命。
电视里的他,搓着手哭泣:
“妈,我真的不想死,爸爸已经卧病在床,我得照顾他……”
“我原谅你当年的不辞而别,就算不捐肾给我也没事,看在我命不久矣的份上,能不能回来看看我?”
“我没告诉任何人你当年做过的事,我会永远替你保守秘密。”
宣骅问我:“你真的要回去救他吗?”
我叹气:“我对他没有半点感情,却因血缘的羁绊不得不管。”
孩子是无辜的,如果能选择,我想他肯定不愿意被我生出来。
我对他始终有一份亏欠。
宣骅本想随我回去,但被我强烈拒绝了。
这一去风险未知,我不愿意他拖着衰老的身体陪我冒险。
坐了无数趟黑车,我终于回到小镇,见到我已经成年的儿子。
吴耀国感激地握住我的手:“妈,谢谢你愿意回来。”
我从他眼中看到嫌弃,同样反感地抽回手,只问他什么时候做手术。
他笑说:“只要你方便,明天就可以去医院。”
我点头,为免夜长梦多,当然是越快越好。
第二天,他将我带去黑诊所,解释道:
“我怕警察查到你的踪迹,所以不敢去大医院,你放心!
这里的医生很厉害,对肾脏移植手术很有经验,不会出事的。”
我来不及做出反应,就被人按住打了麻醉剂。
吴耀国兴奋的声音传来:“她的肾应该能卖十几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