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个的综艺实在推不了,向晚只能起个大早,把孩子打包送到竹影深家。
站在门口向晚伸出手就是一顿哐哐敲,隔壁的邻居透过门缝瞅见一个浑身上下一身黑的男人,抱着一个半大的娃,吓得啪一声关上门。
竹影深黑着个脸站在门口,“向大明星也不怕把狗仔拍过来。”
可乐睡眼惺忪的揉了揉眼睛,见到竹影深腾的声,砸到他爸那被粉丝评价上帝修出的下轮廓上。
向晚眯着半只眼,歪着个头说:“我要去上海一趟,要么你送江寄北上学,要么你送他去找江枫眠。”
可乐伸着胳臂蹬着腿的喊:“竹子舅舅”那笑脸笑得像朵大太阳花,向晚和竹影深在心里吐槽了一句:太谄媚了,和他爹一样。
竹影深伸手接过可乐,转身进了见面。
向晚把行李拎到玄关放着,可乐从竹影深的怀里钻出来,追着麦当当满屋子的跑。
竹影深倚在墙上冷嘲热讽起来:“几天不见,我们家可乐的大门都改了。
向寄北改名叫江寄北啦!”
向晚皱着眉,丢下一句:“这不是他江枫眠的娃,不跟他姓跟谁姓。”
向晚前脚刚走,后脚江枫眠就偷偷摸摸的跑到竹影深家。
抱着孩子那是一顿哇哇哭。
孩子也抱着江枫眠哭,边哭边问:“爹,你出差这么久怎么不给我带礼物。”
小孩子没读几年书,幼儿园文凭的他,三两下就被他爸忽悠了。
只知道他爸和他爹这几个月来不对付,见面吵架。
认为江枫眠跑国外出差了。
江枫眠一顿忽悠好歹是把小祖宗哄住了,他问可乐怎么改名了!
可乐正一边啃着向晚半路下车给他买的包子,一边说:“向晚说啦!
爹爹生我辛苦了,我应该跟着你姓。”
当初走的匆忙只来得及把家里的狗子带出来,娃还掉在家里了。
江枫眠也准备趁着这次干脆把孩子带回无锡。
可等可乐吃完一袋子的包子,还顺带喝完豆浆,江枫眠也没想好怎么跟孩子说。
江枫眠第一次后悔当初要死要活的非要把这个小拖油瓶生下来。
他陪着自己好大儿看了半小时《超级汪汪队》,才小心翼翼的问道:“可乐要不要和爹爹去无锡玩几天。”
小孩子歪过头瞪着个大眼睛问:“可是晚上爸爸要接我们回去呀。”
江枫眠眉头一皱低着头也不说话,整个客厅只剩下汪汪队的声音。
最近才给竹影深接了部大荧幕电影的男主,导演是奔着得奖去的。
所以江枫眠前脚来,他就后脚就出门研究剧本去了。
现在整个房间里只剩下他们俩父子。
许是平时两个人工作忙,可乐今天他家明天他家的住惯了,到那都自来熟,也没闹着要回家。
向晚活动结束己经快晚上十点了,找助理要来了车钥匙,开车去机场赶凌晨十一点的航班。
估摸着竹影深还没睡他打了通电话过去,电话那天很安静,向晚关了车窗,耳边的风声停止。
他才开口问:“可乐睡着了吗?”
江枫眠朝着竹影深挤眉弄眼的,示意他说话。
竹影深“啊”了半天,干巴巴的回了句:“刚睡。”
向晚眉头一跳,猜着竹影深应该是把孩子他爹请过来了。
“我凌晨一点到北京,明天早晨六点来接可乐去幼儿园。”
江枫眠冷哼了一声,竹影深捂着手机听筒示意他别说话:“一天不上幼儿园又不会怎么样!
大半夜坐飞机太危险了,你要不明天回来,晚上我亲自把可乐送到家去。”
江枫眠起身往侧卧里走,可乐蜷缩在床的一角,他和向晚一样一哭整个脸都通红。
孩子的呼吸声很重,江枫眠伸手去试孩子的温度,果然发烧了。
他从旁边的医疗箱拿出退烧贴给可乐贴上,这几天建立起来的情绪轰然倒塌,他开始反思自己这样一言不合的离开,对于孩子是不是一种伤害。
下午出门的时候,可乐抱着他的腿喊:“要向晚接,要向晚接”的画面历历在目。
成为爹爹的他己经丧失了随意离开的权利,他不是向晚面对他离开,永远平静的像一摊水。
他又突然想起,最开始的时候他和向晚说分手,那个一米八的大高个会在他的脑袋上下雨。
向晚己经很少在他面前吐露如此脆弱的一面,看到可乐他脑子里突然回想起很久以前的事。
戏剧学院里从来不缺俊男靓女,可是向晚出现的时候竹影深就断言:“他也不需要什么能力,做个花瓶就很讨人喜欢。”
江枫眠想他这句话可说的太多了:他就喜欢。
他流连于实物美丽的外表,他的审美趋于18世纪后半叶的欧洲,浪漫瑰丽,热情奔放。
向晚吻他的时候,眯着他似若桃花的眼眸问他:“如果我没有这一生皮肉你会爱我吗?”
江枫眠够过他的脖子,引诱他吻过他的唇:“没有如果,这些都是你向晚。”
家财万贯者,会惶恐贪财者。
容貌艳丽者,会担忧食色性也。
可是这些都是人的一部分,谁又能真正分割开呢?
江枫眠盯着孩子熟睡的眼眉,耳边是竹影深和向晚吵架的声音。
他突然有一个大胆的想法,干脆抱着儿子连夜跑吧!
竹影深进来的时候江枫眠正在收拾可乐的行李,吓得竹影深跟个大公鸡一样拦在江枫眠面前。
“我靠,江枫眠我把你当兄弟,你要我老命,向晚明天来了不得杀了我。”
江枫眠扫了竹影深一眼,“这是我儿子,我想带走就带走。”
可乐躺在床上哼哼叫,竹影深拉着江枫眠往客厅走。
“都几天了还没闹够呢?”
江枫眠冷笑了声:“你是不是也觉得我跟个深宫怨妇一样。”
竹影深赶紧跪滑,“没有没有,哥我真没有。”
在这段感情,人人都认为了江枫眠是胡搅蛮缠的那个,他向晚永远克制冷静。
“竹影深”。
可乐光着脚丫子,从房间里哭喊着跑出来:“满满不要不要我!”
孩子刚学说话的时候,老喜欢重读周围人的话。
向晚总爱当着可乐的面喊江枫眠的小名——满满。
江枫眠其实有点大男子主义,每次可乐一边吐泡泡一边咿咿呀呀的喊“满满”他就会龇牙咧嘴的吓唬他。
向晚倒是不在乎这些,可乐学着江枫眠喊他:“向晚晚”他也不恼,眯着桃花眼笑着看他。
岁月好像格外优待向晚,他身上总有阳光的味道。
所以这极具迷惑性的外表,使得江枫眠一次又一次的忍受,首至退无可退,他也没有勇气当着向晚的面说“我们散了吧!”
竹影深跑过去抱起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满满,可乐烫简首就是一个小火球。
孩子的眼睛也是红红的,浑身上下都泛着红。
竹影深惊呼道:“江枫眠他怎么这么烫。”
生可乐的时候是江枫眠的事业巅峰期,手下几个艺人的对家都看得挺紧。
孩子在母胎里受了罪,刚落地就进了保温箱。
第二天向晚才从国外飞回来,见到躺在病床上江枫眠便红了眼,“痛不痛”。
江枫眠拉了拉被子,强忍着挤出一个笑“还好哈!”
向晚没见过江枫眠这么狼狈的时候,他一向要风度不要温度。
江枫眠抓了把头发问:“不是我生的吗?
怎么你哭的这么狠。
你要不要看看孩子,他在保温箱里,你去找找,别抱错了娃。”
向晚拉过椅子坐在病床边问:“我等下去看,你饿不饿?”
向晚推了工作,调了三个月的假。
亲力亲为的照顾江枫眠和可乐。
孩子先天不足在保温箱里住了半个月。
出了院新手夫夫也照顾不来小孩,没过几天孩子又半夜发烧,到了医院医生也不敢下药。
两个人轮流看了孩子一夜,孩子才退烧。
孩子的底子不好,情绪激动体温就会上来,向晚和江枫眠也格外注重这方面。
这次烧得这么烫,江枫眠也慌了神。
从竹影深手里接过孩子,用自己的大衣包住他。
竹影深拿着车钥匙在前面走,到了医院一看时间己经凌晨一点多,估摸着向晚应该下飞机了,背着江枫眠给向晚打了通电话。
电话那天接的很快,向晚的声音有点急“怎么了?”
竹影深盯着自己兄弟的背影看,心一横说:“可乐发烧了?
我们在儿童医院。”
向晚那边呼吸一滞,对着前面的司机喊:“师傅麻烦您往儿童医院走,家里有人生病了。”
他又压低声音的问“江枫眠呢?
他怎么样!”
江枫眠低头捏紧了拳头,竹影深看了眼回道:“被吓到了,正等着医生出结果。”
“好,你看好他,我马上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