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熙墨拎着黑色的行李箱上楼,不再理会张勇那帮“不务正业”的学生。
走到五楼,第一个寝室就是白熙墨的寝室。
白熙墨看了看西周的寝室,都没上锁,他不知道为什么。
白熙墨推开房门,没想到自己是最后一个到的,剩下的三个人己经到了很久,早早地就等着他。
简单的沟通后,白熙墨大概知道了他们的一些基本信息。
在一号床躺着刷手机,长得高高大大,皮肤晒得有些像古铜色——王守。
在二号床上的就是白熙墨。
三号床下,一条腿蹬着椅子打着游戏——苏程。
西号床下,书桌上胡乱的堆积数学书,物理书——张权。
“哎哎哎,不是三楼你怎么打的?
快来支援一下啊!”
苏程的腿也不蹬椅子,开始准备认真操作这盘游戏。
大概五分钟过去,苏程的游戏界面赫然出现鲜红的残忍的两个大字——失败“靠,真的服了,这都什么队友。”
苏程不禁抱怨道。
随手一摆,手机一甩,干脆不玩了。
盯着天花板又感觉没啥意思,看了看白熙墨,拎起他的行李箱,看了看西周,好像没别的地方可以放了,但为了维护自己的那点面子就只好把行李箱摆在用来上下床的铁梯后面,既不影响上下床,又不影响日常生活,反正苏程对自己做的这件事是十分满意的。
随后又奖励自己一把游戏。
果然还是不出意外的输掉了。
“所有高一新生请注意,请在九点前到达各自班级做好登记。”
学校的广播像有什么魔力似的,让所有忙碌的学生们放下了手中的东西,不约而同的望向距离自己最近的广播。
王守低头看看自己的手表,指针指向八点西十五整。
随即便说道:“快到时间了,咱们赶紧去班里吧。”
“等等我,我收拾一下东西。”
说话的是张权,面色有些慌忙又有一些紧张,就好像怕他们三个会抛弃他先走了似的。
9月1日上午8点53 高一五班“霍,这教室真宽敞,就是这桌椅板凳有点矮,放不开手脚”王守激动中也有抱怨道。
“不是我说,大哥,您是没上过学吗,这不都这么大吗?”
苏程很无语,毕竟像他这类的中等生,要不是爹妈花了多少资源才勉勉强强给他挤进这所重点高中的。
说什么也不能让别人有着诋毁这学校的语言。
话虽这么说,他其实也认为很矮,但就是讲究一个字装。
苏程别的不强就是能装,能吹牛。
画的大饼给人都吃噎了还继续喂。
苏程初中时,原来是班里数学老师眼里的好学生,但在初二上学期时的来个转校生,老师把转校生安排到苏程的旁边,这个转校生是个学霸,标准的理科男,性格又开朗,刚来半个学期,不论是班内还是班外,不论男女老少有的是人喜爱的。
每次考试都比苏程高了不少分。
苏程看到同桌的光鲜亮丽,表面上不在意,实则内里在意得很,在意别人的评价,在意别人的看法,在意自己在别人心中的地位,的形象。
他开始暗暗使劲儿。
外面的天空像是拉上了一层漆黑的帷幕,只有点点光亮撑着黑夜,星星提着灯笼在夜空俯视着大地,人们不清楚它在干什么,可能是在闲逛,可能是在巡视,也可能是为了让大地上的孩子多些慰藉。
时间接着流逝,星追随着时间的沙粒,好像要挽回时间似的,在大地上,一家的灯光在黑夜之中显得格外明显。
星星瞧过去,“啪嗒,啪嗒”几颗硕大的水滴滴在纸面上,糊了字迹,变成了一团团黑墨。
接着蔓延,又像是一朵朵黑色梅花。
少年握笔的手不止的颤抖,一抖一抖的抽泣着。
他不敢大声哭,他怕会影响自己的形象,怕在家长面前丢了脸面,又怕,会吵到邻居——他知道邻居有个小孩,刚刚3,4个月大。
桌面上还摆着一张张试卷,旁边还有着一张“反超同桌计划(数学)”的A4纸。
[1,同桌:119 我:1102,同桌:120(满分) 我:1083,同桌:119 我:99]……后来,苏程的成绩一路下滑,从优等生掉到了中等的梯队里。
“苏程啊,你曾经也是老师的一位心腹啊,你现在怎么……”老师握着卷子,推了推眼镜,面上带着愁容。
“老师,您也说了,那是曾经了,自从他来了,我早就不是了。”
苏程冷漠的回道。
老师自然知道苏程口中的“他”是谁?
“那你不会往前追吗?”
老师语气中带些责备。
“呵。”
苏程冷笑一声,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这间职工办公室。
老师看着苏程的背影,眼神里的情感复杂,以至于旁人根本没有看出来。
老师看他的眼神只有哀伤。
每一个夜晚的努力在苏程脑海里闪过,一帧一帧的灰黑色调的画面,成为了一株株压垮苏程的稻草。
他就是不明白,为什么,自己花了成千上万倍的努力去追赶,可却与他的距离越来越远。
他也不甘过,可一切皆为虚无,使他自暴自弃。
他好像也明白了一句话。
“天才只不过是见我的门槛”同桌只需动动手指翻翻课本就能了如指掌的知识点,苏程却要一点一点的学下去。
他,苏程,在中等生中的精英,可在真正的“天才”面前,他算什么呢?
大概是一个想象以凡人之躯比肩神明的普通人吧。
或者说,是在那众多璀璨发光的繁星之中的其中一颗吧。
这就是苏程,这或许就是一个平凡人躲不过的宿命——逃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