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遇这种东西很奇妙,想看见某个人的时候偏偏一次也遇不到,不想看见的时候却又多次出现在眼前。
所以这几天下来,我看了不下十遍师父和那个姑娘泡在糖罐里的柔情蜜意情调生活。
早晨看日出,午后赏花吟诗,晚间相拥共眠,就连互相凝视的眼神都浓得像蜜糖,难舍难分。
我从—开始的疾妒,再到不甘心,直至最后的麻木无感,也不过是短短几日。
“他们待在一起这么久,就不嫌腻歪吗?”我嘀咕道,就像糖果,太甜了就变得翰了。
“放弃了吗?要不再努努力?”阮珩倚在树上,悠闲地调侃已经没眼看的我。
阮珩现在已经懒得拦我去找师父,因为他笃定我—看到师父就会绕道走。
“不瞒你说,死心了。”
我已经不只是放弃这么简单了,反正努力不一定会成功,但不努力一定很舒服。
趁着某个月黑风高的夜晚,我就和阮珩驾云回天宫去了,师父有命数庇护,再过些时日肯定就能回天宫了。要是被师父发现我偷偷下凡偷懒不修行,那他对我肯定不会像对那位姑娘—样温柔包容。
其实师父很早之前就察觉到了我的心意,但他却无动于衷甚至不肯多看我一眼。从头到尾,只有我一个人自作多情罢了。
回天宫后的我自闭了几天。
经历这么一遭,我竟出乎意料地没有太惦记尚在凡间的师父。更加奇怪的是,这几日我脑海中频频想起阮珩那副满怀心事的深沉模样。
真是见鬼了。
一段时间不见后山的花,竟然开得更旺了。溪水载着桃花一路流向山里,山里有一泉眼,里头是瑞云山山脉孕养的花露。
我到后山去寻阮珩,只是后山被一只狐狸守着,正面闯不进去。
正在我爬树翻墙的时候,脚—滑直接摔到他面前,他本是站在桃花树下,突然被吓得后退—步看着跌下地的我。
我们四目相对,—双惊愕,—双尴尬。
僵持了半晌,还是由我打破了沉默。我故作无辜地道:“小师叔,我摔得腰疼,屁股也疼。”
阮珩轻嗤—声,“平日不都是在前院蹲着?怎么今天有空往我这来?”
之后他伸出手缓缓将我扶起来,我突然摸到了他手中的薄茧。
小叔当年也是握长枪的人,但那次大战之后就再也没有拎起过兵器,当年天帝封赏他和师父的时候,他通通都拒掉。
这些年想拜入他门下的小仙君也不少,无一不是冲着他—手好枪法而来。
“你倒是大胆,不晓得后山花露池不得随便靠近?”他等我站稳之后才道。
“是吗?”我假装不知,反问道。
花露池子的佳酿散发迷人的香气,就是不知道这东西会不会醉人。
“你记东西怎么这么慢。”阮珩无亲地摇摇头。
“但我忘东西快呀!”我挑眉道。
“你是不是觉得你很幽默?”阮珩—叹只觉好笑,面色朗朗,不掩轻嘲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