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吕律陈秀玉的现代都市小说《狩猎时代畅读全文》,由网络作家“指尖灵”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狩猎时代》主角吕律陈秀玉,是小说写手“指尖灵”所写。精彩内容:大山里什么都有,有本事取出来,就能赚大钱!吕律重生回1982年,在这个不禁枪不禁猎的年代,开启赶山人生!......
《狩猎时代畅读全文》精彩片段
饺子包好,土灶上架上铁锅,水烧开后,将饺子一个个放入锅中。
水汽翻腾中,沉底的饺子,渐渐漂了起来,熟了。
吕律取了木碗,舀了满满的三大碗饺子放木桌上,招呼两人开吃。
兄妹两人,对视一眼,纷纷动筷,他们早在炒制饺馅,香气四溢的时候,就已经暗暗吞过好几次口水了。
陈秀清先吃了一个,神情立马变得惊喜:“这饺子好吃!”
陈秀玉也是连连点头,小口吃着,一边吃一边偷瞄着坐在自己对面的吕律,眼中异彩闪烁。
狍子的瘦肉,混合棕熊的脊肉,肥瘦均匀,用猪油炒香,油汪汪的,再加上荠菜特有的鲜香,在这缺油缺肉的年代,能不好吃才怪。
吕律这也算是下了本了,白面、细肉、猪板油,换作一般人家,平常怎舍得这样吃。
只是简单的一碗饺子,但馅大皮薄,肉油分量十足,就是最大的奢侈。
“喜欢吃就多吃点,包的饺子可不少,你们要不多帮帮忙,我怕是得吃到后天。”
三人一时起了玩性,不小心就包了几十个饺子。
吕律热情地招呼,见陈秀清一大碗下肚,还意犹未尽,又赶忙再煮上一些。
做得好不好另说,关键要让人吃饱。
这向来是山里人待客最朴素的观念,讲究的,就是一个实在。
和吕律已经算是熟识,两人吃的时候也就放开了。
这一顿饺子吃下来,陈秀清干了两大碗还多,陈秀玉也吃了一大碗多些,兄妹俩回去的时候,看着彼此不时揉肚子的样,都觉得好笑。
又吃撑了。
关键是,陈秀清还端着个木盆,里面装的是包好还未煮的饺子。
吕律在让他们带走这些饺子的时候可是说了:“你们倒是吃饱了,家里大娘还没吃呢,省得她一个人麻烦,带回去让她尝尝。”
这心细得,让兄妹两都有些汗颜。
而送走两兄妹,折返回地窨子的吕律,看到了地窨子旁边,用桦树皮盖着的一捆捆鲜嫩的刺嫩芽,数量不少。
他知道,这是陈秀玉知道他喜欢吃,又怕他不收,故意留下的,都是顶好的刺嫩芽。
吕律微微一笑,将刺嫩芽收回地窨子,做简单的焯水处理,沥干水分后,撒了大盐进行腌制。
这是保存刺嫩芽的另外一个方法:干腌。
等到缺菜拿出来吃的时候,味道比起晾干保存的刺嫩芽要好得多。
但是,在这年头,盐也不便宜,很少有人家舍得这么做。
一通忙碌,在给元宝娘四个喂过熊肉后,天已经早早地黑了。
接下来几天,一直天阴着,吕律所有的精力都放在制作蜂桶上。
全手工制作,速度真的很慢。
他有想过去找周方敬,借他的油锯,可一想到他家里的媳妇儿,还是立马打消了这个念头。
一直到了第五天,天总算放晴了。
地窨子前面,做好的蜂桶,已经有二十五个。
短时间内,够用了。
早上的时候,吕律去草甸子里,收集了不少乌拉草,这种扁圆的长七八十公分的草,有韧性拉力强,适合用来苫房顶和在冬天絮在棉鞋里保暖外,还是一种很不错的编织材料。
吕律现在做的,就是用乌拉草缝制一个草锅盖,用来收锋用。
他今天准备去将那群害得陈秀清狗亡人伤的东北黑蜂给收回来养着。
他做的草锅盖,方法很简单,先用乌拉草交错拧成草绳打结,做成提手,然后找了个麻袋抽出些麻线,用四五根乌拉草添补绳结末端的草稍,绕着绳结一圈圈缝制捆扎。
这是他在南方看来的制作草锅盖法子,通常用来盖甄子蒸饭使用。
小小的一个草锅盖,看似简单,但是硬生生花了吕律差不多一早上的时间才缝制完成。
外形像个斗笠,谈不上精细,不过,这无所谓,只是用来收蜂的工具,轻便、结实、实用,才是最关键的。
吃过早饭后,留下元宝看家,吕律提了斧头、绳子和弹弓,直奔那群熊瞎子没能掏成功的东北黑蜂。
仙人柱里放着熊皮,地窨子里有熊胆,都是值钱的东西,人和狗都不在的话,不放心。
花了大半个小时,吕律来到河滩边上那棵粗大的椴树下,抬头看着树干上离地三米处的树洞,外出采集的黑蜂和采集返回的黑蜂,往来交织,嗡嗡声不断,很是热闹。
那头已经被击毙的熊瞎子,当时没能吃到蜂蜜,但在树上的一番折腾,强有力且锋利的熊爪倒是将黑蜂在树干上进出的洞口扩大了不少。
吕律抱着树干,轻缓地爬上去,发现这椴树内部糟心腐烂后形成的空间不小,被熊瞎子扒拉过的洞口能直接看到里面一大团的黑蜂护着的蜂脾,手伸进去够到蜂脾更是不成问题。
初步查看,想要将这群黑蜂收出来非常简单。
只需将草锅盖在洞口侧上方的位置挂好挂稳,对蜂群进行简单烟熏,驱赶出来进入草锅盖中就行。
对于火烟烟雾,蜜蜂向来非常惧怕。
在前世,吕律见过有人烟熏驱赶蜜蜂离巢,直接用供奉用的香或是香烟,弄得烟熏火燎的,全然不顾蜜蜂被熏死,烧死。
事实上,制造出烟雾并不需要多大,而且,吕律还知道一种更好的烟熏材料——艾草。
这种有阳草之称常用来揉成艾绒制成艾条进行艾灸的药材,燃烧时发出的气味比较浓烈,同样是烟气,但艾草燃烧散发出的烟气,对蜜蜂却有不错的驱虫防病的作用,用来烟熏驱赶蜜蜂,最是合适。
艾草,和东北的野菜柳蒿芽很像,在东北的山野中,也是非常常见的东西,很容易就能找到。
吕律取了随身带着的绳子,拴着草锅盖的提手,绳子另一端从洞口上方的枝桠上甩过去落到地上,稍微调整好草锅盖,让它紧贴着树干,下树后,将绳子另一端在下边的小树上系好固定,防止黑蜂进入草帽后,随着重量加大下坠。
做好准备后,吕律在山坡上搜寻了一会儿,很快找到一些去年干枯的艾蒿,收集一些叶子用手直接揉成一团艾绒并搓成细条。
再一次爬到蜂巢处,吕律伸手进入树洞,轻轻地扒拉一下黑蜂,露出一块蜜脾,他轻轻掰下一小块,在草锅盖中擦了下,点然艾绒,投入树洞中,然后赶忙下树。
就在那一刻,受艾草烟熏的黑蜂,一下子被惊动,不断地从树洞中飞出,绕着洞穴慌乱地飞舞,随着越来越多的黑蜂飞出,声势渐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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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对面林子里隐约传来狗叫声。
一条黄色大笨狗从林中窜了出来。
到了大树边上,冲着椴树上趴着的黑熊就是一阵冲天狂吠。
不一会儿,紧跟着又有两条体型更大些花色差不多的花狗赶至。
大笨狗,东北土狗,中华田园犬中最为彪悍的一个分支,体型比别的地儿土狗要大得多。
成年公狗,体重甚至能达到一百一二十斤,有着獒犬的影子。
耳朵下垂,皮毛厚实,獠牙与狼相似,是极好的战斗猎犬。
当然,也有部分混杂了鄂伦春猎犬的血脉,狗架子要小一些。
而这条黑狗的形体稍小,应该是条母狗。
别听着叫大笨狗,其实聪明着呢,非常地通人性,对主人又无比忠诚憨厚,极其擅长团队配合。
在这东北大地上,可是能驱狼猎熊的存在。
最先赶到的,无疑就是这三条狗中的头狗。
头狗,就是领头者。
有资格领头的,必然是嗅觉异常灵敏,最容易发现猎物的存在。
关于嗅觉,在本地又有香头的说法。
香头最好的猎狗,单凭从空气中的气味,就能分辨出很远地方外的猎物所在,直接追寻而去。
差的,就只能通过嗅闻猎物在地上留下的气味进行追踪。
而那条黑狗,从来势来看,无疑就是头香头极好的猎狗。
吕律看得一阵羡慕。
心想着,得尽早把培养猎狗的事情也提上日程。
不过好狗难寻,找一头香头好的猎犬,很大程度得靠运气。
要么就是后天花时间培养,在东北,叫拖狗。
拖,一种引导型猎狗培养方式,这很有些技巧。
就在吕律一脸眼热的时候,对面情况出了变化。
苟了一冬的黑熊正是瘦弱的时候,尤其是积满脂肪厚实无比的熊掌,此时已然变得单薄。
落地棱在石头砾子或是冰茬子上,那叫一个生疼。
这也使得它们行走时变得缓慢,走不快。
所以,在这个时节,也被猎人称为猎杀熊瞎子最好的时节。
因为,只要被猎狗围住,走不快的熊瞎子很容易就会选择上树。
而一旦上了树,对于猎人来说,那就是活靶子。
可眼下情况不一样。
那熊瞎子正在试图掏蜂蜜,被蜜蜂蛰得不要不要的时候,下边突然来了三条狗围住。
那真叫是腹背受敌,上也不是,下也不是。
饶是熊这等皮糙肉厚的兽类,被蜜蜂蛰了,那也受不了,尤其是鼻子这种极为敏感的地方。
也正是受此一惊,熊瞎子没能在树干上爬稳,庞大的身体顿时砸落下来。
还未等熊瞎子站起来,三条猎狗早已经一拥而上。
黑狗当即绕后,一口狠狠咬在熊瞎子屁股上,下口极狠地使劲甩头撕咬。
另外两条花狗也不示弱,一条朝着熊瞎子的脖子就是一下,在熊瞎子一巴掌拍来的时候,敏捷地跳向一旁。
另一条则是朝着熊瞎子腹部咬了一口,在熊瞎子双脚踢腾的时候,和黑狗一起快速闪开。
熊瞎子也就在这时,趁机翻身站起,冲着三条猎狗咆哮。
三条猎狗也环在周围,不断狂吠,跃跃欲上。
被彻底惹毛了的蜜蜂,哪怕再微弱,也从来不是能忽视的存在。
熊瞎子从树上跌落,大量蜜蜂也跟着杀到。
小小的蜜蜂,那一蛰,可是以生命为代价的。
受到蜜蜂攻击,又有三条猎狗环视,熊瞎子也无心恋战,现在只一心想着离开这个鬼地方。
冲着三条猎狗一阵咆哮威慑后,僵持了两三分钟后,它转身就走。
可是,三条猎狗又怎么可能轻易放过它,它们的任务,就是圈住猎物,等待主人的到来。
只是,它们现在,面对的是熊瞎子,也在面临着同熊瞎子一样的难题。
熊瞎子从树上掉落下来,它们冲上前去一阵撕咬,这动静不可谓不大。
已经被惹毛了蜜蜂,自然也将它们当成了攻击目标。
准确地说,那大椴树周围,凡是能动的,都是蜜蜂的目标。
面对蜜蜂的侵扰,猎狗以及黑熊都有些无能为力。
所以,三条猎狗,也开始不断地甩脑袋,一边用爪子扒拉着蛰在脑袋上的蜜蜂。
和熊瞎子一样,猎狗最大的依仗也是鼻子。
鼻子敏感脆弱,被蜜蜂蛰到,那酸爽的滋味,让他们狗泪横流。
饶是如此,忠心的猎犬依旧不放过熊瞎子。
黑狗当即追上去,在黑熊屁股上又捞了一口。
陡然的疼痛,激得黑熊愤然转身,一巴掌就朝着黑狗拍来。
另外两条花狗趁机从两侧又各自朝着腰肋处发动偷袭,各自捞了一口。
这下,接连吃痛的黑熊怒了,生死之机,它也顾不上脚掌疼不疼,朝着离得最近的黑狗狂冲过去。
黑狗的位置离黑熊最近,看到黑熊陡然扑来,它赶忙蹿向一旁,但终究是慢了一拍。
顿时被黑熊一掌拍挠在腰上,发出一声惨叫,翻滚出数米。
铜头铁骨豆腐腰,腰是狼的弱点,同样也是狗的弱点。
黑瞎子这一巴掌,对于黑狗来说,绝对是致命的。
果然,黑狗倒地,挣扎了两下,身体后半段像是不听使唤一样,只能发出阵阵悲鸣。
熊瞎子哪会放过它,继续朝着黑狗狂冲。
以此同时,另外两条花狗紧跟着从两侧偷袭。
也不知是被蜜蜂蛰的次数多了还是怎么回事,之前还能轻松躲闪的两条花狗,反应明显慢了一些。
它们下口都凶狠,左边那只先咬到,吃痛的黑熊愤怒地回身,一巴掌就扇了过去。
这一巴掌直接扇在那花狗脑袋上。
那花狗被甩出老远,摇摇晃晃地起身,甩甩脑袋,又突然摔倒,没了动静。
三条狗一下子,只剩下一条花狗。
接连两条狗被废,那哀叫声就是对它最大的警醒,它现在那还敢恋战。
所以它捞了黑熊一口,在黑熊将那条花狗拍飞后,黑熊回身冲着它一声咆哮后,尾巴一夹,转身就逃。
好的猎狗,向来悍不畏死。
夹着尾巴逃跑,这是直接被吓蔫了。
以后再见到熊,也只会心生畏惧,算是废了。
虽然吕律没养过狗,但却没少见狗衷心护主的事情。
每每听人提起这件事情,心里总有些唏嘘。
眼下,那花狗虽然夹着尾巴跑了,但凶性大发的熊瞎子,怎么可能轻易放过它,当即狂冲着追了上去。
狗和熊瞎子都进了林子,吕律在山坡上一时间也看不到。
只是,一狗一熊刚进林子没多长时间,林子中突然传来接连三声枪响。
嗯?
猎狗主人到了。
吕律心里突然非常希望猎人能一枪将这熊瞎子击毙,但紧跟着一声怪叫传来,吕律心里一下子有了不好的预感。
怕不是没打中,反倒被黑熊害了吧?
正惊疑间,一人一狗冲出林子,狗跑得比人还快,紧追其后的是发狂的熊瞎子。
即使黑熊脚掌落地被棱得再疼,发狂后不管不顾的凶猛,爆发出的速度也远不是人类所能比的。
眼下的人和熊的距离越来越近。
男子刚跑到河边上,就被熊瞎子撵上。
看到这一幕,吕律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心中暗道:“要遭!”
情况不对,吕律当即掉头就往回跑,到来地窨子对面的山坡上,正好看到大鼻涕鬼祟地摸到地窨子旁边。
还没等他摸到地窨子所在的那片空地,元宝早已经迎上去了。
挺会找时间啊!
这家伙肯定在蹲守自己。
吕律眼睛一下子眯了起来。
元宝,吕律没有栓它,也不打算栓它。
本就是自己来的,不会那么轻易离开,而且,拴住了,在这山里头不好发挥,还领着狗崽子呢,万一有什么野兽摸到这里,它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
大鼻涕小心地提着棍子提防着元宝,一边从包里不知拿出个什么东西,一阵摆弄后,似是系上了一条绳索,然后将东西抛了元宝面前。
这是要钓狗!
这些年,吃狗肉开始渐渐盛行起来,也随着滋生出不少偷狗贼。
钓狗是最常用的方法。
在食物中穿上铁钉钩子之类的东西,在趁人不注意的时候,将东西抛给狗吃。
狗向来是吞咽,可不会像人一样细细咀嚼。
东西一旦吞下,只要将所系的绳索一拉,连肉一起吃到狗肚子里面的铁钉或是钩子立马就会卡住狗的喉咙,连叫都叫不出来,迅速打杀带走。
这样的方法,吕律见过。
在后世,狗肉大行其道的时候,类似这样恶毒的做法,比比皆是。
专门有人开着面包车,借到乡村收购破烂的由头,到处踩点偷狗,更有直接光天化日之下明抢的。
此时见到大鼻涕这么做,吕律不由心头一紧,他不敢停留,加快脚步朝着地窨子赶去。
大鼻涕就不是那种会好心跑来替人喂狗的人。
抛到元宝面前的东西,肯定做了手脚。
吕律真担心元宝会去吃。
他一路小跑,一路看,幸好,元宝对大鼻涕抛来的东西,连闻都不闻一下,冲着大鼻涕的吼叫反倒越来越凶狠。
似是已经发现吕律快速靠近,它回头冲着吕律的方向看了一眼,继续朝着大鼻涕狂吠,并且放低身形,不断靠近大鼻涕,准备随时发动攻击。
逼得大鼻涕都不得不扬起棍子敲打。
这段时间,元宝恢复得不错,面对大鼻涕的棍子,丝毫不惧,非但灵活的闪避开来,更是瞅准棍子一口咬住,死咬着不放。
大鼻涕一下子慌了,眼看着元宝越来越凶,棍子又扯不回来,他四下瞅了一眼,干脆将棍子放开,转而拾起地上的石头,作势欲打。
就在这时,吕律已经赶到近旁,毫不客气地取出泥丸,手中早已经握住的弹弓弓皮猛地拉紧……
“啪……”
随着弓皮一声轻响,一颗泥丸,精准射中冯德柱的左脚小腿。
也正是这一声轻响,像是接受到了攻击命令似地,元宝朝着冯德柱凶狠地扑咬上去。
刚被打了一弹弓,疼得怪叫着蹿跳起来的冯德柱,石头一扔,双手不停地搓着小腿,试图减轻疼痛。
眼角余光中,却看到元宝朝着自己扑来,冯德柱心头大惊,那还顾得了其它,跌撞着转身就跑。
可这么近的距离,别说跑不过狗,这才刚一转身,屁股立马被元宝捞了一口。
大笨狗,牙齿似狼,锋利尖锐。
哪怕他穿着厚厚的棉裤,也轻易被洞穿,咬得结结实实。
在元宝的一拖一拽下,冯德柱惨叫着向后跌倒在地。
元宝闪身避让,避过冯德柱压来的身体,再次上前,又一口咬住刘德柱膀臂,死命撕扯。
冯德柱被咬得鬼哭狼嚎,另一只手朝着元宝拍打,试图驱赶。
可这样的动作,一样被元宝避开,绝不让冯德柱碰触到自己,对它来说,就是换个地方下口而已。
所以,冯德柱大腿上立马被捞了第三口。
避过冯德柱脚上的踢蹬,元宝第四口紧随而至,直奔刘德柱脖子。
看到这一幕,吕律赶忙大叫:“元宝,住口!”
元宝下口凶残,口口见血。
冯德柱这要真被咬中脖子,怕是得一命呜呼。
倒不是吕律不恨,冯德柱自己找上门来被狗咬,那是他活该,是他动歪念该付出的代价。
可是,真出了人命也不妥。
自己初来乍到,一来就闹出人命,秀山屯的人会怎么看?
最主要的是,吕律突然想起了王德民说过的话,这冯德柱虽然可恶,但家里还有过得凄苦的妻儿。
这年头,家里没了男人,对于一个家庭来说,是毁灭性的,哪怕这个男人是个混蛋。
他不由想到自己的媳妇一家,初见时的艰难贫苦,不就是家里没男人吗?
吕律心软了。
听到吕律喝止的声音,元宝回头看了眼吕律,听话地后退两步,但看向冯德柱时,仍凶狠地龇着牙,发出呼噜呼噜的凶声。
吕律稍稍松了口气,他快步走到地窨子前的平地,看向那根冯德柱留下的细绳,细绳的末端,绑着一小块肉,看样子应该是只老鼠腿,塞在肉里的,赫然是一颗大号缝衣针,农村人家用来缝被套的那种大针。
被烧过,弯成了钩子。
看到这颗针,吕律又怒从心起。
这杂碎,是真想要元宝的命啊。
将肉块捡拾起来,吕律几步走到冯德柱面前不管.
他躺在地上哀嚎,发狠地就是几脚踢了过去。
“哎哟……要打死人了……你纵狗咬人,还敢打人……杀人了!”
冯德柱惊恐地大叫。
可在这林子里,哪里有人,反倒是这叫嚷,引得元宝又趋近一些,冲着他狂叫,又准备扑咬了。
“我纵狗咬人?我纵狗咬人怎么了,我打你怎么了?”
吕律怒吼着,又发狠地冲着冯德柱踢了两脚,将他踢得在地上翻了几滚。
还不待冯德柱起身,吕律已经紧随而至,一把掐住他脖子:“想杀我的狗,老子先弄死你,你给我吃……”
他说着,将冯德柱带来的插着钢针钩子的肉块往冯德柱嘴巴里塞。
冯德柱那里肯,死咬着牙齿不张口,拼命挣扎,反倒被钢针钩子将嘴巴划拉得到处冒血。
他自己做的,最清楚这钩子的厉害,入了口,那还了得。
吕律塞了几次没能成功,反手接连就是两耳光扇过去,这才将钩子摔在地上。
“你特么自己想干什么,心里就没点逼数吗,还敢反咬一口,你特么第一次来的时候老子就已经知道了,就等着你上门呢。”
吕律怒声呵斥道:“大鼻涕,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来干嘛。
想偷熊胆是吧,觉得我一个盲流好欺负是吧,哼,我看你特么是在找死!”
“我……”
冯德柱还想说什么,但话到嘴边,一看吕律凶狠的模样,又赶忙生生止住,随即,脸色变得古怪。
自己的外号,什么时候被他知道的?
第二天早上,给元宝熬了苞米面喂上,让它留下来看家,吕律砍了根棍子拄着,一瘸一拐地前往秀山屯。
平时这几里地,大半个小时轻松走到,如今脚成了这模样,走起来就艰难了,硬生生磨了一个多小时,才到屯口。
按理说,他身体素质不错,自己清洗敷药后应该要不了多长时间就能好起来。
可三天过去了,肿未消,反而溃脓。
吕律开始怀疑,是不是因为钉子铁锈的原因,感染了,或是得了破伤风。
若是破伤风的话,那就麻烦了,这病,在这年头可不好治,致死率可不低。
可破伤风,记忆中也不是这种反应。
总之,看医生是对的,当时被扎到的时候,就不该硬挺着,当场就去找王德民。
吕律抵达秀山屯的时候大概是早上十点左右,秀山屯里的人大都下地干活,他一路走来,并没有在路两边的地里看到王德民,进了屯子,走到王德民院子的时候发现院门紧锁。
得,等着吧!
吕律在王德民院子旁摆放着的一根粗大的老木头上坐下。
这根木头,前世吕律入赘的时候都还在。
是榆木的,到处是大疙瘩,春秋季节,经常能看到几个老头坐在这里唠嗑、晒太阳,也有顽皮的小孩会在这里打闹嬉戏。
老木头表皮都被平时坐在上面的一个个屁股磨得发亮、胞浆。
印象中,就在他入赘的那一年,被一个外地人给买走的,给了王德民家几块钱,贴地那面,都已经腐烂大半,说是还可以拿去做漆雕工艺品。
这木头紧挨着的,是一棵很有些年头,粗大扭曲,有着巨大树冠的杏树,夏季的时候,这里也成了老人们纳凉的好地方。
此时,树上已经冒出点点红骨朵,零星有几朵杏花开放。
等完全盛开的时候,这棵杏树在屯子里,绝对是一道亮丽的风景线。
“爷们,干啥呢?”有村民路过,看到吕律一个人坐在那里,笑着打招呼,他很快注意到他的脚伤,惊讶地问道:“这脚咋地了?”
“被钉子戳到,肿得厉害,三天不见消肿,只能来找王大爷看看了。”
“是该好好看看……王大爷下地了,现在时间还早,要不,我去帮你叫来?”
“不用麻烦了,他有事儿忙,我这脚也不是一下子就能治好的,不怕急这一时半会儿。”
“那到家里去坐坐,喝点水?”
“就不去叨扰了,我看你扛着锄头,也是要下地吧,事儿忙,就不耽搁你了。”
“那行吧,我下地干活去了,有空到家里坐,我家就在下边,那棵大梨树旁边,我姓周,叫周方敬。”
“好了,周大哥,改天过来,一定到你家去串门。”
周方敬点点头后,扛着锄头走了。
记忆中,周方敬是林场的一名伐木的油锯手,秋末冬初,自家地里的活计忙完,就扎在林场中当临时工,以前只是知道这么个人,挺能吃苦,其它的了解不多。
重活一次,吕律没想到,除了几个自己有意接近的,头一个跟自己打招呼并释放善意的,会是他。
事实上,吕律也清楚,十有八九是这几天发生的事情传开了。
他从一个个看到自己时,面孔上露出的笑意就知道,他们对自己之前的提防消解了不少,应该算是已经初步了解认可了自己这个外乡人。
总之,是个好的开端!
接下来又路过几人,大都冲着他笑笑,简单地寒暄两句。
等了十数分钟后,吕律也有些无聊了,眼睛闲不住地四处乱瞅,他忽然注意到地上颗陷在泥土中的杏核,不由心中一动,伸手抠出三枚,擦去泥土,发现还完好无损。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声叫唤:“哥,你怎么也在这?”
吕律扭头看去,发现路上缓步走来的是陈秀清。
他能下地了,在炕上一直躺着也不是事儿,反而出来稍微活动一下,更有利于恢复。
“我来找王大爷!”吕律随手将三枚杏核装衣兜里,冲着他笑笑:“过来坐。”
“都到这了,也不去家里坐,怎么反倒在这儿呆着?”陈秀清边走边说,有些怨念。
“我不是想着你受伤了,大娘和老妹儿肯定很忙,我要是去了,肯定又是把手头的事儿都丢下,可不能耽搁她们。”吕律解释道。
陈秀清走到近前,立马注意到吕律踩跟穿着黄胶鞋肿得老粗的脚:“咋回事啊这是?”
“哪天晚上从你们家里出来,走过你隔壁的门前,他们家在路上倒了垃圾,里面有生锈的钉子,被我踩到了,我还想着这是小问题,养上两天就没事儿,没想到成了这样。”吕律苦笑道。
“隔壁……江显昌家,他家是这么个习惯,别说扫地的垃圾了,就连打死的耗子都能随手往路上扔,他才不管别人嫌不嫌臭,只要不碍着他家就不管。你看看屯里,哪家都是往自家的粪塘里送,就他家,啥都能往大路上扔。
前些年,他家里娃还小的时候,裹灰的屎尿一样往路上倒,弄得他门前那段路跟茅房似的,为了这事儿,屯长还说过,可人家不改也没法……唉!”
陈秀清摇摇头,作为邻居,他家才是最大的受害者。
江显昌,就是“怂狗家”的男主人。
从打认识起,吕律对他家的感官就不太好,也算是吕律上一世接触得比较多的一个人,因为他是车老板,通常叫做车老板子。
车老板子,说白了就是赶马车、牛车或是驴车的车把式。
一杆大鞭子甩得啪啪响,东北大平原上响起噔噔噔的牲口蹄子声,尤其是赶集的时候,一路上弄得人欢马叫,挺壮观。
到了后来,无论是开拖拉机、大汽车还是小轿车的,都叫车老板子。
这种叫法,多少有点吃不上葡萄说葡萄酸的感觉。
车老板在这年头牛气啊!
一般人平时要进趟城捎个脚,需要从外面捎点东西回来,或是要运送东西去别的地方,都得求人家,而且,他们四处走动,见多识广,苦钱也比普通人相对容易,走到哪儿,抱着根鞭子,都有点儿鼻孔朝天的架势。
前世家里山货收购点开起来以后,临时找不到汽车拉东西,或是东西少划不来请汽车的时候,吕律没少找他。
原本以为见识过不少东西,眼界会大一些,江显昌不一样,事事斤斤计较,抠抠搜搜的,动辄以钱说话,就一掉钱眼里的人。
女的也不是啥善茬,尤其嘴碎,还特别能编能说,有的没的,都能在她简单臆想后就往外叭叭。
吕律回秀山屯的时候还好些,他人没在,两家人没少隔着栅栏吵嘴,见收购点事情渐渐红火,想是眼红了的缘故,暗地里没少使绊子,在吕律生意失败后,更是落井下石,不少难听话就是从他们家流出来的。
这一世……吕律微微皱眉后,心里很快有了计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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