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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代都市连载
热门小说《三年大旱,我把自己卖给了人贩子》是作者“芥末辣不辣”倾心创作,一部非常好看的小说。这本小说的主角是秦凤药胭脂,情节引人入胜,非常推荐。主要讲的是:德庆十三年天逢大旱,万物凋敝,饿殍遍野,百姓易子而食。十岁的她被父母当做两脚羊卖掉,为求那一线生机,她将自身卖给人贩子。后来她被转卖到常府,如何凭借自身的机敏过人帮助常家官复原职,后来她入皇宫,做女官,辅佐皇帝登基……成为当朝唯一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权倾天下的一品女官。...
主角:秦凤药胭脂 更新:2024-05-20 15:5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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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秦凤药胭脂的现代都市小说《畅销书籍三年大旱,我把自己卖给了人贩子》,由网络作家“芥末辣不辣”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热门小说《三年大旱,我把自己卖给了人贩子》是作者“芥末辣不辣”倾心创作,一部非常好看的小说。这本小说的主角是秦凤药胭脂,情节引人入胜,非常推荐。主要讲的是:德庆十三年天逢大旱,万物凋敝,饿殍遍野,百姓易子而食。十岁的她被父母当做两脚羊卖掉,为求那一线生机,她将自身卖给人贩子。后来她被转卖到常府,如何凭借自身的机敏过人帮助常家官复原职,后来她入皇宫,做女官,辅佐皇帝登基……成为当朝唯一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权倾天下的一品女官。...
“我我我,我是小姐的贴身丫头,秦凤药,不信你去问小姐。”
凤药本来被捏得脸色惨白,扭着身子却甩不掉那只铁手。
听她这么说,手腕松了些,却没放开。
“我自会核对,你一个后院的丫头跑到洗砚斋来干什么?”
他瞄了凤药一眼,“她叫你来你就来,听到什么了?”
凤药此时方想起自己的裙子还卷起来塞在腰间,忙放下裙子,理了下头发,对着男人行个万福,“那你又是谁?是这里管家?”
说完她便知道自己判断的不对。
这男人弱冠左右,身着藕荷色云绫锦长袍,头发束起,插戴着翡翠簪,腰上一条月白玉带。
云绫面料柔软,越发衬得他身如松竹般挺拔。
光看衣料便知道是位贵公子,怎么自己眼瞎当人家是管家,可公子哥这深更半夜怎么在洗砚阁附近?
“我是能管得住你的人,你是哪房丫头,为何来偷听?不如实回答,只能先关到马房,等天亮禀了主母再处理。
凤药见他说得严厉,表情却温和,当下从怀中摸出一只手绢包,“我是云之小姐身边的,小姐见老爷晚间没用多少饭,叫我送宵夜过来。”
男人似笑非笑捏过手绢包,举到眼前看着,“你又是爬树又是上房,告诉我来给老爷送夜宵?你当我傻?”
“云之丫头使坏,让你偷听。”
提起小姐名字,他终于展露一丝笑意,轻轻吐出两个几不可闻的字,“淘气。”
凤药认真点了点头,“小姐担心爹爹。”
他冷笑一声,“她是个乱出主意的,你最好约束着她些,出了乱子被罚的是你。”
“那便送进去吧。”他伸手想推凤药。
他身量高,凤药一猫腰,敏捷地从他手臂下钻过去,撒丫子便跑。
边跑边回头瞧,他抱臂站在月光下,冷脸看着凤药鼠窜,并没追来。
翻山越岭地好容易到了内院,里面并没点灯,心头一松,刚想进屋,一道身影闪出来挡在堂屋门口。
凤药心下道声不好,连忙堆出一脸笑,“胭脂姐姐,夜都深了,怎么还没睡下。”
“我倒想睡。”她眼里冒火,“说!去哪了?”
“我,我肚子疼,又不想吵到别人……”
“你打量我好骗呢。”
“好姐姐,我今天真的肚子疼,翻来覆去睡不着,就往园子里转转,好点就赶快回来了。”
“再不说实话,我就捆你交给夫人了。”
凤药正转着脑子,想主意糊弄她,小姐早在屋里听了多时,隔着窗子冷声道,“胭脂,吵到我了。”
“凤药晚间腹疼,我叫她出去别在屋里翻腾。”
“我这会子倒睡着了,你却在窗外吵闹,叫不叫人安生了?”
凤药长出口气,事情应该盖过去了,好歹小姐也是小主子。
胭脂冷笑一声,拉着她进了小姐房内,推她一把,顺势向膝盖窝里猛一踹,凤药腿一软跪在地下。
“她撒谎你也帮她,汀兰园里今儿我上夜,内外都转了几遍,没见这丫头影子。”
小姐刚想开口,凤药转过身向胭脂磕个头道,“大姐姐,我说实话。”
“今天你也见了,老爷心里不安生,一家子都不好过,小姐担心得什么似的,一直念叨爹爹没用饭,身子要紧,怕老爷再有什么不适,想叫我去瞧瞧,送两块点心给老爷,可院门早早落了锁,我一时错了念头,想成全小姐的孝道,就翻墙去找了。”
凤药说得极诚恳,且这番话就算拉到夫人处,也挑不出理。
“我倒忘了,在胭脂姐姐这里,人情算不得什么,规矩才最大。”
小姐瞪着胭脂,凤药知道这个温吞水性子的千金已真的生了几分气了。
“点心呢,交过去了吗?你要知道,内外院大防很是要紧,你以为夫人为何将我拨到内院来?”
“是芙蓉糕,下午新做的,翻墙时丢了,没送成。”
胭脂举着烛火瞧瞧,裙子脏了一片,信了六七分。
“哼,胭脂姐姐这么认真,人在汀兰院当差,眼里只认夫人,就将我与凤药捆了去见母亲吧。”小姐没表情,说得很平静。
“只捆我便罢了,我违反府里的规矩,与小姐无干,夫子说百善孝为先,凤药忘了,规矩比什么都大。”
“她是一等丫头,你也是一等丫头,我这个主子没说话,她敢在我面前捆人?”此时,凤药才见了这主的真面目,并不是泥人儿性子。
胭脂并没因为小姐的话软下来,仰脸想了想,“明天我去外院打听,若撒谎仍要告诉夫人知道。”
“到时若是撵出去,莫怪姐姐无情。”
小姐不等凤药回话,从床上下地指着胭脂鼻子骂,“这院子里就你拿大丫头款儿,什么了不起,我这主子你也不放眼里,今儿倒做起我的主了。”
“请小姐穿上鞋子。”胭脂再迟钝也知道小姐生气了,忙恭敬跪下。
“啪啪”两声脆响,小姐和凤药都惊住了。
胭脂用力扇了自己两耳光,脸上顿时红肿起来。
“胭脂先认罚,冲撞了小姐,可规矩就是规矩。胭脂与凤药的确都是一等丫头,可我是夫人房里的,指派过来就是为着约束这些不守规矩的小丫头们,奴婢不敢渎职。”
她说罢起身,恶狠狠盯着凤药道,“现在我要代替夫人好好教训这目无纲纪的小蹄子。”
她用力揪住凤药的衣领,不让其乱动,卯足力气狠狠扇过四记耳光才罢。
直扇得凤药眼冒金星,脸上火辣辣疼,嘴泛出一股甜腥。
等她甩手出去,小姐扶起凤药轻声问,“疼吗?”
凤药见她眼泛泪光,知她心疼自己,心中大起知已之感,忙转移了话题。
一脸神秘道,“我知道老爷为什么烦心了。”
凤药告诉她老爷们说的话,又说了差点被捉住的事。
云之笑得倒在床上捂着肚子,“你叫他姐姐,难怪他生气。”
“那是我大哥,平时不在家,难怪你不认得他,昨天定是爹把他喊回来的吧。谁料你这么倒霉,被他活捉。”
常家两子一女竟都如此好颜色。
“大公子原是神仙样的人物。”凤药由衷赞叹,“不过,还是咱们小姐最好看。”
小姐得意地点头,多少世家女子都喜欢我哥哥。你说谁才配得上他。”
凤药歪着脑袋很认真地思量一会儿,“那得是金枝玉叶方能配得上他。”
“我们村里所有男人加起来不及他一根头发好看哩。”
小姐垮下脸,“我大哥不喜欢任何与皇家有关的事情或人。”
“他偏在宫里当差,可见人生于世上,总有不如意之事。”
“爹爹为难的事情,咱们也分担不了,唉。”她忧心忡忡躺下,辗转一会儿,终于发出均匀的呼吸声。
胭脂说到做到,去外院打听头天夜间谁可见过内院的丫头,辗转打听到大公子手下人那里去。
大公子说的确是云之让人送了点心。
汀兰院与外院的门房加了人手,院与院之间加了巡逻的更次。
以前只是有人上夜,如今大白天也有人一遍遍来回走动检查,连凤药也觉得管得比往日严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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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药不敢往深处再想下去,只觉细思极恐。夫人谋划深远非她所能及。
常家三房男人,只有任族长的大老爷只娶—房正头夫人。
她原以为是老爷在乎官声或是与夫人情深如斯。此时看来,却是夫人手腕了得。
接下来该有—番清静日子,凤药难得哼起小曲来。
此时她想,是时候教训—下那该死的寡妇了。
在—堆麻烦里,春光真正笼罩了小院,鸡与猪疯长。
王二他妈早起推开门,闻到—股奇臭,她左右瞧瞧,院子里干干净净。
向前几步,推开大门,臭气扑面而至——自家门上,门前的地上被人用粪水泼得到处都是。
她家与其他几家邻居隔着几步路,独有她家被泼了粪。
心知自己儿子得罪的人太多,她叫骂几句,根本没人理她。
只得悻悻收拾干净,然而,第二天,又如此。
第三天,仍是这样。
第三天夜里,她干坐—夜,竖着耳朵,想抓个现行,却白坐—夜。
她不知道,那天夜里,凤药、胭脂和云之在家烤肉,凤药还向大牛打了些米酒,三人喝着廉价的酒,豪放地在院子里吃着烤肉,黑风在—边欢快地绕着圈子跑。
鸡开始下蛋,还抱了窝,小猪见风长,上膘上得喜人。
春天的夜风吹着几人被火光映红的脸,好个静谧的夜,犹如岁月静好已经降临。
—直喝至玉轮东升,云之已不胜酒力,被胭脂背至阁楼。凤药听着胭脂回到自己厢房,不多时便发出均匀的呼吸声。
小院里的—切都睡着了,连黑风也趴在地上小憩。
她躺到了自己的小床上闭起双目,待想到那寡妇早起看到门口粪水时的表情,嘴角忍不住挂上—丝微笑。
此时只听黑风突然叫起来,接着传来很轻的扣门声,夹在狗吠声中,不细听便错过了。
她机警地起身披起衣服,喝住黑风,走到门口,歪着脑袋,又传来三声轻叩。
“哪位?”
“凤药,常牧之。”
她心中惊骇如掀起滔天大浪,“露馅了”三个字突然出现在脑海中。
怎么会有人知道凤药这个名字,还冒充常家大公子之名来试探她?
是王二?还是常家死敌?
“开门细说。”门外的声音温润谦和,是许久没听过的语调。
“没有这个人,我也不认得常牧之。”凤药隔了门低低回答。
那人从门缝中塞进—团东西,她捏着—角,拉进来只看了—眼,便打开了门。
门外站着—个高大的男人,身披斗篷,脸部隐在篷帽中,见门开,他侧身进来,反手锁上大门。
大踏步走入亮着烛火的小屋。
凤药跟着进来,手中拿着—方手帕。
那夜,她跳到大公子怀中,用这方帕子包着芙蓉糕,帕子上精心绣着—朵芍药。
大公子去了斗篷,回身将那方手帕又拿走,顺手塞入袖笼中。
他身上散发着幽香,穿着琉璃蓝的雨花锦袍,配石青腰带,露出雪白内襟领,头发束起,深邃的眼睛盯着凤药。
那颗绯色泪痣在烛光下越发妖艳,衬得他眼如含情,目若游丝。
—个男人,长成这样,也太标致了些。凤药腹诽。
“她好吗?我想看她—眼。”牧之开口问。
凤药肚子里—团气愤,看他样子,过得相当不错,还能漏夜来访,该是有手段的。
怎么将自己与云之扔到这破地方,问也不问,直至今日才来相访。
“我时间有限,好不容易抽空跑出来的。”牧之仿佛看出凤药心思,略解释—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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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再多想,收拾好东西,拉起木车去找小哥。
大爷眼睛半睁半闭,昏昏欲睡,小姐不知生死,双眼紧闭。
她把车放在道边,跑到乱坟堆中,轻声喊着,“大哥,你在哪?”
树林深处有动静,寻声而去,小伙正用一把匕首挖开坟包,凤药赶紧上前一起用手刨土。
二人合力将一口破烂薄棺扒拉出来。老天保佑里面的尸首年深日久,化为白骨。
棺材很深,足够能放下小姐,再将白骨隔着薄板放她身上,不厚重。
二人做完这些已冻得说不出话,手也僵了。
“稍等一下。”凤药左右看了看,找到一座看起来稍新的坟茔,“麻烦大哥,用一用匕首。”
小伙蹲在地上,看起来有些劳累,掘人坟墓的事着实不好做。
他倒底帮忙,棺材露出来,凤药毫无表情道,“行大逆之事,兄弟我一个人做,你且背过身去吧。”
凤药撬开棺钉,一推盖子,一股臭到能让人死过去的味儿飘散出来。
那小伙突然明白过来,他面色死灰点头道,“兄弟,你年纪虽小,胆识却大,心又细,将来必成大事。”
凤药从衣服上割下一块破布,包在手上,伸入棺材中,硬取了一小节指骨用布包好。
弄完,她再也忍不住,蹲下呕吐,只是胃里空空,只吐了些酸水儿。
两人扛着棺材,各怀心事,深一脚浅一脚向路上走。
凤药只觉得棺材板子硌得肩膀疼,只是个空棺,一把枯骨,竟比她想的沉上许多。
“前头路上真有人死了?”她问。
“那人带把刀,被人怂恿冲在头里,嚷嚷着一起打强盗的人全跑了,只留下那人独斗,才被杀了。”
乱世,这样容易轻信,自然死得快。
“他们好像求财。”小伙说强盗没有追着跑掉的人斩尽杀绝。
把棺材卸在道边的林子里,用小伙衣服垫在底部,将气息奄奄的小姐放进去。
大爷将身上的银票交给凤药,她将票子与自己的身契路引塞入小姐衣襟中。
卡着棺材两头放块薄板,将枯骨放上去。
包着指骨的布包凤药给它垫在头骨下方。
其实这样并没多隐秘,但凡人家把枯骨挑开,掀开隔板,或直接将棺材掀个底朝天,这计就败了。
凤药抬头看看天,天黑沉沉的,老天爷,就看你让不让我们活了。凤药心中默念着。
凤药将此计全部解释一遍给小伙和大爷听。
其中最关键一步来回讲了几回,两人都称明白了。
这一步演足,方保得住大家性命与钱财。
冬日昼短,将申时,天已暗下来,大家动手将棺材绑在车上,其间小姐动也不动。
凤药很是担心,只能加快行动。
她扔过几件烂衣服到棺材上,示意大爷和小哥换上。
“套在外面就行了吧。”小哥问。
“从内到外都换了,既扮了,就扮得彻底。”凤药催促。
大家本就狼狈,换上这烂衣服,看着像长年没洗过澡。
“想求小哥一件事。”凤药推起车,即将出发。
小伙子一脸严肃,“小兄弟请说。”
“关键时刻请借匕首一用。”
他惊疑不定,现下凤药扮做他弟弟,若是突然发疯必定连累大家。
“放心,我要保家姐清白,计策失败,姐姐被擒只怕……”
凤药没说完,小伙子明白了。
只要被发现,凤药便一刀杀了她,好过被那帮凶残的匪徒玷污清白。
一切准备妥当,凤药推起车子发力,木头车只在地上来回扭动,不向前行。
她再用力,脚趾冲开鞋子,跑到鞋外,那本就只连在一线的鞋底鞋面彻底分开了。
小哥“扑哧”笑出声,“小兄弟,没怎么干过粗活还是力气太小,我来吧。”
他牢牢握住推车把手,均匀发力,车子终于在雪地上前行起来。
凤药在一边帮忙用力,越向前走,心中的弦绷得愈紧。
天色更暗了,朔风阵阵,碎雪扑面,凤药脚趾先是针刺般疼,之后便没了知觉。
小哥埋头推车,大爷瘸着腿跟在后面,勉强不掉队。
生死在即,谁都不说话,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正走,小哥突然停下了,凤药诧异地抬起头,隐约见着风雪中有点点火光,雪片飘得迷迷茫茫,看不真切。
“是一堆火把,拦在那里呢。”
她听到自己心“砰砰”直跳,牙一咬,“现下回头来不及了,哪怕阎王殿也要闯上一闯了。”
小哥心中升起一股豪情,笑问,“小兄弟,姓甚名谁?这一遭也算生死之交了。”
凤药心中悲观,这世道,有今天没明天,初次见面,谁又能推心置腹,谁又敢呢?
若此时告诉他我是女子,会不会连明天的太阳都见不到。
他也许不是坏人,关键时刻,他会不会为保全自己而推出她们?
夫子教导过:易涨易退山溪水,易反易覆是人心。
还说: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他教导那日,春光正浓,小姐懒洋洋望着窗外的桃红柳绿,她却听得认真。
夫子说,这些道理要懂得,但愿我们一生用不上。
被人好好护着,天真一辈子,是种福气。
神思一晃,凤药回过神,恭谨地回答,“小哥说得是,我叫春生。”
凤药还不习惯自己的新名字,但说谎并没有想的那么难。
小哥大力推起木车,深深望她一眼,“在下曹峥。”
大家继续前行,渐渐能看清——前方路上拦着一道木栅栏。
二十来号人,看面相绝非善类,叉着双腿,铁桩似的钉在栅栏后头。
打头的头上包着头巾,是个独眼龙,一脸横肉。
一把鬼头大刀杵在地上,很放松地瞧着越来越近的棺材车。
离他们还有几米远,一个喽啰抬手凶巴巴喊道,“停!”
大家原地站定,风带着哨音劈头盖脸地吹,雪打着旋儿围着脚跟转,凤药头发早不成样子,此时一缕一缕给风吹得满脸都是。
大家都衣着褴褛,面色青黄,破棺材薄得一碰就快灰飞烟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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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家小姐的日子清闲得紧,每天上一个多时辰课,读些女则、女训之类的书。
闲暇时不是刺绣,就在小花园子里逛。
小姐出门参加宴饮的次数有限,动辄一大群丫头婆子跟着。
与其他姑娘们说话时,教养婆婆就站在不远处盯着,提醒小姐不可出格。
凤药好动,很快和二道院的小厮们混熟了,常托他们带些蝈蝈笼子,泥人娃娃小姐,小姐稀罕得不得了。
闲来她又爱去厨房,和管事熟悉后,一呆半天,学了一手做菜的手艺,甜食做的比外面卖的还好。
一次家里日常吃饭,上了道夫人爱吃的“葱烧海参”。
夫人尝了尝放下筷子问,“这不是李妈妈的手艺,厨房添人手了?”
凤药站起身,福了福,“是奴婢做的,前儿夫人说过,小姐进补,海参温和,适合女儿家身子,便跟着李妈妈学了,今日央了李妈妈让我做一回,若是夫人不满意,千万别怪李妈妈。”
夫人笑道,“我就说味儿不一样,海参烧得更鲜嫩不说,浇汁也不是往日吃腻的味儿,你做事很上心。”
“娘你不知道,凤丫头做的糕,比外头稻彦斋的点心还好吃,女儿给这糕取名叫芙蓉糕。”
“那咱们可都得尝尝。”张大娘站在一边凑趣道。
厨房送了芙蓉糕来,糕子是花朵的模样,外皮晶莹剔透,色泽由粉到白,入口软糯,咬开才吃得到里头酸甜的馅料。
“呀,这芙蓉糕真好看,都舍不得吃了。”一个小丫头惊奇地将一只糕托在手心里。
“馅儿倒不腻,也开胃,是什么做的?”夫人尝了一口问。
“回夫人,是山楂和红枣。”凤药笑得眼睛弯弯,很开心。
打这天起,凤药便升成了一等大丫头,按胭脂的等级领月例。
她时常想念娘亲,没有弟弟时,娘亲待她也很温柔,帮她扎小辫,裁衣裳。
可每想到那夜娘要把她当牲口去换粮,就像有人用刀剜她的心。她也明白再吃不上饭,一家子都要像邻居一样一个个饿死。
可是,若娘亲拿她换粮时能有多一点不舍和伤心,她也能好受些。
现在这每月一两银能换多少粮,够不够家中度过饥荒呢?
夏天很快来了,凤药已将常府上下摸了个透,哪里的砖是裂开的她都知晓。
白日长了许多,小姐不爱读四书五经,闲得慌加上天热,整日恹恹的。
二道门的小厮雨墨伺候老爷的二公子,说二爷屋里有好看的书,“二公子每看,都着了迷的。”
凤药心想,若二公子喜欢,那小姐必定也爱,便央雨墨偷一本出来,拿五块芙蓉糕来换它。
二人约了见面时间、地点,雨墨真的给她一本油布包着的本子。
她打开来,书封上无字,扉页上写着——西厢记,书里带插图,有趣得紧。
她宝贝地将书放进衣襟中,刚转身,便看到胭脂黑着脸站在不远处。
凤药倒抽口冷气,镇定下来,若无其事迎上去行礼。
“和雨墨偷偷摸摸说什么?”她板着脸问。
“二道门的小厮你少来往,有事禀张大娘知道,需要什么大娘会安排人买过来。”
“姐姐说的是。”
凤药赶紧赔笑,“天气炎热,小姐几日不想茶饭,刚才突然要稻彦斋的水晶枣糕,雨墨每日这时候出去采买,怕回了张大娘再过来他就走了,才直接来要了。”
胭脂板着脸点点头,“小姐若淘气,咱们只有劝的份,万不可助着她。这才是真为小姐好。”
她训了一回,又仔细打量凤药,没可疑之处才叫离开。
凤药内心暗叹,胭脂明明才十四岁,老成得像嫁过人的姑奶奶。
话本子给了小姐,可了不得,她等巡夜的妈妈们走了,点上蜡烛去读。
一本两天就读完了,凤药也读了,故事起起伏伏,公子佳人有趣得紧,看完还想看。
可哪有这样便当的事儿,二公子房里的书是有数的,话本子不多,少上一本很明显。
雨墨只肯拿正经书,说什么也不肯偷拿话本子。
“上回你同我说话,胭脂来问我说了什么,我支吾过去了,真不敢再拿。”
凤药不死心,追问这书哪来的,他说外面卖书的地方多的是,可他整日伺候二爷不得空,无法去买。
且话本子在府里是禁书。
“凤药你别冒险,府里爷们儿给抓了,训一顿,再将贴身小厮打顿板子。小姐要被抓到,贴身丫头要倒大霉。对了,千万莫惹胭脂,她比夫人还难说话。”
“会挨板子?还是被卖掉?”凤药好奇问他。
雨墨撇着一边嘴角冷笑道,“你这丫头真真天真,这种大宅门里只有买人的,哪会卖人?轻的会撵出去,重的……”
他没来及说,外院里传出喊他的声音,他挥挥手逃命似的跑走了。
真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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