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然和九王是旧识。
我们俩,打小就认识。
自小打到大的。
谢然掠起袖子露出一截小臂。
看见上面这圈牙印疤痕没,他咬的。
九王不记得谢然,但这不妨碍他朝他翻了个巨大的白眼。
大约是天生的不对盘。
谢然弹一下九王脑门,小傻子瞪什么瞪。
阿姊护崽似的护住诶哟喊疼的九王。
你这个人怎么摧残祖国的花朵呢
她帮九王吹一吹,转头问谢然,那你又是哪位世家公子?
认识非富即贵的人,自然自己也是非富即贵。
小爷我嘛,无名小卒一枚。
家父在娉安长公主手下担个小官,我不过是借光,进去同这些贵胄公子们一起读书的。
我们将信将疑。
我劝你们还是先别把九王送回去。
谢然说。
京城的这个乱圈子水深得很。
面上多风平浪静,其实他那几位兄长可都唯恐他没死透,正盼着他现身。
九王府缺了主心骨,也难保不会混进什么奸细。
他这个样子自保困难,不如九王府那边先搁一搁,我让父亲先禀报长公主,寻个能应付的对策。
为什么要告诉长公主?
阿姊不解。
你不知道?
咱们这位九王与众皇子不同。
自他母妃走后,陛下特许,多是由长公主教养的。
谢然问九王:长公主皇姑姑最疼你了,是不是?
九王想了下,认真点了点头。
九王继续留在我们家,代价是谢然代长公主日日付给阿姊一百两银子。
李子怡你是真黑啊。
寻常人家五两银子就可以过一年,你张口百两,长公主该怎么看你。
我管她怎么看我。
要么三千两银子现结,要么百两一日,我早同你说清楚的。
悬赏令上都是万两黄金起步的知道吗?
我这还是看你是老主顾跟你要的良心价。
什么『王爷』,什么『皇家』,可都是容易丢性命的事。
我这是刀尖上跳舞,提着脑袋赚钱。
阿姊说得可怜兮兮,谢然倒笑了。
你就是欺负我们,觉得我们都人傻钱多是不是。
阿姊也笑了。
这不是也不傻嘛。
日子没有什么不同。
除了附近山头多了些可能会从奇奇怪怪地方窜出来的人。
据说那是负责保护我们的暗卫。
谢然献殷勤献得更频繁,三天两头往我们家里跑,惹得九王看见他就生气。
自打阿姊大手一挥置办了一座酒肆后,他又改成了酒肆的常客,大约是在那里不用同九王争宠又可以看见阿姊。
只是落座的人常招呼他。
小二——
谢然常说他们有眼无珠。
哪有这么风流倜傥的跑堂。
哎,这个人有时候自恋得我都不想提。
我呢,自然还是跟在阿姊身边打下手。
只是偶尔看着打情骂俏的两个人,心疼一下独自留守家中的九王。
若是让他看到这幅场景,大约又要气哭了吧。
然后有天我突然想到:九王一个人在家里,每天都在做什么呢?
鬼使神差的,我又半路折返回了家。
进家门找了一圈后我冷汗都冒出来了。
九王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