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认为这是工伤,但公司不认,以为来探望给个红包,就是人道主义了。
我决定申请工伤鉴定,以及向法院提告,僵持之下,公司这边才松口,在我出院之前,公司给我定了工伤赔偿。
出院那天,我爸不知从哪里搞来了一辆轮椅,我也没有多问,我妈想从我眼睛里看出什么似的,一直盯着我,大概是想告诉我,我爸对我的心意吧。
我只好淡淡地问了一句,轮椅哪里来的?
我爸堆起笑,其中有一丝得意地说,“跟隔壁房的人借的。”
我没再说话,我妈却满足地湿了眼眶。
3
我在深圳租的房子很小。
不到20平米的房间里,囊括了一张一米二的床,一张小饭桌,一个小书桌,以及卫生间,阳台上摆满了我养的绿植。
在住院期间,我爸靠着我写的地址,每天往返医院和我的出租房,晚上他就睡我的这张小床,我没有交代,植物也被照料得很好,房间里比我自己住的时候整洁许多。
有时候,我也会忍不住好奇,当他一个人住在女儿的房间里时会想什么呢,想起她一个人在外的生活,还是想起她小时候呢?
晚上,我跟我妈睡床上,我爸在地上打地铺。
第一晚,我爸的呼噜声堪比打雷,我妈竟然能安睡如常,我睁着眼睛看向天花板,外面的城市灯火,透过薄窗帘照进来,形成各种诡异的影子。
我的眼睛一点点习惯黑暗,看清室内的摆设,也看到了沉睡的我爸的身影。
这一次,我才发觉他开始老了,头发没白,但脸上满是疲惫和憔悴,双眼逐渐趋于浑浊,我已经记不起他年轻时的样子了。
其实仔细想来,他一次也没有打过我,甚至很少骂我,我们之间只有疏离和冷漠,横亘在我们之间的是去世20多年的哥哥,和这20多年里,我们自己用双手筑起的无形的壁垒,我们谁也无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