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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休后,我成太子的掌中娇后续+全文

鹭十里 著

武侠仙侠连载

自毁后路。也是可惜,他还以为这个孙良娣是个聪明,得殿下欢心的……*太子又是接连十几日不曾来后院,也不曾叫人伺候。姜浓也过得安稳。到底是太子妃院内,没人敢招惹造次。那个孙良娣也不曾有什么动静。姜浓因着那日脑袋受了伤,不曾出过什么门,也幸好,姜茹也还是顾念着脸面,姐妹情谊,吃喝药都是没短缺她的,用得几乎都是最好的。伤处没流血,不过是起了个包,除了痛外,涂些药很快就能消下去了。不过那日的情景,她确是失了脸面,胸前湿了一片,该被人瞧见的不该被人瞧见的,都是看到了。总归,这几日许多宫女路过她门前,故意靠近了大声讥讽笑话她的人不少。也是些难听的话。“成过亲的人就是不同,都是那样了,要是我,是要羞死的。”“听说她刚生过孩子不久,同孙良娣差不多日子...

主角:姜浓周玄绎   更新:2024-12-06 20:32: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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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姜浓周玄绎的武侠仙侠小说《被休后,我成太子的掌中娇后续+全文》,由网络作家“鹭十里”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自毁后路。也是可惜,他还以为这个孙良娣是个聪明,得殿下欢心的……*太子又是接连十几日不曾来后院,也不曾叫人伺候。姜浓也过得安稳。到底是太子妃院内,没人敢招惹造次。那个孙良娣也不曾有什么动静。姜浓因着那日脑袋受了伤,不曾出过什么门,也幸好,姜茹也还是顾念着脸面,姐妹情谊,吃喝药都是没短缺她的,用得几乎都是最好的。伤处没流血,不过是起了个包,除了痛外,涂些药很快就能消下去了。不过那日的情景,她确是失了脸面,胸前湿了一片,该被人瞧见的不该被人瞧见的,都是看到了。总归,这几日许多宫女路过她门前,故意靠近了大声讥讽笑话她的人不少。也是些难听的话。“成过亲的人就是不同,都是那样了,要是我,是要羞死的。”“听说她刚生过孩子不久,同孙良娣差不多日子...

《被休后,我成太子的掌中娇后续+全文》精彩片段

自毁后路。
也是可惜,他还以为这个孙良娣是个聪明,得殿下欢心的……
*
太子又是接连十几日不曾来后院,也不曾叫人伺候。
姜浓也过得安稳。
到底是太子妃院内,没人敢招惹造次。
那个孙良娣也不曾有什么动静。
姜浓因着那日脑袋受了伤,不曾出过什么门,也幸好,姜茹也还是顾念着脸面,姐妹情谊,吃喝药都是没短缺她的,用得几乎都是最好的。伤处没流血,不过是起了个包,除了痛外,涂些药很快就能消下去了。
不过那日的情景,她确是失了脸面,胸前湿了一片,该被人瞧见的不该被人瞧见的,都是看到了。
总归,这几日许多宫女路过她门前,故意靠近了大声讥讽笑话她的人不少。
也是些难听的话。
“成过亲的人就是不同,都是那样了,要是我,是要羞死的。”
“听说她刚生过孩子不久,同孙良娣差不多日子,她怎就抛弃了那样小的孩子,来到了宫中?到底是心肠狠。”
“她来东宫能是干嘛,自然是有利可图,想飞上枝头当凤凰的。”
“都是生过孩子了的,竟还妄想这些,殿下最爱洁,怎会宠幸她?到底是痴人说梦,生得再美貌,也耐不住脑子不行。”
“可不就是,她还不如在外头,寻一个有钱的,肯要她的,当个妾,也是能安生度日的。”
……
听了好些话。
她心中也无甚反驳。
如今情景。
是她选的,也是她和小团儿当下最好的路。
这东宫的太子,是她能想到的最好的依仗。
若是能行,她和小团儿都不会再被姜家所威胁,更不会被人欺负。
就是她成不了,父亲母亲也是许诺了,定会让她出宫,保她性命,父亲母亲虽看重两位姐姐,可到底,她也是他们的亲生女儿,她的性命也是性命。
如今她在宫中的身份就是尚书府四姑娘。
若是让她死在了这东宫中,姜家也丢不起这个人。
姜浓想到了那日见到的太子殿下。
听说他今年二十有二。
比她大上五岁。

两人皆无子嗣傍身。

至于眼熟的孙良娣。

也是唯一生过殿下子嗣的。

却是几个贵人中母家最没体面没依仗的。

听说她娘家是上下三代皆是普通的农户。

儿时就被送到了玲珑馆里头。

此前去过酒楼茶屋内做活,做些讨好人的活计。

说的再清楚些就是卖艺的。

听说,若不是她在玲珑馆卖艺,也是爬不到太子殿下的床,更是来不了东宫做主子,还生下太子殿下第一个子嗣郡主。

从人口中听了孙良娣的事迹,她也是觉得孙良娣好运。

若是依照她的身份,她是万不能触及到太子的。

可偏偏,她就是生下了个宝贝金疙瘩。

连着皇后娘娘都稀罕的不行。

三天两头的叫孙良娣抱过去疼爱。

赏赐更是不论大小日日都要。

生的虽不好,也的确是好命。

只要这个孙良娣能安稳些,无人能动得了她。

连她这个高高在上的二姐姐太子妃都不能随便动。

姜浓先是去到了前头,拜见了太子妃。

之后又是同那个覃奉仪行了个妥当的礼数,和常良娣以及面色难看的孙良娣问候了一句,才是坐下。

刚是接过了茶,耳边就传来了阴阳怪气的讥讽声音。

是从前打过她一巴掌的孙良娣。

“几日不见叫人刮目相看,妹妹可真是得殿下宠爱,当真是独一份的,连咱们太子妃娘娘都是比过了。”

姜浓不动声色放下手中的茶,抬眸望向孙良娣:“孙良娣是在离间我们姐妹二人?”

孙良娣所为,无非就是不想让她好过。

可惜,她不知,用不着她挑拨,姜茹自小就把她看成眼中钉肉中刺,如今再是加上一条,也是碍不着什么,无伤大雅的。

她被孙良娣打过一巴掌的事,恐怕整个东宫无人不知。

她自然不用表面维持和孙良娣和睦的假象。

若是非要强求也是累人的。

孙良娣难以置信地睁大了双目:“你!你莫要诬陷于我,我乃郡主的生身母亲!”

姜浓对着孙良娣完颜一笑,移开了目光,不再去同她说话。

可那孙良娣却是紧追着不放,脸色也是越说越难看。

“倒是姐妹情深,共侍一夫……趁着嫡亲姐姐不注意,竟是勾搭殿下,是何居心……”

孙良娣这话刚是说了一半,主座上的太子妃就是皱了眉头发了话:“孙良娣!这是东宫,岂容你胡言乱语,你若再似农妇一般妄言非议,本妃就禀告太子和皇后娘娘了!”

孙良娣这才不甘地闭上了嘴,之后还似话没说完地多添了几句:“真真的是姐妹情深啊……我也是要少说些话,多陪陪芯儿才好,这段时日,皇后娘娘是日日要看芯儿,连着殿下今日都是关切地专程来看了一眼……”

“身为女子,到底是要多生儿育女才称得上是贤良淑德。”

姜浓毫无意外从屋内的其他几位女子脸上看到了异色。

她的好姐姐太子妃握着茶杯的手都是泛起了青筋。

姜浓也是没想过,这孙良娣能这样放肆。

丝毫不把几位位份靠前的放在眼里。

也是没想到,她如今还能安生地活着。

到底是命好,命硬。

若是在旁处,这样说话怕是早就被拔了舌头。

如今还能如此有劲地蹦跶,全是要归功她生下了宝贝郡主了。

到底是殿下唯一的子嗣。

皇后娘娘疼爱的孙女。


常嬷嬷说了好些话,姜茹脸色也是变得好些了,不过面色仍旧是难看得可怕,叫周遭伺候的人大气不敢出。

姜茹脸上也闪过—丝狠戾。

她真不知这姜浓到底是使了什么狐媚手段,竟是让殿下这般……

殿下从前向来不好女色,就是三十日有五日临幸妻妾都是多的。

她身子不好,自小体寒,不好受孕……嫡子不出,她如何也不会应允那些狐媚子—飞冲天……

可偏偏,她落下了个孙良娣。

这样—个出身卑贱的人竟生下了殿下第—个孩子……

若是不然,她怎会心急出此下策!

也幸好,孙良娣也不过是走了运道,就是被殿下接到了宫中也不过是个摆设,只能日日抱着个郡主,显摆—二。

殿下也对孙良娣和旁的女子不无区别,可让她万万没料到的,姜浓,她的那个好四妹妹,竟就是那个例外!

破了太子的规矩,破了整个东宫的规矩!

殿下不是爱洁吗?

那姜浓难道就干净?

姜浓分明是最不干净的!

不过,她无需忍太久,只要姜浓生下孩子……

姜茹双手紧握,冷哼了—声,望向常嬷嬷:“她不是有个儿子在宫外庄子里吗?”

常嬷嬷神情—愣,当即道:“是,那孩子同小郡主—般大,小得很,据听说是在京都郊外的庄子里养活着……”

姜茹捏着帕子轻轻浮动了—下,面色比着方才多了—丝红润:“写信给父亲母亲,叫父亲母亲也莫要冷落了亲外孙,好生在尚书府照看着,我那个四妹妹才会知道我这个做姐姐的好。”

常嬷嬷似也想到了什么,当即—脸喜色,去准备纸笔去了。

她家太子妃果然还是最聪慧的……

第二日,京都城的姜家。

刚是收到了密信,姜尚书和姜母二人就坐在了椅子上,沉静了许久。

姜母事先开口:“当真要如茹儿所说,把那个孩子藏起来?约束着浓儿?”

姜尚书并未立马开口回答,而是喝了—口茶,才道:“太子妃到底是太子妃,总是有她自己的考量,我等也是要在外头助力她才好。”

姜母:“可我听闻,浓儿如今很是得太子的喜欢……”

姜尚书皱紧了眉头:“浓儿到底也是嫁过人的,还生了个孩子,就是再得恩宠,也不过如此……”

姜母脸色—僵,点了点头:“茹儿是个苦命的,她也是浓儿的姐姐,到底是姐妹,那孩子……是个不清不楚的,也可规矩着浓儿。”

姜尚书点头:“无论如何,太子妃也要有个嫡子!浓儿不是个蠢笨的,她早早孕育了孩儿才是对得起我们姜家,对得起她姐姐的栽培……”

“明日就去庄子里把那孩子接到我等身边抚养,庄子里到底养育得不如京都精细……”

这几日姜浓清闲,太子殿下是连着好些日子没来她这里。

不过据说,他也是不曾踏足过旁人的院子里。

不过十几日,就让好些人按捺不住胡思乱想,胡言乱语了。

腊月这日取冰回来,就是丧气着脸,在姜浓面前絮叨哭诉了起来。

“良娣,殿下不过才十日不来,那些人就猖狂了起来,还背地里偷摸说良娣是失宠了,这样碎嘴子的,合该挨—顿打。”

腊月说了,青秀说:“是啊,昨日见覃奉仪身旁伺候地说,新人早晚是要成旧人,莫要得意……总归是要失宠成旧人的。”

姜浓看了—眼腊月空空的箩筐,用帕子擦拭了—番头上的汗珠,看向那墙边攀岩的娇艳蔷薇花,并未开口说什么。


孙良娣是亲自抱着小郡主过来的,后头跟着许多服侍的人。

她头戴琳琅珠冠,衣着玫红色华服,面容姣好,眉眼弯弯,走到太子和太子妃跟前,行了礼。

太子皱了皱眉,看了一眼她怀里的孩子,脸色才有些缓和:“这么晚了,你来作何?”

孙良娣搂紧了怀里的孩子,眼眶有些红,靠近了太子几步,言道:“是,是芯儿,她这几日常常哭,吃得也不多,妾本是在外头闲转,听说殿下来了太子妃这里,我便是也想带着芯儿来瞧瞧父王,瞧瞧殿下。”

太子站起身,来到了孙良娣的身侧,低头看向了她怀里的孩子,脸色才多了些温润之色。

“若是不适,寻太医过来。”

孙良娣含笑回答:“伺候的婆子说,不过是太热,小孩子吃少了也正常。”

这幅一家三口其乐融融的场景,到底是也似拿一把刀子刺在了姜茹这个太子妃眼上一般难受。

“这样小孩子,合该多瞧瞧太医的……”一直未曾说话的太子妃姜茹开口道。

只见姜茹也是站起了身,压抑住了脸上的僵硬,笑着来到了门前,望着孙良娣怀中的孩子,靠近了些,低头道:“小郡主如今都长这么大了,生得可真是可爱,叫人见了都忍不住想抱上一抱。”

孙良娣生的也算是好样貌,刚是生过孩子,养的却很是好,声音轻轻柔柔,叫人忍不住怜惜:“太子妃娘娘若是喜欢,就是抱抱她,她平日里最是听话,谁都让抱的。”

也不知孙良娣说的哪一句话不对,不知为何太子脸色竟闪过一丝不快。

除了细心伺候的梁公公,没几个人瞧见。

听到了孙良娣的话语,姜茹虽是有些犹豫,还是抱起了那小郡主。

她眼中也是多了几分柔和和喜爱,瞧着也是真的喜爱孩子的。

毕竟前不久刚失了一个孩子。

如今这样小的孩子在怀里,到底是有所触动的。

可没等太子妃抱上一会儿。

那小郡主是一咧嘴,猛地哭了起来。

孙良娣当即就是脸色一变,从姜茹怀里夺走了孩子,什么都不顾忌地哄着。

双目通红,低声说着:“芯儿,不哭,不哭……”

太子妃也是懵了,手还在那里僵着,下意识看向那边太子,见太子关切的神情,脸色变得难看至极。

当真以为她不知她是何种算计嘛!

而这边,就算是孙良娣把小郡主抱了回去,那小郡主哭得仍旧惨烈,由着身后伺候的婆子哄,仍是没能哄好。

孙良娣眼睛通红,含着泪似有万般的话要说,不过见太子不为所动,她也就歇了心思,没把话预先想好的说出口。

孩子哭起来,确实扰人清静。

见太子的脸色也越发的差。

伺候的婆子道:“小郡主怕是饿了……”

孙良娣头上都急出了汗。

太子妃姜茹暗自冷哼了一声,关切上前问道:“妹妹到底是为母亲的人了,事事要以小郡主为先才好,她可是殿下唯一的子嗣,万万不能有什么闪失的。”

“不能光顾着自己玩乐快活,让小郡主挨了饿。”

孙良娣磨了磨牙:“是,太子妃娘娘教训的是。”

孙良娣到底是有些不甘,仰头怯生生地望了一眼太子,轻唤了一声:“殿下……”

太子周玄绎面色冷清,在暗处,一双眸让人看不清是什么:“还不快寻乳母。”

孙良娣身子一颤,差点腿软跪在地上:“是!”

说完的这一个字,孙良娣就要带着一众下人离开。

众人却是发现,抱着小郡主哄着的婆子不知为何,停在一处,一动不动的,整个身子都在抖动。

小郡主比着方才哭得也越发大声了,小手竟挥舞着,正抓着一旁女子的衣服。

小郡主的胳膊不长,可伺候抱着的人恰巧离那女子近,小郡主那小手紧紧地抓着那女子的衣衫,不肯松开。

她又是郡主,哪个不要命的奴才敢动粗。

巧的是,小郡主抓的那个女子,正是方才低头上菜的。

孙良娣显然也是瞧见了,正是心下不满,满心的怒气。

“大胆,你勾着小郡主作甚!竟想谋害郡主不成!”

姜浓听着耳边那个孙良娣怒气呵斥的声音。

看着面前,莫名被小孩子扯着的衣襟。

方才小郡主开始哭时,她便是觉得胸口一酸。

怕是要出事了。

果然,胸口如今是浸湿了。

她如今的身子,根本听不得小孩儿哭。

想来这小郡主也的确是饿了。

竟是顺着闻到了……抓起了她的衣襟。

她到底是要脸面的,断然不会叫人发现的。

只能含着胸,低着头,顺从着不让人瞧见才好。

可这个孙良娣,竟是在怒头上,想拿她来撒气。

“哪里来的奴婢!还不放开小郡主!”

姜浓含着胸,咬了咬唇,看着胸前的小手,她便想伸手移开。

谁知,身子刚是一动,还没碰到,那小家伙就是哭得更惨烈了。

不如她的小团儿乖顺,是个只知道哭闹不惹人喜爱的。

刚是有这一个念头生出。

耳边传来了两个字:“大胆!”

头猛地一痛,姜浓身子往旁处一歪。

额头痛得发麻,她顺着门槛,头晕乎乎的,天旋地转跌在了地上。

不知道是何情景。

“四姑娘!”

缓和了一些,她才是觉得眼前不那么晃悠,头上的木讷变得刺痛。

耳边还是小孩子哭嚷的声音。

她这是被人打了。

是她如今惹不起的孙良娣。

小郡主的生母。

从小到大,她就算是受过姊妹几个人的欺负,可到底没被这样在众目睽睽下打过。

眼眶的酸涩,白皙的鼻尖多了几分红。

许是因着疼痛,丝丝的汗从光洁的额头渗出。

或许是惊吓着了,脸颊都添了几分不正常的红。

一双晶莹,似淬了黑夜星星的眸子流转,惊恐地眨动着,看向四周。

不巧的是,她看到一双比暗黑的夜还深沉的眸子。

那是紫袍。

她快速移开,下意识隆了隆撕扯间敞开衣襟的胸口。

头越发的痛。

连着耳朵都是嗡嗡作响。

孙良娣下手重。

她恐怕是要养好久。

“四姑娘,可还好?能起来吗?”是二姐姐身边的常嬷嬷在叫她。

因着痛,她止不住眼中渗出来的泪,通红的眼眶流转着的泪,不需要酝酿就能掉下来。

她是真的痛。

连话都不想说,也说不清。


谁知,还没碰到,那碗汤就是被堂堂太子抢了去。

只见太子手里端着汤,来到了床榻前,清冷的眸子垂下望着那面色惨白的可怜人儿。

就算是受了大病,脸上失了血色,这女子依旧这般。

只会勾人。

“还不饿?”他的声音依旧冷清,却带着—丝不易察觉的胁迫。

姜浓抿了抿唇,望了那男子—眼,才是开口,沙哑软糯的声音叫人听了心口—紧,那双通红的眸子,似凝了水珠—般晶莹剔透:“殿下……”

周玄绎深深地看向姜浓,伸出手落到了床榻上虚弱女子的脸上,声音克制地喑哑:“孤什么都答应你……”

姜浓神情—怔,蓄水了的眸子抑制不住流了泪,没等那—滴泪落在床榻上,就被那双大手轻柔地擦去,不留下—丝痕迹。

“可饿了?”

这—问,床榻上的女子眉眼眨了眨,脸色多了些血色,声音也越发的软糯娇柔:“我,妾,妾不大饿。”

周玄绎皱眉,丝毫不给女子留有余地,挖了—勺汤,递到女子的唇畔:“不可胡来,孤喂你……”

那汤勺落到了姜浓嘴边,姜浓就顺势张开了唇,—双含着水的眸子盈盈地望着,极为听话地喝着递过来的吃食。

直到把那—碗吃完,才算罢休。

姜浓饭量本就不多,—碗浓稠的汤也是足矣。

待到太子命人盛第二碗时,姜浓就阻止了去,无论如何也多喝不了—口。

太子虽有些不满,不过也没和病着的儿人争执—碗汤。

姜浓极为配合,顺从地喝了太子亲自喂的苦药,除了面上不自觉显露出的神情,阻止的话—句都不曾说。

她也不曾再问什么不合时宜的话。

她知他那句话不是哄她的。

堂堂太子,无须哄她。

他很好,对她很好……

所以,她宁愿听从他的,也不肯听太子妃的。

她很难,寻到—个对他这样好的人了。

除了故去的祖母,这些年来,没有人这样对她好过……

她也好久没有尝过被人护佑的感觉……

有些东西,染上了就不好再戒掉。

……

心思顺遂了,姜浓才有闲心去打听旁的。

从腊月的口中,姜浓才知晓那日绿茵湖上发生了何事。

说是遇事船上除了几个护卫,以及她受了伤,贵人皆是平安无事。

皇上更是被护得周全。

藏在林子里的暗卫,也被逮住了两个,那两个当场就把刀捅进了腹部,死得干脆。

故而,如今没有找出什么幕后主使。

不过虽没什么人受伤,可到底船上都是些贵人。

贵妇娘娘也是被吓病了,如今还在屋内休养。

连着昭阳公主,也是受了不小的惊吓,今日也是生了病。

“良娣可是救了太子殿下,是立了大功的,他日回了宫中,定是会抬高位份,皇后娘娘也会嘉奖娘娘的……”

腊月眼睛亮得很,心中觉得她跟着姜良娣是走了运道,且不说太子殿下如今的宠爱,就是良娣不顾性命救了太子殿下这—条,都是旁人不能比的,往后就是再如何,东宫里的那些伺候也是要敬重着。

更何况,太子殿下是真真地在意她家良娣的。

他日,良娣再生育个—儿半女,便是如何也能在宫中站稳的。

她们这些伺候的,也是水涨船高,有大福气的……

这样想着,腊月伺候得越发尽心尽力了。

日日抢着活干。

只想叫良娣早些恢复,能尽心竭力地伺候太子,早早地生育个子嗣来。


姜家。

隔着老远,就能听到尚书夫张玉梅哭嚷的声音。

“是为娘的对不起你,若是你当初同我说时,我早下决断,为你撑腰,去忠义伯府讨说法,也不会让你受这种折辱苦楚,如今还生下了个来路不明的孩子,可叫你今后如何是好啊……”

“是娘想错了,是娘的错,都是娘的错。”

姜浓由着母亲抱着搂着,也没说半句话。

全是尚书夫人在说。

“可若是闹得太大,怕是要给你的两位姐姐添麻烦了,你大姐姐刚是成为侯府夫人,正是要稳住的时候,你二姐姐更是艰难,世子妃哪里有那么好当的,有一星半点差池,都是要被千双眼睛盯着的,若是再传出有碍于我们姜家名声之事,她们二人更是艰难。”

“娘不能只顾及你一人啊……”

姜浓听了一耳朵的话,由着母亲张玉梅说着,低头仔细看着满是泪的母亲。

她听过许多这样相似的话。

从前她瞧着母亲是极疼她的,可听久了,发现却不是。

真的,疼爱吗?

母亲还在她耳边述说着委屈。

“做娘的怎么忍心看你受这些苦,可到底是发生了,如何也回不去了。”

“你心中若是难受,就在娘怀中哭一哭,你从小就不爱哭,又是个蠢的,好些事情都不如你两位姐姐……”

“也幸好,你没去太子府,侯府那种虎狼之地,若是去了,怕是不能全乎地回来了。”

“你祖母,总归是将你养得太过蠢了。”

姜浓自小是由祖母养大的,姜家祖母在姜浓十岁就去了,之后姜浓便回到了母亲房中。

张玉梅有三女一儿,最小的孩子就是姜浓,照顾得也最少。

母亲张玉梅的话滔滔不绝。

“……娘往后再给你寻个好的,肯要你疼你的,我们不求什么富贵,能同你过日子的,就好。”

“……那孩子,暂且养着吧。”

听了这些话,姜浓没几句听进耳朵里的。

母亲常爱说些她比旁人蠢笨的话。

她也的确不如大姐二姐讨人喜欢,聪慧伶俐。

长久了,她也就学会了,不爱听的少听。

自然也明白了,争不到的不要费力争,倘若说出的话没有用,改变不了什么,就少说些,也少费些口舌,少起一番无故的争执。

就像是现在,母亲说话的时候,她依顺着应承几句,才能合乎母亲的心意。

才能母女一条心。

“你啊,怎就是这个命,当初我到底也不该把你放到你祖母房内养育……”

许是母亲说累了,也哭累了,说了最后一句,用帕子擦了擦脸上的泪痕,就站起了身,吩咐着房内丫头婆子们好生伺候,便是走了。

姜浓看着母亲的身影,觉得胸口一阵酸胀。

是要给小团儿喂奶了。

原来,母亲不过来了半个时辰。

而刚离开小女儿院子的姜母回头望了一眼那院子,哀叹了一口气,眸中神情叫人瞧不清。

身侧服侍的王婆子开口小声言道:“夫人不必过于愧疚,到底是四姑娘的命不好,如何能怪夫人你,那时若是闹起来,也未必能有好结果。”

张玉梅:“到底是我的女儿,是我身上的一块肉,这亲事还是我应下的……”

王婆子低声继续宽慰道:“夫人不是只有一个女儿,还有大姑娘和二姑娘,她们二人身在内宅,许多事身不由己,要夫人你来打点。”

“三姑娘,她,她到底是老夫人养大的,与夫人也不甚亲近,到底是要想开些的好,多想想咱出息的大姑娘和二姑娘。”

张玉梅收回视线,似想到了什么,点头应承:“是,玥儿刚当上侯府夫人,还要我帮着看顾筹划,府内一大段腌臜事……茹儿嫁给了太子四年了仍旧无所出,正是等我寻好大夫呢,万万不能耽误了。”

王婆子脸上一松:“夫人想通了就好……”

自小伺候姜浓的七婆婆早就在一侧候着,见尚书夫人离开了,她抱着孩子匆匆过来。

命人关上了门窗,把孩子递给了伸出手了的姜浓。

弯腰帮着姜浓解开了一排琵琶扣,看到了一片雪白如玉般细腻光洁的肌肤,眼中闪过一丝心疼。

低着声音说道:“如今也回到了姜府,不然老奴明日就和夫人说说,寻个娘奶过来,姑娘你也不用受这份罪了。”

见姜浓低头不吱声,七婆婆继续道:“就是去外头打听,也寻不到哪位大户人家的娘子亲自喂养孩子的,长久了,到底是遭罪损害身子的。”

在姜浓怀中的小团儿或许是当真饿着了,整个小脑袋埋在娘亲的怀里,逮到了用尽力气往肚子里头钻,弄得小脸蛋通红。

姜浓捏着他的小手,不让他乱动,见他老实得很,才抬头看向了七婆婆。

七婆婆是祖母生前给她的。

自小伺候她。

虽不过比上她母亲尚书夫人大上一些,照理说不该叫婆婆的,可她额头上有着一道疤,又常爱穿些老气的衣裳,装扮也显老了些,她也乐意旁人叫她婆婆,久而久之就叫习惯了。

她也是有些本事在身上的,最是懂得女子修养之道,祖母还悄悄同她讲过七婆婆的身世,从前七婆婆是教习过扬州瘦马的,更是懂些药理,在内宅中最是有用。

她还曾问过祖母有何用处。

祖母只是说,待到她嫁人了自然就是懂了。

可她嫁人了许久,还是不懂七婆婆的好处。

待到在锦绣楼被沈世轩算计了,被那个凶恶粗鲁的男人碰了,她才是知晓到底是何种好处。

她怀上孩子前后,七婆婆更是日日帮她按摩,用配置好的膏药涂抹。

如今还要日日在睡前做一些羞人的动作。

她是爱美的,七婆婆只是说了一句能变美,她就不会偷懒。

如今这些日子做下来,她更是知道了七婆婆的好处。

腹部隐约地紧实,如今已变得和从前没生小团儿一样了。

当初若不是七婆婆有所察觉,详细问了她沈世轩床榻上是如何行事的,她怕不是还被沈世轩蒙在鼓里。

“姑娘,我的好姑娘,可听到了,这事也是紧要的。”七婆婆焦急地又询问了一句。

姜浓点头,拉着七婆婆的手让她心安,道:“再过些日子。”

七婆婆叹了一口气,还不满地看了姜浓怀中的小团儿一眼:“把你养成这样娇嫩得似一朵花,怎就没有一个好命数呢。”

“别怪老奴多嘴,夫人若真是疼你,也不会这样一句话都不问,她是女子,生过四个子嗣,如何不知道如今你的困境,如今老夫人又是不在了,你也是要多为自己筹谋一二,不可尽靠姜家。”

姜浓双目清明地看了七婆婆一眼,轻轻嗯了一声,表示自己知晓了。

小半月过去了。

姜浓在府内待得也算安稳。

总之是吃喝不愁的。

也不见客。

先前的几日,家中的父亲母亲倒是能来探望片刻,久了,也就不常来了。

母亲见她能时不时地哭上两回,父亲本就话少,与子女的话更少,只是探望着看了姜浓两眼,就是离开了。

总之除了父亲母亲,姜浓是不曾见过谁的。

连着经过她院子的人都变得稀少。

自然,不论是哭诉着口口声声心疼她的母亲,还是父亲,都不曾问过一句她生的孩子。

连看都不曾看过一眼。

他们不爱看,姜浓自然也不乐意给他们看。

小团儿小,从前怀上的时候,姜浓的确复杂极了,孩子的亲生父亲是谁,她的糊涂不清。

到底是不明不白的。

可沈世轩却是想尽办法让她生。

她生他时,受了大罪。

本是暗下毒心,要做了恶毒母亲。

可真的见到小团儿的那一刻。

她便是心软得一塌糊涂。

只想疼惜。

糊里糊涂疼起了他。

想起曾经受过的苦,姜浓就恨铁不成钢,报复般不给他吃食。

可每回,他倒是不哭不闹,睁着圆滚滚的大眼睛,对着她咿呀地叫。

还挥舞着嫩生生的小手小胳膊。

若是她再不理,再心硬。

他便是会开始红眼的。

那双眼,跟藏了天上的星星般,让她心软一地,捡不起来。

每回,她也是要安慰一番自己。

小团儿他父亲是个混账,可小团儿却是像她的,生得软糯好看。

总是她的儿子,是她一人的儿子。

他没有爹爹,若是她不疼他,这世上就没人疼他了。

可姜浓看了一眼自身如今的模样。
仍旧没敢动弹。
这……她的衣衫也不在身侧,不知去了何处。
便是一个遮掩的都没有。
她如何穿?
穿何物?
就这样磨蹭了许久。
那背着身子的人才是冷着脸转身。
“还不起身?”
姜浓抓紧了被褥,靠着床头的一角,娇媚又无辜的双目眨动着,眼角还泛着昨日一般的红:“……是, 衣裳,此处没有我的衣物。”
男子身子一僵,当即又背过身去。
对帐子外不知何人又说了一句更冷冽的话:“来人,给良娣更衣!”
床榻内的姜浓一怔,眉眼轻轻眨动,咬了咬唇,抓紧着被褥。
良娣?
她是成了他的良娣。
只是一夜。
她便成了太子的良娣。
良娣不是高的位份。
总归是和孙良娣一般的。
是个主子。
如今的太子后院是有一个正妃,一个奉仪,三个良娣,她也算其中的一个。
……她自是想要高的位份。
姜浓捏着手中的被褥,娇艳而不自知的眸子愣愣地望着那个说冷话的男子。
只觉得这人和夜里火一般的模样一点都不同。
夜里暗处。
他浑身上下无一处不热的滚烫。
身上是有使不完的力。

姜浓是生了孩子,却总共只体会过那一回。"


可沈世轩不是。
到了如今,她自知寻不到,可她想寻一个依仗……
那人能在姜玥设计她后,帮她筹谋,让姜玥同样被夫子厌弃。
能在姜茹推她入池子后,让姜茹久病不愈。
那人还需有权势。
能制住如今姜家权势最大的姜茹最好……
可如何能寻到?
眼前她不知。
仔细想想或许会有法子。
……
晌午后。
姜玥来到了姜浓的住处。
这回她倒是没带什么儿子女儿,只是挽着张玉梅的胳膊,笑盈盈地冲着姜浓喊着四妹妹。
“孩子呢?我再瞧瞧可是好些了。”
姜浓抬眼看向她:“他睡了,哭得也累了 ,他不是个听话的,恐怕叫醒了再哭起来不好哄。”
姜玥也就不纠结了,瞧着也不是专门来看孩子的,坐在了姜浓的身侧,亲昵地拉着姜浓的手,和母亲对视了一眼道:“我来寻你,也是有要事于你说,就是不知道你怎么看的。”
姜浓:“大姐姐且说。”
姜玥犹犹豫豫地,还是笑着开了口:“我这不是见母亲和父亲为你的事劳心忧虑嘛,你也不能一辈子都待在姜家,说出去也是叫人笑话的,我是想到了一个主意。”
姜浓直勾勾看着姜玥,并未开口询问。
姜玥也不扭捏,直接开了口:“侯爷是有一位好友,如今正是而立之年,死了结发妻子,正是要寻娘子续弦,好主持一大家子事。”
姜玥说着,时不时地看姜浓一眼,继续道:“要说这个好友,他可是京都城有名的商贾大户,钱财数不尽,若是去了他家门,那可是锦衣玉食!”
“虽说商贾卑贱,可人要过日子的,就离不开白花花的银子,往后日子若是过舒坦了,过好了,便是也只有自己知晓。”
姜玥说罢,看向了母亲,问道:“母亲你来说,女儿说得可对?”
姜母迟疑片刻道:“也是不假,到底也是富贵人家。”
姜玥满意笑着,扯了扯姜浓:“你说呢?四妹妹。”
姜浓抬头看向满面笑容的大姐姐姜玥,双目平静得似一滩死水,无波无澜:“我不愿。”
姜玥脸色一僵,维持着笑道:“你可是要想清楚了,连母亲都说好,定然是不假的,我和母亲还能害你不成?”
姜浓垂头:“我不愿去,大姐姐何必逼迫我?”
红着眸子,姜浓看向母亲:“母亲是嫌我在家中给家中丢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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