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清箐还没来得及哭喊,被顾言沁一巴掌甩到脸上。
“野种?”
顾言沁站到秦清箐身前,面若冰霜,对上她瞳孔放大的震惊眼神。
“看来秦侯爷教女无方,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秦小姐都搞不清楚,那今天我就替侯府教教你规矩。”
反手又给了她一巴掌,两个红色的掌印,在脸上清晰又对称。
“顾言沁,你敢打我!”
没有萧肃的命令,墨玉始终没有松手,对这位陌生的王妃肃然起敬,是个狠人。
顾言沁则退后几步,看她像疯狗一样挣扎。
“直呼本王妃姓名,出言不逊,罪加一等,杖责四十,带走!”
墨玉余光里看萧肃面色平静,应了一声。
“是,王妃。”
加大力度擒住秦清箐,近距离能听到骨头在响,秦清箐叫了一声,疼得腿软,失去了挣扎的力量,软趴趴的被拖走。
只有双眼,泛着红,死死瞪住顾言沁,目若蛇蝎。
“王妃倒是深谙狐假虎威的套路。”
尽管只有一夜情缘,萧肃可不记得自己这位王妃,性格如此泼辣。
“哼,本王妃犯得着假借翰王的威风吗,即使被禁足,我也是皇上册封的翰王妃,她来我面前撒野,是自不量力。”
刚才因光线原因,萧肃正站在太阳的方向,顾言沁眯着眼睛没看真切,如今转头,对上那张熟悉的脸,心脏突突得疼,死命才忍住打一架的欲望。
顾言沁后退几步,深吸一口气,后知后觉。
西黎这四年只在和北华开战,翰王率兵出征,那也只可能是去北疆战场,自己怎么刚才没想到,这翰王,可不就是和自己交战四年的宿敌,萧肃!
“王妃这是什么表情?”
萧肃看她神神叨叨的,眉头一皱,正准备多说些什么,只听见一声。
“娘亲。”
两个人同步转头,一个只穿了里衣的小奶幺宝站在屋门口,睡眼惺忪。
萧肃一看他模样,眉间更是要拧成个疙瘩,这小奶幺宝简直与自己小时候一模一样。
顾言沁余光里瞥见萧肃的表情,心里唾弃。
这个骗子,还伤了命根子,放屁,自己与他交战四年,他连滴血都没掉。
顾言沁快步上前,将奶幺宝包在自己怀里,软乎乎。
“幺宝,醒了,饿了吗?”
“娘亲,你别走,别扔下幺宝一个人,幺宝再也不偷跑出去玩儿了。”
幺宝一把抱住顾言沁的脖子,瞬间眼泪就下来了,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顾言沁心里叹了口气,都认为小孩子不懂事,可实际孩子对情绪感知最明显了,原主绝望的想法多少感染了幺宝。
顾言沁蹭了蹭他柔软的小脸蛋,轻声细语。
“娘亲没有不要你,娘亲会永远在你身边。”
“真的吗?”
“嗯,娘亲不骗人的,我们拉钩。”
幺宝伸出小手,两个人拉钩约定,他才终于露出笑容。
顾言沁看着他,突然想到自己那年幼的侄儿,内心的仇恨翻涌成灾。
“娘亲,你怎么了?”
“没事,我们去换衣服,然后吃饭,好不好?”
“嗯。”
萧肃至始至终站在原地,看眼前的画面,温馨和谐,却与自己无关。
顾言沁瞥了他一眼,毫不犹豫地把门“砰”的关上。
萧肃难得有耐心,在院内的是桌边坐下等,自己必须把事情搞清楚。
顾言沁换好衣服,推开门,向厨房走去,挽起衣袖,拿起斧子,劈柴。
“好戏都看完了,王爷还不走?”
萧肃抬头,换了衣裙的顾言沁很美,但不像是养在深闺的女子,她美有棱角。
“你自己动手,下人呢?”
“看来王爷不仅是伤了身体,也伤了脑子吧,当初不是您下令不准有人伺候我吗?”
管家符福没有说过这件事,萧肃一点印象也没有了。
“你别动了,放下,本王叫人来做。”
又四周环顾这院子,整洁但简单,像是寻常百姓家,只是那扇被破坏的后门,如今看上去实在不太安全。
“今日起搬去枫兰苑住,需要什么人,和符管家说,叫他安排给你。”
顾言沁像是没听到一样,抱起批好的柴走进厨房。
萧肃难得好脾气,三番两次被冷落,心里不忿,抬脚跟进厨房。
厨房收拾的很干净,调料、厨具、各类菜,都分门别类的放好,顾言沁轻车驾熟的蹲在地上点燃灶内的火,等锅里的水热。
萧肃觉得眼前一切都无比讽刺,仿佛无声的控诉自己这四年对她的冷落。
上前一把抓住顾言沁的手腕。
“你没听到本王的话吗,这些不用你做,现在去收拾东西,马上搬出去!”
“松开。”
“顾言沁,本王还留你在王府,是看在孩子的面子上,你不要不识好歹。”
“不识好歹?”
顾言沁抬头,对上萧肃愤怒的眼神,视线像针一样,刺进他眼底。
“看在孩子的面子上?我看你是怕自己绝后,失去夺嫡的资格吧,真把自己当孩子的爹呢,想得美,幺宝才不会认你,他爹早没了!”
“你不要得寸进尺,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顾言沁一把甩开捏在手腕上的手,萧肃没想到她这么大力气,一下子被挣开,右手因惯性撞到灶台上,指关节磕得发红。
“顾言沁!”
“我怎样,你当初有调查过真相吗,你凭什么认为是我陷害你,凭什么把我关在这破院子里四年,不管不问,又凭什么现在叫我搬走就搬走,我才是从头到尾的受害者!”
“你的自以为是,害了我四年,我就问你,你忍耐过什么?”
顾言沁就是故意的,现在自己就是看萧肃不爽。
对自己而言,这是与自己僵持四年的敌人,恨得牙痒痒;对原主而言,这是放任她自生自灭的渣男,不值得好态度。
再者顾言沁必须激起萧肃对自己母子二人的愧疚,否则如何拿捏他,以后杀回北华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