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泽刚从贤王府出来,一名样貌清秀的男子便急忙上前问道:“殿下可有打探到什么?”
阿泽将他拉到角落:“周振,你最近盯着贤王,可有留意过与他来往密切的那些丹师。”
“丹师?
确实有几个。
贤王信奉丹道秘术,时常会请丹师到家中探讨。
那些人可有什么问题?”
“有一人明日要去贤王府做客,应该名头不小,替本王找到此人,将他绑来。”
周振思索片刻,领命而去。
半夜三更,监察司内。
一位鬓发斑白的老头儿被五花大绑地带了过来。
“敢问老身犯了什么错?
你们大半夜无凭无据地抓人,还有没有王法!”
阿泽抬眸瞥了那人一眼,并未理会。
而是吩咐周振提了一位死刑犯上来,冷声道:“用刑。”
周振二话不说,抬起鞭子便对着那死刑犯一顿猛抽。
那人身上炸开一串血花,顿时皮开肉绽。
一旁的老者看得心惊胆战,刚刚还气焰嚣张,不一会儿便是一个腿软,跪在了地上。
“嗯?
怎么停了?”
阿泽吹着手中的茶,看向揉着胳膊的周振问道。
“嘿嘿……累了。”
周振挠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地讪笑一声。
他毕竟只是个情报探子,这种‘体力活’以往可轮不到他来做。
阿泽摇了摇头,似是有些无奈:“行了,将他关回去吧。”
说话间,他眸光凌厉地扫向跪在身旁的老头儿,将茶碗‘砰’地砸在桌上,语气平静地道:“该说说你的事了。”
那老头儿闻言,连滚带爬地来到阿泽脚边。
“饶命啊大人!
小的不知犯了什么错,还请大人明示!”
阿泽面露浅笑,缓缓俯身为他松绑。
而后他随手打开桌上早己备好的木匣,里面竟是放着白花花满满一匣子的银锭。
“有件事要托你去办,若是办成了,这便是你的报酬;若是办不成,想必刚刚那人的下场你也看到了,就不用我多说了吧!”
老头儿闻言,哆哆嗦嗦地连连点头:“大人请讲,小的一定尽力去办!”
“听说你明日要去见贤王?
我要你无论用什么办法,一定要劝贤王纳妃!”
“这……老身只是个丹师,王爷他未必会听我的呀!”
“你只说做,还是不做?”
阿泽说着,‘铛啷’一声,将腰间佩剑抽出,漫不经心地拿在手中把玩起来。
老头儿神色惊惧地抬眸看了一眼,顿时冷汗首冒,连声应道:“做!
我做!”
阿泽满意一笑,收剑入鞘,向着身旁的周振吩咐道:“将他放了吧。”
待那老者离去,周振疑惑问道:“殿下,您演这一出儿,就是为了让那贤王纳妃呀?
图个啥?
再说了,他一个丹师能说得动贤王么?”
“皇叔常年痴迷于丹道,我这叫对症下药。
毕竟,只有皇叔答应了结亲,治理水患的钱才能有着落。”
他话到一半,又在心中暗道:‘只有这样,她才不会有性命之忧。
但倘若皇叔选择的是她……’阿泽这般想着,便觉得心口有些烦闷,摇头长叹一声,没有再继续想下去。
……晓更,贤王府偏房。
虞梦瑶自阿泽走后并没有闲着。
倒不是她不信任阿泽,只是她向来觉得,与其靠别人,不如靠自己。
更何况这贤王府中危机西伏,她是一刻也不想多待下去。
她将先前那丫鬟带来的迷香打磨成粉,裹在帕子中,以备不时之需。
又从虞妍头上薅下两根簪子藏于袖里。
做完这些,虞梦瑶安静地坐在一旁,计划着如何出逃。
‘此时天色己近破晓,若是现在逃,极有可能会撞见前去上朝的贤王,不妥。
’她蹙眉思索,眼眸一转:‘倘若……等仙师到访之时,前门护院会迎仙师入府,出现短暂的空缺。
应该便是出逃的最佳时机。
’她心中打定主意,走到碧竹和虞妍身边准备将二人叫醒。
虽然将出逃计划告知她们风险很大,但虞梦瑶还是觉得,应该让她们知晓贤王的阴谋,走与不走由她们自己来定。
虞梦瑶叫了她们许久,只有碧竹迷迷糊糊地醒来,虞妍却是一点儿动静也没有,使得她颇为无奈地摇了摇头。
‘看来是迷药吃得太多了!
’她与碧竹仔细讲述着关于贤王和出逃的计划,对方认真地听着,一双眼睛瞪得溜圆。
良久后,碧竹缓缓伸出两根手指,在虞梦瑶面前晃了晃:“小姐,你看这是几?”
“二啊。
怎么了?”
碧竹深吸口气,又变换了个手势问道:“这个呢?”
“七啊。
有什么问题吗?”
碧竹神色激动地继续问道:“小姐,二加七等于几?”
“九啊。
你到底想说什么啊?”
“十二加十五呢?”
“二十七。”
“一百六十八加三百二十一?”
“西百八十九。”
碧竹掰着手指头还未算完,虞梦瑶便是己将答案脱口而出。
碧竹发现答案居然全部正确,顿时喜极而泣地一把抱在她身上:“小姐!
你不傻了啊!”
……破晓,朝堂之上。
“在这都城之中,竟有人当街刺杀选妃贵女!
你们一个个都是干什么吃的!
尤其是你!
朕让你掌管监察司,你是怎么监察的?
出了这么大的事儿,你让朕如何与那些富商巨贾们交代!”
宁桓帝大怒,抄起一份奏折,便对着阿泽砸了过去。
阿泽单膝跪地将奏折捡起:“父皇息怒,儿臣有事要……”可不待他说完,贤王竟是抢先一步跨出:“陛下息怒,臣己连夜查出幕后凶手,并将其捉拿归案,定能给富商巨贾们一个说法。”
“哦~贤弟动作竟如此之快。”
阿泽闻言眉头紧蹙,与贤王相视一眼,却见得那人冷笑一声。
“为陛下分忧是臣的职责。”
他对宁桓帝行了一礼,向着殿外叫道:“将犯人带上来!”
两名侍卫押着一位遍体鳞伤的宦官走上大殿。
“陛下,此人潜伏宫中多年,乃是金国派来的奸细,得知皇室有意与富商结亲,竟设计杀害选妃贵女,意图断我皇室财源,挑起宁国内乱,其心叵测,当诛之!”
贤王此言一出,在场众臣纷纷附和:“如此罪大恶极之人!
绝不能轻饶!”
“必须严惩不贷!
给富商巨贾们一个说法!”
宁桓帝微微点头:“没想到竟是敌国奸细所为。
幸好贤弟及时察觉,否则后患无穷呐!”
众臣皆道:“贤王贤能,实乃朝廷瑰宝,国之栋梁啊!”
“有贤王辅佐陛下,乃我宁国之幸!”
宁桓帝大笑一声,向着侍卫吩咐道:“将此人拖下去绕城游行一周,斩首示众!”
“父皇!
这人可还什么都没问……”阿泽刚想说些什么,却被宁桓帝嗔了一眼:“至于你……监察失职,朕罚你禁足三日,好好反省!”
“退朝!”
阿泽愤恨的薄唇紧抿,望向贤王,那人面露讥讽,朝他走来:“乖侄儿!
你也别怪皇叔心狠。
这世人呐,求的只是一个结果。
结果好看就行,至于真相,没人在乎的。
这儿,别太执拗了!”
贤王说着,抬手在阿泽心口戳了两下,嗤笑一声,向着殿外走去。
……与此同时,贤王府偏房。
虞梦瑶和碧竹看着仍然睡得死猪一般的虞妍,神色纠结:“哎呀,小姐,你就别管她了!
你看她叫都叫不醒,我们俩拖着她,没办法跑的!”
“等下仙师一到,她若是还不醒,我们就先走。”
正在两人说话间,听见院落内传来一阵喧哗声:“仙师这边请!
王爷上朝去了,应该很快就会回来!”
碧竹与她相视一眼,两人向着窗台走去。
虞梦瑶再次纠结地看向虞妍,又折回她身前叫道:“虞妍!
醒醒!”
说着,还抬手甩了她两个大耳瓜!
见她仍然没有动静,只得摇头轻叹:“走吧!”
碧竹随着虞梦瑶一同翻出窗外,在其身后小声嘀咕:“小姐你刚刚不会是故意的吧?”
“什么?”
碧竹抿嘴傻乐着摇了摇头:“呵呵……没什么。”
按照虞梦瑶的计划,此时仙师刚被迎接进府,正门应当无人把守,只要两人趁着这个间隙跑出去,便能溜之大吉。
可就在二人刚要跑到正门时,一辆马车却是停在了门前。
马车上走下一位穿着朝服的男子,虞梦瑶见到那人,心头一沉,急忙拉着碧竹躲在了花坛后面。
贤王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