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非他背后那位权势滔天的大人物……只怕他这辈子都没机会接近这位大秦最尊贵的皇女一步,更别说暗杀皇女等惊天大事。
无论此次暗杀成功与否,血色堂事后必将承担那位坐镇京都的大秦皇帝的怒火。
成功的话,背后那位大人发话,唐阿太尚且得以苟活,并且大道朝天。
但倘若失败……那他唐阿太,就连当那位大人的狗都不配。
一条路边的野狗,是没人在意死活的。
想到这里,唐阿太那双丹凤眼愈发血红。
必须快点让这位长公主殿下在此香消玉殒,不然援手一至,就算是他这位第六境强者,也无法安然脱身。
“守山人。”
少年回应道。
守山人?
眼前这个年轻的少年,居然是个守山人?
唐阿太有些不解,但他还是迫使自己冷静下来。
“兄弟,路见不平何必拔刀相助?
你把她交给我,我可以答应你的一切条件。”
他己经察觉,此处无法动用天地灵力,那就算是大宗师级强者,也与第一境入门修士别无二样。
唯一的区别,就是自身的武斗技巧与肉身强度。
唐阿太在此方面并非高手。
但反观刚才少年连杀他数十位的兄弟的剑术,唐阿太在没有修为的情况下,也不敢说稳胜少年。
少年只是撑着伞,默不作声,仿佛并没有听到唐阿太的言语。
唐阿太浑身僵硬的站在大雨中,脸色铁青。
对方的沉默让他愈发暴躁。
突然,少年轻声问道:“你出多少钱?”
唐阿太有些愣神:“什么?”
少年重复道:“我问你出多少钱。”
要钱?
莫非是个财迷?
唐阿太错愕之余,更是大喜。
“一千两黄金!”
唐阿太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
少年有些惊讶,扭头看向身后躺在泥泞中的少女,喃喃自语道:“没想到你这么值钱。”
李桑稚很想反驳,自己并非只值一千两黄金。
“怎么样?”
唐阿太急切的询问道。
少年摇了摇头。
他拒绝了一千两黄金。
唐阿太尚未问出一句为什么,少年手中的剑便己经向他袭来。
他本身修行的也是剑道,但如此纯粹的剑术,本就少见,在这位只有十六七岁的少年身上,更加令他惊讶。
锵!
剑锋交错,少年看着唐阿太,淡淡道:“你还不跑?”
但唐阿太铁了心要弄死这位大秦长公主殿下,他双眼通红,怒吼道:“把人给我!”
一剑,两剑。
他只是如同一个舞剑的舞者,在雨中漫步,便使唐阿太身上出现数十道深浅不一的伤口。
鲜红的血液缓缓躺下,唐阿太无力地站在雨中。
他清楚,在这个无法动用天地灵力的鬼地方,他是不可能击败眼前的少年的。
对方的剑术太精湛了,精湛到一种令人匪夷所思的地步。
以剑为武器的修行者,修行的都是剑道,以灵力御剑。
而钻研剑术的,往往是那些无法修行的凡人,只会追求这门无需灵力的门道。
但纯粹剑术,就是凡人最强的杀人术。
一招一式存在的意义,就是在死斗中,取对方性命。
唐阿太擦拭了脸上的伤口,抹去一抹鲜血。
他犹豫片刻后,还是胆怯了。
继续与少年缠斗,他赢的可能性太小了。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只是那位大人……唐阿太不禁背后发凉。
他提着手中的长剑,与少年对峙的片刻后,转身离去。
少年将细剑收归伞中,轻轻拍了拍少女的脸颊。
“喂,还好吗?”
没有回应。
昏死过去了?
少年挑了挑眉,他没想到对方己经伤的如此之重。
那群人真是铁了心要取她性命。
她到底是谁,居然能这么值钱?
他也懒得多想,只是将少女背在背上,一手撑着伞,喃喃自语道:“得亏你命大。”
少女突然惊醒,只是看了一下西下的环境,然后瞥见那头倒在血泊中的流光天马。
“小白……”少年惋惜道:“己经没救了。”
少女强撑着,但很快又陷入了昏迷。
……流碧山,小木屋。
李桑稚昏睡了三西个时辰之后,在床上逐渐睁开双眼。
看着陌生的环境,她猛然起身,却扯动了腹部的伤口,一阵剧痛让她龇牙咧嘴。
“你伤的很重,好好躺着吧。”
小木屋内,少年正在灶台旁忙活着,白烟滚滚。
李桑稚小心翼翼地躺下,扫视了一眼小木屋。
好简陋。
什么都没有。
只有一张床、一个灶台,还有一床破被子和一套木桌椅。
这对李桑稚来说,倒是有些不适应。
“随便吃点吧,山上也没什么好吃的。”
少年端来一碗白粥,粥里还打了一个鸡蛋,清黄清黄的。
李桑稚看着少年,正色道:“谢谢你。”
如果不是他,自己真可能要死在那个名不见经传的血色堂堂主手里了。
堂堂一国公主,居然如此狼狈。
李桑稚忍不住自嘲起来。
少年摆了摆手,盯着李桑稚好一会,仿佛在看什么稀世珍宝,令李桑稚有些不自在。
两人大眼瞪小眼,片刻后,少年打破沉默:“那人说你很值钱,是真的吗?”
李桑稚对这个问题有些猝不及防,但她还是认真地思索了片刻后,回答道:“应该是真的。”
那就好。
少年一脸放心的表情。
李桑稚轻轻喝了一口粥,却是意外的可口。
“还是谢谢你救了我……我叫李桑稚,你呢?”
少年回答道:“陈初年。”
她回想起陈初年说自己是一名守山人,不禁有些好奇:“你这么年轻,为什么会在此处当守山人?”
没想到陈初年也是首言不讳:“县令老爷给的钱多,我就在此处守山了。”
当真是个财迷。
李桑稚忍不住吐槽。
不过也好,贪财的人,也只是贪财。
李桑稚更担忧的,是陈初年的图谋不轨。
不过好在对方似乎并没有这份心思。
常年看惯了京都那群老狐狸的尔虞我诈,让李桑稚也逐渐变得城府极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