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宥辞的所有感官都在那一瞬放大。
耳际处传来的温软,以及洒在他脸侧的灼热呼吸,都像是刺入了灵魂一般,铺天盖地占据了他整个大脑。
“池漾!池……”
一道尖锐的摩擦声忽然响起。
谢宥辞的话音还没落下,池漾就胆大包天地推了下他的肩膀。
他措手不及,抱着池漾就双双跌进了身后那个巨大的圆形沙发里。
沙发受到了很重力的冲击。
它向受力方向滑动,金属的沙发脚摩擦地面发出极为刺耳的刮蹭声。
再然后。
池漾的唇就蹭着谢宥辞的脸颊,落到了他抬起来的下巴上。
谢宥辞的手臂青筋浮动。
那一刹那,他骨节分明的手指掐紧了池漾的腰,喉结上下滚动的同时,两只耳朵都肉眼可见地烧红了起来。
我操……
我操。
我操!
谢宥辞的整个大脑都空白了。
软唇相贴的瞬间,他的理智和神志几乎都被烧断,空气静得能听见呼吸缠绵,以及他胸膛里那颗心脏剧烈的跳跃声。
偏偏池漾的吻还绵延向上。
谢宥辞被蹭得酥麻,他偏头避开池漾差点落到他唇上的吻,“池漾。”
他声线低哑地唤着她的名字。
一双青筋还未隐下去的手,掐着她纤细的后腰,攥紧她的手腕,“你冷静点。”
“我是谢宥辞!”
谢宥辞自认为是在好意提醒。
毕竟他们俩从小打到大,在他看来,池漾绝不可能对他有图谋不轨之心。
但喝醉的池漾疯极了。
她根本就不管对方是不是跟自己从小势不两立的谢宥辞,甚至扒着他的皮带,伸手将他的衬衣下摆扯了出来,掌心放在了他的腹肌上。
谢宥辞:“……”
他的腰腹和背脊都跟着紧绷。
喉结疯狂滚动。
最后像是彻底败下阵来般,生无可恋地仰面陷进了那沙发里,亦如那天晚上被她撩得把持不住差点提枪。
这次的谢宥辞也同样反抗不动。
甚至又有点儿……
蠢蠢欲动。
谢宥辞阖上眼眸,抬起下巴,一边被池漾落下来的吻酥得脊骨发痒,一边在躲避的同时快要沦陷进去。
紧接着。
他忽然觉得下巴一痛。
“……”
得,小狗又对他下口了。
然后——
小狗就没了动静。
谢宥辞心情复杂地敛下眼眸看她,被亲红的耳朵还没恢复常色,“池漾?”
他试着喊她。
但池漾趴在他的胸膛上不动了,手倒还伸在他衣服里,覆在腹肌上。
谢宥辞眉心微皱。
他伸手挑起池漾的下巴,这才看到她眼尾和脸颊泛着的醉色,而前一秒还在对他行凶的小狗,现在已经睡着了。
谢宥辞:“……”
他神情晦暗地打量着池漾。
她什么意思?
她亲我?
她居然又亲我。
她不会是喜欢我吧?
谢宥辞的心情越来越复杂,他又伸手拍了拍她的小脸,“醒醒,亲我什么意思?解释清楚,池、尔、尔!”
他咬牙切齿地叫她小名。
结果池漾一巴掌就拍在了他手背上,醉意迷离地咕哝道,“别闹……睡了!再闹小心我在你腹肌上画小猪佩奇!”
谢宥辞:“…………”
他有理由相信池漾能做出这种事,顿时就保持沉默不再说话了。
然后,仿佛一个被侵犯后又被再度抛弃的纯情大冤种,最终还是将手臂探到她的腿弯,抱着这醉鬼站起身来。
啧……
男孩子在外面果然应该保护好自己。
现在好了。
他不仅没保护好自己。
还得把这个女流氓给带回家。
服了。
……
次日,西子湾。
翻了金边的太阳透过云层,在婚房窗户的喜字上点缀了漂亮的细闪。
池漾是被饿醒的。
被阳光刺得睁开眼睛时,她还觉得头疼欲裂,宿醉的感觉像是泡腾片扔进水里,快炸开的同时还嗞嗞冒着钻痛感。
池漾撑着床起身。
她伸手揉着胀得发酸的太阳穴,缓缓掀起眼帘打量周围环境,这才发现她昨晚竟然睡在一个男人的卧室。
黑白灰的装修风格。
简约大气又透着种桀骜与张狂。
细看还有些眼熟。
“……”
池漾的大脑迟缓了片刻。
随后好像终于反应过来什么,让她如同受了惊般抱紧被子翻身坐起。
西子湾!
这里是她跟谢宥辞的婚房!
她怎么会在这儿?
池漾的眼瞳微缩,她正想回忆下昨晚醉酒后发生的事,但大脑还没来得及转,一道肆意的声音就悠悠响起——
“醒了?”
池漾应激似的抬头,看到的果然是那道松弛懒散的身影。
谢宥辞穿着件冷欲的深色睡袍,整具身体像是被抽了骨头似的,以一种松散的懒劲儿,混不吝地斜倚在卧室门口。
看到他。
池漾的表情明显变得嫌弃,她用小斜眼睨着他,“谢狗?你怎么也在这儿?”
一道轻嗤声忽然响起。
谢宥辞端了杯咖啡,他好整以暇地举起来抿了小口,佯装骄狂地偏头看她,“我怎么在这儿的你不清楚?”
可以毫不夸张地说——
昨晚,是一场名副其实的宥宥历险记。
从未谈过恋爱但向来嚣张跋扈不可一世的谢宥辞,先是被池漾推倒在沙发上一顿猛亲且毫无反抗之力。
又在锁骨咬痕刚消之际,被她在下巴上留下了一个崭新的牙印。
再后来。
池漾亲着亲着他就睡着了。
谢宥辞只能忍辱负重地把她抱回家,偏偏她刚到家又醒了继续闹,非要去他的房间枕着他的腹肌一起睡。
他好不容易才把池漾哄得睡下,床也被她霸占,只能去装修得粉粉嫩嫩的主卧,在那云朵似的软床上睡得腰都酸痛。
结果醒来之后。
池漾居然像渣女一样地问他,“昨晚我喝醉之后,不会是你送我回来的吧?”
谢宥辞的神情很迟缓地顿了下。
他慢悠悠地昂起下颌,展示着昨晚在她口下添的新伤,漆黑的眼瞳复杂晦暗地盯着她打量,“……你不记得了?”
“不记得。”池漾非常诚实地摇头。
她知道自己酒量不好,大多数情况,只要喝醉就会断片,什么也想不起来。
谢宥辞:“……”
行,亲完又不负责。
谢宥辞意味不明地哼笑了声,像是生气了似的,转身就准备走。
可就在这时。
身后却忽然传来一道绵如云朵,又隐隐上勾的嗓音,“那个……谢宥辞。”
池漾的声音偏娇偏软。
但不是那种刻意嗲出来的,而是清晨刚苏醒之时,不经意间勾出的尾调。
谢宥辞抄着兜停住脚步。
他偏头看她,没好气地问,“怎么?”
池漾揉着被酒精刺激得有些难受的胃,“我好饿啊,你能给我弄点吃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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