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稚月说是来帮忙的,实际上也就是个来凑人头观礼的。
雍王的死本来就被怀疑与谢空青有关。
身为谢空青的妻子,她在今日也受到了无数质疑目光的洗礼。
出殡的队伍洋洋洒洒的曳出去了一大截,她懒得出去应付口是心非的人,索性坐在马车里打哈欠。
回程的时候,也不知是有意疏远还是无意错失,马车逐渐与前头的队伍拉开了距离。
空竹透过车帘一角往外看了一眼,心里莫名蹿起了不安。
她说:“王妃,咱们掉队太远了,您在车里坐稳,奴婢这就……”
“不必。”
景稚月漫不经心地说:“掉队就掉队,省得去前头听多余的闲话,就这样挺好。”
空竹有心想劝却说不出口,下意识地看向了空心。
出入皇陵有一段山路很是崎岖,为了能在山路上行得稳当,今日各家派出的都是单架的马车。
空影和空雾在另一个马车上,此时不知走到了何处。
这里除了车夫和景稚月,唯一能用得上的人就只剩下了她们二人。
空心眉心微皱,话还没出口,突然就疯了似的扑了过来:“王妃小心!”
景稚月重重摔在车里,看着插入车壁的弓箭,眼里的睡意散了个一干二净。
“这是怎么了?!”
好端端的怎么还有飞来横箭?!
景稚月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儿,无数瞄准了马车的箭矢就下雨似的狂射而来。
车夫在惊恐中尖叫着滚落山崖,受惊失控的马匹在山道上嘶吼狂奔。
空竹手握长刀决然地冲了出去。
“我断后,你带着王妃走!”
景稚月下意识地叫出了声:“空竹!”
空心抓住她,瞅准时机果断从失控的马车上跳下来,头也不回的朝着林子里跑。
可林子里等着她们的是更多的蒙面人。
就像雨后春笋一样,平地拔起了无数目光不善的黑影,瞬间就把她们二人围了个严严实实。
空心护在景稚月身前,语速飞快地说:“奴婢挡住他们,您径直朝着山里跑,您……”
“你跑得快还是我跑得快?”
景稚月抓住她的手腕,咬牙说:“我数一二三你就跑知道吗?!”
对方显然是有备而来。
就算把空心和空竹都折在这里,侥幸让她暂时跑出去了,那能跑多远?
跟空心和空竹相比,她简直就是个彻头彻尾的战五渣好吗?!
景稚月吸气压下翻涌的烦躁,抿了抿唇把空心拉到了自己的身后,看着朝着自己走来的黑衣人,冷冷地说:“冲我来的,对吧?”
黑衣人赞赏似的说:“王妃冰雪聪明。”
景稚月听到王妃二字,忍无可忍的在心里骂了一声娘。
知道了她的身份还敢设计截杀,这仇人肯定是谢空青的!
狗日的谢空青又一次害我!
她飞快地闭了闭眼,微不可闻地说:“听话,他们暂时不想杀我。”
“一。”
“二。”
景稚月毫无征兆地抬手一扬,一把白色的粉末瞬间在半空中撒开。
被粉末扬及到的人带着惊恐闭眼躲避,场面一度混乱。
混乱中,景稚月猛力一推空心,大声说:“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