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北林醒了过来,觉得浑身又麻又酸。好一会儿他都在疑惑,他究竟怎么了。最后他终于记起来他是从房顶上摔了下来,而且摔得很重。直到看见手上吊着点摘,他才明白为什么他觉得不那么疼。陈北林四处张望了一下,看见一个漂亮的女人正在同情地看着他。
“我是林红医生,”她说,“你感觉如何?”
“麻。”陈北林咕哝着,他觉得他的嘴唇好像冻住了一样。
“这并不奇怪,”她答道,“我们给你服用了大量镇静剂。你能醒过来,这是件幸运的事。”
“你是不是认为自己会飞呀?”林红忽然严肃起来,“轻微的脑震荡。头骨后部有一点儿骨折,但它很快会长好的。大脑没有受损,尽管你现在可能感到有一点儿眩晕。你的外伤不少。令人奇怪的是你的主要问题是失血过多,这也是你觉得轻微头痛的一个原因。我们已经取了你的血样,几个小时以后就能给你输血。你的血型很特殊,但不管怎样,你的父母马上就来,他们之中会有一个与你血型相同。这样我们就能为你输血来帮你渡过这个难关了。”她的笑容令人感到振奋,“刚才还有一个女孩儿打电话来问你的情况。我想她的名字是林淑娴。她是你的女朋友吗?”
“是的。”知道淑娴为他担心,陈北林感觉好多了。
‘你真是个幸运的男孩子。现在看看你的病史中有没有什么需要我了解的,这对你的治疗会有帮助的,比如说对什么药物过敏啦,诸如此类的事情。”
“过敏?”陈北林重复道,一脸茫然,好像不知道她在说什么。
“那么我猜你是没有过敏史了。”林红笑了笑,“虽然在出生之前大多数人就已经注定会对什么过敏,但是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内我们都没有遇到过过敏病例了。所以我必须问一下,但仅作为记录。你真的没有吗?”
“我,我不知道。”陈北林又觉得有点儿晕了。
“好的。”林红医生探过身来。陈北林能够闻到她头发上淡淡的香味。“我会让你睡个好觉,这会使你恢复得更快,而且现在你也没什么事情要做。我保证当你再次醒来时,你会觉得好多了,而且到时淑娴可能恰好会来探望你。”林红医生的笑脸渐渐模糊,陈北林又沉入了梦乡。
吉红娅紧紧贴在墙上,气喘吁吁,她仔细地听着周围的动静。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却是朝着另一个方向的。看来她已经摆脱了追踪她的人,但是小心点儿并没有坏处。她依然呆在那儿,躲在阴影里,听着脚步声,直到除了自己的心跳外什么也听不到时,她才决定可以继续安全地往前走了。现在时间更紧了,她必须加快速度。她掂量着手中的芯片,得意地笑着。她“不小心”撞的那个人可能在很长时间内都不会意识到有什么不对劲儿的。
吉红娅悄悄地穿过阴暗的街道。虽然刚刚是下午,但是只有一点点阳光从“上界”渗透到“下界”来。这里的房子又破又旧。纽约建筑部门的官员们忽视了这个地方。他们除了不时地摧毁房子和大楼,将巨大的新的地基打入地下以支撑他们昂贵别致的“上界”的建筑外,什么也不会干。而余下的街区就被遗弃在那里,作为社会弃儿的“收容所”。
因为吉红娅聪明过人,在“下界”她注定将比大多数人长寿。她的父母曾经在“上界”生活。但是十几年前的股市大灾难令他们失去了一切,而当时她还差几个月就要出生了。她的父亲企图盗取足够的钱以使他们能继续在“上界”生活,但失败了,他被发现并被抓了起来。吉红亚的母亲也被驱逐到了“下界”——任何与罪犯有关系的人都会受到不公正的待遇,就像他们有某种可怕的传染病一样。在这样的情况下,吉红亚出生了。母亲抚养她到七岁,然后突如其来的一场风暴夺去了她母亲的生命。在“下界”,从来就没有风暴警报,上面负责此方面工作的人员从不在意下面有什么人死掉。
无奈,吉红娅只能靠自己去闯荡求生。除了一样悲惨地死去以外,她本已毫无选择,但是正如她常常对别人说的:死亡是她最后想做的一件事,她活了下来。母亲曾经教过她编程,吉红亚在这方面很有天赋。在刚满六岁时,她的编程技巧就已经超过了母亲。现在,她是世界上最棒的黑客之一,她能做其他任何人——至少所有她认识的人做不到的事。
她袖子里藏着一个微型扫描仪,这是吉红娅自己发明的。扫描仪含有一块空白的芯片。她只需让扫描仪扫描任意一块合法的芯片,空白芯片就能将其代码复制过来,并能够发挥与原来芯片一样的功能,简单极了。接下来只要接上一个终端,她就能在受害者还没反应过来时,不知不觉地偷走他的财产。最后她抹掉芯片上的代码,再去寻找下一个目标。
她从未失手过。
当然,“下界”有很多强盗,但现在他们中的大多数人都认识她。他们中没有人会傻到去袭击她,以后也没有,永远都不会有。虽然她只有十几岁,瘦得皮包骨头,但是她通过锻炼让自己全身没有一丁点儿的赘肉。她力气过人,反应神速,衣袖里藏有一把利刃,靴筒里插着一支钛射枪。强盗们只有原地待着,看着她大摇大摆地离去。
吉红娅在废弃的房子中穿行,她对这里非常熟悉。几年来,她已经全部记住了这些黑暗的、被严重破坏的街道。当然,这里到处都有通向“上界”的通道。“下界”是没有终端的,所以,为了使用刚刚偷来的芯片,她必须要再到“上界”去。她必须看起来像一个在“上界”生活的人才行,她穿得很漂亮但不怎么扎眼——黄色紧身牛仔裤,银色上衣,黑色长发上系着一根发带。她知道为了更好地与上面的生活相配,她应该将头发剪短。但她不愿意这么做,她非常珍爱自己的头发,甚至不许任何人碰它。
当然,她并不需要剪短头发,她毕竟不是生活在“上界”的人。“上界”的人们总是担心有人会从头发、血样或皮屑中偷走他们的DNA,从事非法用途。吉红娅并没有被植入身份芯片,从未有过。而生活在“上界”的特权阶级,在还是孩子时就都已经植入芯片了。
从网络角度来讲,她并不存在。这就意味着如果她不想露面的话,就没有人能找得到她。对“上界”的电子耳、电子眼来说,她根本就不存在。它们不可能追踪她,更不可能发现她。至于她复制的芯片,如果不被激活的话,也是无法追踪到的。除非她带着复制芯片经过一个感应器,控制中心才会意识到她的受害者正同时在两个地方出现,随后警方才会开始追查。
但她会愚蠢到让这样的事情发生吗?
她到了通往“上界”的云梯口,正抓着梯子往上爬。突然,远处传来一个奇怪的声音,那是一种吼叫声,就好像暴雨过后的排水声一样。但是今天并没下暴雨。吼叫声中还伴有一种低沉的咆哮。接着,又传来一声人的尖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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